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借着车灯一看,叶茂善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不,是站着一具尸体。一具浑身涂着一层厚厚黏液的女尸,穿着古代的衣服,不知道已死了多少年!
我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飞僵。她不像传说中的低级僵尸双手直伸,双脚僵直,长着长长的獠牙那样。却像人一般,双手自然垂下,长着长长的指甲,那双眼睛微微发红,转来转去,仿佛活的一样。
尤其是那身黏液,臭不可闻。
叶茂善当真是个变态,竟然站起来,用手在那黏液上不断游走,最后在女尸脑门轻轻一拍,大喝一声:“青青,去吧。”
那具僵尸就像听得懂人话的一样,双脚一弯,一蹬,竟然向冲天飞起,消失在黑暗中。
我命休矣!唯一的安慰是死在了故乡!
咚的一声,我闭上眼睛受死,此刻实在是无法抵挡了。却听到四虎同时发出诧异的惊叫,叶茂善尖声尤其刺耳,喝道:“什么怪物?”
难道发生了变故?我睁开眼一看,只见那个冲天而起的僵尸此刻正直愣愣站在原地,四虎无一不睁大斗鸡眼,个个目瞪口呆。
僵尸头顶,蹲着一条黄毛小狗。
太拉风了!太TM的拉风了!旺财,竟然是刚才不见了的旺财!
张云英不知什么时候吐完了,蹲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比四虎还要大。
“这…这个是你那条小狗?”
我正想装逼显摆一番,没想到却说不出话,那层薄冰已经蔓延到了我颈部,正在不断向我脑袋攀登。
我只有眼珠还能动,只见旺财全身的卷毛竖立,威风凛凛,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伸出左爪,用力在僵尸脑袋一拍。
咔嚓一声,那只僵尸的脑袋竟然被敲扁了。
叶茂善心痛地叫道:“哎哟,我的青青,我的妈呀,哎哟…”哭腔都出来了。
这个僵尸难道就废了?
旺财此时突然从僵尸头顶一蹬腿,向上跳起,啸的一声消失在车灯没照亮的黑暗里。又听得呼啸一声,一个ròu弹从天砸下,直直砸落那僵尸头顶。
咔嚓咔嚓咔嚓,僵尸全身响起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接着轰的一声,变成一堆大ròu块,散落四周。从一堆ròu块中走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狗,抖抖毛上的ròu屑,向我汪汪叫了两声跑了过来。
我心中苦叫,死狗不要过来,太脏了。
可是那个小狗听不到我的心声,竟往我怀里一蹭。哎哟,妈哟,如果我叫得出声,我想我会叫得比叶茂善还要惨!
我身上结冰,旺财冷了一个嗦,才从我怀中钻出去,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看着我。
一只飞僵,竟然被一只小狗物砸到物理xìng粉碎,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四虎和张云英全都看呆了,居然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听到叶茂善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其他三虎才有了反应,可是看着一边蹲着的旺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冲过来。
叶茂灿低喝一声:“那小子中了寒冰掌,死定了,我们兄弟先走,张兰英就jiāo给别人侍候吧,小命要紧。”
其余两虎一听,连忙拉起叶茂善连摩托车也不要了,落荒而逃。这几个人竟然被一条神勇的小狗吓走了。
张云英见旺财神勇,焦急地对旺财叫:小狗,上去把它们打趴啊,不然你主人寒dú攻心,就没救了。
旺财那一击让四虎胆寒,更是让张云英凭空得到了极大的倚仗。她心里一定在想,只要旺财一出手,不,是一出爪,实能留下这几个人!
可是旺财突然身子一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心神一震,旺财!然后我突然惊醒,旺财那一击看似轻松,其实不是。我怎么会没想到呢?我怎么会这么蠢?普通的跳僵就是刀qiāng不入,硬如钢铁的僵尸,一般的刀qiāng棍棒对它几乎无用。何况是飞僵那个级别!
旺财竟然硬生生把一头飞僵砸碎,就算它是有天狗血统的洪荒异种,可毕竟还是血ròu之躯。再猛再强大的血ròu,能够砸烂钢铁么!
想起旺财刚才蹭在我怀中,我还嫌它脏,没想到它当时应该快支持不住了。它从我怀中钻下,站在一边,定是想威吓四虎,四虎一走它就坚持不住趴了下去。它最后的坚持竟然也是为了我!
旺财的鼻子里流出了血,蓝色的血液!
我的心一片难过,旺财,你来,你来我怀中蹲一蹲,坐一坐,我给你暖和暖和,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你了。
我已热泪盈眶,如果我能够出声,我一定会哭出来。你有多少兄弟,有多少朋友,能够像这条狗一样对你!
张云英走过去,抱着旺财,拿出手帕擦着旺财鼻子流出的血迹,同样已经泪流满面。她是一个帮会的盟主,无数手下为她卖命。她为什么也会哭?
我看到逃走的四虎又跑了回来。我的心已经冷了。我已经不怕他们回来补刀。
可是他们为什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竟然无暇顾及我们。
那头的黑暗中出现了数盏红灯笼,却又转眼间已经来到面前,围住了我们。四虎再也无路可逃了!
二虎叶茂华大声喝道:“你们真的要多管闲事么?我山西四虎也不是吃生菜长大的,卖个人情,以后四虎定当奉还。”
每一个灯笼下都站着一个人,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当别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何曾有过人情。尤其是那个,你养魂炼尸,使有魂魄不能轮回,有死尸不归尘土,何曾有个一丝宽容之道。”
叶茂善尖喝道:“我养的鬼魂三餐时时供养,我炼的僵尸本来就是yīn地不化之尸,物尽其用而已,你等何必装逼,当真以为我四虎没有一战之力了么?”
☆、第二十五章:凤凰道蕴
叶茂善满口鬼话,那人听了,喝了一声:“好,那就让道爷看看你五虎是吃生菜大的还是吃屎大的!”
五盏灯笼下,站着五个灰袍道士。灯光照着他们刚毅而冷漠的面庞,表情如雕塑一般。
开口那人“的”字一落,脚步一滑,已经如鬼魅一般闪到叶茂善眼前,啪的一声,叶茂善脸上已经多了五个指印。
那人脚步一滑,又已经站在灯笼下,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出手那个人不是他。
叶茂善成名已久,哪里受过这等耻辱,而且是当着外人面前。他脸上即刻肿起一片,眼中又泛着泪光。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齿却不敢冲过来。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呈口舌之能,自找苦吃。”
这一巴掌,打的是脸,展现的却是实力,绝对的实力!
四虎垂头丧气,看来刚才已经吃过亏,不然就不会慌慌张张跑回来了。
倒是那个叶茂灿脑子转得快,放得下身段,抱拳问道:“几位英雄,我们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再说我五弟养的鬼头和僵尸已经被人销毁,已归尘土了,还望几位手下留情放我们一马。”
语气说得颇为谦恭。
那人看了看地上那堆僵尸ròu块,鼻子嗅了嗅,顿时苦起面来。那僵尸虽已成了碎ròu,味儿却还在。
“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养一个鬼头,再炼一头僵尸呢?”他语气轻巧,仿佛在问又在叹。
叶茂灿面上肌ròu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突然举起双掌,用力一拍。
竟是向身边的叶茂善拍去。叶茂善不妨自家兄弟对自己出手,啊的一声已经被打中。叶茂华叶茂辉大吃一经,惊问:“老三,你干什?”
叶茂灿一掌拍落,接连三掌,全数打落在叶茂善身上。叶茂善惊叫几声,软蛇一般瘫在地上。
叶茂灿面色不变,向那人道:“现今他功力已废,气海经脉已被我打断,你放心了吧?”
那人也想不到这叶茂灿竟然如此狠心,亲手把自己的亲弟弟给废了,一时之间也不知什么好。许久才说道:“好、好好。”
叶茂华听闻三弟废了五弟竟是向这人求情,本来很生气,可事已铸成也无法改变。只好颤声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那人嘴角生起一些笑意。让人揣摩不出这一声“走?”是什么意思。
叶茂灿忽然狂声喊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他亲手废了自己的弟弟,想必心里也很不好受。此刻听到那人意思好像还不放他们走,不禁发起狂来。
我曾经被人打碎丹田,知道一个修者修为尽废那种痛苦。四虎付出了这样的代价,难道那人还不放他一马?
只见那人微微发笑,伸起手来一指。
“他,动不得。”那人说了一句。
一句他动不得我心里顿时有一股暖流流过,他们终究未曾冷漠到如此地步!因为指着的那个人正是我。
叶茂灿咬牙切齿,快步走上前,俯身下来,双手在我身上不断拍打。
张云英吓了一跳,就要出手。
那人一伸手拦住张云英,冷冷说道:“他在救他。”
果然我身上的冰块在一阵拍打声中不断剥落,看他手法,每一拍都是按顺序拍打在我身体穴位上,想必是寒冰掌的独门解法。
终于,我身体上的冰块完全剥落了,浑身又是一颤,只觉得四周寒气逼人,不过这种寒冷带着空气的湿度,是大自然的寒冷,和刚才冰块包裹那种刺心的寒冷,完全不一样。此时正值初冬,湘南的夜晚寒意已经很深了。
张云英看见我身上冰块打碎了,无比激动,蹲下来抱着颤抖的我,身上传来暖暖的体温,使我喘了一口气过来。
叶茂灿拍完后,面无表情回到三虎那边,看来十分不甘心。
那人嘴角有了一点笑意:“寒冰掌独门解法果然不同凡响。”
叶茂灿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那人终于点点头。
三虎松了一口气,拉着软瘫在地的叶茂善狂奔而走。仿佛怕走慢一刻,那人就会反悔一样。尤其是烈火腿叶茂华,他刚才明明被我撞断了腿,此刻一趄一趄的,竟然丝毫不落人下。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中。
“多谢。”说多谢的人自然是我。
张承欢面上恢复了那冷漠的表情,点点头。
“师父不在,应该的,不要客气。”
语气平淡就像客套话。接着他看向张云英,说了莫名奇妙的一句:“所有法无捷径,误入歧途,倘若能知错能改,未迟,未迟。”
说完一挥手,几个人提起灯笼,消失在夜幕当中。
我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旺财!
身子能动之后,我挣开张云英的怀抱,连忙爬到旺财身边,抱起旺财。
抱着它的身子还暖!我激动地用手碰碰它的鼻息,它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看了看我,又合了上去。那一刻,我开心极了。泪水鼻涕一起流,嘴里发疯地乱叫乱说着。
张云英从一片愕然中回过神来,看见旺财没死,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谢司机溜了,张云英只能自己开车,把车开原路开出来,发现果然是有一条不起眼的岔口,谢司机当时就是从着岔口里开进来了,我们对路根本不熟,也没留意。
终于重新开上了县道。张云英问:“刚才那几个道士是你师兄弟啊?”
我点点头。是的。他们是我师兄。二师兄张承欢,六师兄欧承暖,七师兄林承恩。还有我道乾师叔的两个弟子,雷承富和曹承初。
“在山上并没有见着他们,难道是去办事路过,恰好救了我们?”张云英问道。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偶然吧。想起他们刚毅的面庞,想起他指着我说:他动不得。我心里很恍惚,我一直说他们很冷漠,可自己呢?自己何尝又不是对他们也很冷漠?
抱着旺财,它身上还有那股臭味。可是我一点也不在意。经历过生死之后,我对旺财的感情有了一种升华。所以刚才我马上从张云英怀中挣扎出来,第一时间跑去抱起它。要知道,挣脱张云英那成熟丰满,散发着淡淡香水味,体温灼热的身体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张云英哪里知道我脑海中有这么多想法,一边开车一边赞叹:“你们凤凰观名声不显,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底蕴!”
“山西五虎成名多年,在我们盟中一直是数得上名次的好手,可在你师兄面前就像几条狗一样!这份实力当真恐怖。”张云英吱吱喳喳在耳边说过不停。
又说:“你也不错,你那罡步简直太拉风了。”
她一下勾起我心中的疑惑之处,我丹田被毁修为尽失,虽然老祖宗说我本身是个大丹田,可一直不得法,身上从来都没感到气劲存在啊!
为什么这次jiāo手,感觉自己比以前还要厉害了呢!无论身法还是力量都更强大,在四虎连连攻击之下都能够全身而退,朱雀之力更是比以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竟然用拳头砸开了阵法构建的壁障。
要知道破阵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按照阵法找到关键的点,然后一一应对,就像解数学方程式一样。不过阵法变化多端,需要很丰富的阵法知识,但此法最为轻巧。
一种是以绝对的力量打破阵法,这是以力对力,最简单,但其实比第一种还难。你看张云英指挥老谢全速冲过去的汽车也被撞停了!
因为阵法就是利用自然力量甚至是天地力量构筑起来的,个人的力量如果没有绝对压倒xìng的攻击,很难破掉。
所以老祖宗一直对轮回大阵被直接摧毁,耿耿于怀。
正在思索间,张云英突然一个急刹车!
“有状况?”我问。难道四虎卷土重来?
“想到了一个问题!”张云英说道:“只怕事情不会是四虎为兄报仇那么简单!”
张云英问道:“谢司机是我什么时候叫的?”
我说:“我们来的时候,你临时叫的啊!还说他以前经常跑湘南,对路况熟悉。”
张云英问:“也就是我们上凤凰山这段时间,谢司机才有机会通风报信?”
“是的。”我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上凤凰山短短半天时间,即使谢司机向四虎报信,可他们怎么恰好就在湘南,并且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布置一切?
“五虎一直在山西,虽然刚在珠市开会不久,但那具飞僵却肯定在山西老巢供养,不可能随身携带,要把那具尸体转到这湘南埋伏,半天时间行吗?”
“英雄会后,你在医院躺了十天八天,再经过几天整顿,我们要来凤凰观的事根本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张云英一步一步地分析,听得我猛然惊觉。
“四虎被旺财吓跑时,叶茂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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