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穆天宇一顿：“……因为这些食物中都是驳杂之气，于我修行不利，一般用餐，我食用的都是野生的菜。”
还得是野生的！裴江冰惊呆了。
穆天宇歉意的看着她：“抱歉，没有先告诉你，害你浪费了时间。”他一旦吃ròu，不仅仅会对修行不利，里面的浊气还会给他的能力造成混乱。
索xìng他这一方面都管理的很严，不然这个弱点被敌人利用了去，后果可想而知。
“没关系，”裴江冰摇摇头，“这也不费事，就是没能答谢穆哥哥，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ròu。”
穆天宇没再说什么。裴江冰只好将饭菜都收起来，和穆天宇聊起别的事，转移了注意力。
训练项目再次启动后，穆天宇就格外关注她们的进度，总是时不时感知一下她们的处境。而得到穆天宇亲口允诺的裴江冰，很快就在他的指点下成长起来，到训练结束时，她不出意外的成为了第一。
言灵师选拔至此全部完结，而在这天，神音殿总殿将会开启授职仪式，正式授予她们三人金言师、圣言师预备役的职权及头衔。
在这个场合中，裴江冰必须穿之前雪山时曾穿过的那种襦裙，然后会在仪式上更换附和身份的服饰。因为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她没让佳禾帮忙，而是自己把襦裙穿好，虽然这个过程有那么一点困难。
仪式在晚上。当夜幕降临，这个与众不同的‘宴会’就开始了。
裴江冰和裴江玲、夭绣同样穿着白襦裙，并排走进宴会厅。她们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裴江玲瞥了眼裴江冰，眼中的怨恨几乎遮掩不住。夭绣默默分别瞧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了几步，脱离了队伍。
裴江冰没去管她们，一进门，她的视线就捕捉到了穆天宇。就算他站在角落，也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感觉到她的凝视，穆天宇抬头望了过去。而后迈开步子，向她们走去。
“天宇哥！”
他刚走到一半，就被突然看到他的裴江玲拦住了。她兴高采烈的喊了他一声，似乎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碍于场合，穆天宇轻点了下头，以作回应。但下一秒，他就看向了裴江冰：“仪式结束后，你就是真正的言灵师了。”至于圣言师，她要走到这一步，还有很长的路。
见穆天宇无视她而和裴江冰说话，裴江玲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她不甘心的又喊道：“天宇哥，你怎么不理我？”说着，她生气的跺了跺脚。
穆天宇很是头疼的看向了她：“你想怎么样？”
“天宇哥，我是前三名，也很厉害了，你怎么不夸夸我？”她还是为了穆天宇才参加这个选拔是呢。
“……”穆天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不是讨厌裴江玲，却也说不上喜欢，只是比较熟悉。
裴江玲没等到他的夸奖，一个人生起了闷气。
裴江冰趁机往前跨了一步，正好站在了穆天宇面前：“穆哥哥……”
“既然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以后你可以不用叫我穆哥哥。”他看得出，这个称呼不是她真心想喊的。
裴江冰也没问他为什么这么说，笑着应下：“好啊，不过我以后要叫你什么？师父吗？”毕竟穆天宇也教过她，完全算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位导师。
穆天宇蹙了蹙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穆天宇说道：“叫天宇吧。”
“天、宇？”她歪了歪头，特意咬得重了些。穆天宇心里滑过诡异的情绪，不过一会儿，他就又恢复了原状：“嗯。”
得到他的回应，她开心的笑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那天宇以后就叫我冰儿吧。”
在犹疑一瞬后，穆天宇答应了：“好。”
他们有说有笑的相处模式彻底刺激了裴江玲，她骤然收紧手掌，攥紧成拳。一双幽暗的黑眸逐渐加深，仿佛在转换成红色。
“天宇哥，”她几步小跑着追了过去，突然轻笑起来，“今天，我妈妈也来了。”
穆天宇愣住，脚步也不自觉停下。
“甄姐来了？”
“嗯，今天是我成为言灵师的时候嘛，她当然会来，她刚刚说，马上就到”
最后一个字才落下，她就发现甄妮已经到了。裴江玲俏脸一扬，满脸笑容的跑了过去，跟甄妮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妈妈！”
甄妮的声音很是温柔沉静：“瞧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因为被裴江玲挡着，裴江冰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她现在的长相。
但这也只是片刻，很快，甄妮那张非常有熟女风范的脸就跃然入目。她的红唇很鲜艳，却没有强烈的冲击感，一双妖娆的桃花眼轻轻扫过，就让人浑身一酥。
厅中众人大多传的都是西服礼裙，她却是别出心裁的穿了一身黑底红缘的衣。
而这一身在她身上，分外合适。
她的气场很强，基本上和她站在一起的人，都会被她的光芒掩盖，除了穆天宇。
“甄姐。”穆天宇惊喜的叫了一声，脸上竟然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笑容。
这是裴江冰从没见到的，一般而言，他脸上最多出现细微的笑意，很浅淡，更像是似笑非笑。
可是他对甄妮，却能展现出如此明显的笑，可见甄妮在他心中的不同。所以他在此时，才更像个有血有ròu的人。
裴江冰心下苦笑，指甲几乎要陷进ròu里，一双眼扫过和十年前没什么差别的甄妮，情绪复杂。
甄妮显然听到了穆天宇的呼唤，转眼一看，便笑道：“小宇。”
穆天宇忘了裴江冰还在身边，不禁向她走去：“甄姐，你今日怎么来了？”
“这不是玲玲的受封仪式嘛，我来看看，顺便当个授封人，”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喏，我连衣服都准备好了。”
“甄姐要做授封人？”穆天宇有些惊讶，也终于想起裴江冰和她之间的纠葛，顿时拧眉。
“怎么？不欢迎？”
他抿着嘴没说话。
他这样的反应，甄妮那还不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她微微一叹：“看来小宇是嫌弃我了，虽然我不是圣言师，不过我来做这个授封人，应该不算是折辱了她们吧。”
“当然不是。”
听他一口否认，甄妮笑了起来：“那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
穆天宇下意识的往后方裴江冰处瞥去，可这一眼，却没看到她。他迅速转了头，顾不上甄妮的问题，视线在场中逡巡，搜寻着她的存在。
“小宇？小宇？”甄妮奇怪的连唤了两声，也没叫回穆天宇。
在她身边的裴江玲想到了什么，凑到她耳边说：“妈妈，天宇哥肯定是在找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哼，她可坏了，在总殿的时候，天宇哥都不来看我，我也没见到他几次，可是裴江冰就不一样了，天宇哥不止会见她，那次雪崩，还是天宇哥把她抱回来的呢！”
有了最亲的人在身边，裴江玲能够肆无忌惮的打小报告。
甄妮却没有听，注意力全在其中一点上。她沉下脸，问道：“你说她叫什么？”
“裴江冰啊！和哥哥姐姐还有我的名字好像，但我就是讨厌她！”
‘啪’
甄妮手中镶着黑钻的黑色印花小提包一下摔在了地上，她瞳孔微颤，大惊失色。
☆、试炼第二关（九）
“妈妈，你怎么了？”裴江玲吃惊的看着她。
甄妮面色变幻不定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没事，那个裴江冰……你别去惹她。”
“哈？”裴江玲不敢相信，“妈妈你让我饶了她？”
甄妮垂下眸，语气带了几分严厉和强硬：“不是让你饶了她，而是别惹她，你要躲着她。”
裴江玲更是不可置信：“妈妈！我躲着她？凭什么？”她拔高了声音，尖细的喊道：“怎么连妈妈你也被她迷惑了吗？”
“玲玲。”甄妮脸上没了表情。
裴江玲脖子一缩，顿时回过神来。她、她居然那样跟妈妈说话了……她眼里飞速的闪过一抹惊惧。
“妈妈，对不起。”她忙低头认错。
甄妮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望向穆天宇背影消失的地方。
裴江玲不明白甄妮为什么在听到裴江冰这个名字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知道缘由的穆天宇，终于在宴会厅外，某个黑暗的角落找到了裴江冰。
“冰儿，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穆天宇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她，注视着角落里一动不动蜷缩的身影。
裴江冰像是突然被惊吓到，瑟缩了一下，而后反应激烈的质问道：“穆天宇，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这么照顾我，都是因为她吧！”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穆天宇否认道：“不是。”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说谎，好感度确确实实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只是她怀疑起那份过去的经历，一想到她认识穆天宇也是因为甄妮，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那你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却不告诉我，你认识她！十年前你救我，也是因为她吗？你为何要这么做？是帮她补偿我？”她眼里含了泪，语气里透出一股悲凉。
她曾以为，穆天宇是她过去生命中唯一的一抹温暖，却没想到，这抹温暖，也可能只是旁人施舍的虚假阳光。
她的确在任务开启后，因为利益算计穆天宇，可他也是她真实喜欢的人。
穆天宇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但看她悲恸的模样，心中也跟着难受。他知道不能这么任她误会下去，便立即解释道：“并非如此，冰儿，在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裴文楼和甄姐收养的女儿。”
“呵呵，怎么可能！”她扯了扯嘴角，似嘲非嘲。
她才不信！
从刚才的情况看，他和甄妮认识的时间肯定比她还要早，那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件事，他是无所不知的神官，就算当时年纪小，也不可能连一个人的过去都探知不了。
她低下头，黑暗遮掩了她的表情。她眼前飞快的闪过一个画面，她的眸子暗了暗。画面中，十一岁时瘦得皮包骨一般的她躺在一条脏兮兮的布满积水水洼的小巷中，那时她已经饿了很久，没有了力气。
当时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巷口那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带来了希望。
她眼神迷离起啦，这幅画面，将她带回了那个时候。
肮脏破旧的巷子里，两旁的红砖墙上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还有些不知名的污渍，刚下过雨的巷子里散发着随雨水挥发的不知从哪来的酸臭气。坑洼不平的地面上积着大大小小的积水，黑色的瓦檐边缘，向下滴着残留的雨水。
对于十一岁的裴江冰来说，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甚至连天空，在她眼中也被染上了灰色。
饿了五天有余的裴江冰在此之前还断断续续的挨过饿，吃饱的时间很少，能吃上东西的时间，也很少。
她无力的瘫倒在窄小的巷子里，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连动动手指，也艰难不已。
她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闭了闭眼，过往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个恶魔，那张令人恶心的脸，也又一次重现。也许过去她不愁吃穿，但一想到那种生活，她却宁愿就这样死去。
她的呼吸渐渐缓了下来，沉重而微弱。睁开眼，明亮的黑眸中光彩渐渐消失。
巷口，突然传来一股诡异的波动。
然后一个穿着白色短袖，披着及肩长发，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十五岁少年穆天宇，出现了。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前方巷子中的小小身影，在一顿之后，他就快步走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
那时忽然而至的穆天宇，在她朦胧的视线中，就像个天使。
她用出全身力气，声音细弱的问道：“你是来接我的吗？”语气里充满期待与渴望。
穆天宇怔然。他还没反应过来，裴江冰就安心的闭了眼，嘴边咧开一个纯粹而喜悦的微笑，格外扣人心弦。
他的心就这么被触动，出手把她救下。
“冰儿，当时我因为修炼走错了路子，闭关了很多年，那几年我都没有见过甄姐，而你在我闭关前还没有被甄姐他们收养，”穆天宇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而冷静下来的她，也能够静静的听他解释，“我救你的时候，是在我修炼进境最艰难的时候，那时我很迷茫，偶然一个念头，我离开了总殿，想一个人到外面走走，那时闭关之地的向外传送阵还没有固定坐标，我一出来，就见到了你。”
他吐露出当年的真相。
这些都是实话，甚至于那时给予他正确修炼引导的就是她。后来发现甄姐和裴江冰之间不算好的关系，所以再次见到她时，他才隐瞒了他与甄姐相识的事情。
裴江冰心下犹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理智上告诉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感情上又让她应该给予穆天宇信任。
看出她的纠结，穆天宇反而松了口气。至少她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他，不然也不会这么纠结。
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是有所不信……我可以起誓。”这个世界里，普通人发誓没有任何效力能够保证他们的誓言是真是假，但拥有灵力的人则不同。
他们的誓言是拥有真实效力的，如果没有做到，誓言中的惩罚也会发生。越是灵力高的人，就越少发誓。
所以穆天宇这样做，完全可以证实他所言是真。
裴江冰点了下头：“好。”
她没有阻止他起誓，因为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安全感。
发过誓，裴江冰就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却也只是针对甄妮他们。
“穆哥……天宇，你为什么……为什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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