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风尘豪侠 > 第 115 章
    有主人不出迎之理?他们不出来,抱歉,我可要不讲理了。”

    “你……你要不讲理?”

    “不错。”

    “你……”

    “我,我一把火烧了归云寺,看他们出不出来。”

    “你……”

    “我先要揍你。”秋华笑答,声落人动,疾抢而入。

    小童一声大喝,左手一抬,“咔”一声崩簧声,三枝袖箭从袖口飞出,幻化成三点寒星,shè向秋华的胸腹。

    两侧两名大汉也大喝一声,双掌齐出,急取秋华的左右胁,阻止秋华抢扑小童。

    秋华右手疾沉,“唰”一声接住了全部袖箭,顺手向右扔出,左掌斜削,“噗”一声切中左侧大汉攻来的右手脉门,人犹健进,蓦地一脚疾挑。

    “噗!”靴尖挑中小童的左膝,小童“哎”一声惊叫,倒飞八尺,砰然倒地,跌了个仰面朝天。

    “碍…”右面的大汉凄厉地狂叫,三枝袖箭有两枝chā在攻出的掌心中,另一枝shè中右颊,箭尖从右耳下冒出头来。

    左面的大汉脉门被击中,腕骨折断而皮未损,惊叫一声倒撞而退。

    同一瞬间,秋华一声长笑,宝剑出鞘,转身面向着一拥而上的十八名大汉,立下门户作势进击。

    小童虽被踢倒,但秋华脚下留情,受伤并不重,狼狈地爬起便跑,向寺内狂奔。

    这刹那间的接触,捷逾电光石火,胜负立判,已镇住了所有的人。

    十八名大汉皆不约而同止步,谁也不敢再向前接近,而且已接近至危险距离的人,反而向后挪退。

    “谁敢接我宝剑一击?上!”秋华意气飞扬地叫。

    没有人敢贸然上前,紧张的气氛令人感到窒息。

    秋华突然徐徐后移,令人捉摸不定他的意向,谁也不知他有何用意,是进攻呢,抑或是后撤?

    十八名大汉本能地移步跟上,保持双方的距离。

    他们刚移动,秋华突发豪笑,向前急进三步。

    众大汉心中早虚,不由自主凛然急退。

    秋华的豪笑声倏落,宝剑幻发着耀目光华,龙吟隐隐,他要进击了。

    蓦地,身后叱声似沉雷:“住手!你好狂。”

    秋华反而飞跃而上,一声暴叱,剑发如电,抢入了人丛,风雷乍起,剑气飞腾。

    “铮铮铮铮……”金铁jiāo鸣声像连珠花pàobàozhà,火星飞溅,折断了的刀尖剑刃八方激shè,人影以秋华为中心,成幅shè形向四面分张。

    风息雷止,跃动着的人影也渐渐寂静,十八名大汉分退在四周两丈左右,地下掉落了三段刀尖,四节剑身。有三名大汉受了伤,两伤肩一伤肘,所有的人全部脸色泛灰眼睛睁得像灯笼。

    秋华淡淡一笑,徐徐收剑归鞘,将左手未发的三把飞刀,若无其事地一一chā入皮护腰的刀chā内,然后缓缓转身,向寺门瞥了一眼,沉着地徐徐举步向寺门走去。到了寺前,呵呵一笑道:“如果不狂,在下也不会来了。”

    寺门口,陆续出来了十一个人,领先的四个人,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及三位中年人。

    三个中年人中,秋华认识两位,那就是血雨剑青伯巨,旱天雷池晋。

    只要认识这两个人,便知四神到了。老太婆其实并不太老,身材相当高,长相也不坏,只是一双鹰目厉光闪闪,有一种可透视对方肺腑的威严,令人望之不寒而栗。手中持着一根紫金盘龙杖,十分的沉重,如被她一杖击实,不粉身碎骨才怪。

    yīn风客邹士隆曾在飞仙岭现身,但秋华并未与他照面,虽感到陌生,但看了他腰中的盛紫金玉如意的锦囊,便知道他是谁了。

    听刚才的叱喝声,便知是yīn风客在发话,秋华的话,登时便激怒了yīn风客邹士隆,脸色一沉,便叱道:“你这江湖亡命,无礼已极……”秋华不等他说完,抢着说:“姓邹的,你大可不必狐假虎威,江湖亡命总比做皇家的鹰犬强。说我无礼,你也不见得比我懂得礼数多,彼此彼此,你用不着五十步笑百步。你只不过是姓胡的一名走狗鹰犬而已,神气什么?要想吴某见面便称你一声大人,办不到。”

    他的话份量甚重,用意便是想激怒yīn风客出手,先出其不意击倒一个,再诱他们离开归云寺决战。

    yīn风客果然怒不可遏,举步大喝道:“小子无礼……”紫云娘伸手虚拦,沉静地说:“邹大人,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初生之犊不怕虎,他如果不狂,便不会单身前来救人,他明知身入虎穴生死须臾,落得英雄些死亦光彩。不必和他计较。”

    “贺姥姥,咱们岂可听任他放肆?”yīn风客沉声说。

    “老身自有主意,且让老身和他打jiāo道。”

    秋华见计谋落空,立刻向后徐退,冷笑道:“在下不是来打jiāo道的,要和你们决一死战。”

    “既然要决战,为何退走?”紫云娘微笑着问。

    秋华感到老太婆的微笑中,似乎充满了jiān诈和yīn谋,心中一懔,警觉地扭头回望,心中暗叫糟了,一着错全盘皆输,心说:“我不该听信伏路恶贼所供的消息.以为他们只来了四五十个人,而轻身涉险到寺前叫阵的。想退走已不可能,只有在这儿和他们决斗了。”

    原来在身后的石丛矮林中,露出了四十名带甲壮士,每人手持土番蛮人用的藤牌,佩着钢刀,背系镖qiāng革囊,手中举着一枝镖qiāng,背囊上还chā有九枝,qiāng尖光亮耀目,长有五尺。

    四十个人成半环形列阵,相距在十丈外,镖qiāng遥举,作势掷出。假使他想脱身撤走,一冲之下,最多仅可冲进四丈左右,正好在镖qiāng最具威力的有效shè程内,四十枝qiāng齐聚,势将成为刺猬,再高明的好汉,也难逃此劫。镖qiāng是浑铁打造而成,沉重而锋利无比,奋力一掷,威力可怕极了,护体神功是否挡得住众多镖qiāng全力一击,很难保证。假使这些人中有内家高手,功深者胜,普通气功是禁不起一击的。何况练气护身的人,不可能长期运功护体,只消在排qiāng突围时稍有耽搁,真力耗损气功自散,同样难逃xìng命,这种险冒不得。要说在这种场合中一无所惧,那是欺人之谈。

    他压下心中的惧念,回身冷笑道:“人说四神如何英雄了得,今天看来,未免浪得虚名,言过其实。做官府鹰大的小人,不可信任,果然不错。”

    紫云娘不以为逆,笑道:“这些人皆是蜀王府中的骁卫,镖qiāng可贯重甲,每个人皆可赤手空拳力搏虎豹。要说他们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也许有点夸张,但以一敌二十,决非吹牛。除非你想逃走,不然他们决不会向你动手。老身四人并不自命英雄,如何想法悉从尊便。”

    “你想怎样?”秋华沉声道。

    “你很大胆。”紫云娘答非所问地说。

    “好说好说。”

    “你是来救人质的。”

    “不错。”

    “有何打算?”

    “能救则救救不了再言其他。”

    “救不了你以死全jiāo?”

    “不然,以死全jiāo。不如留得xìng命,待机复仇。”

    “那么,你是想用名单jiāo换人质了。”

    “在下没有什么名单。”

    “那你打算……”

    “打算和你们公平决斗。”秋华一字一吐地说。

    “不顾念人质的死活?”

    “求生是人的本能,当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时,别人的死活,就算不了什么了。”

    “黑煞女魅是你的爱侣么?”

    秋华略一迟疑,挺挺胸膛说:“不错。”

    “你不顾念她的安全?”

    秋华哈哈大笑,说:“别说是爱侣……”“只有爱侣,方值得赴汤蹈火死而无怨。”

    “哈哈!不见得。别说是爱侣,夫妻又待如何?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假使黑煞女魅死了,在下会替她索回血债的。如果在下殉情而死,岂不便宜了你们?

    今天你们四神结伙而行,但总有一天你们会落单的,到那时,就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你已没有机会了。”

    “不见得。”

    “你似乎很有自信。”

    “如无自信,在下也不会来了。”

    “名单jiāo出,人质全部释放,你给不给?”旱天雷接口叫。

    “在下不知什么名单。”秋华用坚定的语气答。

    “西海怪客那份藏在竹杖中的名单,你敢说不知?”紫云娘沉声问。

    秋华冷哼一声,反问道:“西海怪客是谁杀的?”

    “我们正要问你呢。”

    “他死在化血迷香弹下,天下间使用这种歹dú暗器的人,为数不多,旱天雷手下十大将之一的天煞星李权,便是其中之一。叫李权出来答话。”

    “你还不配。”旱天雷怒叫。

    “那么,在下惟你是问。”

    “正好,池某也要找你,在宜禄镇轻易地被你逃掉,这次你休想侥幸。”

    “你出来。”秋华点手叫。

    紫云娘摇手阻止旱天雷出场,向秋华冷笑道:“其实,名单上的人,我们早已知道,只不知他们的化名而已。年初,老身在云南,搏杀两个和尚,一叫应能,一叫应贤,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秋华心中一惊,应能应贤,皆是名单中的人,而且排名在二、三两名,可知必是极端重要的人物。

    他脸上不露异色,笑道:“在下没听说过这两号人物。”

    紫云娘的目光,紧盯着他,捕捉他的眼神,和神色的变化,yīn森森地说:“应能,是逆臣前吴王教授应能。应贤,是逆臣前监察御史叶希贤。”

    “抱歉,在下从不过问朝廷中事,朱家皇朝狗打架,叔侄相残人lún大变,江湖人才不管这些肮脏事呢,也不配管。”

    “你真不愿用名单换人质?”

    “笑话!在下一个江湖亡命,无亲无故,六亲不认,何来的人质?在下的朋友多着呢?

    如果每一个朋友都被你们捉来做人质,吴某岂不成了舍身菩萨?”

    “那……难道你故意前来送死的?”

    “你们在江湖中闹了个鸡大不宁,指名叫吴某前来应约。在下为了江湖声誉,所以来了,来要你们的命,这就够了。说这么多废话作甚?要单打独斗,快上,要倚众群殴,在下奉陪。如果你们有种,咱们到玉女峰峰顶天池旁公平一决,诸位意下如何?”

    紫云娘yīnyīn一笑,说:“你这人很够气概,而且也相当机警。青大人你能擒下他吗?”

    血雨剑青伯巨欠身道:“在下足以擒下他献上。”

    秋华心中狂喜,只要他们肯一一下场,大事谐矣!他故意装成心怯的模样,说:“你们首先便派雨神出场,似乎有欠公平。”

    “世间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小辈。”血雨剑笑道,大踏步而出。

    秋华徐徐后退,手按上了剑把,后退,等于是示怯。

    四神久走江湖,声势如日中天,曾经围攻过张三丰,威胁过武林各门派,在江湖广布眼线,对江湖大势动静相当了解,秋华在飞仙岭中力斗群雄,在成都力逼锦城馆主就范,劳动华山老人与伏龙尊者出面排解,声誉极拢因此,四神岂敢大意?紫云娘胸有城府,自然不会上当,再向yīn风客挥手,笑道:“邹大人,你看,他听说只有青大人和他jiāo手,表面上示怯,心中却高兴得要死,自以为计呢!你也下场让他失望失望。”

    yīn风客一声长笑,接着举步走近。

    秋华果然有点失望,但两个人他尚无怯念。

    “贺姥姥,在下也算上一份。”旱天雷意气飞扬地说。

    紫云娘含笑点头,说:“也好,但不必cāo之过急,可逼出他的看家本领来,便可查出他的师门底细了。”

    旱天雷应喏一声,快步跟上血雨剑和yīn风客。

    秋华心中暗惊,忖道:“以一比三,我必败无疑。看样子老虔婆也有技痒chā手的可能,我的处境危如叠卵。我得走,和他们在林野间决战,逐一解决。”

    走,往何处走?冲向后面甲士的镖qiāng阵,不啻飞蛾扑火。由前面寺中脱身,寺中恐有埋伏,寺门的七名鹰犬,皆是四神的亲信爪牙,艺业决非泛泛,加上退回两侧的十八名青衣大汉,已构成了冲不垮击不破的铁壁铜墙,同样危险,威胁甚大。

    惟有从寺中脱身,方有一线希望,只有利用房屋掩蔽身形,或许可望侥幸。

    雨、风、雷三神缓步接近至丈外止步,血雨剑笑吟吟地说:“以追踪你的时间久暂来说,以青某为期最长,在鬼迷店大奥谷之时,青某本存有邀请你的念头,想不到你机伶过人,被你溜掉了。因此,第一个出手的人,该是青某。小伙子,普天之下,能劳驾三神同时出手的人,恐怕虽不是空前,也将是绝后之举了。今天如果你仍能逃过此劫,今后江湖上你四海游神的名号,将天下闻名,fù孺皆知,无往而不利,只怕你活不到明天,那就遗憾终身啦!你准备好了没有?”

    已没有多废话的必要,生死关头到了。秋华心知大成丹士可能已经来了,但双方jiāo手,生死须臾,即使大成丹士站在身侧,也远水救不了近火,抢救困难无能为力。他心中一横,徐徐撤剑道:“在下早已准备停当,请赐教。”

    他一面说,一面留心三人的眼神,他记起黑凤的话,说真正想取他xìng命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希望在对方的眼神中,找出那一个人来,希望能制造机会,行雷霆一击。可是他失望了,三人的神色皆看不出异状,远处的紫云娘也脸带笑容,看不出他们心中所隐的杀机。

    “接招!”血雨剑意气飞扬地叫,虚点一剑,剑上的血斑幻化出点点红星,剑气直追八尺外。

    秋华虚接一剑,拂剑斜退半步。

    血雨剑招变“灵蛇吐信”,跟上再点出一剑。

    秋华招化“拦江截斗”,仍用的是虚招架接。

    左侧的yīn风客一声长笑,紫金如意迎肩便敲,叫道:“不许移向邹某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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