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化了。她分明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快速流逝水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

    她快受不住,胸口越来越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快要冲出来。她压抑地低叫两声,道:“你快走吧……实在没办法你就快走吧……我感觉我快没救了。”

    身后气势袭人,楼画月一惊,他回过头去。看见清池面色煞白,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胸口,蓝光大振。周围汹涌的火焰顿时变得薄弱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楼画月当即转身,冰凉的身体贴了上来,手指按压着清池的胸口,低低在她耳边道:“很难受?”

    “是啊,我快要zhà了。”清池没有意识地应道。她睁不开眼,浑身都在冒汗,已不知到底是热汗还是冷汗。

    一股凉意顺着楼画月的指端缓缓流进了清池的心里,他道:“不能zhà,你要zhà了,本王这一趟就白来了。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就没事了。”

    随着那凉意盘绕心间,清池果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楼画月眉间一动,他低眸看着清池可怜的模样,另一只手伸来,瘦削分明的手指挑起了她耳边的一缕发,发丝乖顺而服帖地缠绕在他的手指上,给了他一种别样的温柔感觉。他道:“再撑一会儿,你的九渊来救你了。”

    清池意识有些模糊,还是艰难地出声问:“真的吗?”

    楼画月虽然不想这么回答,但还是道:“真的。”

    正文 第185章 整个世界都是yīn暗的

    他把自己的法衣脱了下来,罩在了清池身上。如此便没有什么能伤得了她。但对于楼画月而言,失去了冥王的法衣,等于失去了一层无坚不摧的保护罩。

    要是以前,楼画月一定不屑于做这样冒险的事,而且还是为了区区一个凡人。但他找到了一个正当而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是因为他答应了苍微,说好了打一架便帮她渡过此劫,为此还不惜耗损了苍微的百年功力来做为代价。

    她的命格不在冥界的管辖范围之内。她是死是活,与冥界无关。就算救下她,楼画月也不会遭受天谴。不过是看他心情罢了。

    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没有与苍微打那一架,可能他还是会救她。

    因为她很温暖。正是由于她的温暖,让他出奇地感觉到自己有些冷。

    他的魂识强大,北九渊到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他都能查探得一清二楚。眼下他跟清池说北九渊来救她了,倒没有骗她,他是说真的。

    只有让北九渊从外面打破那个凡人道士的八卦阵,才能解救清池出去。虽然很看不惯那个北九渊,楼画月还是不得不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他看着清池胸口仍旧还冒着蓝光,不知道碧海之心究竟什么时候觉醒,但看样子清池怕是要控制不住了。不得法,他只能趁此机会,往清池心上施下一道法印,以此暂时封印住碧海之心,也不知道这能管多久。那蓝光总算安分地淡了下去,最终在她心口消失于无形。

    下一刻,楼画月拿了那红伞。因他没有法衣保护,大火顷刻全部朝他涌来,瞬间把他冲散于无形。

    火球外面的人感到十分惊奇。原以为清池是没救了,可就在这时,火球突然变得十分薄弱,里面有别样的光迸shè而出。北城和贺兰琉都瞪大了眼,隐约看见清池在火球里毫发无损。

    贺兰琉欣喜若狂,禁不住笑道:“天意,这才是真正的天意。”

    玄明脸色又是一变,立刻再次启动八卦阵。然而这一次,他手指才一动,还没来得及拨动阵法,突然侧边一道剑气横扫过来,直接对准了他。他侧头一看,只见黑色袍角在空气中浮动,转瞬之际就已到眼前。

    玄明首先对上的是北九渊剑刃横落下那双寒意凛冽、杀气腾腾的眼。瞳仁在半银半墨间斗转闪烁,冷得渗人。

    这是玄明第一次正面和北九渊jiāo锋。但是他却觉得力不从心。

    玄明魂识有伤、功法受损不说,北九渊像是能看穿他的心,一步步紧逼着,手上挥剑动作干脆快决,根本不让他有一丝空当,他连使用法术的机会都没有。

    且北九渊每一招,都带着誓不罢休的杀意。

    十招之内,玄明败下阵来。战王与国师公然对抗,这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官员们在边缘东倒西歪,已经见识了国师施法的壮观,如今战王的杀伐决绝更是让提心吊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约这次国师真把战王彻底惹怒了。战王才会如此在文武百官眼皮子底下对国师痛下杀手。

    他连皇帝xìng命垂危之际都可以撒手不管,更遑论这国师玄明。

    只见北九渊手腕翻转,五指擒着剑柄,带着削铁如泥般的阵势,剑刃往玄明身上挥去,玄明退开得虽及时,却仍是被他凌厉的剑气所伤,顿时道袍上便沁出一道殷红血迹。紧接着他手上一空,就见北九渊挑起他手上的八卦法器,随剑一挥便把那八卦法器削成了几片碎片。

    玄明被阵法反噬,倒抽一口凉气,捂住胸口踉跄后退两步,呕出一口鲜血来。

    正当这时,那边有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声嘶力竭喊道:“国师!皇上要找国师!吸血僵尸又出现了!”

    玄明心下一沉,眼下印天殿火一起,必然那僵尸就会跑出来,他一心顾着杀清池,没想到大意了,竟把僵尸的事给忘了。

    眼下玄明受伤,与北九渊对战下去绝对没有好处。思及此,他狠瞪了北九渊一眼,转身就跑。

    玄明一走,八卦法器一毁,这个八卦阵火球就有了溃散的架势。那一根根笼罩绷紧的细密的火弦撑不住就要断了,没想到竟是带着力道朝四面八方一阵乱弹。

    在场的官员以及禁卫军们一片混乱,纷纷闪躲于那些火弦。

    北九渊转身即朝熊熊燃烧着的火球走去。

    “王爷!”北城叫道,只是他没有答应。

    北里疏见状也没有拦他,而是一步步往后退,试图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中。他有些疯狂地想,北九渊真以为自己水火不侵么,去吧,去救清池,最好他俩一起被烧死在那大火里,倒免去了许多麻烦。

    贺兰琉亦在身后劝道:“这样不行,火太大了!你这样进去太冒险了!”

    只是他听不见。他也不听。

    那些火弦毫无章法地乱弹而来,他抬剑挥挡。脚下步伐未停。火球散开了一道道缝隙,他似看见她在火里裙角飞扬。

    清池……

    他不会看错的。

    于是他在那么多瞠目结舌的眼神里,若无其事地踏进了火球中。火焰舔着他的黑色袍角,和热空气中飞散出来的长发。

    那双眼在他踏进去的那一刻,变作了银色,清冷而美丽。火弦弹在他的身上,在他衣袍上和皮肤上灼烧出了深细的痕迹,却不能动摇他分毫决心。

    当他看见清池的时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内心里煎熬着的那把火,恨不能把他整个吞噬,有那么一刻,他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所有的人。

    他把她抱紧在怀里的时候,却又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

    大概仅剩在场的人看见北九渊从火里出来的时候,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场景。他是个像魔鬼一样的存在,袍角在火焰里翻飞,被火焰吞噬成了灰烬。

    他把怀中女子护得很安稳,似睡着了一般,红色的裙子在脚边像风一样飞舞。他到底是个凡人,脸被火弦割伤,那火焰灼烧掉他的皮肤,一道又一道露出深深的伤痕。星星点点的红色灰烬在他侧脸边飘飞,而他的伤痕又在一寸一寸地复原。

    唯剩下那双眼,整个世界映在他眼底里都是yīn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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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86章 生病的人大都是矫情的

    那一日,僵尸吸血成狂,宫里死伤惨重。等到玄明赶回去的时候,印天殿外尸横遍地,而偌大的印天殿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

    宫人们惊恐夺路而逃,禁卫军护着皇帝快速撤退,那僵尸抓一个吸一个,身上戾气加重得十分迅速,动作身法也越来越灵活。

    眼下还不是时候,倘若皇帝一驾崩,朝中还有太子继承大统,但凡太子有点脑子,就不会放过这个足以打压玄明的机会。正是因为玄明迟迟未赶到,抗旨不遵,才导致皇帝被僵尸杀害的。

    所以玄明不能弃皇帝于不顾。

    正当危险步步紧逼皇帝时,他身前的禁卫军大多丧命于尸口了,他无疑会成为僵尸的目标。皇帝命仅剩的禁卫军全部冲上前去于那僵尸周旋,就算无法把它拿下,用自己的鲜血喂饱它也是好的。那样僵尸可能就不会再对他有兴趣了。

    可僵尸吸收了这么多人的鲜血,它都不知道满足,随着精血浇灌,僵尸身上腐烂的创口竟渐渐有了愈合的趋势。若它彻底恢复到了原状,只怕再很少有人能对付它了。

    僵尸丢下手里被它吸干的干尸,转而就朝皇帝扑来。皇帝吓得脸色煞白,脚下不稳一个跌倒在地。他自认为还从来没如此狼狈过。

    后来是玄明从天而降,及时挡在了皇帝身前。他只身与僵尸对抗。但是他发现,僵尸吸取了这么多精血过后,修为大有增长,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玄明受了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与它抗衡,最终伤了它。那僵尸见不是玄明的对手,终是转身而逃。玄明自己也有伤,自知不能对那僵尸穷追猛打,否则对自己绝无裨益,遂佯装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似放心不下皇帝,倒转回来关心皇帝的情况。

    宫里一共有七十余人丧生。皇帝受到了惊吓,正卧床休养。太子自知该他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便主动站出来处理后事。

    而战王府里,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宁静得出奇。

    每日桃子小妖们都尽心尽力地为清池收集凝露,第二天由北九渊一滴不洒地喂她喝下。她也就喝这凝露的时候乖些,北楼煎的汤yào就不那么容易灌进她的嘴巴里。

    这段时间总是有一个人睡着,一个醒着。之前是九渊沉睡,现在轮到了清池。

    但是九渊却从没有这般内心安宁过。大约是劫后余生,让他觉得眼前的时时刻刻都倍加珍贵。尽管清池睡着,他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他更不要求清池一定要早点醒来,只要她愿意,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他都陪着她。

    外面那些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但就是有一点很让北九渊头疼,清池不肯喝北楼配的yào。一定是yào太苦了,为此北楼感到十分冤枉,他已经调配了数次yào方,熬出来的汤yào北城尝过了确实不太苦,奈何清池就是不喜欢喝。

    北楼苦逼道:“王爷,这真不关我的事啊,生病的人大都是有点矫情的。不如王爷多哄哄她就好啦。”

    北楼便看见北九渊自己先喝了yào一口口地喂清池。这下清池总算愿意张嘴了,但却是相当地刁钻,一边品尝着九渊的唇,一边却把yào汁从嘴角两边吐了出去。

    北九渊抬起头,唇上还挂着淡淡的yào汁,看着清池拧着眉道:“就那么不好喝?”

    北楼不忍直视,道:“那个,王爷,我再重新去煎一碗yào啊。”

    北九渊温柔地给她换了被yào汁打脏的衣衫和衾被。后来一次yào他要反复喂清池好几次,她才肯一点点地咽下肚里。

    北楼两头忙,既要给清池煎yào又要照顾北城的伤。北城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着实需得疗养很长一段时间了。得空的时候北楼就来跟他说说话、解解闷,当然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自家王爷和清池小姐来的。

    北城:“今日清池小姐又不肯喝yào?”

    北楼:“那可不是,同样一碗yào,起码要准备三五次,王爷喂她三五次,她才肯喝一次。”

    北城淡定道:“柳絮那个八卦嘴,在王府里都传开了,说王爷是嘴对嘴喂。”

    北楼沉吟了一会儿,道:“我总觉得,清池小姐是在趁机占王爷的便宜。”

    北楼点点头,深以为然。毕竟清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俩还是有些了解的。

    但北九渊就是不厌其烦。清池想办法占他便宜不肯喝yào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是很快总结出了经验有法子诱哄她喝yào的。

    比如这次他对清池说:“贺兰知道你爱吃他们家的小食,今日把他们家专做小食的厨子遣到我们家来了。你若是快些好起来,就能快些吃到那些小食。”

    这次清池没有磨他,乖乖喝了yào。

    下次约摸清池知道自己被骗了,她没有快点好起来,也没有好吃的小食在等着她,就又不肯喝yào了。他便对清池说:“齐王到我们家来了两次,给你送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来,都是他在封地带来的好吃的好玩的,你若是快些好起来,就能快些吃到玩儿到了。”

    他笑眯着眼,满意地看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汤yào送进了清池的嘴里,她忙不迭地往肚子里咽。

    清池跟他玩小心机,他总能拿捏住清池的七寸之处,叫她乖乖听话。

    到了下下次清池又发现自己被骗了,她喝了这么多yào还是没快点好起来,便又不肯喝了。北九渊又对清池道:“我见你气色好转多了,约摸再喝几次就能够醒过来了。今日齐王来时还向我提议,等你身子好了以后,找个晴朗的天气一起去出游。一起去江边划船、钓鱼,吃鱼羹美酒,这是齐王年少时最爱做的一件事。”

    北九渊给她形容得极好。以至于她闭着眼虽看不见,脑海里却呈现出一副光景来。江波悠悠,小船在水面上飘dàng,船头冒着煮茶的白色水烟,还有鱼汤鲜美的气息。

    果真只是想一想,便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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