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几个菜出来,别看这个韦德就一小混混,没想到做的饭菜非常可口。连田七都赞不绝口。
田七赞道:“韦德,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值得加分。”
韦德不好意思地说道:“出门在外,对自己总要好些。”
“对了,韦德。虽然我们在一起好几天了,不过对你的来历可是不清楚得很呢,你要不要说说你的情况?”严宽边吃边说道。
韦德吞下一口热了的罐头牛ròu,就说道:“我呀,我们那苗疆荒凉之地,出身自然苦得没话说。”
他放下筷子,看来准备长篇大论了。
“我爹我娘都是老实人,在家种地,以前穷得冬天都不敢出门,你说为啥?因为没厚衣服穿,只能在家烤碳儿。不过我还有个妹子可争气了,在魔都读大学,那学问可真是顶呱呱的。我呢钱挣得不少,都汇给他们花了去。我自己是一个蛊师,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师父进山学蛊,学成后就出来打工,先后在苹果工厂做过,在格利电器做过,都是顶呱呱的企业啊,知道不?”韦德满脸自豪起来。
又说道:“我进的工厂可都是世界五百强啊!后来我发现打工不来钱,就出去混江湖。这江湖什么都不好,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来钱快。我把张云英给的二十万拿回家里盖房子,马上就要盖好咯。到时再在老李身上刮一笔回去,就可以装修好了。那可是十乡八里最漂亮的房子啊,我老韦到时就回家享受人生,再也不出来漂了,漂了几年真心累啊。”
严宽听了笑道:“韦德。看不出你一身本领,理想就像鸡蛋一样小。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挣钱回家盖房子叹世界。”
我们一听就哈哈地大笑起来。连田叔的腹部都在哈哈笑着。
韦德也笑道:“严宽,难道你有篮球一样大的理想?”
严宽道:“我自小就是混道上的,这没什么好说。有一次被仇家追杀,李爷救下了我,我就跟着李爷了。钱倒不是问题,李爷每年给的钱不少,够我一家子用的还有余。就是要经常在外奔波,家里孩子有点牵挂……”
在旁边的田叔接了过去道:“小严,此间事了,我放你一年长假。”
“真的?李爷。”严宽激动地问道。
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田叔沉沉地嗯了一声。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都有如此简单的希望,只怕连这简单的希望也不能实现。一想到那些角蛇怪物和那具青铜棺材,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了。
我不忍心告诉他们这些,怕他们连这点希望都被打碎了。我对田叔说道:“田叔,严宽修为不高,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让他回去吧。”
严宽一听,忙说道:“承办误会了,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李爷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愿意为李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不容多说,人死鸟朝上,怕个球。”
田叔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有点不理解田叔,为什么非要他们跟上。这几个人中只有我和田七父辈都陷在了那幽冥之中,此行非去不可。田叔是我叔叔,去也说得过去。韦德和严宽一个为钱,一个为恩情,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大可不必要扯进来。
“我自有打算。”田叔说道。
由韦德嬉皮笑脸讲述,到严宽的誓死追随的表态,气氛有点沉重了。
就在此时田七可能为了活跃气氛,打开话题,问了一声:“我们都吃饱这么久了,陈城他们怎么还未把饭盒子拿回来洗?”
陈城就是开车的司机,因为车厢并不是太宽敞,他和副驾驶两个人一般都是从这里装了些饭菜过去,坐在驾驶室上吃。
听到田七这么一说,韦德说道:“人家吃得时间久一点也不行吗?”
然而我却觉得真有点不对劲,下午那股不踏实的感觉让我发毛。
我抓起对讲机,按了下去,“陈城陈城…”
没有人回答。这时连韦德也感到了不妥,一推开厢门跳了出去。他就坐在门边,反应最快。
我也丢下对讲机一窜而出,只见韦德站在车头,一动不动。
“发生了什么事?”我走过去一看。
咦!驾驶室门打开哪里有人啊。
那个大白天原本家家户户关起门的小村子,此时灯光大亮,很多人正从家里走出来,走到村前那个大晒场去。
陈城两人不见踪影,上面还摆着刚扒了几口的饭盒子,他们去了哪里,他们也走过那边了么?
车子离晒场那边并不算远,此刻可见上面站着很多人了。
“那边放电影吗?”韦德问。
的确,在十多年前的农村如果放一场电影的话,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守候的,那时电影还是个稀罕物,电视都没普及。
可是现在已经是2009年了,哪个村子还会放这种露天电影。
再说放电影怎么会这么安静!这些人白天都不愿意出门,真的愿意在晚上冒着更冷的空气出来看电影吗!
大晒场里陆陆续续站满了人,鸦雀无声,那些人并不开口说话,正常村里人碰个头都会问候两句,三姑八婆走到一起那就更热闹了。
愈反常,就愈觉得诡异。正当我们猜度之际,后面传来了田叔的声音,“你们回来。”
“可是陈城不见了。”我焦急地说道。
田叔严肃地说道:“先回来再说。”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争辩。
☆、第七章:门形祭坛
我见田叔十分严肃,知道事情恐怕不是我们想像得那么简单。可是韦德突然抬起步子就向晒场那边狂奔过去。
“韦德,”我连忙叫道。
韦德突然狂奔,我和田叔预料不及,眨眼便见他跑了十来米远。但田叔是何等修为,即使是身体受伤也不是此时的我可以相比的。他身形一闪就拦下了韦德,双手做了一个结印就像韦德头上拍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这一幕十分吃惊。
韦德对田叔的一掌居然没有闪避。田叔那一掌拍在韦德头顶,发出“啵”的一声声响。
我心中大震:韦德休矣!
定眼一看,韦德并没有应声而倒,反而停下脚步和田叔一起走了回来。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田叔道:“这里有人在炼邪修,这个村子的人都被控制了,”
我大吃一惊,“怎么控制的?”
韦德一脸汗水,说道:“我刚才一恍惚,突然觉得浑身一冷,心中只起了一个念头,就是到他们那边去,到他们那边去就暖和了,然后我就情不自禁跑了过去。”
陈城他们没有修为,被控制了还情有可原,可是韦德修为不差,连他都被控制了,真是不可思议!
韦德却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们没事?”
田叔道:“怎么没事,我都觉得有一股意志想控制我,被我硬生生击溃了。所以我才叫你们赶快上车。”
听到田叔这么一说,我更加惊讶,因为他们所说的那些感觉我一点也没有。
难道是我身体内的凤凰残魂在保护着我?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那次刚跳进山洞,我就陷入了一场梦境中不能自拔呢?还是旺财把我拉了回来。
不管我一副疑惑,田叔已经把我们推上车去。
“这车厢有玄机啊?”韦德看着车上正常的田七和严宽,向田叔问道。
连在房子里的村民都被那股意志控制了,按道理说车厢这层皮总也没有墙壁厚吧,那股意志为什么没有影响到田七和严宽?
田叔道:“这个车厢看起来普通,不过夹层里填充了一些东西,我是这个行当的人,自己要住的地方自然会精心布置一番。不过原本可不是为了应付这个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给派上场了。”
田七和严宽没有下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事情简略出陈述一遍,田七说道:“那个邪修把他们集中在那晒场里干嘛?”
田叔道:“我哪里知道。不过我们运气相当不好,这一路都不停留,偏偏到了这里停下,看来这次想不管都不行了。”
我说道:“匡扶正义本来就是天道的要求,这事就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焉能不管!”
田七赞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说得好,我yào家也是道修,我先祖也是悬壶济世的道士,看见这么多人被害怎么能见死不救!”
田叔沉吟了一下,问道:“韦应拓,你可看出来了,这蛊惑心智的是什么东西?”
韦德刚才着道,有过切身的体会,他思考良久才说道:“很难说出那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巫蛊,中了巫蛊之术后必有后遗症状,但我被你拍醒后和正常人没有分别,没感到任何不适。要我说出来,那东西就好像一个念头,一个想法,被人凭空安放在你脑海中。”
田叔面色凝重,嗯了一声,道:“没错,我也感觉到了,那只是一个意志,一个神识。”
一个意志,一个神识,就可以控制这么多人!
田叔道:“邪道控制人心智的方法有很多,有的是施以巫蛊,有的使用炼制的鬼魂侵夺别人阳身,也有一些邪法,可以通过ròu体,甚至通过眼波近距离放shè一种shè线迷惑对方,葵花鉴就属于后面一种。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有一个介质。但意志和神识本来就是一种虚拟的东西,怎么能分离出去,当武器用的呢?”
田叔的话让我们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真的是那样,那个人的修为到达了什么样的境界了啊!只怕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我以前说过“在那个山洞的梦境中,感受到一股无比的威压,死死把我压住”,那只是我自己神识的一种感觉,是被一种巨力压迫意识的感觉,尚且不能侵入我的神识控制我。
那现在碰到这样的对手,还是我们能够以为一敌的吗!
“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说话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并未开声,一直在旁边听的严宽。
我们几个人中,他修为应该是最低的。上次我们被拦截的时候我见过他出手。现在连我们都抽冷气的时候,是什么给了他如此的底气?
他手上握着一把手qiāng,正在轻轻擦拭。
“上次对付那红发老头,搁在车上忘了拿下来。”他淡淡说道,左手拉了一下保险,咔嚓一声。
qiāng在修者手中是不入流的武器,并不是代表他没有威力。只要你是人,只要被他打中,管你什么级别的修者都会开一个大洞。我被qiāng指过,那种感觉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就是:屁眼张开,想拉出屎来。
当然前提是,你要能打中才有效果。遇到高级别的修者,你拿手qiāng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他轻轻一下你就嗝闭了。我想现在如果让我有小小准备的话,一把手qiāng根本威胁不了我。
可是面对严宽这把手qiāng,没有人感取笑他。
那是一把五四式军用手qiāng,与众不同的是,qiāng身上雕满了复杂的银色符文,那些符文我一个也认不出来。
田叔点了点头,对我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上他了吧!严宽的修为最低,可有了这把qiāng连我也要敬畏三分。”
“不是吧!老李,你那修为闪起来比子弹还要快,你会怕他。”韦德不信叫了起来。
我也说道:“叔,虽然说这qiāng看似有点门道,不过还不至于这么神吧!”
严宽答道:“这把qiāng是一个前辈高人帮忙加工过,不是凡品。那位前辈说过,此qiāng连神仙都要顾忌几分呢!”
“敢情是那前辈忽悠你吧,连神仙也顾忌三分。”这时连田七都忍不住说道。
田叔却接过去自信地道:“那个人从来不会吹牛,我见着他那么久,他说出来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十句。而且每一句都应验了。雕刻好这把qiāng后,他对严宽说的那句是他唯一一句未有应验的话。只因这把qiāng还未开火火。”
“哪位前辈这么牛逼?”韦德问道。
“就是承办他爸队伍里的那个人,我却不知道他是谁。”田叔道。
是那个人?我咯噔一下,他到底是谁?
严宽放下qiāng,说道:“那位前辈真的就像李爷所说的那样,当时我帮了他一个忙,他说不会让我白帮的,就把我的手qiāng雕满了符文jiāo给我。”
田七说道:“如果是那个人我就信了。”
我惊讶问道:“田七,你见过那个人?”
“我那时还很小,当时你爸他们找到我爸,我妈当时是很反对我爸跟他们去的,直到他们中走出一个人,我妈看了一眼就没话说了。后来我问我妈,为什么要让爸爸出去啊。我妈说,看到那个人就知道了我爸非去不可。不过那人模样我倒记不清了,我只要一想起他脑中就会混沌一片。”田七按着太阳穴,看来已经一片混沌了。
旁边的严宽惊喜地说:“田姑娘,你也是这样吗,一想起他的样子脑中就会空白一片,记不住他的模样。”他一脸小激动像是找到了知音。
没想到这时田叔道:“若不是这样,我好歹也知道他是谁啊!”
田七、严宽同时惊叫:“连你也是这样。”
田叔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人实在不简单!
这把qiāng也不简单!
“李爷,我们现在怎么办?”严宽把qiāng别在腰间,问道。
有了这把qiāng,我的心里镇定了很多,此时大家一起看着田叔等他吩咐。
田叔站起来,道:“我给你们每人一个符,可以防范被那意识侵夺,然后大家一起过去看看。无论人鬼作怪,都要把他打扒一层皮下来。”
说完在沙发底下的行旅里掏出几张符,发给每人一张,边发边道:“这是老头子留下的辟邪符,百邪莫侵,应该有效。”
我接过来一看,只见符上面什么也没有,空白一片。不解问道:“叔,上面并无画押啊?”
田叔道:“一般的符年岁久了上面的灵气也就消失了,这符不同,是你爷爷请来的神符,你们放在身上即可。”
韦德接过去道:“管它有没有字,有效就行了。”
田七道:“没效也不怕,大不了李爷一人一掌把我们拍醒。”
大家收好符,推门下车。
外面的空气更冷了,下起了微微细雨,但是那个晒场中不知什么时侯点着了熊熊的烈火,那些村民依旧死了一般沉寂,他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前面搭起了一个道门:两边各竖起一根高高的大木头,两根木头中间横着另一根木头的门。
打横的那条木头中间吊着一件东西,远远看去像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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