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河朔悲风 > 正文 三、【 异族婚俗 】
    头目勃然大怒,一把扯过拴着母子二人的绳索,用力一带,将他们拉到近前,拔出弯刀抵住男孩的咽喉,断喝一声:“把刀放下,不然,我便杀了他。”男孩不懂凶险,惊恐万状的望着男子,女人则面容凄惨,双目垂泪。

    格斗双方停了下来,男子见此情景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虽有余力,也不敢再做他想,无可奈何的把刀一扔,一副安然受死的模样。

    与他格斗的契丹人虽见他没了弯刀,依踌躇着不敢上前。

    头目更是不满,回头对光头的契丹人说了一句:“看你的了。”

    光头契丹人古怪的笑了笑,一抖手,一个圆圆的绳套后面拖着一条长绳子直奔男子飞去。男子这次没有躲闪,不是躲不开,是因为亲人被人挟持。“啪”的一声,绳套不偏不倚,正好从头落下死死的把他套住。

    光头契丹人把绳索的另一端递到一旁一个契丹人手里,说道:“打马回去。”接过绳索的契丹人也不迟疑,扬起马鞭,“啪”的一声,骏马长嘶一声向前奔去。男子立刻被拖倒在地,一瞬间喊出了他唯一的一句话:“古瑜,好好活着!”一溜烟尘冲天而起,掩盖了他余下的话语,只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男孩顿时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爹!”便要赶上去,却被绳索拉了回来。女人则哭天抢地的大嚎一声:“他爹!”

    头目对光头契丹人嬉笑一声:“那个女人赏给你了。”光头契丹人得此赏赐,喜得满面春风,又问:“这个男孩呢?”头目道:“随你处置。”光头契丹人“刷”的拔出弯刀来,未及劈下,却又被头目伸手拦住,笑怪道:“你杀了他?”嘴向女人一驽,:“她不恨死你才怪,即便杀不了你也会自杀。只有留下这个孩子,她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光头契丹人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手举钢刀半空中停了下来,嬉笑道:“多亏大人指点,小的这就带他们回去,好好养着便是了。”

    一行契丹人哈哈一笑,吩咐手下抬上断了臂的短须人,扔下死去的同伴不管,马鞭一扬,沿着来时的路纵马回奔。

    母子更关心亲人如何,一边哭泣,一边跟着契丹人沿着男子留下的血迹往回跑去。

    整个过程触目惊魂,白父亲见一家人惨遭凶祸却无能为力,一颗心剧烈的抽搐着,把所有的愤恨都记在契丹人身上,想契丹人凶狠残暴,气得他脸上乌云翻滚,五官差点挪了位置。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刘宝,又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安慰。可一共四里的路程,白父任他磨破了嘴唇就是一声不吭。吓得刘宝忐忑不安,唯恐他出什么事故,直到推开自家的大门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秋风乍起,萧杀之气正浓,遍野枯黄,到处红衰翠减。花丛中,花瓣零落满地,五彩缤纷。一段青砖瓦墙隔开了尘世的喧闹。这是一座富家大院,院内宽敞,靠着墙脚的兵器架上,立着两支长枪,紧挨着便是一只盾牌和一把钢刀,刀把上还系着一簇红缨。一张铁弓挂在兵器架的右手边上,箭囊里空无一支箭羽。对面箭靶的中心处深深的钉着一支利箭,任凭秋风正劲,仍然一动不动,足见射箭之人劲道十足。四壁粉白的屋子里,墨香未散,弥漫着一室的沉香。

    白父一进家门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太师椅上一坐,将几案拍的“啪啪”直响,骂道:“这伙契丹人简直就是强盗。好好的一户人家,竟强行掠走,给他白白的做苦力。待人像牲畜一样,稍不满意便动手shā rén,真是毫无天理?”

    刘宝怕他气坏了身子,立马捧着一本厚有半尺,有些泛黄的书来,指着上面的字刻意向他解释道:“老爷息怒,此种情形不仅仅是契丹人才有。你看,我国境内在春秋时期也有这样强迫他人为奴的事情”

    一句话气得白父双目圆睁,反手“啪”的一声把书打落在地上,吼道:“这都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就是因为惨无人道,我们才不去效仿。古人尚崇‘四海之内皆兄弟’,怎可用这种办法残害国人?我国若是真的随了他们,岂不是倒退了一千余年?”

    刘宝跟随白父多年,知道他性直心善,看不惯这种天良丧尽,仗势凌人的事。但凡遇见这种事总要管上一管,管不了的便要大发雷霆,且越劝脾气越大。最好的办法是先顺着他说两句,让他知道你和他是一样的好心肠,待气消一些再慢慢的开导,才可以使他顺过气来,忙接过话说道:“老爷说的是,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本就要不得,段不能在幽云之地发生。”

    本想哄他高兴,哪知白父听完更加气恼,嚷道:“还要在这里发生,我们岂不都成了奴才了?看那位英雄何等的气概,一家人也颇有骨气,竟被他们残害成这等模样?若我们也和他们一样,还有活路?”

    刘宝知道说错了话,急忙解释:“对对对,这里是大唐国土,是晋王的辖地,晋王英明神武,契丹人怎敢到这里胡来?!”

    终于说到他心坎里,白父十分的受用,不再怒吼,往后一仰靠在太师椅上,紧闭双目做沉思状。刘宝不知他要如何,立在一旁一声不响的望着他。

    半晌,才见白父慢慢的睁开眼睛,以为他要说话,忙竖起耳朵细听。却见白父未及说话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尽然呐!契丹新立且野心勃勃,似乳虎啸谷有示威之意,不可不防!你想想看,这里虽属唐国,有势力的还是契丹人,你不整日里看着他们耀武扬威吗?足见他们何等的嚣张?晋王倒是英武过人,可眼下中原丧乱,各镇攻伐不断,即便是梁晋之争也是无止无休。晋王若能真的能平定天下,重整国威,契丹人倒也不敢小视。但要成此大业何等的艰难?且朱梁未灭,契丹人又处处为虎作伥。前些日子晋梁再次交锋,契丹人又成了朱梁的帮凶。若是晋王胜,还可力挽狂澜,若是梁主胜,他和契丹人本有勾结,这幽云各州怎能太平?如今胜负未定,当真的前景难料啊!”

    刘宝一介粗人,哪里懂得这些军国大事?不过契丹人仗势凌人他倒是见过。别的不说,就在前几日,白家便有一件事,因有契丹人参合变得颇为棘手,几天来,白家上上下下均愁苦不堪,就连白父也平添了几根白发,到现在结局如何还未可知。白父的话固有所指,但也不无道理。做为家人,虽有意为白家排忧解难,可一个做杂役的小子,本身不名一文,又能有何章程?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垂下眼皮一言不发。

    白父见他不语,以为他听懂了,接着说道:“近些年来,皇朝衰落,无暇顾及边陲,契丹人趁乱而作,倒也成了气候。可他们的做法确实让幽云各州的百姓吃尽了苦头。别的不说,契丹人占据蔚c新等州后,常把良田辟做牧场,百姓无以为生,食不果腹,何以度日?即便他们的那些恶习,也是在叫人看不过去。”

    蔚c新c武c妫c儒五州原属唐国,于后梁贞明二年(即唐亡后九年)被契丹人强占过去,虽说耶律阿保机已明令在当地实行汉制,但有些契丹官员仍按照契丹习俗行事,当地原住居民受苦无穷。

    一说这事刘宝便来了兴致,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老爷,要说这契丹人的恶习倒也不少,听邻村的王员外去北国回来讲,他们婚配时更是荒唐的离谱。择婚不分远近,兄弟死了,男子可娶嫂子和弟媳。”他大道理不懂,却专喜打听这事涉男女的风流韵事。

    白家眼下便因为一桩婚事已与契丹人周旋数日,一谈起他们恶习来,叫人很容易想起他们那些有碍人伦的婚配制度。

    白父道:“那叫过继婚,免得财产落到外人手里。”

    刘宝执拗道:“可他们有时竟不分辈份,父叔不在,子可以娶庶母,婶子可以嫁侄子,这岂不乱了纲常,哪有伦理之念?”

    白父一边细听一边摇头,气的胡须乱颤,话也不干净起来:“成何体统?似禽兽杂交一般,胡来乱搞!我也听往来之人时常谈起他们婚俗,与我们汉人大不相同,离嫁随意,散了也可再婚。贵族男子,特别是皇帝c亲王等人,可以随意贬废c杀戮嫔妃。有的男子死了,妻妾还要殉葬。尊卑贵贱若此,对普通妇人来讲,就如地狱一般。”

    刘宝见白父肯听自己的话,十分得意,便放肆起来,端起水壶自己斟满,仰头喝了一口,把茶碗在几案上一摔,发出一声轻响,言道:“还听说有一些为人夫者强迫妻妾出卖色相,以换取官帽。汉人中也有少数不知廉耻之徒,但终究遭人唾弃。”

    白父点了点头,又道:“这些不知廉耻的暂且不提,就说‘抢婚’吧。哪家女子养的标致一些,只要被人看中,别说外出游玩,既是在家静处时也会被人抢走。万一碰见那个劣徒,岂不是白白的糟蹋了人家姑娘?”

    说着说着,白父突然想了起来,嚷道:“对呀,奴隶可以买卖,当时我们为何不拿些银子,救下他们。”刘宝已被他的善心折磨的无可奈何,见他又提此事,说道:“老爷,他们为惩罚逃跑的奴隶,往往都是杀一儆百,是不会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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