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去。”
洛澄发出一个指令，一行人悄悄地摸上了固坡堤，在层层叠叠的植物枝干与根须之中穿行。
用于加固山坡防止滑坡的水泥制堤面，给洛澄提供了一条极其隐蔽的路线，不远处的立交桥和高楼大厦间不知隐藏了多少丧尸。拥有充足一阶凝胶的洛澄决定一心赶路，他更想遇到高级一点的丧尸，以求突破的机会。
堤坡离地很高，距公路有种植着高大树木的绿化区相隔，而上方是陡峭的坡面，丧尸几乎没有上来的可能。
路口右拐，只剩下直行道，护坡堤也到了尽头。回到了大路上，继续前进。
因为是鹭州中进岛的区域，商铺和建筑比之前密集了不少。加上大量拥挤于此的车辆，越往前走，丧尸的密度越来越高。背包里的凝胶渐渐堆积起来，鼓起了一个大包，少说也有六七十块。
这些凝胶早就足够将冷萱儿堆到二阶，只是洛澄对于精神链接的应用还不能达到得心应手的程度。
尸偶的思维近乎没有，因此洛澄能引导他的进化方向，但是冷萱儿呢？一阶的进化花在了骨兵上，要是二阶仍自由发挥，那么要冷萱儿恢复思维的几率又得降低一次。冷萱儿的进化程度越高，洛澄多能有把握地引导的可能就更小，因此洛澄在帮助冷萱儿成功进化精神之前，为了稳妥，需要先把自己强化上去。
连续十块凝胶下肚，一股前所未有的饱腹感传出，就像是装上了蓄电池，被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能量。
精神力正缓慢而稳定地增长着。
一心多用，换句话来说，精神应用的熟练程度，不与精神力多少划等号。
洛澄目前可以做到一心多用，自己与尸偶合作战斗，并且保持负重丧尸的连接不断，也能算作“半用”吧？
但是精神力总量呢？
按理论来说，洛澄在保持与尸偶联系不断的情况下，空余的精神力能捕获四只普通丧尸，却只能艰难地大概控制一下移动方向，影响他们的攻击与否。
要发挥出尸偶的战斗能力，必须要精确操控。
而且等级越高的丧尸，占用精神力越多，使用复杂战斗时更加耗费精神力。与其累得半死，不如只要一只能发挥实力的“小弟”来得合算。
将普通人类的精神力记作100，一心多用的能力为1，那么在洛澄操偶能力进化后便有300左右的精神力，一心多用能力只多了一点点。
一心多用所耗费的精神能磨死一个意志强大的人，这个能力正需要洛澄在实践中多强化。当真正熟练之后，给人的感觉只有洛澄一个人能体会——无法言喻，妙不可言。
一块常规品质的一阶凝胶所能扩增的精神力不足5点，这是洛澄在吞服大量凝胶后得出的估算。要能有质的飞跃，除了困难无比的二阶升级，就只能靠积累。一项变异能力的再进化远比获得两三个新能力来得困难。
忽略了奔跑丧尸的情况，之前的战斗他已经吞噬了不少的凝胶，再加上洛澄无差别的屠戮，尸偶已经接近了二阶的边缘，切确来说是积聚的能量达到了临界值。
出乎洛澄意料的是，尸偶的进化并没按照他所想的那样，甚至来说与之毫无关联，反倒像是之前的战斗影响的。
等到洛澄与尸偶高度共享感知吼才终于弄清楚了这种变异——感知变异！
除了思维和速度迟钝外，丧尸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都比人类人类不知强出了多少倍，或许这是作为猎食者天生的优势。但是洛澄从尸偶那反馈过来的信息更加夸张，犹如一台可怖的侦察机器。
超远的视距，分得清千米外的厮杀声，混合在空气中不知多远的血腥味，仿佛一个感知被放大了上百倍的人，让洛澄惊讶得久久无语。
作为探路的头号选择，尸偶进化出这样的能也不足为奇。而洛澄的引导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速度上又有了加强，相对其他方面而言已经很明显了。
这些都不是洛澄所关心的，更重要的是冷萱儿的精神进化！
劈开一只巨噬丧尸的冷萱儿回头看着洛澄，呆呆的表情挂在脸上，就像是血中的洋娃娃。感受到精神链接那头洛澄的情绪波动，冷萱儿仿佛明白了什么，靠近了他，将自己贴了上去。
“你还有意识的，对吗？”洛澄抚着冷萱儿的后背说道。
冷萱儿抬头，只听懂了一半，又贴了上去。现在的她，只有骨子里对洛澄的依恋。
精神链接就像是一道桥，沟通着洛澄和冷萱儿的精神世界，来自洛澄的信息传入冷萱儿脑中，掀起一阵阵涟漪。她开始无意识地觉得，自己和自己身边这个所依恋的人，有许许多多的羁绊
——————
“斥候丧尸。”
这个称呼再合适不过了。放在前面开颅的尸偶同时起着预警和领路的作用，只要不是太过强力的丧尸，非战斗类的尸偶还是能单独解决的——怎么说也是个二阶丧尸。
“嗝好饱”
嫌凝胶吸收得太慢，洛澄索性再吞下三十块凝胶，明显感觉吃多撑到了。
调用一些能量用于消耗和循环系统，果然速度快上了许多，而仅仅是付出了微薄的代价。
现在的洛澄，就像是高频运作的发动机，消耗着更多的原料，输出大量的能量。浑身上下因外泄的能量而滚滚发烫，剁起丧尸来力道竟也大了几分，无意间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前方的道路，是鹭州大桥的上桥口，也是尸群的又一聚集处。洛澄他们一靠近，便有数只丧尸调转身体迎了上来。
大量的血液和肉片飞舞，残肢和内脏滚落一地，被肢解在地的残缺尸身抹得一地血红。
洛澄开始渐渐爱上了这种厮杀的感觉，不知是不是丧尸的体质在作祟，翻飞的肌腱和肉筋让洛澄感到痛快，唯有血液能够满足杀欲！
浓郁的血腥味引来了周边的丧尸，越来越多的尸体加入了碎肉的行列。
折断的白骨，脆碎的组织，开始铺满了地面，一层又一层。
屠戮现场会引来嗜血的丧尸很正常，但是洛澄突然发现，这些普通丧尸的目标竟是自己一队人！
洛澄和冷萱儿不必多说，切碎剁烂丧尸成片，斥候尸偶游走于战场之外，捅翻一个个进攻的丧尸。负重丧尸在路边，按照洛澄的控制，静静地等待。
洛澄心想道。
每移动到一个新的地方都会有新的丧尸加入攻击，而在此之前都处于游荡状态。
这很明显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慢慢的，洛澄发现一个很可怕的规律——攻击中的普通丧尸的数量总是维持在一个范围内，每有一些到下，便会从附近赶来其他的。甚至有不少丧尸，在洛澄都挤到他身边时仍无动于衷。
洛澄要同时顶住来自180度方向的攻击，另一半冷萱儿和尸偶负责。
必须尽快想出问题所在。
丧尸们依旧在持续，洛澄已经成了一个血人，道道伤口开始出现，为了顶住攻击，他不得不硬挨一些。大量凝胶的吞食给洛澄不竭的动力，伤口很快修复大半。
难道真得要杀光附近所有丧尸吗？可能吗？
围着洛澄的攻击仅仅只有数十只，而整片区域在视线内至少有数百只，要是想要全部干掉，无异于痴人说梦。
洛澄心下觉得奇怪，丧尸的精神光团混乱而狂暴，但这些攻击自己的丧尸却更加具有攻击性，不击杀洛澄不罢休，看起来十分诡异。
没有外界的刺激，这些丧尸是不可能突然集体狂暴的，难道是
洛澄寻根溯源，找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质，那就是非自然的诱导，问题出在丧尸身上！
奋起斩杀，又是几具尸体倒下，精神力扩散而出，覆盖了周围的区域，一条异常的精神波动进入了洛澄的探测范围。
那个精神波动缠绕上了丧尸们的精神光团，输入一股精神片段，然后如触手般收回。
在洛澄看来，就像是在黑夜之中伸过来一只手，撒下一大把闪闪发亮的银光粉，然后一手光亮地收回。
尸偶冲刺出去，突开一道防线，洛澄和冷萱儿加快了攻击，为他吸引着注意力。
那只丧尸狡猾得很，不断在尸群之中游荡。洛澄只能凭借他的每次出手才能定位，下一刻便成为空地。
“哧啦！”
用被血液浸透的盾用力一挡，骨刃撕开一只拦路丧尸的脖子，洛澄向着上一个位置赶去，冷萱儿跟在身后。
距离太远了，洛澄现在必须要离得足够近，才能够保证定位准确。
又是那几道熟悉的精神力，洛澄捕捉住了轨迹，一张感知网紧跟着覆了上去，尸偶的攻击已经发出。
精神力的地图中，尸偶的精神光团离丧尸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剧烈的精神颤抖，刚刚伸出去的精神触手凭空消散。
尸偶得手！不！还没成功！
一阵强烈的精神冲击，以丧尸为中心炸开，尸偶的操纵一阵紊乱，几乎要挣脱精神链接。同时周边的所有丧尸同时掉转目标，锁定洛澄！
丧尸的拼死反击！
“萱儿，掩护我！”
洛澄将手中的防爆盾甩到冷萱儿手中，平举步枪便射，冷萱儿接住盾便冲击起四周的丧尸来。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急促的点射声传来，迎上来的丧尸挨个倒下，不多时，一个弹夹打空。洛澄用新弹夹一压一扣一砸一推，弹药上膛，紧接着便是金属构件的碰撞声。
太多了！
刚才那么一炸，少说半径五十米内的丧尸全来了，恐怕得有四五百只。
尸偶失去了洛澄的精神定位，只能凭借未被锁定的优势，左突右杀，为洛澄减少压力。
一个，两个，三个
身上带的弹夹全部打完，丧尸却还在不停地涌上来，踏过血糊一般堆成山的尸体，前仆后继地攻击！
“走！！”
洛澄将步枪往肩上一甩，拉着冷萱儿就跑。
开玩笑，这么多丧尸，光堆也堆死自己了。
大多数丧尸的速度慢得可怜，除了少数的变异丧尸。
洛澄拉着冷萱儿大步向负重丧尸那跑去。
“咻咻咻咻咻咻！！！！”
听到声音，冷萱儿向后一退，让开视线。洛澄端起装上弹鼓的步枪，子弹倾泻而出！
一个弹夹30发子弹，一个弹鼓150发。负重丧尸的背包中装了又六个这样的弹鼓，足够让洛澄浪费一番了！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身为半丧尸，洛澄的力量比常人大得多，枪口被压得几乎没有跳动。
结果便是指哪里打哪里，大片的丧尸不是被爆头，就是脖子断掉，瘫倒在地。
洛澄带着几人边打边退，采用拖火车战术，速度较快的不是死在枪口之下，便是死在冷萱儿的骨刃之下。
终于，在背包轻了一大半和坏掉一个消音之后，那批疯狂的丧尸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了，只有后面赶来吞吃血肉的丧尸。
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丧尸，这样的击杀效率，让他感到神清气爽。看到被拖得奇长无比的血路和剩个头张嘴闭嘴的碎掉的丧尸们，洛澄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该去算账了你丫给我等着”
洛澄可不会忘记是谁给他整了这么一出——那个自爆精神力的丧尸。
现在洛澄杀死的丧尸中几乎都沾染了那只丧尸的精神碎片，不远处，正是那爆炸中心。
在精神画面中，一地狼藉，尽是精神力光点。罪魁祸首并没有逃出洛澄的追踪，在街另一侧的商店门口被他一枪爆头，结束了他短暂而辉煌的“尸生”。
看着手上这块奇异无比漂亮光鲜的凝胶，洛澄不禁有一种欣赏艺术品的错觉。
两阶进化用在脑部，一是苏醒变异一是干扰变异，另外一个不甚清楚，反正是三阶没错。
“咕嗯”
冷萱儿两眼放着幽异的光，把洛澄拿着凝胶的手贴得紧紧的。
“先不急，还有地上那么多没有收呢”洛澄安慰了躁动的冷萱儿说道，“真是个小馋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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