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旺财抱起,轻轻抚摸着,低声说道:“畜生,连你也感觉到他的气息么?”
旺财仍然浑身颤抖,在老头怀中哼哼门叫。
老头却念了一声:下。平台缓缓降落在水面稍高的位置上,离那铜棺材更近了。我不知道老头为什么要降下去,如果悬在半空,还有几十米的高度,心里也有一点安全感。
老头看了我一眼,惆怅说道:“躲是躲不过,不如面对。”
那具棺材就在这时漂了过来,停在平台前一动不动。我直觉感受不到里面有任何气息,为何旺财却如此惊慌!
“哐”的一声,那具铜棺材竟然慢慢滑开了盖子。不过在我这个高度,只能看到盖子滑开,却不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老头却对着棺材说道:“几千年了,莫非你还不死心?”
难道里面有人?也像老头一样活了几千岁的人?
铜棺材里没有回答,一片死寂。但老头为何面色大变,退了几步,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我正想问,老头突然惆怅地说道:“承办,今日一别,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保重啊!”
“你要走了?”
老头道:“时间无多,你且听我jiāo待,你回路已断去路受阻,又不能呆在这里,如果我不在,一条角蛇就能把你吃了,何况那千千万万怪物?”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轮回大阵已毁,你等会就可以从这绿海中逃出,我会尽最后的能力送你出去。我见你丹田被外力打碎,无妨。”
“别人都是炼丹田聚气,但她的残魂,帮你筑造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大丹田。你勤奋修炼,将来必定可以取得比别人更大的成就。”
我听到这一句不禁泪如雨下。没错,丹田被毁,修为被废,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我身体竟然这样奇特。
不愧洪荒圣兽凤凰之魂。
我既激动,又伤心。伤心的是,这个糟老头此刻像jiāo待后事一样,言语中有一股无法掩饰的悲壮。
“可惜呀可惜,只怕时间不多了。”老头说完,弯腰放下旺财,竟然就向那打开的棺材跨去,转眼已经站在了棺材上。
“等会坐上我的宝船,它送你出去。”
老头说完,作个道诀往我旁边的纸棺材一指。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怀不舍,然后往里一跳。原本打开青铜盖又“哐哐”地合上,缓缓地向下沉了下去。
我大声叫着:老祖宗,老祖宗!
可青铜棺材渐渐消失不见,旺财恢复了平静,此刻蹲在我身边,我看到它的眼角中也流下了泪水,莫非它也伤心?
我耳边响起一阵豪迈的歌谣:
修道求真三千年,斩妖除魔我当前。天下谁能算谁能算呀,半由障孽半因缘勒……
我不知道老头为什么突然要走,他说的时间不多了、人间浩劫等等,难道有大事要发生?对了,角蛇和那些怪物是被棺材吓跑的吗,里面到底有什么存在?
他和棺材说了一句话“几千年了,难道你还不死心”,里面应该有回答,不然他怎么会连说好好好,然后就要走了呢?老头就好像和棺材做成了什么jiāo易一样。
悲伤之中,我大脑却在不断思考。
就在这个时候,平台忽然一阵抖动,头顶的虚无处开始掉下碎石,落入那绿光中,溅起阵阵的光斑。
我抹干眼泪,老头说得对,此地不宜就留。
于是马上把纸棺材推下“水上”,抱着旺财踏了进去。此刻我终于明白了老头为什么要把平台降落到“水”面,他修道千年,刚才斩杀角蛇后瞬间就回到了我身边,他要想进铜棺材去,完全不用降落,直接飞过去就是了。他把平台降落,却是为了我。
想到这个,我不禁热泪盈眶。
纸棺材自动合上盖子,沉了下去。上面的落石更大了,隔着薄纸可以看到有一些巨石从旁边沉下,看得我胆颤心惊。如果有石头砸中,这纸棺材能不能扛得住,烂了怎么办!
幸好刚才大阵尚在,这棺材载着我们在绿光中一动不动。如今大阵被毁,轮回之海的法则遭到破坏,这只棺材终于开动了起来。
不过我可不敢松懈,想起那一堆角蛇和怪物,真怕它们去而复返,把我生吞活噬了。想一想都发麻。
正在忧虑间,一块巨石真的砸中了上面,纸棺材没有烂,却瞬间向下沉。而我突然被那震动反抛起,脑袋碰到了石头,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一阵冰冷刺骨把我冷醒了。我感觉到自己竟然置身水中,四周漆黑一片,耳边只有水流的声音。
旺财呢,旺财哪里去了?我叫了声旺财。听到不远处旺财汪汪地回应,才放下心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在纸棺材里,怎么顷刻之间就泡在水中,那纸棺材被砸烂了?
眼睛适应了这黑暗后,可以看到模糊的物体,旺财那小不点正在我前面漂着。原来这里是一条地下暗河,既然有微弱的光线,证明离出口不远了。果然顺着水流漂着漂着,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了。
我顿时浑身充满了喜悦,身上的冰冷也不觉得什么了。
但是自己也想不通,为何在水中的身体却不会沉下去。要那样早就挂靴了。
终于哗啦一声,眼前大亮,却已漂出了河道。我连忙爬上岸,把旺财唤上来,旺财爪中却抓着一条布带字。我拖出水里一看,竟然就是我的旅行袋。
没想到这家伙还蛮顾家的呀。我正要表扬它两句,谁知浑身颤抖,牙齿打架差点说不出话来。才细细打量自己,原来泡在冷水中,皮肤都冻成了紫色。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人家,换过一身干衣服,吃一顿热餐。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在何处,放眼四望,只见我们漂出的这条暗河是在一座石山之中,而河流两边尽是丰收过后的田野,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
此时太阳刚刚出来,我和旺财已飞快地向村庄走去,远远的就见有个穿着厚布衣的老头赶着牛从村道走过来。连忙拦住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老头瞪起眼睛打量我们一下,说了一堆东西方言,我们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老人心眼好,把我们领回家里换好衣服,吃了个热粥。我整个人才觉得舒服了。
吃完后,满足地抹抹嘴巴,才发现老头一家子都在旁边看怪物一样着我。一个小青年cāo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向我问道:“你是哪里人啊?落水里啦?”
而我有更多的问题要问:“这是哪里啊?”又看到他们都穿着比较厚的衣服了,不禁打了个嗦,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那小青年转换头对老头说了句方言,表情夸张,幽默地说:“这里是华夏国岭南省春州市陂面镇牛角朗,这时是公元2009年10月16日,农历八月二十八。行了吧!”说完加了一句:“脑子进水了。”
我脱口而出:我,cāo。这里竟然是韶北数百里之外,岭南省西部以砂仁闻名的春州市!我在7月初到岭南,接连发生变故,也不过在十数天之间,此时竟然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难道我一直在暗河里漂吗?
小青年见我张口就喷粗口,哪里想得到我是实在太惊讶,还以为我骂他,顿时面色不乐。我连忙解释一番,顺便编了一个借口,把我落水一事糊弄过去。
站在门口的晒场上,对着温暖的阳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可一切又是真实的发生了,跳进棺材的老头,有一种慷慨赴死般的悲壮;还有那些角蛇、恐怖的生物,如果他们出来,人间真的就要开始一场大灾难了!
虽然轮回之海应该是一个屏蔽的空间,和我们所在的世界未必实在一个维度上。但既然我能够进去能够出来,它们为什么不能够?
想到这些,我心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
可是我得面对现实,我现在是个逃犯,不知道宗教局会不会对我进行大规模的通缉,待着这里是不是安全?
我找到小青年问我能不能留在这里住几天,我可以给一点钱的。小青年和他爸(那个看牛老头)商量一下,说可以。
总算有个地方落脚了。
这几天是我来到岭南后睡得最踏实的几天,那时我不知道,在这之后,我都没有再过过这样安逸的日子了。
小青年叫郑成栋,是一个文艺小青年,平时喜欢上网写写东西。他比我少不了多少,几天下来慢慢熟络起来。他们一家都是很善良的人。
可我知道,这里仅仅是一个旅馆而已,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给他们添麻烦。如果警察找到了我,他们甚至会涉及窝藏逃犯的罪名。
经过查询,这里没有任何jiāo通工具能回到湘南三凤。有火车到彬州,却要转车,还要身份证。
我只能选择先回到省会市,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
☆、第十九章:神秘组织
我收拾行旅,告别老郑一家,带着旺财坐班车回到省会。我要找一个人,她叫张云英。
我不知道我的事过了没,我要先了解下情况。我找了个不用看证件的黑网吧,查找了一下相关网站,发现并没有对我通缉的信息,稍为松了口气。不过我也不敢大意,宗教局不是公安局,资料未必会公开。
下车后直奔帝王酒吧。经过黑西装的通报,张云英不在,要明天才回来,倒是马老板在,问我要不要见。我说还是等张老板回来再说吧。这些黑西装并没有认出我,因为我起码有一个月没刮过胡子了。
我忽然发现无处可去了,诺大的省会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随便找地方过了一晚,第二天晚上我便来到“帝王”。这次张云英总算回来了。
黑西装带着我和旺财,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厢房,来到最后一个厢房门口停下。肥佬德叔竟然站在外边,就像一个看门的老头一样,显然认出我来了。他对我弯下腰,一脸笑意。
我有点佩服张兰英的底蕴,我和德叔jiāo过手,知道他的身手,这样的人在这里也只是一个跟班打手,甚至说下人而已。我对张兰英来了点兴趣。
打开门,走进去,就见到张兰英一个人坐在大沙发上翘着腿,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酒。然而我并没有看到韦德和黑袍人。救我的人是韦德,虽然背后一定是张兰英安排的,但他不在,我有很多话不知道怎样开始。
倒是张兰英开门见山,她说道:“你还蛮聪明的啊,不怕对你说,整个岭南也只有我这里容得下你。”她竟然一下就认出我来。
见她这样直接,我也不客气了一个屁股坐了在她侧边的沙发上,说道:“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知道你想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张云英拍拍手,说道:“好,我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jiāo道。”灯光却一暗,换成了暧昧的暗红色。
张云英声音一转,由事业女强人一般的声音,突然变成蚀骨般的猸声,“加入我们。”
听到这一声销魂的“加入我们”,我原本规规矩矩的心,dàng起了涟漪。不由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来。我上次砸场的时候就见过张云英,那时她穿着套西装,如云谪的仙子,高高在上,把世俗美人来姐对比到一塌糊涂。可此刻的张云英,穿着件粉色连衣短裙,化着淡妆,腿上套着修长的黑丝袜,两双眼睛正火辣辣地看着我。
“我…”我迟疑了一下。张云英突然伸出那只修长的玉腿,搭在我腿上,不断地磨蹭。
“加入我们。”
我二十六年何曾有过这等艳遇,只觉得那搭过来的玉腿就像烧火棍一样滚烫,散发着一股撩人的香气,露出了裙摆里面的ròu色,我裤裆下一下有了反应,脑中热血上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美女剥光,然后……
对,只有答应她,我就能如愿以偿了。我差点脱口而出,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汪汪汪的声音。原来一直蹲在我脚下的旺财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热潮散去。
张云英一下收回腿,灯光随之变亮。我抹了抹脸上,已经出了汗,张云英面上还有一片未褪的红晕,但语气已经变回了事业女强人的样子。
“怎么样?”她又说道。
我脑海还停留在刚才那香艳的一刻,未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张云英说道:“此刻你走投无路,连住个宾馆都不敢,只能窝在那桥洞里过夜,不用说回湘南了,就是你出去走一走逛一逛,你心里也不踏实,是不?”
我说,是。
张云英又说道:“加入我们,你就可以恢复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真的?我不禁问道。如此说来,这个条件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人生最可贵的,就是自由。
张云英哼了一声,好像对我怀疑她的能力很不满意,说道:“你能够找到我,你就知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是的。这是我唯一的选择。当时她敢在宗教局手上把我救出来,她就有这种实力,让人不容怀疑。但是她所说的加入我们,我们是谁?我入去了做什么,难道杀人放火的事情也做吗?如果那样,那样的自由有何意义?
张云英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什么黑社会,我们是一个民间组织。天下修者各大流派想必你也清楚吧?”
这个我大概了解。天下修者主要分为两个流派,一是道修,一是佛修。道修主要有茅山、龙虎山、武当山等代表,譬如猥琐道人的昆仑道就是华夏西部道家正统。而佛修分为按地理分为南北宗,如果按流派分得比较细,有曹溪宗、密宗等,我不是佛门中人,也不是特别了解。此外还有一小的门户,却无一不是这道佛两派的分支,而我凤凰观也算这种道家门派吧。再有一些就是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经过十年打压,早已不复存在了,或者转进地下了。
张云英说道:“不错,大体如此。而我们就是那天下万千散修的组织。”
她有点激动地说道:“修者一道,不论流派,都是殊途同归,追寻那康庄大道。他们佛道两家凭什么占尽资源,洞天福地、灵山胜境这些灵气充裕之地都被他们霸占了。我们再不团结在一起,整个华夏岂有我们立锥之地!”
“当然了,我们并不是要和他们作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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