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湘西传奇之蛊婚 > 第 9 章
    是男人的耻辱。”

    穗穗娘也没在这个话题跟他斤斤计较,马上转移话题:“你的店子怎么还没弄?”黄博吞吞吐吐,老实jiāo待了他的难处。穗穗娘倒是爽快,说:“这有什么难得?明天我叫他们兄妹俩看店,我过来亲自给你弄。”

    有了穗穗娘的帮助,小店很快就开张了。穗穗娘也没闲着,隔三岔五跑过来问这问那。黄博对穗穗存有愧疚之意,逮住机会,问道:“伯伯,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还生我的气吗?”穗穗娘反问道:“你说呢?”黄博看不穿伯伯的心思,没说话。

    穗穗娘转了笑脸,说:“怎么可能不生气?那几天我总共都没吃下几口饭。不过话说回来,这要怪啊,头一个就怪大伟,好好的喝什么酒?穗穗也不像话,做事也不顾及后果。哎,可惜她没有春丫头那么好的运气,如果她老公没死,那天也不会做傻事。”黄博心里难过,别过脸去。穗穗娘还在絮絮叨叨:“现在就指望这小店能赚点薄利,让我们娘儿三能安安稳稳过好下半辈子。”

    穗穗娘越是安慰他,他越是觉得惭愧,好几次在街上遇见了穗穗兄妹俩,他老远就躲开了,倘若不是因为春儿肚子里的孩子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恐怕余下的这段时间都会在深陷于自责中。

    这样奔波于家里和店子,黄博有些力不从心了,时不时托穗穗娘帮些忙,或者看店子,或者去yào铺抓些保胎yào。尤其是老婆分娩的日子渐渐逼近,黄博兴奋得像只兔子,什么事情都没了心思,恨不得天天趴在老婆的肚子上,听着孩子似有似无的胎动。张福笑他痴,他也不计较,两个大男人挣着抢着做家务,围着春儿团团转,春儿平时忙惯了,这会儿闲下来浑身不自在了:“你们这是在养猪么?”她爹和她开玩笑:“瞎说,你是爹的宝贝,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张家的香火,比十头猪都值钱。”

    黄博听着这话不舒服,感觉失去了一样男人应有的东西,他反而希望春儿怀的是女儿,叫那老家伙不能得逞。他又想到了穗穗:如果当初娶的不是春儿而是穗穗,情况就是不一样。春儿察觉了他的不爽,偷偷向他打探。黄博怕她给老家伙告状,没把话点破:“你爹太关心你了,我都chā不上手。”

    春儿娇笑道:“你跟爹吃什么醋啊?”

    黄博撇了嘴,没说话。春儿试他的口气:“你是不是担心生的不是小子?”

    黄博说:“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后面还有一句,卡在喉咙了没有说最好跟了我姓。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二卷 凶变 第二十三章 草蛊婆(上)

    再过几天就是春儿临产的日子,张福请了附近最好产婆据说她接手的十个有九个事儿子想借她的手气给张家留个后。谁知道,产婆看了春儿随即摇头:“你丫头个子小,肚子又大,恐怕有些危险,你们要做好准备。”

    张福只当她找借口避免惹上祸事,点头哈腰道:“乡里丫头哪会那么经不起折腾,你放心啊。”

    黄博对他丈人的做法不屑一顾,暗地里去了趟县里,向穗穗娘讨教。穗穗娘告诉他,乡里的女人通常去yào铺了抓些大补的yào,再买红糖熬鸡蛋养血“我那里还有些红糖,你抓了yào就在店子里等我。”

    黄博一一照办。

    果不其然,那晚春儿难产。

    春儿胎盘偏大,好在产婆久经考验,母子二人才得以平安。张福见是个孙子,眼睛乐得眯成了一线天,忙着给前来道贺的人递烟倒茶。

    黄博倒是很冷静,到厨房给春儿炖鸡汤去了。

    老头子笑得很大声:“我们家春儿真争气,头一胎就是个小子。”

    有客人问:“名字想好了?”

    张福说:“那可不?就叫张贺。”

    众人的同声夸赞张福好福气,黄博听得很不是滋味,他模模糊糊理解当年亲爹为什么那么反对他入赘毫无尊严可言,仿佛他是张家哄来的传宗接代的工具。

    汤炖好了,谁知春儿嫌烫嘴,随手将碗打翻在地,装出不可一世的样子:“烫的,你怎么不吹吹?”

    黄博心里窝着气,一向好脾气的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发了火:“你没长嘴啊?自己不会吹?”春儿显然没料到黄博会有这种态度,这寨子里有多少女人因为生的是个儿子,从此千娇百顺,呼风唤雨,为什么偏偏她不是呢?她哭着骂道:“你个砍脑壳的,我给你生的是个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黄博冷笑道:“给我生的儿子?那你给你爹生的留种的!”春儿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嘤嘤哭了。黄博听了烦,直径走了厨房,他嫌锅里的鸡汤碍眼,全倒厕所了。

    张福和客人听着内房不对劲,但是谁也没捅破,找了借口离了这是非之地。张福等人走光了,进了房间,见春儿哭得伤心,地上的碎碗搁那儿,没有人收拾,他问女儿缘由,女儿又不搭话,张福心里起了疙瘩,找了正在院子里抽闷烟的女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黄博也不狡辩,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轻率,答应了这桩赔本的婚事。

    张福骂累了,想到春儿:难产fù本来就很虚弱,不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怎么行?看见厨房里还有些红糖,全熬了红糖煮蛋,吹温了,给春儿端过去了。

    春儿大半天没见丈夫,有些担心。张福说:“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吃了早点休息,别冷到,别哭坏了身体。”春儿喝了汤就睡下了。

    黄博见没人跟他打招呼屋子里的灯就熄了,越想越不是个事儿,索xìng不回屋,搬了床棉被就在客厅睡下了。

    第二天,张福早起看见黄博还在睡觉,火又上来了:“你婆娘辛辛苦苦给你生了儿子,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你是哪家的少爷老爷啊,还等着让人伺候你不成?赶快给我做饭去。”黄博被吵醒了,还受了这般辱骂,气的眼冒金星,又不能凶了长辈,作出无礼之事,只得忿忿的甩了被子进了厨房。

    他本想油盐米醋一顿乱来,又实着下不了手,嘴里嘟噜着,怨天怨地怨张福怨自己。

    稀饭煮好了,张福夹了咸菜,酸菜给春儿端过去了,

    黄博不抬眼皮,他正捉摸着什么时候去县里打理店铺。突然,春儿房里传来碎碗的声音,黄博幸灾乐祸:“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冲她爹发脾气了。”他屏息尽气,等着父女俩开战。

    旋即而来的却是张老爷子抢天呼地的哭声。

    黄博闻声大惊什么事能让他老爷子如此恸哭?他急匆匆跑进房间,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春儿成“大”字形斜躺着,白色的被子零乱半遮着,上面还有星星血迹,脑袋斜靠在床边,正对着黄博,面色紫黑,七窍流血,长发垂下散乱了一地,眼睛盯着进门的方向,空洞无神,黄博的目光触及到,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家离奇的大喜大悲,让外人格外的关注,又听说那女儿面色紫黑,莫不是中了蛊dú?一时间人心惶惶,春儿的尸体摆了三天也无人敢动。至于蛊dú的谣言,众人皆是是半信半疑,百思不得其解,原先谣传穗穗为草蛊婆,如今他们一家人已迁居县里,未曾踏足故里半步;可是春儿的迹象,确实是dú发身亡。

    枕边的人儿去了,黄博心里自然难过,往日的不是也不再计较,他现在只希望春儿能入土为安,下辈子若还是做了女人,千万要找个好男人,不要像他这般有负于她。可是寨子里人都不肯帮忙,怕沾了邪气,死于非命,无奈之下,他只能赶到县里去求穗穗娘帮忙了。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二卷 凶变 第二十四章 草蛊婆(下)

    穗穗娘到底是爽快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回到寨里面,众人很是害怕,穗穗娘白眼相视:“谁说我们家穗穗是草蛊婆,如今死了人,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家丫头穗穗回来过?乱嚼舌根子,小心下一个中招的就是你们。”众人听得这番话,个个胆战心惊,回头都埋怨老田他老婆乱说话,平素里闲着的老太太们也陆陆续续跑来帮忙。

    穗穗娘叫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太太,来给春儿换了寿衣。这时,有一老太太觉得死者xià tǐ异常重大,忍不住扒了衬裤,一灰黑的东西滚了出来,老太太定睛一看居然是只死鼠。此鼠体积略小,身体僵硬,微带臭味,看来已死去多时。房间里顿时乱成一团,老太太们哭着抢着跑出房间。

    谣言如同夕阳找满了全寨:春儿成了草蛊婆,只是这蛊dú的媒介有些奇怪,传说中无非是蛇、虫、蜘蛛、蟾蜍,何来的老鼠?

    张福死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草蛊婆,昔日还有几分威信的他这时竟如一只丧家之犬,哭着冲来人吼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女儿决不是草蛊婆!黄博,你出来给你老婆说话啊!”

    黄博窝在角落里没作声。

    大家看见黄博没说话,就对张福更加放肆了,他们把张福围起来,嘻嘻哈哈如同在调笑那误入猎圈的野猴一般,有人脚痒,还不轻不重踢了他几脚。

    眼前的这一切尽入眼底,为何如此熟悉?好像很多很多年,很多很多年前他爹爹也曾遭过着般侮辱,他永远忘不了爹哭的样子,爹只有打他后才会哭,因为这样他一直很瞧不起爹,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爹的眼泪却像自来水,开了龙头半天关不了。

    现在他明白了。

    男人的泪,若非为了自己最爱的人,怎能流得般畅?

    他突然疯了般,摘下墙上挂着的扁担,狠狠的向那些嘲笑者扫去,一如当初疯了的爹。

    冷静下来,黄博却迷惘了。

    现在怎么办?黄博真想像在广州时那样一走了之,可是何去何从?更何况妻子尸骨未寒,上有肝肠寸断的老人,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他虽有些懦弱但他也是个男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他做不出。

    黄博突然记起了老田家请的那个道师,那道师还是有些本事,还能将病人治愈或许他能帮到忙。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草蛊婆的传闻,张道师早有耳染说是小媳fù怀孕,体力衰弱反被那蛊虫反噬,据说蛊虫还是只老鼠。那张道师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没见过。但是这件事情他就没弄明白,这蛊dú已是少见,至于这蛊虫是老鼠更是稀奇。他虽是很愿意去探个水落石出,但更畏惧传说,因此得知黄博的来历后,道师故意问道:“你也是在乡里长大的,不知道草蛊婆的厉害吗?”

    黄博有些恼怒:“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我婆娘是草蛊婆?”

    张道师辩道:“事情都传飞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黄博说:“我还以为你是有些修为的人,没想到你也信那些山雀的碎言碎语。”

    张道师也不生气,说:“老弟,我也要养家糊口,我帮了你,有个三长两短,谁来帮我照顾老小呢?”

    黄博无言以对,说实话,他虽是随遇而安的人,却也有些思想,既然穗穗是被传了谣言,那春儿呢?会不会也是有人传了谣言?但是他自己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推翻了:不对啊,不是蛊虫都被发现了吗?难道春儿真的是草蛊婆?想到他和一个肚子里有老鼠的fù人睡了将近一年,鸡皮疙瘩耸了一地。

    他赶紧止住了自己:不管春儿是不是草蛊婆,好歹没有害过他,眼下最终的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

    他想到了穗穗娘不,不行不能再去麻烦她老人家了,黄博对自己说:只要我还是个男人,就会担起这份责任。

    回到家里,他问老头子有什么打算?老头子的泪又涌上来:“春儿嫁给你了,就是你的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博不爽:人死了就说是我的,活着的时候怎么不给我!?

    他也不吵闹,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很让老头子伤心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葬了春儿。

    他独自抗了锄头,为妻子挖了坟;买不到棺材,黄博就用被子小心裹了起来,连夜埋了。

    没有挣扎,没有逃避,干完这一切,黄博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黄博点了根烟,在春儿坟前想了心事:

    不是说他对春儿没有感情,只是他压抑了太久,这些日子里他整天小心翼翼的,怕春儿不高兴动了胎气,怕他们家老头子又挑了不是没完没了的训斥,还害怕穗穗。现在好了,压在他头上的三座大山终于塌了一座。

    他知道这样想很对不起春儿,但是扪心自问,春儿父女俩给了他家庭的稳定,却没有给他家庭的温暖,起初对春儿的喜爱已被张福的折磨和她的眼泪与而慢慢湮没了,或许他从未喜欢过这个女人,只是因为对他家产的垂涎,而放大了他对她的喜爱。

    至于穗穗,黄博又点了支烟,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女人,也说不出理由,就是觉得她好,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更重要的是,在她身上,他能找回属于男人的尊严与荣耀。”她现在怎么样了?有些日子没见了,是不是该去看看了。”黄博锁眉暗愁,把烟头扎进松软土堆里,灭了火。

    回去的路上,眼前不断浮现出穗穗娘逼问的情景,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真应了那句话,“是上天要我黄博有如此艳福啊”。

    湘西传奇之蛊婚 第二卷 凶变 第二十五章 策划

    自春儿死后,张福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以前黄博总认为他和春儿都只是这老顽固用来延续香火的,经历了这般波折他才恍然大悟:张福是极心疼女儿,只不过,没有儿子使身为独子的他多多少少难以释怀。

    黄博想通这一点,突然为自己悲哀,我也是黄家的独子,怎么就不能给黄家留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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