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亲吻着他,而他却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心里愣了一下,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眸光静止不动,他在看着我,却又好像不是在看着我,他眼睛完全没有温度。
我瞬间体会到了陈宝贝当时的绝望,她把自己脱光,慕迟应该也是这样的反应。
我哀伤地看着他,我知道再也留不住他了。
“慕迟,非要走吗?”我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我面无表情:“对不起。”
“我不让你走。”
“司徒。”
司徒随即挡在我的身前,我狠狠地推他:“让开!”
司徒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大山镇压在我面前。
我狠狠地摔他一记耳光,他仍挡在我的面前,不喜不悲。
我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怔怔地看着慕迟过了安检,白色的背影寂寞如雪,却在我视野渐行渐远。
我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他恍若无闻,头也不回,一手拉着白色的行李箱,一手插在裤袋,像他一贯我行我素的状态。
我无力地蹲了下来,止不住地流泪。
耳畔响起撒玛利亚轻蔑的笑意,继而是她和司徒离去的声音。
心如死灰,我终于再一次地放走了我的爱情。
过了很久,我抹了眼泪走出机场,初冬的阳光依旧明朗,照出了我所有的哀伤和悲恸,血淋淋地暴露在我面前。
整个世界都在我的面前坍塌,轰然倒地,并且寂静无声。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往外走去,杜一菲的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她从车里慌忙走了下来,拽着我的手,紧张地问:“慕迟呢?”
“走了。”我懒懒地回答。
她呆若木鸡,继而冲我咆哮:“你怎么能放他走?你是不是傻呀!他是去美国结婚,你当是闹着玩的吗?”
我已无力回答杜一菲的任何问题,怔怔地看着她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抓狂。
过了一会儿,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拿起手机:“江姐,给我订一张去洛杉矶的机票,我要最快的航班。”然后钻入车里,扬长而去。
我被她一提醒,又重新燃起新闻,想要回到机场去订机票,而在此时,江伯母给我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那边哭的死去活来:“若兮,你快到医院来,莫白……莫白受伤了!”
我一愣:“伯母,到底怎么回事?”
“他在平安旅馆被人捅了一刀,伤的……伤的是心脏。”江伯母声音颤抖,充满恐惧。
我瞬间想到慕迟给我的线索,顾小川就在平安旅馆,难道……难道顾小川……我知道他毒瘾发作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我问了江伯母,莫白被送到了哪个医院,继而打车匆忙赶了过去。
莫白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和江伯母守在外面,江伯母哭成一个泪人,但是没有通知莫老爷子,估计莫老爷子知道这个情况,一下就能厥过去。
过了一会儿,莫小姑也赶了过来,火急火燎地问:“嫂子,怎么回事?”
江伯母已经说不出话,莫小姑只有扭头问我:“若兮,到底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受伤呢?”
我说:“我不清楚,我也是刚刚赶到。”心里忐忑不安,只盼莫白能够脱离危险,否则我将一辈子内疚不安。
接着,警察过来了解情况,但见受害人还在手术,咱们不能录口供。
莫小姑趁机了解一下情况,警察说嫌疑犯逃跑,从他房间找到一些吸毒工具,现在警方正在大力追捕。
我一颗心往下一沉,小川……是他,他真是疯了,他现在六亲不认,竟对莫白下此毒手。
莫小姑正和警察说话,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起,一看竟是顾小川来的电话,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毕竟当着警察的面。
强行压制自己镇定下来,对莫小姑说:“小姑,我去接个电话,你看着妈。”
莫小姑朝我点头。
我故作镇定地走出走廊,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才敢接他电话:“喂,是小川吗?”
“若兮,莫白怎么样?他有没有事?是不是脱离危险了?”可以听出顾小川的声音,充满惊恐和担忧。
“小川,真的是你……是你伤了莫白吗?”
“我……我当时正在散冰,出现了一些幻觉,莫白……莫白闯了进来,我惊慌失措,随手……拿起了水果刀……若兮,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莫白怎么样了?”
“还在急救室。”
“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
我沉声喝道:“你别过来,警察还没走呢。”
“那你……那你看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小川,莫白若是活不过来,你就是杀人犯了,你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压抑着内心的起伏,我倒不是偏袒顾小川,只是我知道莫白和顾小川之间的兄弟情义,他若现在有意识的话,一定也不愿意顾小川被警察抓起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能再搭一个人进去。
说话的同时,我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小川,你……你把毒戒了好不好?”我知道这话说了也白说,除非有人帮他强行戒毒,否则凭借个人的毅力,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而他,除了那个该死的戴安,估计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了,谁会和一个瘾君子交朋友,能做朋友的多半也是毒圈里的人。
顾小川在电话那边小声地哭泣:“若兮,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伤人一定不是顾小川的本意,何况对方还是从前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莫白,可是他的心智已经完全被毒品给侵蚀了,吸食和犯瘾都会变成另外一副面孔,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结束通话之后,回到急救室外面,警察已经离开,莫小姑正在安慰江伯母。
一直到了晚上,莫白才被推出手术室,人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我忙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能不能醒过来,要靠他自己的毅力。”
江伯母一下瘫软在地,莫小姑急忙把她扶住,接着护士赶了过来,又将江伯母带去急救。
这一晚闹的不可开交,我和莫小姑一夜没有合眼,莫白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因为病人情况危急,医生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看他的情况。
我对小姑说:“小姑,你先去看一看妈,这里有我。”
莫小姑点头,让护士多加一床,陪在江伯母的身边。
我则守在莫白的房外,默默地祈祷,直到次日,莫小姑对我说:“若兮,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守了一个晚上也累了。”
此刻我又哪里还有心思休息,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撒玛利亚曾经骂我是扫把星,现在想来,她说的一点没错,我就是扫把星,我伤害的不仅是慕迟,还有莫白和顾小川。
莫小姑出去买早餐的空当,结果曲龄就赶过来了,我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消息,估计她一直都在关注着莫白的消息。
她面色苍白,拉着我的手,紧张兮兮:“若兮,莫白……他情况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玻璃里面,戴着氧气罩的莫白,我能看到仪器上面的心电图,波动极其细微。
曲龄含着眼泪,蹲了下来,小声地哭了出来。
我轻轻地抱住了她,安慰着她:“没事的,莫白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他会醒过来的。”
安慰她,也在自我安慰。
接着来了一群记者,抬着摄像机堂而皇之地就进来了,毕竟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莫白又是文化名人,能够不引起注意也是很难的。
“请问你们是莫先生的什么人?”一个记者拿着话筒问我们。
“我是他的妻子。”我站了起来。
“噢,莫太太,请问莫先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记者把话筒递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思做采访。”
记者很不甘心:“莫太太,请问莫先生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曲龄霍然跳了起来,抢过话筒甩到地上,怒道:“你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全家都有生命危险!”
记者吓了一跳,那一刻发怒的曲龄确实显得面目狰狞,记者战战兢兢地说:“这位小姐,我们在做正规的采访,请你……”
曲龄大怒:“采访你妹!你知不知道医院不让采访?滚!”
记者认出了曲龄:“你是……你是曲龄?曲小姐,请问你和莫先生什么关系?”
“滚!”曲龄抓起后面一个工作人员的摄像机,狠狠地砸到地上。
医院的安保人员闻声赶了过来,先把记者请了出去,紧接着就有派出所的同志赶了过来,把曲龄直接给带走了,估计是记者报警,说砸坏摄像机,要她进行民事赔偿。
我简直无语了,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机构?
莫小姑买了早餐过来,我们随意吃了一些,江伯母已从病房跑了出来,隔着玻璃看着昏迷不醒的莫白,眼泪又无声地掉了下来。
我轻轻地把她抱住,说:“妈,莫白一定会醒过来的。”
莫小姑愤愤地道:“该死的凶手,也不知道警方现在抓到他了没有,他和莫白到底什么冤仇,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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