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卷过山岗,那是少女永远也去不了的地方,
晨曦微露,透着蔚蓝的光,
女儿的思慕,
宛若一抹凝霜,
酝酿着芬芳的暗香。
混沌中,这歌声仿佛神之手臂,为阿木拨云见日。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女孩清澈的目光,和未干的泪痕。“好熟悉的一张脸,可为什么叫不出名字?”阿木痴痴地望着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庞,有种沁人心脾的醉意与芬芳。他想张嘴叫出女孩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就是裹足不前。阿木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遗忘掉了这个女孩的名字。
她是谁?
为什么裹挟着密不透风的黑雾?为什么目露哀伤?是那个不知怜香惜玉的混蛋惹恼了眼前的这位姑娘?
阿木想出言安慰,却发不出声音,他想伸出手替女孩擦拭泪痕,却又因为动作过大,扯痛了伤口,痛的他眉头紧皱。
丹田还是老样子,犹如荒古时代的文明,看不到前进的方向,它的天空依旧灰茫茫的,其间悬浮着亿万颗粒,那些是亡灵的哀嚎与厉鬼的纠缠;它的海底还是那副血茫茫的模样,海水干涸,露出曾经被大洋吞噬的尸骨残骸。
唯一可以看到希望所在的,也许只有那株已经一丈多长的青莲了吧,含苞待放的莲花经过妖精祖庭的洗礼,业已怒放出生命的不羁与精彩,青莲盛开着整整二十四片花瓣,花瓣上刻着未知的神秘符箓,宛如远古巫人祭祀神灵的冥歌。
生长在不知名墓碑缝隙里的青莲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频率摇曳着,随着青莲的颤动,阿木的丹田开始一点点孕育出了绿意,虽然微不足道,但胜在青莲夜以继日。阿木相信不住意外的话,有个七八十年的功夫,青莲便刻意净化这整个死气沉沉的气海了。
经过了妖精祖庭的洗净伐髓,阿木感到头脑昏沉,很快便又沉沉的睡去。
又是同一场梦境,神武的少年将军挎在一匹四翅飞马上,他手持思羽神矛,肩披黄金战甲,身后是血焰一般耀眼的斗篷。在他麾下效力的有数十万精锐的披甲之士,数以百计的勇武将军以及三头凶威无匹的妖兽之王。
神武的少年将军面对的是曾经居住过的城市,那座被叛军占据的都城!
战争开始了,在少年将军出神入化的军事指挥下,他的部队势如破竹,一路攻城略地,直至兵临城下。他来不及换下血染的战袍,又匆匆上阵,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可以手刃敌酋,为父报仇。可当一道冷箭射中他腰腹的时候,一切有都成了梦幻泡影。
少年帐下的头号战将临阵倒戈,他遭到了最致命的背叛!
“为什么?”
少年瞪大了不甘的眼眸。
“是你先背叛的我。”
将军口吻冰冷。
少年脸色狰狞:“你实在该死!乱臣贼子!”
将军不甘示弱:“我的确不是铁胆忠臣,但你更非值得追随和托付的明君。”
“杀!”
少年口中蹦出野兽一般的怒吼。
“我要为雪儿报仇!”
将军同样瞪大了眼睛,某种燃烧着熊熊怒火。听到雪儿的名字,少年如遭雷击。
是的,他没有说错,自己的确是彻头彻尾的暴君!不仁不义的暴君!不择手段的暴君!
“她背叛了一切去爱你,你却为了苟活,而生生害死了她。”
将军眼中泛起寒光,下一刻,血光一闪,人首异处。
梦到此处,便碎了。
朦胧中,那个包裹在黑雾里的女子发出了如歌如泣的声音:“爱上你是我生生世世的宿命。”
两天后,阿木醒了。他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阿木日果,阿木觉得这一觉他似乎遗忘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都是一无所获。冥冥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别去纠结过往,又有什么比眼前这个如玉般的人儿更重要的呢?”阿木两眼发直,他的理智告诉他这道声音在妖言惑众,可他的身体却又本能的相信了这句话。
“既然天意让你忘却曾经,你又何苦逆天而行?去寻觅往昔痛苦的记忆呢?”
那道声音继续蛊惑道:“过往不过是短暂而又苦痛的记忆,它或许对你的一生意义非凡,却并非你是生命的全部。想想看吧,你才十七岁,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所以大可不必纠结从前。看看面前这个倾心于你姑娘,别让她失望好吗?何不同她携手开创一段没有苟且,没有悲伤,没有不如意的生活?现在,张开臂膀拥抱她吧,女孩的柔情将会抚平你的哀伤。”
阿木的伤势恢复的异常迅速,很快,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精力充沛,风雷内敛的少年。可女孩敏感的直觉告诉自己,阿木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质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当女孩还在腹诽少年的变化时,后者却令人惊喜的向她示爱,就如同雄性山猫喜欢上雌性山猫那样。
”花一样的姑娘,
你已到了开的时候了,
可以嫁人,来人说亲。
从此后你不再属于父母,
就要属于说亲的人了。
花开了就为结果,
换上花裙就为嫁人。“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阿木日果还处在被求爱的喜讯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具有彝族特色的婚礼已经开始举行。寨子里为他们祝福的人寥寥无几,但阿木日果并未觉得有何不可。相反,她这个年纪恰恰觉得用背叛全世界的方式同少年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运和浪漫。
长老们和街坊邻里的风言风语女孩听着,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又怎么会是灾星?不,他是英雄,是我一个人的大英雄!”
单纯的彝族小姑娘笃信少年是爱他的,因为她的爱令其盲目。
阿木面无表情,他为了这场婚礼,独自一人前往茫茫的群山中,他猎杀了十五头猛犸巨兽,用整整三十根昂贵的猛犸兽齿打造了一张象牙床,然后,阿木翻山越岭,斩杀了七八十只白狐,用它们洁白的皮毛制造成了一套套精美被褥,衣裙。阿木有用一百多张老虎皮兑换了数十颗拇指大小的珍珠,翡翠,玛瑙。阿木精心的装饰着两人的爱巢,犹如志诚的丈夫尽职尽责。阿木日果已经被这一切幸福的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在洞房之夜,都没注意到阿木那双空洞和呆滞的眼眸。他们有了鱼水之欢,阿木很强壮,很快姑娘便沉沉的谁去,嘴角处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阿木掀开狐皮被褥,着上身,走下床榻。他抬眸望向窗外的崇山峻岭,神色冷峻,丝毫没有新婚燕尔的欢愉。
“你还在纠结吗?过去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应该拥抱新的生活,幸福的人生,而不是为了从前那些苟且之事耿耿于怀。”
“忘掉吧,那么痛苦和忧愁也随之远去。”
“别老爱和自己较劲,你的枕边人很棒不是吗?不必要压抑心底的欢愉,没谁注定是要背负着某种命运,孤独终老的。”
那道声音又开始念叨了,它好像某种魔怔,惹得阿木烦不胜烦。
“真的就此选择忘却吗?”
“可总觉得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是仇恨?还是爱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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