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他苦着脸,可怜巴巴地装委屈,“仪儿,你偏心,耶律玄欺负我,你尽向着他!”
南宫仪嗤笑,“我叫他绑鸡,你掺合什么?又不是不让你干!”
西凉夜一听自己也会有活儿干,忙转怒为喜,急着问南宫仪,“叫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做得比这小子好!”
他点了点耶律玄,惹来耶律玄一记白眼。
南宫仪不觉好笑,“等会儿你就举着这只鸡。”
“啥?你让我举着一只鸡?”西凉夜叫起撞天屈来,实在是没有想到南宫仪会分派他做这个活儿。
“怎么?你不乐意?你不是说你一定会做得比耶律玄好吗?”南宫仪挑眉,斜看他一眼。
明知道是激将法,西凉夜偏就吃这一套,看一眼那只咯咯乱叫的大红冠子的大公鸡,牙一咬跺跺脚,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好,举就举,谁怕谁?”
等耶律玄把那只公鸡横七竖八捆得一动不动的时候,南宫仪就递给了西凉夜,“来,举着。”
西凉夜赶紧双手把那只公鸡给举起来,然后南宫仪就觑着眼在那只公鸡身上瞄来瞄去,看得耶律玄和西凉夜直纳闷:这鸡身上难道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好半天,南宫仪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从公鸡尾巴上扯下两根细长的羽毛,那两根羽毛都是深绿色的,看上去就像是缎子一样。
南宫仪仔细地拿匕首把那上面的毛都给刮干净,露出两根一粗一细的长管来,约莫一柞长。
南宫仪把那两个管套在一起,就变成了半尺多长的一根长管子。
“阿仪,你是想拿这个输血用?”已经见识过南宫仪用野草藤给他输盐水的耶律玄,立马双眸一亮,连声问着。
“嗯,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吧。”反正人血要配型,不能随便输,先拿动物的血给魅姬做个试验吧。
她用小匕首把羽毛管的两头给削尖了,对着魅姬死人一样青紫的手背上就扎去,准确地扎进了她的静脉。
“来,低一些。”南宫仪对西凉夜招了招手,西凉夜就把手往下放了放,手里的那只鸡离南宫仪近了些。
南宫仪相了相那只公鸡的脖子,然后用羽毛管的另一头扎进了鸡脖子。
公鸡挣扎了一下,西凉夜的手有些不稳。
南宫仪冷冷嗤笑,“还以为你身上有些功夫,没想到连只鸡都抓不住!”
西凉夜属于那种油盐不进的人,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人能三言两语就激怒他。
可是南宫仪偏偏就能,他明知道南宫仪在激将他,他还是忍不住还嘴,“谁抓不住鸡了?”
说罢,他就死死地掐住那只公鸡,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劲儿,他额头的青筋都跳出来了。
南宫仪哭笑不得,赶紧挥了挥手,“别那么大劲儿,把鸡给掐死了,这血就不新鲜了。”
她这话说得比较平和,声音就像是出谷黄莺那般动听。西凉夜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许多,掐着公鸡的手劲小了许多。
那只公鸡得以喘口气儿,发出咯咯几声惊叫。
鲜红的血沿着半尺长的羽毛管流向魅姬的手背,进入她的身体。
看西凉夜双手很稳,身子也岿然不动,南宫仪放心了,赞了一句,“到底是练过功夫的,这身姿就是标准!”
西凉夜得意地勾了勾唇,扬着眉毛笑着,“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那好,你举着吧,我这会子累了,到外头歇会儿。”南宫仪笑了笑,身子也的确疲惫了。
“你尽管去,这里有我呢。”西凉夜大方地表示。
南宫仪就拉了拉耶律玄的袖子,“我们出去吧。”
耶律玄和她对视一笑,两个人携手出去。那副亲密无间的模样,看得西凉夜眼眶儿发酸。
无奈他手里举着鸡呢,也不好跟着,只得咬牙忍住了。
南宫仪和耶律玄到了院子里,老大爷给他们搬了一条长凳,用袖子抹了又抹,笑道,“公子和姑娘快请坐,饭菜这就好!”
耶律玄笑了笑,颔首道,“老人家不必客气,我们随意就好!”
南宫仪也点头微笑,为这朴实醇厚的老人家感到亲切。
日头从东边已经升起来,渐渐地照亮小院。今儿天不错,没有风,日头又暖融融的,南宫仪不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72 惊涛骇浪
弄了半天,沙场上一向算无遗策、所向披靡的西凉夜,还真的是被鸡,不,被一泡鸡屎给吓得!
“笑,使劲笑,笑死你们!”西凉夜望着这两个人,恨得直磨后槽牙,恶狠狠地叫着。
他越说,南宫仪越是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耶律玄也是仰着脸,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哈哈,我们的大英雄,堂堂西凉三皇子,被一泡鸡屎给征服了!”好半天,南宫仪才收住了笑,笑嘻嘻地打趣着。
“还要举多久?”西凉夜十分嫌恶地看着那泡鸡屎,恨不得现在就去泡在水里,泡个天长地久。
“快了,快了。”南宫仪看着那只公鸡已经耷拉下脑袋,身子剧烈地挣扎着,知道血快被放干了,连忙安抚着西凉夜。
西凉夜简直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一见那公鸡蹬了两下腿,气得一把就扔了那只惹祸的公鸡,蹬蹬迈着大步出去了。
南宫仪在他身后高喊着,“你把人家的血都放干了,拉你身上一泡鸡屎算什么?”
“血是你放的,为何偏拉到我身上?”远远地,传来西凉夜懊恼的声音,惹得南宫仪又是一阵大笑。
看着西凉夜逃一样的背影,南宫仪只觉心情十分舒畅。西凉夜这个人天天锦衣华服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腌?
如今吃了这样的哑巴亏,估计也没心情chā在他们中间当电灯泡了。
耶律玄看着这个笑得开怀的小女人,伸出胳膊把她揽入怀里,俊脸眉飞色舞,“还是你有法子整治他!”
“哈哈,我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南宫仪乐不可支。
两个人说笑间,南宫仪又俯下身子拿了块布条摁住了魅姬手背上静脉的伤口,顺便探了探她的脉搏。
“死了吗?”耶律玄一见这女人就来气,恶声恶气地问着南宫仪。
“脉搏虽然细弱,但平稳了许多。”南宫仪慢慢说着,手换上了魅姬的另一个腕子,挑高了长长的柳眉,眼中满是惊讶,“也许,这鸡血真的有用呢。”
要是魅姬真的因为输了鸡血活了过来,将来她建伤病医院就不愁了。到时候只管多喂些鸡不就可以了?
“还没死?真是祸害长命百岁!”耶律玄冷着脸看也不看魅姬,拉着南宫仪就往外走,“你已经尽力了,她的死活与你无关,先调理好你的身子再说。”
南宫仪不过是拿魅姬做实验而已,见她没什么大碍,就随着耶律玄步出屋子。
院内,阳光充足,春日的气息浓郁。
因屋子被魅姬用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就搬来一张黑漆斑驳的八仙桌来摆在院子里,把饭菜端上来,赔笑看着耶律玄和南宫仪,“委屈公子和姑娘了,我们家里实在是简陋得很,公子和姑娘将就着用点儿。”
南宫仪搭眼看去,就见这饭食着实简单,不过是一盘葱花炒鸡蛋,一碟子切得细细的咸菜丝,还有几个粗面饼子,和一锅才熬的小米粥儿。
想必这老太太是个手巧的,那葱花鸡蛋煎得黄澄澄的,看上去绿配黄,让人很有食yù。
那咸菜丝儿切得极细,上头还淋了香油,撒了一层辣椒面儿。就着粗面饼子,想来也是美味儿。
折腾了一晚上的南宫仪,一瞧见这饭菜,顿时就觉得口内泛起了口水,笑着连连摆手,“老人家哪里话?这饭菜已经很好了,我看着就想吃。”
“想吃那就多吃些。”耶律玄拉她坐下,又对那老太太和颜悦色地说道,“老人家,屋内那只鸡,您拿去,给我夫人炖锅汤来,她身子虚,需要补补。”
那老太太连忙答应着,“哎,好,老fù这就去给姑娘炖鸡汤去!”
南宫仪连忙道了谢,见那老fù人腿脚稳健地走进屋里,一会儿就利索地拎出那只死去的公鸡,在灶上烧了滚热的开水,又是拔毛又是开膛的,动作着实麻利,一看就是惯常做的。
南宫仪十分羡慕,扯了扯耶律玄的袖子,“等我老了,要这么能干就好了。”
耶律玄顺手递给她一个饼子,自己也拿了一个,慢悠悠道着,“我的阿仪老了,只管儿孙绕膝头就好,这些,还是jiāo给别人做吧。”
“美得你,没个正经!”南宫仪被他说得小脸一红,横了他一眼。
这人,什么都能往那上头扯,不过是随口说说,他就扯到儿孙上去。
这八字还没一撇,哪里的儿孙?
耶律玄夹了一筷子葱花炒鸡蛋,放在南宫仪的粗面饼子上,呵呵笑着,“谁没正经了?要不是西凉夜横chā一杠子,咱们两个这会子早过了洞房花烛夜了,还等这时候?”
南宫仪气得直想把他的嘴给缝起来,左右飞快地看了一眼,好在老大爷和老太太忙活着剁鸡熬汤,侍卫们又在篱笆院外,西凉夜也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
这会子,满院子就只他们两个,不然,南宫仪得被这男人给羞死!
“行了,快些吃饭吧,再嗦,就凉了。”南宫仪面色涨红地轻斥着耶律玄,低下头去。
耶律玄只管抿嘴儿笑,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仪,只觉得怎么看都不会够。
两个人吃罢饭,西凉夜才换了袍子摇摆着晃进了篱笆院,见耶律玄和南宫仪正吃着,他急得就嚷嚷起来,“喂,你们两个吃饭也不喊我?”
南宫仪被他这大嗓门给吓着了,一口小米粥就呛进气管里,不上不下的,吭哧吭哧地咳嗽起来。
耶律玄气得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边赶紧给南宫仪顺着气儿。
西凉夜被耶律玄给骂了一顿,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正要骂回来,却见南宫仪呛咳得面色涨红,他就把一肚子的火给憋了回去,默默地坐下来,伸手就摸了一个粗面饼子咬了一大口,还狠狠地瞪了耶律玄一眼。
南宫仪好不容易平复过来,见西凉夜已经坐在了她对面大吃大喝起来,不由蹙了蹙眉,气道,“你这人好歹也是皇子出身,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儿?别人吃饭不能大声喊,知不知道?”
“仪儿你没事儿吧?”西凉夜面色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着,“都怪早年从军,跟人吆喝惯了,嗓门一时半会小不了。”
南宫仪白他一眼,把碗里剩的粥儿给喝了。
耶律玄却不满地瞪着西凉夜,冷哼着,“弄得全天下就你一个人从军一样?本王也是沙场厮杀出来的,也没见跟你一样!”
“呵呵,你在自己娘子面前自然要这么说,若我娘子在跟前,我也没这么大声!”
西凉夜龇了龇牙,有些闷闷不乐。
言下之意,那是你老婆,你自然不舍得吓着她了。
耶律玄得意地翘了翘唇,“活该你这样的讨不着娘子!”
南宫仪见两个男人又要掐起来,忙扯了扯耶律玄的袖子。耶律玄方才瞪了西凉夜一眼,不吭声了。
三个人默默吃完,南宫仪就要去收拾饭碗。
老太太在灶下忙赶过来,“哎呀,怎好叫夫人您忙活?jiāo给老fù就行!”
前一刻她还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后来听耶律玄说南宫仪是他娘子,这老太太就改了称呼。不过南宫仪总觉得别扭,但她也懒得跟着老太太解释,反正两个人就差洞房花烛这么个仪式了,早晚也是他的娘子。
她娇羞中又带着甜蜜,看了眼耶律玄,就施施然地进了屋子。
耶律玄起身跟上,西凉夜把那个老粗瓷碗墩在了那张老旧的八仙桌上,很是不悦地撅着嘴,“哼,有什么了不起?”
真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南宫仪进了屋,俯身查看魅姬,就见她面色略微红润了些。再一探脉搏,竟然比先强劲了。
南宫仪不由惊喜万分,喃喃自语着,“没想到这鸡血如此神奇,这个魅姬也是个命大的。”
耶律玄听着这话,知道魅姬死不了,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该死的女人,要和他的阿仪同归于尽,如今害得她的阿仪不辞辛劳地救治她,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看着南宫仪那副欢呼雀跃的样子,他把一腔的不满勉强压了下去,扶着南宫仪就要往外走,“鸡汤该好了,咱们喝汤去。”
“嗯,好。”心里高兴的南宫仪,脚步也比先前轻快了许多。说不定在这古代,她还真的能给人输血呢。
到时候,只要找能工巧匠打几套上好的针管,她就能把那些失血过多的伤兵给救过来了。
到了院外,南宫仪径直走向西凉夜,掩饰不住一脸的欢喜,“魅姬要醒来了。”
“什么?你说魅姬要醒过来了?”西凉夜嘴巴张得跟塞了一个鸡蛋一样,简直不敢置信。
魅姬伤得有多重,没人比他更清楚。如今从南宫仪嘴里说出魅姬要醒过来,他直觉这不可能。可是无端地,他又相信南宫仪有这种能力。
见他惊讶成这样,耶律玄淡淡地笑了,语气里说不出的嘲讽,“看来那个该死的女人,和你关系不一般哪。瞧你,都高兴地这样了。”
西凉夜被耶律玄这么一揶揄,不由红了脸,“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惊讶仪儿的医术有起死回生之术罢了。”
南宫仪笑得很是开怀,压根儿就不管他们两个怎么掐,笑道,“什么起死回生?不过是魅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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