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危险枕边人 > 第 6 章
    新买的衣物。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演‘麻雀变凤凰’?”他半开玩笑。

    她却不觉得好笑,赏他一枚白眼。

    他笑笑,洗过澡后,遵从她的指示换上新装,三件式的西装,外罩黑色立领长风衣,跟夏雪第一次见到严永玄时的穿着打扮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他耍帅地多戴上一副飞行墨镜。

    她在客厅沙发坐着等他,他从房内走出来,刻意模仿模特儿走秀的台步,夸张地展示自己。

    “别闹了!”她没好气地蹙眉。“永玄才不会那样走路。”

    “我都忘了,我现在可是你那个一丝不苟的丈夫呢!”魏如冬嘲讽似地说道,像舞者般潇洒地转个身,匆地凝定原地。

    他一动也不动,全身肌ròu绷紧,接着又放松,单手chā进风衣口袋,迈开步伐。

    他行进的姿态如豹,轻盈而敏捷,也如猛狮,具备王者的尊贵与自信。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夏雪,在她面前落定,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她心韵乍停,呼吸凝住,半晌,沙哑地扬嗓。“摘下墨镜。”

    他依言摘下墨镜。

    她看着他:心脏恢复了跳动,节拍却很紊乱,急促得近乎慌张。他穿着永玄的衣服,留着永玄的发型,跟她的丈夫简直一模一样,神似到极点。

    但,仍有一些些不同……

    “永玄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她迷蒙地细语。“不是这种犀利明透的眼神,他不会这样看我。”

    “那他会怎么看呢?”魏如冬的嗓音轻柔。轻柔得隐含些许诡异。

    夏雪一凛,双手不知不觉抓紧沙发椅垫,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的眼神总是很蒙胧,好像没有焦点,恍恍惚惚的。”

    恍惚到她不晓得他在看什么,他眼里反shè的影子,是她吗?是这个世界吗?或者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是这样吗?”魏如冬双手撑在椅背上,弯身俯视她。她被他圈锁在势力范围里,无法动弹。

    不知怎地,她觉得好紧张,几乎不敢抬眸确认,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扬起羽睫。

    她看见一双眼,一双墨黑深幽的眼,目光迷离,漫无边际。

    他明明是看着她,眼神却没有焦点,彷佛正迷惘着什么。

    夏雪震颤,唇瓣几次张合,好不容易吐落。“永玄……”她嘶哑地唤着,近乎哽咽。“永玄……”

    他究竟在哪儿?果真落海了吗?他怕水的,很怕很怕,如今却沈在冰冷的海底。他会觉得孤单吗?很寂寞吗?

    都是她害的,她对不起他……

    泪珠无声地碎落,透过迷蒙的泪雾,她似乎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他,是谁?

    “你哭了。”他扬起一只手,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因为歉疚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听你的叙述,严永玄并不是个疯狂的游艇玩家,有什么必要非在那么危险的深夜出海呢?”

    那天晚上,那个彷佛漫无止尽的黑夜,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不太清楚了,或者该说害怕去回想。那晚,他们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成婚以来,前所未有的针锋相对。

    她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

    不,她不愿回想,也想不起来,她不记得了……

    “这不关你的事。”她努力挺直背脊,端出最冷静漠然的表情。

    不关吗?他撇嘴冷笑。

    她推开他的手,凝聚所有的尊严,傲然起身。“我回房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语落,她沉静地离去,高傲挺拔的身姿可比一国女王。

    他目送她背影,直到她身影完全淡逸于他视线之外。他来到浴室,扭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泼向自己的睑。

    他一次又一次地泼着,最后索xìng将整个洗手台注满水,整颗头潜入。

    将近一分钟后,他才猛然抬头,甩了甩湿透的发。

    前方的透明镜面,映出一张五官俊帅却微微扭曲的脸。

    “夏、雪……”他磨牙,自齿缝间狠狠地刻出这个名字。“是你……杀了严永玄吗?”

    他突地握拳,击碎镜面,鲜红的血珠自破开的伤口缓缓滴落

    第4章(1)

    更新时间:2017-04-21 17:00:03  字数:4539

    夜间飞行。

    隔着小圆窗,可以看见银亮的月牙,勾破了深沉无边的天幕。

    气氛静寂,机上的旅客睡成一片,人们都沉浸于梦乡,似乎只有魏如冬独自清醒着。

    经过一个月的特训,他终于通过夏雪的考验,有这个荣幸陪她一起回台湾,扮演她的丈夫。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来临。

    他嘲讽地勾唇,望向身旁的女人。

    夏雪正睡着,放倒了商务舱的座椅,侧着身子,玉体微弓,一双手揪着盖在身上的薄毯。

    这样的睡姿带点防备的意味,她彷佛正在梦里跟谁斗争,两道弯弯的眉轻轻蹙着。

    梦见什么了吗?

    魏如冬倾下身,靠她更近,目光锐利地离琢过她脸蛋至颈脖曼妙的曲线。

    虽然称不上美艳,但她绝对是个漂亮的女人,五官立体,各有韵味,他很清楚,若是她的眼睛睁开了,还会增添几分娇俏聪慧的气质。

    而甜美的外貌还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她身上最珍贵的,是拥有一颗机敏的头脑。

    也许,太过机灵了,

    一念及此,魏如冬胸口蓦地紧窒,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横梗着,教他几乎透不过气。

    他不觉伸出手,慢慢地,一寸一寸地移近她,修长的手指试探地圈住她如玉般白皙的颈脖。

    多么细致啊!像个精美易碎的瓷器,只要他用力、再用力,这细致的颈骨该是不难折断吧!

    那时,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呢?慌乱、恐惧、还是怨恨?

    这辈子他没尝试过杀人,但最近,体内好似不时汹涌着这邪恶的yù望,很想、很想置她于死地,尤其当看着她状若无辜地对着他笑的时候……

    你疯了吗?

    内心深处有某个声音回dàng,那也许是他决意摒弃的良知。

    那玩意儿对他而言,是太沉重的负担了,一头冷血无情的野兽,不需要那种东西。

    只要依循着本能去做……

    一声模糊的呻吟惊醒了他迷蒙的神智。

    夏雪颤着唇,正无声地说着什么,眉宇纠结,额边渗出细碎的冷汗,她更加弓起身子,像一尾被烫熟的虾子似的,抓住薄毯的手指扣得更紧。

    在作恶梦吗?

    魏如冬松开手,稍稍离她远一些,视线仍擒住她不放。

    她不仅冒冷汗,脸色也开始泛白,娇喘急促,偶尔伴随着肩头短暂的抽搐。

    于是他能确定了,她肯定是陷在梦魇里,而且是很令她惊恐的恶梦。梦魇的滋味有多可怕,他比谁都清楚。

    “夏雪,醒醒。”他轻声唤她。

    “嗯……”她痛苦地咬着牙关。

    “夏雪。”他拍拍她脸颊。

    她总算缓缓扬起眼睫,但从她蒙胧的眼神,他看出她并未真的清醒。

    “永玄,是你吗?”她看着他,迷惘茫然,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她匆地一眨眼,挤落一滴泪珠。“你……来找我了。”

    她哽咽似地细语,伸手拉下他的脸,他没抗拒,很自然地贴向她,寻觅她冰冷柔软的唇。

    她迷蒙地吻着他,起先他木然不动,但只一会儿,内心本能的渴望便怂恿他回应,他尝着她的唇,那么冷,又那么热,沸腾他冰凝的胸膛。

    他需索地吮吻她,直到察觉她犹如抽离空气的娃娃般,一动也不动。

    她竟然又睡着了。

    合着眼,两片羽睫宛如窗外的新月一般,勾破他的心。

    他怔忡片刻,跟着,涩涩地苦笑。

    他直起上半身,发现她用双臂环抱自己,像是觉得冷。他举手按下服务铃,一分钟后,空姐盈盈走来,亲切地问候。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他指指夏雪。“给这位小姐多加一条毯子。”

    空姐瞥望夏雪一眼,似是羡慕她有情人如此关心,跟着眸光转回他身上。“那先生呢?您需要什么吗?”

    “一杯Whisky on Rock。”

    “是,马上来。”

    又过了几分钟,空姐送来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以及一条薄毯。

    魏如冬接过酒杯,注视空姐将薄毯盖在夏雪身上,替她将被角仔细地拉好。

    她感觉到温暖,在梦里隐约地微笑,那笑,好甜好甜。

    他一凛,收回视线,握着冰凉的酒杯,一口一口地啜饮辛辣的液体。

    窗外那轮新月,始终孤独地高挂在夜空中。

    回台湾当天晚上,夏雪便为魏如冬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家庭晚宴。

    当然,是以欢迎严永玄平安归来的名义。

    与会的人不多,除了夏雪的弟弟和妹妹以外,就是严永玄的特别助理Davis,以及夏雪的好友江庭翰。

    夏雪对亲朋好友们解释,她的丈夫其实并不是在Daphne上失踪的,由于游艇引擎失去动力,他换搭了另一艘朋友的游艇,由新加坡上岸,又搭飞机到美国,因为在美国发生车祸,不幸失忆,才会游dàng至今才回家。

    “所以意思是,姊夫完全忘了以前的事吗?”夏雨惊奇地问。

    “嗯,他不记得了。”

    “那他也认不出我们几个了吗?”

    “认不出来了。”夏雪低语。“真抱歉。”

    “这又不是姊姊的错,干么道歉呢?”

    夏雨与夏雷同声安慰姊姊,两个年轻人同时好奇地转向魏如冬,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考验来了。

    魏如冬端着酒杯,刻意展现出从容的姿态,嘴角微微地挑起三分笑,不过分显得冷淡,却依然很矜持。

    他反过来打量这两个年轻人。之前夏雪提过他们,说他们是异卵孪生的双胞胎,夏雨比夏雷早出世几分钟,夏雷一直很不甘愿自己必须屈居于老么,总是跟这个双生姊姊吵不清。

    两人都还在大学读书,夏雨承袭长姊的认真,课业成绩优秀,夏雷却是天生与书本不对盘,只爱跟狐群狗党们鬼混。

    不过基本上,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心地善良,xìng格纯厚。

    夏雪如是强调。

    一念及此,魏如冬淡淡一哂。

    这对双生姊弟究竟心地如何他是看不太出来,不过两人容貌都生得清秀姣好倒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夏雷甚至还比姊姊更美上几分。

    “姊夫,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夏雨表示友善。“你知不知道你刚失踪那段时间,姊姊每天都在哭”

    “夏雨!”夏雪制止妹妹,很不高兴妹妹提起这样的话题。

    夏雨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说了,我姊姊很爱面子的。”她凑向魏如冬,悄声低语。“她不喜欢让人知道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想也是。”魏如冬对这个年轻女孩微笑,心弦却异样地牵动着,脑海思绪有些乱。

    得知丈夫失踪的时候,夏雪以泪洗面?是真的伤心或是惺惺作态?

    “严先生,你对我也没有印象了吗?我是你的特别助理,从五年前就跟着你了。”Davis走过来对他自我介绍。

    这个具有排湾族血统的青年也颇年轻,不到三十岁,肤色黝黑,轮廓深邃,眉宇之间有股坚毅的气质。

    魏如冬不讨厌这个青年,他定定种,暂且丢开夏雨无意中泄漏的新情报。“抱歉,我真的记不得了,也许你以后可以想些什么办法来帮助我恢复记忆。”

    他是随口说说,一旁的夏雪听了却有些介意,警告似地瞄他一眼。

    他知道她是担心他说太多,露出马脚。

    呵,也太小看他的演技了,

    他不理会她,迳自转开视线,假装漫不经心地望向江庭翰。

    后者也正看着他,锐利的眼神隐隐带着戒备的意味。

    这男人似乎对他有着某种敌意不欢迎他回来吗?还是担心他回来揭穿了某个暗黑丑陋的秘密?

    魏如冬撇撇嘴,不着痕迹地冷笑。

    “少爷,夫人。”芳姨温暖的嗓音适时扬起。“晚餐好了,可以请客人们入席了。”

    “谢谢你,芳姨。”夏雪微笑颔首。

    魏如冬跟着望向这位执掌严府家务大权的老管家。他今天一进家门便和这位从小看顾“他”的管家“相认”过了,芳姨一见到他,眼眶便激动地含泪,确定他果真因为失忆认不出自己,更是难掩哀伤。

    她是这个家唯一真正欢迎严永玄归来的人。

    感受到这点,魏如冬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海也不禁有些许震dàng起伏,看着芳姨落泪的时候,他几乎有股冲动想伸手去拥抱她,但他猜想得到,若是他果真这么做了,夏雪怕是会惊骇到晕倒。

    冷漠自私的严永玄绝不会主动去拥抱任何人,更何况是个下人。

    哪怕只是些许错乱的举动,都可能令这个严府的资深管家怀疑他真实的身分,而他最重要的任务,便是要骗过芳姨。

    只要她接受他便是严永玄,其他人就无话可说了。

    问题是,他瞒得过她吗?

    “少爷,不管你记不记得,今天的菜都是你平常爱吃的。”芳姨趁他经过身边时,小声地说道。

    “谢谢。”魏如冬朝她暖暖一笑。

    或许是这笑太暖了,芳姨一时之间似有些炫目,感动地眨眨眼,夏雪见状,连忙快步走过来,挽起他臂膀,将他带离管家的视线范围。

    “我不是警告过你,永玄不会那样笑吗?”她咬牙低语。“万一被芳姨认出你不是他怎么办?”

    “别这么紧张。”他侧过头,亲昵地在她耳畔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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