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你真的同意我去帮奥斯维得先生？”乔斯林脸上的惊讶迅速变作了欢笑，只见她反过头去丢给了“孤雁”一个激动的眼神，又迅速回转回来，手还紧紧抓着“孤雁”，但身体却已经是轻轻跳起。再看“孤雁”的脸上，是满面的惊愕，没有一丝的开怀，脑子里更是一片的空白。
哈利的眼睛刚刚还全在“孤雁”的身上，被乔斯林那一言一跳全都吸引了过去。于是在微笑着点了点头后，才又返回到了“孤雁”那儿。“‘志航’，你是怎么想的？能跟我说说吗？愿不愿意陪乔斯林一起去？”
“嗡”的一声全炸开了，“孤雁”的耳朵里听见不知从哪儿发出来的一声声响传来。顿时，只觉得自己搂在乔斯林那儿的手是全然没有了任何的气力，光是由于惯性才还处在了原处。“哈利。”“孤雁”喊了一声，但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为好，最后还是因为乔斯林感觉到不对，再次回身看了他，他才继续说道。“我愿意陪乔斯林去欧洲，但这事我也得好好想想。哈利，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话音刚一落地，乔斯林眼睛就直了，她挣脱了“孤雁”还端在那里的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乔斯林。”“孤雁”端着停在空中的手，在身后深情地喊道。
“‘志航’，你先不要管她。乔斯林没事，诺顿会看好她的。”哈利没有乔斯林那么大的反应，他的脸是出奇得平静，语气也是格外得平和。“‘志航’。看得出，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来这个岛上绝不是为了钱，也更不是为了工作。这点你的确是个男人，我很欣赏你，也非常赞同你的做法。还有，你对乔斯林所做的，我也全都看到了。你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替她去挡子弹。说实话，这让我很欣慰。不过，‘志航’。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光想看到这些，我更想看到乔斯林幸福。所以做为父亲，我今天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哈利。”“孤雁”镇定了下来，这才发现哈利的眉头锁得有多么得紧。
“‘志航’，我想让你放弃那些你所要想做的事情，全都交给我去做。而你，只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得对待乔斯林。离开这，带她去欧洲，去开始你们新的生活。”哈利停了下来，添了添干涩的舌头。“‘志航’。我不知道我的表达是不是准确，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能够听懂。不过我还是很希望听到你真实的想法，你说，你能告诉我吗？”
“哈利。请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的。”“孤雁”的喉结上下鼓动着，眼睛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遂。
“好，我相信你。你去吧，乔斯林一定还在外边等你。我给你时间。”
“嗯。”“孤雁”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离开哈利，走出了房间。见到一众人，个个都投来了关爱与祝福的眼神。特别是那个丹尼尔，还调皮做了一个飞翔的动作，以表达他美好的心愿。厚重的博比则更是走了过来，拍了拍“孤雁”的肩头，并竖起了大姆指。“乔斯林在车上，诺顿陪着她。你赶快去吧。”“嗯，好。”“孤雁”轻抿了下嘴，应了一声，便朝岸边的车内走去。而岸上，远远见到“孤雁”到来，诺顿也善意地朝他走了过来，与“孤雁”对视颔首示意了下，便离开了。
回到车中，显然是诺顿的安慰起了作用，乔斯林又开起了以往的笑颜。“志航，你都跟哈利说了？”“说了。乔斯林，给我两天时间好吗？我会给你答案的。”“嗯，那我们回去吧。”“好。”说罢，“孤雁”开车载着乔斯林离开了海港。
回到家中，杰克他们早已离去，带着重重的心事，在乔斯林家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孤雁”早早地就起来了，还跟以往一样，借着晨练的借口，赶去了与米雪儿相约的圣约翰海滩。而当“孤雁”赶到海滩时，米雪儿也已经等在了那里，面朝海面，迎着海风，绑着一个头巾，长长的头发束成了一朵长辫，一身简约的运动卫服，左边耳朵上还挂着个随身听，是全改了以往书生姑娘的模样。
“来了？”背着身的米雪儿首先开了口。
“来了。”“孤雁”走近米雪儿的身边，跟她一样面朝着海面，不自觉地斜望着米雪的白皙的面庞。
“别看了，你不会认识我的。我不值得你记住，你只要记得，是‘高叔叔’让我来的就行了。”米雪儿是一脸的严肃，语气冷得就像这清晨的海风。
“你究竟是什么人？”“孤雁”眼上部的眉已经紧皱了起来。
“你是在问我吗？怎么，刚离开祖国还没多久，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米雪儿回了他一眼，那眼睛却有如泉水一样清澈。
“信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孤雁”的声音也是足够得冷。
“嗯，好。”米雪儿依然还是面朝大海，有如背诗一般接着说道。“‘高志航’，代号‘孤雁’。男，二十五岁，白哈巴村人，身高183厘米，体重69公斤。‘天狼突击队’的第一狙击手’，ｃ集团军的五届全能冠军。”
“就这些？”“孤雁”还是不屑，转眼看向了海的方向。
“别急！‘高叔叔’还有句话要我问你：他想知道你现在生活都过得怎么样了？还有他已经在你的那块墓碑上放好了‘依米花’。”
“老师？”“孤雁”的心头是猛然一震，“老师，真的是老师。因为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依米花’的存在，除了自己外那就只有老师本人了。”于是“孤雁”调整了下姿势，又朝米雪儿望去。“米雪儿，老师他……，他还好吗？”
米雪儿注意到了“孤雁”身体与神情上的变化，也随着他转过了身。“是的，还好。只是很担心你，所以才让我过来。”
“嗯。不是……。”“孤雁”不敢久久直视米雪儿的眼睛，低了些头应道。在回答之后，他彷似又想起了什么，又立即抬起了头。“老师不是说过吗，说不会派其他的人过来？”
“哈哈……。你很喜欢孤独吗？”米雪儿坦诚地伸出了手，“来，正式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白鸽’，你的新搭档，也是你的上级，以后就由我负责你的联络。”
“孤雁”有些扭捏，面对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米雪儿半天没能作出反应。
“怎么？不怎么欢迎我？”米雪儿嘴向两边一崴，手却还停在空中。
“孤雁”这才动了起来，急忙把手往衣间擦了擦，伸了出去。“你好，米……。不，白……‘白鸽’同志。”
“哈哈，还是叫我米雪儿吧。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就像我很喜欢我的这块黑曜石一样，总是带给我幸运。”米雪儿说罢，拈起了胸口的那块黑石向“孤雁”骄傲地作着展示。
“嗯，好。米雪儿。”“孤雁”的眼睛只在那石头上看了一会儿，就移到了其他的方向。“那，老师就没有别的其他的指示？”
米雪儿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孤雁”的问话是追在米雪儿的最后一个音节上的，而且还把音调接上去了老高。
“真的没有。能够跟你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了。”
“孤雁”沉闷了一会儿，“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米雪儿又笑了笑，眼睛也翻转偏了个角度看着“孤雁”。“你是指燕妮跟乔斯林的事？”
“嗯。”“孤雁”红了红脸，点头道。
“哈哈，你真是个傻大个。在训练场上也没看你这么扭捏过，怎么一碰上这些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是我不来的话，那你不是抓瞎了。”
“我……？”“孤雁”被米雪儿说得是抬不起头来。
“好吧，好吧。你说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还是乔斯林的事。哈利说奥斯维得先生想让我跟乔斯林一块去欧洲，还说会在圣安德列帮我们举行婚礼。”
“婚礼！”米雪儿眼睛一亮，“那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才对。”
“好事？”米雪儿的兴奋让“孤雁”更是焦心。“我怎么就不觉得是什么好事呢？我走了，岛上的事情怎么办，老师的交给我的任务又怎么办？”
“这些是问题吗？”
“难道不是？”
米雪儿还是先前的那副模样。“当然不是。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我觉得现在你与乔斯林生活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选择？不，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岛上站稳脚根，又刚找到点头绪，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走开呢？”
“站稳脚根？我看未必吧。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只是个小角色。好，就算我们不说这些。那你说说，你都找到了些什么？”米雪儿冷笑了两声，“我看啊，你根本就不是找到了什么，而在犹豫燕妮的事。”
“燕妮，那怎么可能。我承认，燕妮跟乔斯林都是好女孩，而且都对我很好。不过，我知道，我是配不上她们的，我跟她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只会伤害到她们。米雪儿，我曾经发过誓，在阿爸的仇没有得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的。”“孤雁”为了解释还把整个事件的经过以及各种的猜测跟米雪儿都叙述了一遍。
“够了。”米雪儿刚开始还在很认真地听着，可到后来是越听越不是味，终于忍不住发了火。“‘高，志，航’。‘高志航’同志。你以为这个岛上光就你一个人在工作？告诉你吧，我来岛上也已经有两个月了。很多情况我也是了解的，你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叫作什么吗？”
“什么？”“光是米雪儿的音调就足够让“孤雁”的脸迅速变黑了，还别说那言语。
“轻率！鲁莽！”米雪儿的声音并没有多么的响亮，但是足够得严厉。“‘高志航’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样做很危险。不仅把危险带给了你自己，还带给了其他人。你还记得在来岛上之前，老师是怎么交待你的吗？”
“孤雁”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生活，让我好好地生活。”
“可你呢？都做了些什么。不计后果，自做主张。”
“我……。”
“好了，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你给我仔仔细细地好好听着：一、岛上的事不许你再管了，老老实实地跟乔斯林去欧洲。二、马上跟哈利取得联系，说你同意跟乔斯林结婚。这两点，你马上去办，而且务必要办到。‘高叔叔’那儿我替你去作解释。”
“那……”“孤雁”想开口，但却又停住。
“那什么？你是指燕妮是吧？”
“孤雁”没有回答，但表情已表示了默认。
米雪儿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你听好了，这些是命令，你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我不管你跟乔斯林是真结婚也好，假结婚也罢，总之你必须跟她去欧洲。因为现在不管从任何一方面来说，这都是你最好的而且是唯一的选择。”
“嗯……。”“孤雁”直视了下米雪儿的眼睛，把脚下的沙了也踩下去一个坑。“好吧。我执行。”说罢，他又把眼睛转向了大海。
“‘志航’。”米雪儿的话终于软了些。“我理解你，你不想伤害乔斯林，也不想伤害燕妮。但你要知道这没有用，你必须那么做，为了更多的人。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们以前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能够活下来？”“孤雁”轻应了一声，米雪儿才继续道。“就是因为他们过早得暴露了自己，没有能真正地做到隐姓埋名，从容生活。‘志航’，你千万不要低估了他们，他们绝不是一般歹徒。他们组织的严密性，是你现在无法想像的。我能告诉你不多，但你必须要知道，为了这次任务我们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去作铺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绝不能因为你的一时感情冲动而把我们所有人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
“孤雁”终于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你放心吧，米雪儿，我去欧洲。但燕妮这，我还是想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好。我会的。”米雪儿的眼睛在原有的位置上向上睁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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