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让山猫开车去了酒吧,山猫静止不动地站在我们5米之外的地方,我们坐在吧台前面,要了两杯蓝色妖姬。
小辣椒扫了一眼,悄悄地问我:“若兮,这人谁呀?还有昨天的阿仁,他们怎么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辣椒见我难言之隐,也就不问,只是和我喝酒,我知道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灌醉,什么也不去想。
我也打算陪着她一醉方休。
正在喝酒的同时,小辣椒拍了拍我,指着9点钟的方向,因为是在白天,酒吧的人不是很多,我没有遮挡地就看到曲龄正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一边喝酒,一边上下其手。
“龄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吗?”小辣椒问我。
我摇头:“我不知道,很久和她没联系了。”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没有说话,我始终不该如何面对,昔日的姐妹,如今的陌路,我们走过一场慌乱的青春,而青春的慌乱,依旧继续。
知道我们没有青春。
我和小辣椒背对他们,默默喝酒,我也需要酒精麻痹自己的心灵,我不想那么清晰地看到过往的那些剥离。
过了不久,曲龄就和几个男人闹了起来,她操起一只酒瓶,把一个男人的头给砸伤了。
剩下的男人一起扑了过去,骂道:“贱货,以为写两本书,就真的是作家了?装什么清高,老子要睡你,是给你面子!臭婊|子!”
酒吧顿时闹了起来,曲龄被打的哇哇直叫,我瞬间抓了一只酒瓶砸了过去。
酒吧的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我冲过去扶起地面的曲龄,那些男人气势汹汹,山猫见机挡在我的面前:“各位,我是陈老板的人,卖陈老板一个面子,以后在澳市好发财。”
那些男人顿时怂了下来,我和小辣椒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曲龄出去,似乎自从那次和莫白闹翻之后,她每次出现,都没有清醒过。
我让山猫开到我家,又和小辣椒一起扶她上楼,将她放到床上,她喃喃地念着莫白的名字,忽然又破口大骂,只是终究没醒。
我和小辣椒对望一眼,都有一些惋惜,毕竟曲龄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孩儿,这年头有才气的女孩儿不多了,现在整个就是一个酒鬼,看着让人痛心。
我和小辣椒默默地走出房间,小辣椒看我一眼,问:“若兮,你打算和曲龄一直这么下去吗?”
我心里也很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唉,真没想到,我们六个姐妹,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很感伤地喟叹,“要是这世上没有男人多好?”
姐妹之间,什么都能分享,除了男人。
男人就是禁忌,却也永远是女人谈论的话题,那些能够成为闺蜜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对男人有着相同的见解。
可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她们容易喜欢同一类型的男人,择偶的标准也是出奇的相近,不论最后嫁的是什么男人,但内心的那一份憧憬,始终不变。
倘若她嫁的不如意,而你的男人又是当初一起憧憬的类型,你要小心。
防火防盗防闺蜜,不是空穴来风。
社会分析告诉我们,女人之间相互抢男人,远比男人之间抢女人,更加普遍。
这当然与男人的劣根性不无关系,苍蝇从来不叮无缝的蛋。
可是,我知道的,不论是杜一菲,还是曲龄,她们都瞧不上顾小川,倘若因为爱情,我也无法可说,然而偏偏,她们只是为了玩弄他。
到了傍晚,曲龄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她先看到坐在客厅的小辣椒:“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辣椒无奈地望她一眼:“醒了?不记得谁把你救回来了?”
“这是谁的家?”
“若兮的家。”
我在厨房正在准备晚餐,曲龄站在厨房门口,冷嗖嗖地站在身后看我。
我回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是她先开口:“你和慕迟在一起了?”
“是。”我一边把锅里的梅菜扣肉盛到盘里,一边简洁地回应。
“为了报复杜一菲?”
“不是。”
“你和莫白呢?是你甩了他,还是他甩了你?”提起莫白,她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我哀伤地看着她,知道她对莫白用情至深,可是人生偏偏充满无奈,她爱上了一个永远无法给她回应的男人。
就算再铁石心肠的男人,或许有一天还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是莫白不行。
但我不能对她说明真相,这不仅是为了莫白,也是为了她,她要知道真相,她估计会疯。
“若兮,告诉我,你没有伤害他。”她低头哽咽着说。
我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和莫白是和平分手的,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小辣椒笑着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过去的事谁也不许提。”她拉着曲龄到客厅里去坐。
曲龄问她脸上的伤,小辣椒没有言语。
我把饭菜端到餐厅,楼下的前台打来电话,小辣椒拿起墙壁的电话来接,然后对我说:“你爸在楼下,前台不让他进来。”
“告诉前台,我不认识他。”我淡淡地说。
小辣椒转达了我的话,我心里又烦躁起来,小辣椒说的我爸,就是万荣。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但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现在苏樱已经不在,我和他就再也没有维系的必要了。
我招呼一声吃饭,曲龄却忽然起身要走。
小辣椒拉着她说:“一起吃呗,这么久没见了。”
“最好不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辣椒不爽地道:“这人是不是欠呀,拽什么呀!”
“好了,不必勉强。”我知道曲龄的性子很强,她都敢和杜一菲呛声,完全就是一个浑不怕死的角色。
其实,她是我们当中活的最真实的人,只是她的真实,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伤痕累累,只能靠着酒精镇痛。
吃饭的时候,上次应聘的公司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决定录取我,当时应聘的是公关,像我这种毫无经验的人,能够这么快被录取,实在大出意外。
我料想是陈老板做了手脚,但也因为如此,我一时也没办法进入慕迟交代的蓝颜会所。
“若兮,你找到工作了?”小辣椒十分高兴,问我,“有没有酒,咱们庆祝一下?”
我刚搬过来不久,家里没有藏酒,于是我说:“我去买酒,你等一下。”
然后我走下楼去,和前台打了一声招呼,出了大楼不远,就见万荣忽然跳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不知多久没换,一身酸臭的汗味。
“万荣,你到底想干嘛?”我冲着他吼。
“你个小花娘,你还骗我苏樱没有给你遗产,如果没有,你这房子怎么回事?偷偷搬了家,害我一通好找,你这是想撇下我吗?”
我冷笑:“这是苏樱留给我的遗产,与你无关,你别在这儿碍眼。”
“苏樱的遗产,我也有份。”万荣振振有词,“你把房子卖了,分我一半,否则我明天就搬进来!”
“苏樱给我留了遗嘱,只提到我,没提到你。”
苏樱说过,这房子是她留给我的嫁妆,她想让我从她准备的房子高高兴兴体体面面地出嫁,我说什么也不能卖了这栋房子。
“不管遗嘱有没有我,但这房子只要是我和她夫妻存续期间买的,就有一半是属于我的。”万荣嚣张跋扈地朝我看来。
“万荣,你要不要脸?这么些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家里有一分钱是你挣的吗?”
万荣一副无赖的嘴脸:“苏樱挣的,也就是我挣的,谁叫我和她是夫妻呢?虽说她的钱不是很干净,卖肉挣来的钱,能干净到哪儿去?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我气的发抖:“你给我滚!”
“若兮,你可别忘了,你对我可是有赡养义务的。”
“你走不走?”我拿着手里的坤包朝他砸了过去。
万荣高声叫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哪,不孝女殴打父亲,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社区陆续有人过来,万荣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哭啼啼,说的异常伤心,众人对我指指点点,义愤填膺,我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外人永远看的都是表面现象,他们不会深究你的暗里藏了多少苦楚和无奈。
可是他们,偏偏就能站在正义的位置,对你进行批判和鞭笞。
“我说姑娘,做人要讲良心,养父也是爸,把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是呀,你看你爸穿的,衣服很久没洗了吧?你这怎么做女儿的?”
“你这是遗弃老人,自己住着大房子,让老人受冻挨饿,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众人越说越激动,万荣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号啕大哭:“我的命苦啊,当初也不知怎么就瞎了眼,养了一头白眼狼,到底不是亲生的啊!”
我忍无可忍:“你有亲生的儿子,你去找他啊,我看臧乃鸿认不认你!”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继续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心中委屈万分,推开人群,愤然而去。
这世上有些道理,根本就讲不通,我也不打算对一群闲人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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