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下事,恐怕也没人帮我了。”连哥说。
“报纸肯定还会有的,因为现在网站没有采访权,只能转载,第一手的资料还是报纸拿着。”邱胜国说道。
“不是说报纸消失,而是会受到很大冲击。实际上现在报纸收入很高,房地产广告是大头,占70%,医疗广告和汽车广告各占10%,剩下的是百货和小广告,这个趋势会维持一段时间,这是经济方面,只是从新闻角度说,报纸将来很麻烦。”连哥说道。
徐畅然没有再说话,邱胜国现在刚开始靠报纸吃饭,连哥就说报纸将来不行了,他难免心里有些郁闷,连哥算是脱离苦海,邱胜国还想进去呢。
徐畅然知道,连哥不愿意重返报社,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报纸既然以房地产广告收入为大头,那么它的黄金时间正在到来,还有十余年时间辉煌,主要是媒体的xìng质已经变味。
连哥搬走了,实际上因为工作忙,徐畅然很少看见他,邱胜国也是几天才碰见一次。
《宿怨》在网上的连载已近尾声,果然,多数读者并没有把矛头对准死者的哥哥,这与作者在叙述上的处理有关,因为蔡海龙也没有把方向对准死者的哥哥,按照他的视角来写,读者代入他的视角,自然会忽视真正的凶手。只有少数阅读经验丰富的读者才能看穿作者的这种把戏。
就在大家热烈讨论凶手是谁的时候,徐畅然仍然按照原计划每天发几千字,死者的哥哥自首,真正的凶手是他!读者的反应zhà了锅,认为这篇小说有重大bug,逻辑上说不通,既然前面不断提到两兄弟关系还不错,经常在一起玩,哥哥怎么会突然杀了弟弟,即便是同父异母?
一些读者认为哥哥杀弟有可能,但动机在于嫉妒,而且属于冲动杀人,因为弟弟来到家里后,受到父亲更多的照顾,哥哥对此在潜意识里不满,但在表意识层面,他又和弟弟是好兄弟,不妨碍两人一起玩耍,但他俩偶然来到一个偏僻的场所,哥哥突然意识到可以一举解决这个问题,重新得到父亲全部的爱,于是抓住这个机会,冲动杀人。
对于这个分析,徐畅然很重视,认为这些读者的分析颇得弗洛伊德精髓,这种动机是说得过去的,不过他的设计并非如此,而且当初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还会有这种动机。
这个精彩的分析,让徐畅然看到了网络时代和过去的区别,即读者对文本的参与和影响,如果作者仍然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进行写作,势必会受到网络读者的迎头痛击,单个网络读者可能不会对作者形成威胁,但集合起来,作者很难抵挡他们的进攻,好在《宿怨》这篇小说,徐畅然准备还算充分,他也准备好接受读者的进一步挑战。
最后的结局贴出来,许多读者傻眼了,又是一个反转,被害者的哥哥李杰作为凶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受害者,这个案件真正的cāo纵者,是作为律师的万小俪,而且从法律层面上还抓不住她的把柄,一个完美犯罪?!
经过一些读懂小说的作者点拨,多数读者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万小俪才是始作俑者,《宿怨》这个名字表示一个女人对丈夫出轨生子的怨恨和报复,儿子李杰只是被她利用,作为完美犯罪的手段,而且她也算是成功了,如果不把对李杰的xìng格和人生的影响算在内的话。
李杰在同父异母弟弟李亮来到家里后,起初和李亮相处还算融洽,所以人们看到的是两兄弟和睦的场景,后来他明白母亲万小俪的态度后,心理有了转变,到最后主动实施犯罪,成为杀亲凶手。
这样一个结局,对于还没有怎么接触日式推理和西式侦探小说的华国读者来说,具有很大的震撼。读者纷纷表示这是一篇精品小说,从案件的发生到最后的水落石出,一直吸引人们读下去,最后的结局出乎意料,但又合乎逻辑。
有网友指出,小说对于万小俪如何影响李杰没有jiāo代,是否有直接教唆?抑或像小说里模糊jiāo代的那样,只是用法律条文和案例进行熏陶,并对李杰的行动进行暗示,但没有明确的教唆和指导?无疑,后一种方式更为高明,使得小说更具震撼力。
讨论很热烈,徐畅然把一些有价值的意见复制下来,反复琢磨,同时,他也进一步认为,《宿怨》这篇小说目前为止没有重大bug,经得起推敲。
星期四中午,徐畅然和邱胜国在食堂吃饭,邱胜国问过两天五一节如何安排,徐畅然说没有特别的安排,邱胜国说五一节义工安排的活动比较多,要到好几个敬老院和老人一起过节,如果徐畅然有空的话……
徐畅然想了一下,同意了,他说这次不能保证有三个人,但他自己肯定会去。
第384章 听老人讲故事
五月一日一大早,徐畅然走出南门,坐上公jiāo车,往西郊赶去。
这家养老院在京西郊,徐畅然赶到集合地点,快到9点,人基本到齐,严美琴也到了,用眼神和她打了个招呼,大家一起朝养老院走去。
王筱丹有事不能参加此次义工活动,严美琴晚上也要和高中同学聚会,有两个高中同学从南方来。
一进大门,明显感觉这家养老院条件比上次好多了,面积不小,也很整洁。老人们的素质看上去也比较高,人显得有精神,让义工们也感到心情愉快。
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组织的活动比较丰富,先是把老人们集中到院子里唱歌,之后有一个简单的手工制作活动,有精力的老人继续参加。
老人们陆续来到院子里集中后,院长说可能还有老人没有出来,叫两位义工去房间看一下,如果他们对这两样活动没兴趣,可以和他们聊天。
徐畅然和另一名义工返回房间,查看还有没有人。走过一个房间时,徐畅然看见一位老人坐在床沿,问他是否愿意出去参加活动,老人微笑着摆摆手,徐畅然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走院子里走动走动,晒晒太阳,聊聊天,老人想了一下,站起来。
徐畅然和老人在走廊上走着,老人70多岁的样子,清瘦,背板略弯曲,走得比较慢,徐畅然问是否有轮椅,他可以推着在院子里走,老人转过身子对徐畅然说,他房间里就有一个轮椅,可以去推出来。
徐畅然返回房间,果然看到一个轮椅,推出来让老人坐上去,推着他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五月红歌会会会会”已经开始,“花篮里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老人们和义工一起唱着,歌声富有激情,徐畅然推着大爷在人群后面听了一阵,大爷示意四处看看,徐畅然就推着他到处走动。
楼房的背面比较安静,有一个亭子,连着一个小走廊,大爷下了轮椅,来到走廊,坐在长椅上,回头朝徐畅然招手,徐畅然也跟着坐在旁边。
“今天空气真好啊。”大爷说道,他介绍自己姓李,并问了徐畅然“贵姓”。
徐畅然向李大爷介绍了学校的一些情况和学生的日常生活,李大爷偶尔问一句,寝室里多少人啊,伙食怎么样啊,显得很认真。
聊了一阵,李大爷问道:“你到过内蒙没有?”徐畅然回答没有。
“我在内蒙待过一段时间,从包头到临河的铁路就是我们修的。”李大爷说道。
“现在好像不叫临河市了。”徐畅然思索着说道,“已经改名叫BYne市,临河成为一个区。”
“哦,它是挨着黄河的,就在黄河那个几字的上方,我在那里也住过一阵,整个城市没有一栋像样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也很小。过去还有三盛公,还有wLtqq。”李大爷说道。
“嗯,临河现在肯定大变样了,通火车这么多年了。”徐畅然说道。
“是啊。我们那时候很艰苦,全都靠自己。那时候火车不是要烧煤吗,后来上级说我们自己弄一个小煤矿,派我去当矿长,当了5年。”李大也伸出右手手掌,五个手指头张开,对徐畅然说道。
“是吗?那你还得到井下去?”徐畅然问道。
“经常下井,刚开始的时候天天都要下去,后来稳定了,就下去得少了。”李大爷说道,见徐畅然认真听着,他继续说道:“那个矿井在cF市外面几十公里的地方,是个斜井,一般煤矿是竖井嘛,我们那个是斜的。那里的煤是褐煤,是质量最差的一种煤,燃点低,你架几个煤块在上面,下面用一张报纸叠起来,用火柴点燃报纸,煤块就能烧起来。”
“煤矿的bàozhà有两种,一是煤尘bàozhà,就是挖煤时产生的灰尘,达到一定浓度后就容易bàozhà,这时就要把煤尘吹出去,还有一种是瓦斯bàozhà,瓦斯在煤层的缝隙里堆积,它的压强比外面大,被挖开后它就冲出来,产生bàozhà,这个叫瓦斯突出,这个是没办法防止的,碰到了就很麻烦。不过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可以测那些地方可能有瓦斯突出,防范bàozhà。”
李大爷讲得起劲,徐畅然认真听着,知道这些是他一生经历的浓缩。到养老院和老人聊天,很多时候都是听老人的回忆,老人也借此机会梳理自己的一生,以讲述的方式宣泄一下平时淤积的情绪。
“我当矿长5年,死了两个人。”李大也对徐畅然说道。
“不会是瓦斯bàozhà吧?”徐畅然问道,如果是瓦斯bàozhà,才死两个人,也算万幸吧?
徐畅然知道,故事的"gao chao"快要到了,他专注地望着李大爷,等着他讲下去。
“不是瓦斯bàozhà,也不是煤尘bàozhà,是zhàyào。”李大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是对过往经历释放后流露出的满足的表情,“一个战士,很能干的一个人,我没见过他。他带着雷管和zhàyào下井,违反规定了,雷管和zhàyào是不能放在一起的。下井后有一个拐弯的地方,那里有一根电线破损,luǒ露出来,在那里发生了bàozhà。”
“那责任在哪里?”徐畅然问道,他想知道责任在破损的电线那里,还是战士违反规定这里。
李大爷指着自己的鼻子,“责任在这里。”
“也不能这样说,你是有一点领导责任,但实际上……”徐畅然说道。
“实际责任,那个战士也有,他要是不违反规定,就不会bàozhà,四个zhàyào包啊,这么大的。”李大也比划了一下。
徐畅然一想,也对,电线的破损在井下难免,所以控制人的行为更重要,如果那位战士不把雷管和zhàyào同时带下去,这次bàozhà就不会发生。李大爷说,井下对电线的处理很讲究,开关都装在一个大铁盒子里,防止开关动作引起的火花导致bàozhà。
“那个战士什么也没留下,连脚上穿的长统胶鞋都没有找到,一个星期后从土里找到背上的一块ròu,就只找到这么一点。他后面跟着一个副排长,也死了,是脑袋上砸了一个窟窿死的,前面那个战士身上的一根骨头飞过来,戳进去,死了。”李大爷说着,低了一下头,指着天灵盖说道。
听到这里,徐畅然突然感觉李大爷可能记忆有误,他chā嘴问道:“那个副排长应该是戴着安全帽吧?”
“是的,戴着安全帽,前面还有一个矿灯,电影里都能看见的,就是那种灯。”李大爷说道。
“他戴着安全帽,前面还有一个矿灯,然后飞过去一根骨头,把他戳死了?”徐畅然问道,他怕李大爷没有理解他的疑问,问得比较彻底。
“是的,就是飞过去的一根骨头戳在脑袋上死的。”李大爷点点头,平静地说道。
第385章 湖畔春恋
李大爷的说法让徐畅然觉得悬乎,但又没法反驳,而且看李大爷的样子,似乎很清醒,不像是乱说。 .
“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受伤。”李大爷说道。
“是吗?怎么回事?”徐畅然问道。
“这人当时是在一辆推车后面,身体被推车遮住了,只有屁股露出来,结果屁股受伤。”李大爷说道。
徐畅然微微点头,想象着屁股被zhà的情形,不敢想下去,谁知李大爷说道:“他的屁股也是被飞过来的骨头穿进去了。”
“不是zhàyào产生的冲击波,而是一根骨头戳进去?”徐畅然又跟着问道。
“嗯,就是骨头戳进屁股了,去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医院给我打电话,说他的伤已经好了,但不愿意出院,我就到医院去看他,他的伤已经没事,但就想弄一个残疾证。我就说你先跟我回去,至于残疾证,该办的就办,他就跟我回来了。”
“当时条件艰苦,出了一些生产事故,总共死了十多个人,师部开安全会议,没有通知我去,因为我一个煤矿死两个人,他们觉得安全方面问题不大。政委过来看了一下bàozhà的情况,我陪同政委下井,在那个bàozhà点的墙壁上,还有许多小块的那个……”李大爷没有明说出来,徐畅然明白了,心里一阵发麻。
“我们回到地面,政委走了,我就叫了一个人过来,说你赶紧拿一个大扫帚,去那里把墙壁上的东西清理干净。”李大爷说道。
“后来我们强调了规章制度,把电线也检修了,再也没出过事故。”李大爷讲完了他在内蒙的故事。
徐畅然知道,这件bàozhà事故是李大爷心中一段难忘的记忆,现在他虽然住在条件不错的养老院,肯定会经常想到往昔岁月,如果那个战士不违反规定,如果那根电线不破损,他这5年矿长的感觉就是另一番滋味,可惜历史不会重来,发生过的就永远留下痕迹……
在小长廊上聊了半天,两人决定回去。李大爷重新坐上轮椅,由徐畅然推着到了前院,这时已经在搞手工制作活动,参加的老人不少,义工们来回指导和帮忙,徐畅然看见严美琴和一个身材瘦高的男生站在一边,那男生正对她说着什么,她朝徐畅然这边看了一眼,和男生说了两句,分开了。
徐畅然把李大爷推着转了一圈,按照他的吩咐推回房间,在房间里又聊了一阵,活动结束了,徐畅然和李大爷告别,此时是中午十一点半,义工们各自回家。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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