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院长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实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听着,本来这些事情我或许因为私心会一辈子不说出来,但是阿愿,这一次我想和你说清楚。”

    温浅愣住,她似乎从来没有听到院长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心里不自觉的开始紧张忐忑。

    “您说,我听着。”言罢,她微微抿紧唇等待下文。

    “当年你的亲人找到了这里,可当初领养你的那个霍家,有人要求将一切和你有关的这一段记录全部消除,至于他们那边到底怎么做到将这些东西消干净,我并不清楚。当时那个人在我们院里投资了一大笔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守口如瓶,包括不能让人查到那些领养记录。我答应了。”

    说到之后的那四个字,温浅听出来的尽是一些无奈和愧疚,她的喉间发涩,这一时之间仿佛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评价自己的那一段过去。

    就算这些年里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作为霍如愿的过去,找不到任何一点存在的痕迹,只有那时候还和她一起在这个地方的顾庭东,才会知晓一些。

    后来,她换了身份,换了名字,所接触的人和在霍家的那几年也完全不一样,那五年就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无人知晓,无人提及,或者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

    气氛沉默着,过了片刻,院长又说:“这些年里不是没人问过,包括以前庭东也找过我,他也是像今天来问的这个人一样,只是旁敲侧击问我当初那五年你在什么地方。那时候,我同样没说。”

    “我知道。”温浅伸手握紧院长的手,又说:“过去就过去了,既然有人不想让这些事情曝光,那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要是再有人问,我们还是说不知道,好吗?”

    院长揉了揉眉心,“阿愿,既然那位霍先生,是不是当初那姓霍的一家人中的?”

    一直到现在温浅其实也没弄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知道霍聿深为什么会找到这边,亦不知道霍聿深怎么突然就开始找‘霍如愿’这个人。

    她点点头,“是,锦城霍家。当初领养我的爷爷,就是他们家的老管家。”

    院长慢慢理清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那他们家的人也是真的奇怪,先前有人费尽心思掩盖掉‘霍如愿’的过去,现在又有人大费周折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或许也真的是有命中注定这么一回事了。”温浅轻笑,依旧如是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您就当从不知道这件事,这五年没人提起,那就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再提及了。”

    “既然霍先生是你的丈夫,那他怎么也不知道你就是霍如愿?”这是今天见过霍聿深只后心里最大的疑惑,如若并非如此,她可定也不会这么谨慎把温浅找来。

    所幸的是,自己没说错话。

    温浅抿了抿唇,这里面的个中缘由,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就像荣竟何只知道她为霍家生过一个孩子,至于那些前因后果,他也只是听说。

    而顾庭东,只是在小时候和她尚在一起时,知道她被一户人家资助长大,也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她就有了霍这个姓氏。

    院长知道的,不过就是她被领养,又被家人找回的这一个过程。

    谁都没有清清楚楚地知道全部,就算是她自己,也只是拥有那一部分不完整的记忆。

    而现在的霍聿深,是对当年的事情了解最少的人,他不知她的过去,也没见过她的长相……他就算愧疚,也都只是投在一个虚幻的影子身上……

    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将他心里那些愧疚彻彻底底的抹去。

    沉默了很久之后,温浅放缓了嗓音,微微笑道:“我以温浅的身份嫁给他,为什么还要告诉他我曾经还有个身份呢?”

    院长也是心思细腻谨慎的人,她听得出来,这里面或许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无奈和因果。

    “阿愿,不,这几年里还是习惯了叫你浅浅。就像你说的,但愿那些过去就真的成为曾经,过去就过去,算了。”

    这番话说出来,她也像是抛下了一块大石头,至少是当着这孩子的面,将当初那件事情讲清楚,也算是给她做了一个jiāo待。

    而温浅是真的不想和过去再有牵扯,一丝一毫也不想。

    “后来霍先生还问什么了吗?”

    院长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他找到这个地方再来打听就已经是不算太容易,到了这一步依旧没得到结果,可能他放弃了。”

    “那就好。”

    ……

    温浅从福利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而今天,霍聿深回来的时间也明显变得早了些。

    她甚至看得出,他今天的情绪不差,就连到了晚上小六絮絮叨叨缠着他说话,他也丝毫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直到晚上,温浅刚洗完澡在浴室里吹着头发,嘈杂的声响让她没能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横在她腰间,微微收紧。

    她抬眸从镜子里看去,看到的是男人深邃冷硬的侧脸,只是在他的眼角似是在这几分上扬的弧度,微乎其微,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别闹我,等我把头发吹干。”她眉间露出了些不悦的神色。

    “嗯?”身后的男人像是并未听清,伸手将吹风机的开关关上,嘈杂的声响瞬间消失,他菲薄的唇瓣贴在她的脸颊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精致的耳珠上,是撩人的痒。

    他修长的手指缠绕在她的发间,随意道:“差不多可以了。”

    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浅放下手里的东西,松开他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转过身问道:“霍先生,怎么你今天看上去心情格外好呢?”

    “有吗?”霍聿深好整以暇看着她,丝毫也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以前变得就是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不同,不清楚。

    温浅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难不成是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你是不是发现,小六是真的……”

    “还没。”霍聿深睨着她的脸颊,嗓音平淡。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还没你就这样?”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影响了他的情绪?大致上也只有霍聿深自己才说得清楚,要将过去那一段彻彻底底放下,就有些像很沉的包袱突然决定丢弃,并且已然这样做……

    男人重新环着她的腰,将她扣像自己的方向,不由得多说了句,“鉴定结果出不出来也是一样。”

    到此时此刻,鉴定结果到底会如何,似乎他也不在乎。

    倒是温浅听到他这么说疑惑地看向他,“怎么突然连儿子都不在乎了?”。

    第141章 坦白

    不在乎吗?

    霍聿深并没有回答她,深邃的眸子微眯起,目光安静落在她的细致的五官上,放在她腰间的手忽而扣在她的脑后,一个强势而霸道的吻将她的呼吸尽数掠夺……

    温浅本能的有些抗拒,手指紧攥着他的衬衣,好不容易得到空隙时间,她将头偏在一旁对微微喘息。

    “你没洗澡,身上一股子味儿。”她掩饰般地低垂下眼睫,说话间连着声音听起来都带着几分急促。

    “是吗?”霍聿深饶有其事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温浅点点头,伸手将他推开,“我先出去。”

    这不是温浅瞎说,只是以前很多个夜晚每次他回来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很淡的香水味,虽然淡,可到底还是能够闻到。

    所以她下意识的就寻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回避,要说今天,还真的应该是愿望他了。

    温浅沉下心,用手抓了两下头发就侧过身从他身边走过,只是刚还没走上两步,腰间便又传来一阵力道,重新将她纳入他怀中……

    她一抬眸,就对上男人深邃狭长的眼睛,好似噙着笑意,又似是初春消融的冰雪,带着微微的凉薄。

    “陪我洗?”

    “我不……唔……”

    后来,这一场云收雨歇之后两人都不曾分开。

    温浅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可腰间横着他的手臂,后背贴着他火热的胸膛,这个姿势说实话真的不好受。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从他的禁锢中离开,可她身后的男人没有放手,手指卷起她的发丝把玩着,嗓音低沉地说:“倘若小六不是我孩子也没事,总会再有。”

    “我希望他是。”温浅在意的是前半句话,加上睡眼朦胧,也没有去想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暗之中,她没注意听霍聿深还说了什么,心里一直在想,要是小六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应该也就是她的……

    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这一切都还是空想,谁都要做好准备会有希望落空的可能。

    温浅闭上眼睛,就这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冬天的阳光出的很晚,到房间里面大亮之时,她的身侧已经没有人。

    算算日子,今天什么时候?

    自从她辞职以后就已经过的近乎忘记时间,反正不是周末,霍聿深不在很正常。

    一天又到晚,雨后放晴的天气格外的透亮,就连傍晚时分在天幕上也出现了通红的火烧云,灿烂到极致。

    越接近荣竟何说的那时间,她心里就越是慌张,还剩一天……

    又和之前一样,周衍正照样会在家里陪着小六待上一段时间,只是只要有温浅在家,他便不会待太久。

    以往温浅也不会问霍聿深的去向,而这一次,她在将周衍正送出去时,下意识地问道:“最近霍先生都在做什么?”

    她说话时的语气很轻描淡写,就像只是一句很不经意间的询问,天知道,要让温浅问出这一句话,要跨出怎样的一步。

    周衍正还是那一套官方的回答,语气礼貌谦和,面上带着微微笑容,道:“这些您可以直接问先生,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明显就是一句推脱的话了,怎么会还听不出来。

    可这次,温浅就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面上亦是带着几分清淡的笑容,追问道:“要是还有周助理不知道的事情,那估计问谁都得不到答案了。”

    温浅安静地看着他,目光之中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之感,其实她想想也没什么意思,确实在这逼问他,还不如直接去问霍聿深。

    但,估摸着也不太可能。

    周衍正却是笑笑,“我真的不清楚,先生总有自己的私人事情,要是工作上的行程安排问我肯定能知道。”

    “谢谢。”温浅客客气气地回应了句,周衍正转身离开,等他的车子驶出她的视线范围内后,她唇边的弧度一点点又全部降了下来。

    她自从认识霍聿深开始,周衍正便一直在他身边,要说不知道?

    不可能。

    也对,人家也不是没和她说,不是说了,是私事。

    温浅转身回到家里,打算往楼上小六的房间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在看到通话上显示的尽是荣竟何,她迟迟不敢接听。

    就像是愣怔在原地一般,任由着这通电话从开始到自动结束。

    没多久,荣竟何和又打来了一通电话,这一次,温浅只愣了五秒钟,接听。

    “你那边不方便听电话?”荣竟何疑惑着问。

    温浅听着他的声音,而后又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不是,刚刚在看到你的电话来时,我下意识不敢接。”

    电话那头的荣竟何听上去心情倒是不错,他低笑了声,道:“我知道你可能会紧张,但也不至于需要紧张到这个地步吧?”

    “你不懂。”

    “好,我不懂。”

    他怎么会懂……

    她从认识小六,到知道他是自己当初生下的那个孩子,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所有愧疚和不舍全部加在了这一个孩子身上。

    而倘若现在要是结果出来,小六和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那她的五年前,那段被毁掉的五年,就真的只是一场可笑的荒谬。

    温浅在他出声之前先说:“你暂时别说,等我找个时候说话的地方去。”

    “好。”

    温浅放下手机走出客厅,而后走进后院的玻璃花房内,花房内的温度很高,这些花花草草娇贵的很,一到这时候伺候的比人还精细。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温浅才敢重新拿起电话,对着荣竟何说:“你说吧,我听着。”

    相比于她的故作镇定实则的紧张,荣竟何的语气倒是轻松不少,“温浅,本来我想明天再告诉你,但我怕夜长梦多,既然是好消息,就先让你知道吧。”

    好消息……

    这一瞬,温浅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像是一点听不到别的声音,就连脑海之中不断回放的也都是这三个字,好消息……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从脸颊上滑落的泪珠子滑到了她的手背上,似是被这液体灼伤,这才有所回神。

    “真的吗?”

    荣竟何听着她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哽咽,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不会骗你,要是正规文件,明天我发给你看。温浅,承之查小六可能只是因为他生xìng多疑,他们那一家人就那样,这算是你多想了。”

    直到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荣竟何也才真的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其实说到底这些事情和他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着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很奇怪……

    他不过就是一个怀揣着五年前秘密的人,就因为这一件事,一直帮着温浅到了现在。

    温浅缓了好久,才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将自己眼角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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