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之后,韩母又笑眯眯地说:“小叙,给梅小姐夹菜。”
韩叙心不在焉地给我夹了一块姜片,我极度地无语,虽然我是一个女的,他也不至于鄙视我到这种程度吧?
我把姜片夹回到他碗里:“谢谢,我不吃姜。”
韩父震怒:“韩叙,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谁教你的待客之道?”
韩母忙道:“你看你,当着梅小姐的面,你发这么大的脾气,让人看了笑话。”
又对韩叙说:“快给梅小姐赔酒。”
韩叙不悦地道:“妈,我不是三陪,你们到底想干嘛?”
韩父瞪大眼睛:“怎么说话的呢?是不是又想罚跪?”
韩叙无奈,和我碰了下杯,一饮而尽,可见心里很不痛快。
一旁的保姆,又立刻帮他加了红酒,又在我的酒杯加了一些。
接着,韩父又给我敬酒:“梅小姐,第一次来家里,多吃一点,也多喝一点,这是82年的拉菲,据说是好酒,但我喝不出来,梅小姐帮忙品鉴品鉴。”
然后,韩父一饮而尽,我目瞪口呆,他喝的是白酒还是白水?就是家常的一顿饭,用的着这么拼吗?又不是去谈生意?
但想韩父的酒量,估计也是生意场上练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豪饮了。
人家白酒都干了,我红酒自然也要干了。
结果韩父来了一句:“梅小姐好酒量,小叙,陪梅小姐多喝两杯。”
这顿饭我吃的心惊胆战,韩家父母和我才第二次见面,客气我倒能理解,热情就无法理解了。
按照常理,我们对不熟的人只会客气,但谈不上热情,又不是教科书里那些淳朴的少数民族?
初次见面就要不醉不归,酒不尽兴,就是怠慢了客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是我戏演过头了,被他们真的误会我和韩叙的关系,现在的感觉就像韩叙第一次带着女朋友回家见家长。
也难怪韩叙浑身不自在了,他本来就对女人不感冒,何况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了。
但是几杯红酒下肚,我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我平常的酒量没这么差,现在竟然有些上头了,脑袋晕晕沉沉。
却见韩叙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爸妈,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韩母说:“回什么房?你才吃了多少?”
韩叙摇了摇头:“不行了,我有些难受。”
韩叙说:“小林,你扶小叙回房。”
保姆急忙搀着韩叙离开。
韩父抓起醒酒器,又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梅小姐,小叙没酒量,咱们多喝两杯。”
我摆手:“伯父,我不行了,我有点醉了。”
“醉了就在家里躺一会儿,又不是没有房间。”
“真的不行,伯父,我不能喝了。”
“我干了,你随意。”韩父和蔼地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杯白酒,又是一饮而尽,将杯底对我亮了一下。
我无奈,只有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然后脑袋一沉,砸到桌面,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四周一片黑暗,我顿时就慌了起来,叫道:“来人哪,这是什么地方?”
我发觉身上盖着被子,手下撑的地方是一张柔软的大床,我暗暗松了口气,摸索着揿了床头的电灯开关,房间一亮,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适应一下房间的光线,猛地看到韩叙躺在我的身边,被子滑到他的小腹,结实而白皙的胸膛裸露出来。
我心跳漏了一拍。战战兢兢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啊——”,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
韩叙被我的叫声吵醒,茫然地睁开眼睛,然后一眼看到了我,愣了3秒钟,也是一声尖叫:“啊——”吓的滚下了床,赤条条的身材顿时一览无遗。
我急忙别过脸去,他急忙来抓被子,我也紧紧地抓住被子:“你放手,我没穿衣服啊。”
韩叙急忙缩进被子,我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你干嘛呀?”
韩叙慌乱地抓起地板散落的衣物,先把关键部位遮住,气势汹汹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这话不是该我问的吗?
他又立即冷静下来:“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我也想知道。”我快要哭了。
“白天的时候,我喝醉了,然后……你没走吗?”
“我好像也喝醉了。”
“你有没有搞错?你到别人家里做客,你竟然能把自己喝醉?你懂不懂的什么是基本的礼节?”韩叙愤慨无比地指责。
“这还不都怪你爸妈?”
我忽然想起吃饭的时候有些不大对劲,韩父喝的是白酒,韩母不喝酒,红酒只有我和韩叙在喝,难道红酒有什么古怪吗?
我的酒量我清楚,不可能这么弱。
韩叙定了定神:“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给我记住了!”
我说:“你也给我记住了,什么都没发生。”
韩叙迅速地抓起地板的衣物,跑进卫生间,道:“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我裹着被子摸下床,捡起地板的衣物,缩到被子里面,胡乱地穿戴起来,心里懊恼不堪,可是昨晚酒醉之后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韩叙忙从卫生间出来,问我:“你穿好衣服没有?”
我点了下头。
韩叙打开了门,叫了一声:“妈。”
韩母打着哈欠:“这么晚了,鬼叫什么呢?”
又望了床上的我一眼,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眉开眼笑:“梅小姐也在呢,你们继续,不打扰了。”
韩叙急忙把她抓住:“妈,你误会了。”
韩母轻轻地挣开了他:“妈是过来人。”
韩叙欲哭无泪:“妈,若兮怎么会在我房间?”
韩母故作茫然:“梅小姐喝醉之后,我让小林扶她回房休息,你们昨晚……没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韩叙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我溜下床跟了过去,韩叙砰砰地拍打小林的门,小林过了很久,开门出来,穿着一身保暖睡衣,怔怔地看着我们。
韩叙质问:“是你把若兮带到我房间的?”
小林愣愣地点头。
韩叙气的不行:“你是不是有病啊?”
小林无辜地道:“梅小姐不是你女朋友吗?自然是带到你房间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是我女朋友的?”
小林诧异地看着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从来没见到你带女孩子回家,我以为……我以为……”
“我不喜欢女人!”
韩母一记耳光掴了过去:“你胡说什么呢!”
小林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韩叙,我本来怀疑小林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韩叙的性向,可是一向不对,韩叙和莫白的绯闻闹的满城风雨,她总不可能不看新闻的。
我渐渐地清醒过来,酒有问题,这一定是个局,我和韩叙都被蒙在鼓里。
可是他们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他们不会蠢到想利用我来改变韩叙的性向吧?
韩叙狠狠地瞪着韩母:“妈,这都是你和爸设计的对不对?”
“你把爸妈想成什么了?”
“我爸呢,让他出来。”
“他喝醉了,正在睡着呢。”
韩叙仓皇地笑了起来,一滴热泪落了下来:“你们生我来到这个世上,到底为了什么?我也希望我能喜欢一个女人,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去爱一个女孩儿,可我发觉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想的。”
“是你们的基因造就了我,是你们的染色体有问题,你们却把我当成罪人,真正有罪的人是你们!”最后一句,韩叙几乎是用吼着出来,我从来没见过韩叙这么可怕,整个面目都是狰狞的,额头的青筋都能爆出来,眼珠瞪的很大。
韩母浑身一震,身体差点就软下去,明显韩叙的话重重击痛了她,小林急忙把她扶住:“太太,你没事吧?”
韩母默默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道:“你给我到静室里跪着,跪到天亮。”
“我再也不会跪了,我没有信仰,我一生下来,你们就把你们的信仰强加给我,可是你们的信仰把我视为罪人,我不配信仰你们的神!”韩叙决然转身而去。
我急忙追了上去,到了铁艺大门,竟然是被锁了起来,韩叙直接双手攀了上去,铁艺大门至少三米来高。
韩母吃惊大叫:“你给我下来,会摔死你的。”
两个保安闻声赶来,韩母大叫:“把他给我拽下来!”
韩叙暴怒:“放手!”
保安没听他的话,还是把他从门上给拽下来,将他架到韩母面前,韩母哀伤地看着韩叙:“小叙,听话,回到静室,只要你潜心忏悔,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
“我为什么要忏悔?我有什么罪?”
韩母朝着两个保安挥了下手:“带走!”
我诧异地看着韩母:“韩伯母,他是你儿子呀,你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是为他好。”韩母说的理所当然。
“你在侵犯人权,你在软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韩母轻轻一笑:“那又怎样?你可以去告我。”
她又有恃无恐地补了一句:“如果你告的了的话。”
我无比地寒心,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父母,我现在忽然觉得,我就算无父无母,我也是无比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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