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莫然,可她却依然逃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
她曾经跟少开玩笑说,或许沈离惑才是她的劫数,是来让她灰飞烟灭的。没想到一次两次的,竟都被她一语中的。
或许一切早已注定,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天劫。
床上的沈离惑突然睁开了眼睛,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她一惊,飞快地眨掉了眼中的水汽,换上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端着碗走了进去。
“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困了,这两天我们不是一直在睡嘛。”沈离惑伸了个懒腰,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去干嘛啦?”
“我想给你弄点吃的,不过似乎我没什么这方面的天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一碗乌漆嘛黑的东西推到了他的面前。
沈离惑一看就笑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了两个东西,伸到兮妤眼前,“这个,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吧?”
兮妤定睛一看,那两坨黑乎乎的东西,正是她之前千辛万苦做出来的玉兰糕,不由得一惊,疑惑地问道,“这个怎么会在你这?”
沈离惑拿起了其中一个黑团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戏谑道,“我让人在院子里种了玉兰树,想你的时候就去看一看。那天我感觉到某人想我了,刚到树下就发现,有人把这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丢在了我的树下。”
“那是玉兰树?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兮妤吃了一惊,又转念一想,板起脸来,“这才不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我做的玉兰糕!”
“既然看到了,为什么当时不进来问我,要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沈离惑没有跟她争辩,反而严肃地问道,还惩罚似的戳了戳她的头,可是又舍不得戳的太重。
“你自己不也是胡思乱想,还说我。”兮妤不满地揉着头。
“看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得给你设个封印。”沈离惑认真的说着。
“什么封......”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嘴便被堵了起来。
沈离惑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兮妤先是一愣,随即也温柔的回应着他。这几天他们有过无数次的亲吻,都是沈离惑主动,她却总是在嫌弃,而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吻得那么认真,那么炽烈,因为她知道,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亲吻了很久,直到快喘不过气来了才分开,可兮妤却还是觉得远远不够。她想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的脸,想每天都有这只聒噪的猴子在她身边吵吵闹闹,想跟他一起把他梦中的场景全都变为现实......
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走。
沈离惑看着她逐渐湿润的眼眶,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兮妤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捧着他的脸又主动亲了一下才道,“能有什么事儿啊,你别乱想了。我给你弹琴听好不好?”
说着,长袖一挥,一把闪着银光的琴便出现在沈离惑的眼前。沈离惑警惕地看着她,上次在玉兰花林的一幕一幕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一把抓住兮妤放在琴弦的手,嗤笑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该不会,你又想像上一次似的,用琴声迷了我的心智吧?”
兮妤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到了跟前。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破天荒的严肃道,“兮妤,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情劫难渡(二)
沈离惑凝视着她的眼睛,破天荒的严肃道,“兮妤,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兮妤笑了笑,挣脱开来,将琴放在腿上,轻轻勾动了琴弦,笑道,“那是玄冰琴,是少用千年寒冰和极北蜃龙的胡须造来,讨小璎珞欢心的。幽兰一万岁生辰的时候,小璎珞把它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了我。不过上次在宴会上碰到她,我已经物归原主了。这把,是我的霜羽琴,不会迷了心智的,你放心吧。”
那琴声悦耳动听,宛如天籁,一段过后,沈离惑依然没有眩晕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专心欣赏起眼前这幅美景来。
他看着专心弹琴的兮妤,虽然这几天每天看着她,可他却觉得每次再看到兮妤,还是会被她惊心动魄的美貌所吸引,尤其是在她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比如画画,比如弹琴。
他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兮妤,你还记得上次你说,倘若你死了,就让我忘了你吗?”
“记得。”兮妤一边弹琴,一边点了点头,手却被沈离惑一把抓住,琴声瞬间戛然而止,她抬头看着他,“怎么......”
“不许再有这种想法。”沈离惑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兮妤,你听好。别想着让我忘了你,我不会忘的,不管是喝失魂散还是孟婆汤,我都不会忘的!也别想着偷偷离开,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我会去找你的,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都会找你的!”
兮妤愣住了,眼眶中升起腾腾的雾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就这么被他紧紧的握着。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说起这些来。她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她不能。因为她已经帮他们安排好了,一个最好的结局。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自己一个人承担了。虽然我的品阶没有你高,修为也没有你厉害,但是我的肩膀比你宽很多,让我来帮你分担,好吗?”
良久的沉默。
沈离惑凝视着兮妤,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花来。她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呆呆地坐着,回看着他。
良久,她终于点了点头,笑靥如花。
“我答应你。”
沈离惑长吁了一口气,安心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心中却有一丝不安在悄悄地萌芽。兮妤虽然在笑,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么不真实,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荒芜的永生之地,华虚殿前。
火帝和魔焰率一众魔将妖兵一字排开,他不知道从哪来弄来这么多的兵马,黑压压的人群竟一眼望不到尽头。
兮妤站在他们对面,孑然一身,身后没有一兵一卒,可她却神情淡然,不怒自威。一身紫衣迎风鼓舞,周围缭绕着逼人的仙气,威风凛凛,仿佛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溃不成军。
伏羲不过派了五千天兵,有与没有,又有什么不同?再说她今天来到这里,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这一切都是他们这些天神造的孽,又何必赔上那些无辜的将士的xìng命?
火帝和魔焰见她这幅样子,心里都有了一丝动容,尤其是魔焰。
他与幽兰一同长大,虽然她常常骂他,欺负他,可是他心里明白,那是唐唐魔界公主表达亲近的方式。
他转头看了看火融,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犹豫和退缩,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火融的眸子里依然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他眉间的入魔印记不时闪烁着暗红的光芒。
魔焰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兮妤,他的目光哀切而又温暖,似乎是在劝说她回去。可兮妤却视而不见,她看向火融的眼神坚毅而又决绝,没有丝毫退让。
他们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周围的气场让魔焰不禁打了个寒颤,连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良久,兮妤先开了口。
“融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温暖,仿佛是自家的小妹在劝说嗜赌成xìng的大哥。火融一愣,随即苦笑,眼中升起了腾腾的雾气。
“你知道吗,兮妤妹子。当初盈盈也跟我说过这话。
她叫我安安稳稳的过活,不要再为权利和地位执迷不悟了。我听了她的话,没跟伏羲抢天帝,也没跟轩辕老儿抢人间,在三清天上做这个不痛不痒的火帝,做了不知道多久。
可结果我得到了什么?盈盈和裳儿死的时候,他伏羲一句生死有命说不救就不救!蚩尤和兽女相恋他赶尽杀绝,他女儿生下的孽种却当上了天界第一大将军!凭什么?火裳那么爱他,凭什么他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凭什么他沈离惑还活着,而我的裳儿却死了!他如果做不明白这个天帝,就应该换人来做,不然我就要这全天下的人为我的妻儿陪葬!”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眸子中的怒火不停地闪烁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他周围的魔兵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情绪太激动,说的乱七八糟,可兮妤却听明白了。
陪葬是假,谋权夺位才是真。
蚩尤的执念是来自于对妻儿的爱,而他火帝则是来自对伏羲的仇恨,和对天帝这个位子的渴望,沈离惑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他将自己无法保护妻儿的过错都归咎到没权没势上,将自己的无能和懦弱都推给伏羲。
盈盈死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和沈离惑一样以命换命,可是他舍不得这大千世界;火裳死的时候他明明可以穷尽一生追杀沈离惑,可他却没这个耐xìng。
他不是想报仇,他只是想□□,想发泄。
兮妤今天一人前来,没带一兵一卒,没跟伏羲禀报,也是因为猜到了他入魔的真正原因。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沈离惑,她一定要阻止这场大战的bào发。
渡化入魔之人有两种办法,一是用法器净化,譬如丢到镇妖陵或是天井这种地方关个千八百年的,可这个办法的前提是,得先把他抓住才行。
她离开三清天也有一万多年了,不知道火帝的修为精进了多少。若是从前,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他打个平手而已。如今她历了个劫,修为倒是长进不少,但生擒火帝这种事情她还是想都不敢想。而且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跟他动手。
真要动手便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生擒不了,那就只有第二种办法了。仙神妖灵之所以会坠入魔道,都是因为心中有解不开的结,结化作执念,执念化作心魔,最终侵蚀人的本心。而这第二种办法,便是将入魔之人心中的结解开,正如在月花秘境,兮妤对曼荼做的那样。
兮妤看了看火融血红的眸子,叹了口气。他的执念如此之深,恐怕凶多吉少,如今劝是肯定劝不回来的,看来只有试试打感情牌了。
打定了主意,兮妤便幽幽地开口。
“融哥,你还叫我一声兮妤妹子,说明你的内心还没有被心魔完全吞噬。伏二哥纵使有万般不是,可他终归是我们的家人啊!你忘了天地之初,只有我们几个人在混沌中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吗?女娲和轩辕不在了,你又已经失去了两个家人,难道你忍心再失去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吗?”
“妹子,念在往日我们的兄妹情分上,我不会为难你。只是我意已决,不必再劝,你走吧。”
这招果然有用!火融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虽然转瞬即逝,但兮妤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于是她接着趁热打铁。
“融哥,我们身为上古神,应该以造福大地为己任。我知道火裳的死让你很痛苦,可这天地间的一花一草,一人一兽,也都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创造的这片天地,因为你一时的怒气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吗?”
火融的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他眺望着远方,想起了以前他想要当天帝的初衷,不正是坚信他会比伏羲更能带给六界幸福吗?如今他却在干什么?蚩尤死后,妖魔安分,六界一片祥和喜乐,可他却又要挑起战争,让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吗?这样的他,就算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又怎么样?他真的会是一个好天帝吗?
兮妤见他眼中的煞气逐渐褪去,眉间入魔的印子也在慢慢淡化,不禁心头一喜,慢慢的走了过去,一手握住他苍老的双手,一手在身后悄悄地结起伽印,用乞求的语气做最后的收尾,“融哥,停手吧。沈离惑已经应劫羽化了,如今火裳的大仇已报,你该放手了。”
“妹子......”
大滴的泪珠从火融年迈的脸上淌下,他反握住兮妤的手,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如同一记利刃,划破了天空,“沈离惑没有死!”
听到这声音,兮妤和火融同时猛地抬起头,朝那声音的源头望去。
☆、南柯一梦
只见莫然一身青衣从天而降,她走到魔焰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兮妤,却开口对火融说道,“她是骗你的!她只是想让你退兵,然后把你抓起来,渡化你!”
“莫然你在胡说些什么!”魔焰怒吼着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莫然却挣扎了开来,接着说道。
“我没有胡说!她喜欢沈离惑,为了救他,所以才编出来这些谎话!”
她话音未落,一道银光便飞速向她shè去。火融看着兮妤,却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指,她投向莫然的攻击就这么轻松被化解了。
兮妤心里闪过一丝恐惧,难道他的修为竟已经这般厉害了吗?
火融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的手依旧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动不动,四目jiāo汇,目光如炬。
他们不动,旁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莫然,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有想到兮妤真的会亲自动手杀她,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兮妤是怎么出手的,如果不是火帝及时出手,恐怕她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兮妤掷出的那枚叶子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现在看起来虽然软绵绵的,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透过那枚叶子,她感受到了兮妤前所未有的怒气和浓浓的杀意。
兮妤专注地看着火融,一丝分神都不敢有。她的心跳的极快,她现在只能赌,赌火融的执念到底有多深,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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