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忘忧仍一言不发,王子感到蹊乔,睁开眼来,要侧目来看。薛忘忧左掌狠击,顶正他的头,“不要分心,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王子只好安静坐着。那里王过来,打在薛忘忧的手上,“你不能这样,我有办法为他祛dú的。”
薛忘忧的手没有动,发了疯似地说,“老东西,你给我走开,不用你管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们。”
王木讷了,“你用自己的真气给他过血洗dú,你会死的。”
薛忘忧说,“他身上本来就流着我的血,我迟早是要死的。只要看到影儿好好地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子一下明白过来,挣扎着要起身。薛忘忧右掌击在他肩上,“不要动,你这时动,无异叫为娘经脉寸断。”
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娘,快回功吧。我不要你给我过血洗dú。”
王子侧头向王说,“王,快救救娘,不能再运功了。”
王双拳化掌,向薛忘忧身上穴道打来,想封住她的几个重要穴道,免得她与王子分开时真气外泄。薛忘忧回头一看,右掌抽回,直接着王的掌心。
薛忘忧一招“寒谷回风”牢牢吸住王的左掌,并趁势吸取他的真气,“老东西,我本不想这样,但为了儿子,我也顾不得了。你来得正好,也算是你弥补这十几年来你亏欠我母子的。”
王想收回掌力,却被她五指牢牢扣住,更可怕的是她的“朔风真气”加大了向王子体内的输送,在王与她之间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气吸,将王的真气也一并吸进了她体内。
王子已经被薛忘忧的真气控制,无法动弹,大叫,“娘,快放开我,你们都会没命的。”
薛忘忧的脸已经青紫,“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马上就好了。我本来还怕功力不够,没办法帮你祛dú,现在大可以放心了。影儿,再坚持一会。”
王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击打薛忘忧以收回掌,还是要继续任由她将自己的功力输给王子。她既然要做她应该做的事,为什么他却要阻止?
看着自己的功力一点点流失,王终于借着薛忘忧渐渐衰弱的体力收回了掌。薛忘忧在王抽走掌力的同时,瘫倒在地上。
王子也随着外力的失去,而倒在地上。
王过去扶住薛忘忧,迅速封住她几个大穴,“你真傻。”
薛忘忧轻轻笑笑,“我不傻,影儿的dú都清理完了,我还抢了你几成功力给他。”
王子清醒过来,抱着薛忘忧哭道,“娘,你为什么要这样,是我害了你。”
薛忘忧笑道,“听娘的话,别再做杀手了。好好过日子,娶个漂亮媳fù,再给我添几个孙子。娘就是死也心甘了。”
王子大叫不要。
父子俩把薛忘忧背回屋里。正如薛忘忧说的,王子的dú是活dú,一入经脉便窜行起来,dú由王子身上进入薛忘忧的经络,已经游走于全身各处,无法收拾了。
薛忘忧的大限已经不久了。她让王子守在床边。“影儿,我不怕死。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母子重逢,却又要分开。十几年来,我想呀,盼呀,为什么盼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看看坐在不远处的王,“我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了一个杀手。王”她对王说,“你用你一生的杀戳换来了什么?”
王没有说话。
“如果这世界上需要杀手,那不是手拿利刃刺人的杀手,而是真正能剐去人心上仇恨的杀手。”薛忘忧说。
王的眼神有些惊诧。
薛忘忧说,“你杀的人越多,帮了消去的仇恨越多,可你知道在另一些人心中又会滋生起多大的仇恨吗?甚至在你的亲人身上又生出了多大的仇恨我没有一天不在恨你,我咒你,我骂你,你抢走了我的幸福和我的希望。”
薛忘忧拂摸着王子的头,“如今这恨要消失了,他应该感到快乐了。而你却要陷入悲伤中,真希望我们不要相认,那样你就不会有痛苦,你们父子也不会有嫌隙。”
王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一个从小没有母爱的人,得到了他认为毕生无比珍贵的东西,却被告知马上就要失去了。就好像一个孩子拿到了他梦中以求的东西,却发现原来又是个梦。生活就是这么弄人,更何况是捉弄一个曾经不可一世,自许为决定别人生死荣辱的人。
薛忘忧走了,带着轻轻的笑意,带着很大的满足,也带着世大的遗憾走了。
父子俩把她葬在萱花丛中,王梅也来了。
她说,“希望夫人在忘忧草中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王问,“萱花叫忘忧草?”
她说,“是的。老百姓都这么叫。”
王说,“很好的名字。一如这花。”
王终于记起这花的俗名叫忘忧草,就是她的名字。王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薛忘忧认真地说,“这是萱花,也叫忘忧草,和我的名字一样。”
王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是的,和你一样美。”薛忘忧束着堕云髻,一条翠色的丝巾随意地束在发间,两颗小小的玛璃色小珠用丝线穿在耳垂上,随着走路时不住地晃动。
薛忘忧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岔开话题说,“你真的没有名字吗?”
王想了想,“我我姓王。”
薛忘忧笑笑,“这么说你真是王爷?或是王子?”说着她从袖口里摸出一块玉,上面刻着个“庆”。
王一把抢过来,薛忘忧笑道,“我又不和你抢,看把你急的。给你疗伤时,我看见这个东西好,怕弄坏了,特意给你收起来的。”
王自知失礼,“谢谢。”
薛忘忧说,“如果你真是王,我还真配不上你。”
王一把搂住她,“不,我不是王,我要拜你爹为师,我要学武功,我要杀光所有的坏人。”
薛忘忧挣扎着推着王,他却抱得更紧了,“我要娶你,嫁给我。”
薛忘忧大叫,“放开我。”王松开了手。
薛忘忧急得要哭了,“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王自觉失态,在塘边坐下来,“对不起。”薛忘忧没有走,在不远处也坐了下来。
天边一抹绯红的晚霞映在王的身上,像是洒下的金光。几只归巢的小鸟在林间啁啁地叫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远处的牛羊似乎嗅到了农人们的炊烟香味,在不住地叫着。
薛忘忧说,“你还有亲人吗?”
王说,“没有了?我没有亲人,我只有我自己。”
薛忘忧说,“是仇杀吗?”
王说,“仇?我不知道有什么仇?也许我们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与人为仇。”
薛忘忧说,“不会吧,哪有这样的事。不过我救你那会,看你受的伤,还真像是有人和你有深仇大恨一样。”
“也许是吧。”王淡淡地说。
薛忘忧说,“你家里一定很好吧,皮白ròu嫩的,身上还有一股子女人才有的香味。手上也没有茧。”
王顿了许久,“我要多久才能学得和你一样的武功?”
薛忘忧笑了,“你真想学?学会了干什么?”
王狠狠地说,“杀人,报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王盯着手中那块玉,黄色的缨络上沾着斑斑的血迹。
秃鹰 黑狼 明月楼 第三十六章 二王袭赵王 假凶成真凶
书名:杀手为王 作者: jacksunblack 更新时间:2010-06-28 14:51:28 字数:3507
薛忘忧死了,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但在王子身上却多了一丝纠结,在王的心上漾起了一阵涟漪。
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王子没有按母亲的吩咐离开明月楼。
王五的伤也慢慢好了。
赵王的平山郡主出嫁的日子终于到了。
王子等人按约定计划行事。
不愧是赵王的女儿出嫁,风光场面可想而知,船队在运河里一字摆开前后两里多地。披红挂彩,吹打喧嚣,其状不可名状。因为平山郡主是赵王最宠爱的女儿,赵王自然要送上一段路。尽管他已经知道明月楼会趁机攻击他,但他为了自己的爱女的颜面,也少不得冒一回险。不过自己也没少做安排,自己的大船前后都是黑狼和秃鹰的高手。运河岸边还有一千官兵随行。
船至淮扬,前面船报,运河被木排竹筏所挡,不计其数,船工无法快速搬完,只好调用官兵清理河道。赵王心中感觉不对,叫齐随行武林高手,从船上派出十乘小轿往各方急行而去,自己在正北向的轿中。赵王也是老谋深算,故意叫九个武林高手假扮自己,好让敌人不知自己真身在何处,可以化解敌人的兵力。而自己并不选择往来时的正南方向,因为他知道这条路很可能被齐王猜到。所以他故意向京城的正北方向走。
轿行不多远,来至一处竹林,平地里一阵怪风,吹的落叶四飞。
对面现出一个人,正是王子。
王子大叫,“赵王拿头来。”
抬轿的四个乃是黑狼帮的四狼主,分别是天狼、地狼、人狼、兽狼。四人放下轿,从轿身里摸出各人兵器,向王子杀来。那天狼使的是一杆三股叉,地狼使的是一对鸳鸯钩,人狼使的是一柄钢剑,兽狼使的是一双铁爪。
天狼不由分说,钢叉刺到,王子侧身躲过,宝扇直击天狼后脑。却被人狼剑挡过。那里地狼、兽狼刚要围攻王子,王刀的大刀从正顶上向轿上砍去。兽狼飞身向王刀抓去。
这里天狼轮起钢叉,向地上一摆,三股劲风直逼王子而来,王子运足功力,哗地掣开宝扇,对着那三股劲风扇去,只听噼啪一阵乱响,两人力道在地上相遇,掀起三个大坑。王子跃身上去,直点他头顶大穴。天狼一招“天狗食日”,飞上三四丈,占据制空,转而直攻王子。王子卖了个乖,故意留出弱处,却一招“引风吹火”,直取飞狼命门。
那里地狼看得真切,鸳鸯钩杀到,王子只得“掀风鼓浪”,dàng出场外。
那边兽狼借势一对双爪直取王刀面门,王刀回刀一抡,直砍下去,兽狼双爪正扣住刀。王刀横里一抽,双爪与刀擦着火花而出,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人狼双剑又来,王刀挺刀直迎,精钢崩星,雷霆zhà响。
王子回身立稳,“不和你们玩了。”说着掷出宝扇去,地狼正在不远,宝扇过后,血喷如柱。天狼大叫一声,“地狼”。再年地狼,两眼一鼓,双膝跪地,重重倒了下去。天狼挺叉过来。带未及王子身,王子潇洒一个转身。再看那飞出去的宝扇飞回来,直砍天狼后脑,切过之后,正飞回王子背着的手上。天狼嘴里不知呜咽着什么,便倒了下去。
王子不屑地看看,跃身来战剩下的两狼,王刀见王子告捷,自己也不甘示弱,抢圆了宝刀,直劈兽狼而去,兽狼想回身攻他下身,却被王刀看个正着,反刀相向,直劈面门。再一回手,往人狼砍去。人狼剑挡一阵,王子又到。王子、王刀大喝一声,左右夹击,直击杀人狼于刀下。
再看那轿子摇得筛糠一样。
王子宝扇飞过去,撕烂轿帘,赵王缩在轿内大呼“饶命。”
王子从袖中拿出那块刻着“庆”的玉佩,摆在赵王面前。
赵王吓得发抖,嘴上嚅嗫道,“庆王。”王子撕开自己面皮,露出本来面目,赵王吓得大叫,“鬼。”
王子和王刀面面相觑,问,“谁是庆王?”
赵王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王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赵王这才说,“当年太子的独生儿子庆王,你是人是鬼?”
王子道,“你既然认得我,为何还要问我是人是鬼?”
赵王说,“如果你是人,庆王也不会这么年青;如果你是鬼,除非我死了。”说着自己吓得一缩。
王子和王刀心上已有了些明白,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不肯确信。
“你的意思是拿着这个玉佩的就是庆王?”王子问。
“不止,还有你的样子。”
“这么说,庆王是你们的皇侄,而你们是他的皇叔?”王子说。
“不敢,都怪皇叔鬼迷心窍,害你父亲被废,还要诛你全家。”赵王大叫。
王子心中怒火升腾,但一时又无法发泄。“你竟如此狠心,全不念一父同胞。”
赵王说,“我们不杀他,他将来就会对我们动手。谁要我们生在皇家,谁能保证自己不想当皇帝?”
“太子是怎么被废的?如实说来。”王子说。
赵王大叫,“不关我的事,程王、齐王、商王都有份。”
王刀把刀一动,“说清楚了。”
赵王这才抖抖缩缩说,“不只我一个,他们三个都有份。灭太子满门也不是我出的主意,是长公主”
王子喝道,“胡说,长公主很多年前就死了。你是怕独当责任,把罪名搬到死人头上。”王子很想杀了他,这也是此次任务的目的。但王让他将王佩拿出来给赵王看,让他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没想到却牵出这么多恩怨。
王就是当年的太子遗孤庆王无遗,而自己也是人如其名,是王子。如果真像赵王说的那样,不但赵王该杀,齐王也该杀,死去的程王、商王自然不必说,不过倒便宜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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