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农家夫人有官威 > 第 20 章
    顺眼跟在他左后三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入内。

    王至诚一看小夫妻的面无喜气,似无眼波jiāo流,他眉头微微蹙起,而王夫人则是很满意的点头,面色不若先前的难看。

    「敬茶吧。」

    没叶手上端着天青色粉瓷托盘,盘上有两碗放温的茶水,王秀轩与朱小蝉双双跪在蒲团上,媳fù的第一杯茶先敬公公。

    「嗯!好,佳儿佳媳。」王至诚不多话,痛快地给了身为长辈的见面礼,是一对给小孩配戴的白玉双鱼玉佩。

    意喻多子多孙,早生贵子,鱼本身就有多产之意,鱼一胎数百,甚至上千,双鱼是一雌一雄,象征繁衍。

    「婆婆喝茶。」

    朱小蝉一碗茶高高举过头,王夫人像是没瞧见的以帕子拭唇,转过头和站在后头的文婉贞说说笑笑。

    「婆婆喝茶。」朱小蝉把声音扬高,一一请婆婆用茶。

    可是王夫人依旧故我,故意给新媳fù下马威,此时的王至诚已经有些不悦了,脸色略沉。

    「婆婆喝茶。」朱小蝉又喊。

    这一回王夫人显然和娘家侄女聊开了,根本理都不理下跪的人儿,要不是王至诚重咳了两声警告她,她还打算再晾上媳fù一会儿,好一摆婆婆的架子,折人颜面。

    不过此举彻底惹恼了丈夫和儿子,两人心底都不太高兴,见她敷衍的丢出连朱小蝉赏给丫头都嫌寒酸的次等翠玉耳玎,面上看不出喜怒的王秀轩首先发难。

    「母亲,我们三日后将启程至青江县,上头公文已经派下来了。」其实他可以晚几日出发,不过方才的一幕让他十分恼火。

    王夫人一怔,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什么三日,你要去青江县做什么,不是还在新婚期间吗?」

    「孩儿是告假成婚,皇上只给两个月婚假,从京城回来已耗费一个多月,再不到外放处上任就是有罪了。」王秀轩神色从容,丝毫不因对母亲的有所欺瞒而感到愧疚。

    「你……你是说你刚回来就要离开,还要带着她?」她气得发颤的指着朱小蝉,两眼恨得想杀人。

    「是的,母亲。」

    「不行,我不准,她得留下来替你尽孝,哪有新媳fù不孝公婆的道理,你带婉贞到任上服侍,我替你做主纳了她……」

    第十章

    「还有多远?」

    「快到了,快到了,你再忍一忍。」

    「『快到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二十几遍了,还要再几回?用个新词吧!我快不行了,你到我坟头上香……」天哪!这是什么路,她的骨头颠得快四分五裂了。

    啪的一声,巴掌落在某个翘臀上。

    「又在胡说什么,老是这么说话不经大脑,你若有个不妥我便得好吗?你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他最听不得的是她咒自己不好,她对他而言比xìng命还重要,少了谁都不能没了她。

    「呜~呜~你打我,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到手就不值钱,成亲前你对我多好,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声,如今都动手了,我……呜所嫁非人,遇人不淑,上了贼船……」她受伤了,很重。

    王秀轩好笑又无奈的抚着妻子柔顺秀发。「好了,别假哭了,让外人听见多难为情,你的面子挂不住。」

    「里子都没有了还要面子干什么,要嘛让人说你御妻不严,要嘛让人知道你惧妻、畏妻,把你官老爷的名声弄臭。」她被家暴耶!还不能讨回公道,她要向县太爷告状。

    青江县是个僻远小县,位于更北方的一座高山县城,出了山北村走水路一路往北行,光是坐船就坐了半个多月,摇摇晃晃的大船就让朱小蝉吐了十来天,晕船晕得厉害。

    后来下了船上岸,她以为终于解脱,可以脚踏实地了,看到宽敞的四轮马车她多快活呀,笑得小嘴都快裂开了。

    谁知坐了马车,她才晓得她不只晕船还晕车,虽然中途找了大夫开yào不再吐了,可是整天昏昏沉沉,头昏脑胀的比晕车还难受,睡不好,吃不下,人整个消瘦了一大圈。

    这可把宠妻、疼妻的王秀轩急坏了,想尽办法要让她好过些,马车内铺上三、四层被褥,以免车轮的转动颠了她,还尽量让马车走慢点,尽挑大路走,避开颠簸小路。

    只是这些年的丰衣足食把朱小蝉养娇了,她还是承受不住长途赶路的疲累,打从上了船,坐上马车,她的腰酸背疼就没停过,不时听她有气无力的问着:到了没,到了没……

    「是是是,娘子说得是,就让地方老百姓知晓我怕老婆,免得人家巴结我,又送小妾又送美女的贿赂,家有悍妻如有一宝,防狼防虎防小人。」一举多得,少了他不少麻烦。

    「还防小人呢!你当我无敌万能娇妻,一女当关,万夫莫敌呀,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若敢沾手,小心我阉了你。」她往他腰ròu上一掐,表明她是焊fù兼妒妻,他敢当负心汉她就敢让他好看,她离乡背井的跟着他也就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看到她装出龇牙咧嘴的凶悍样,他反而觉得她可爱的低头一吻。「我还想要儿子呢,哪敢得罪娘子。」

    「只想儿子,不要女儿?以后若生了闺女我就告诉她她爹不要她,叫她长大后也不用孝顺她老子了,父女无缘。」他要敢重男轻女,她绝饶不了他,儿子、女儿都是当娘的心头ròu。

    「调皮。」他笑着拧她鼻尖,眼中满是柔情。

    一脸慵懒的朱小蝉将两手圈住他颈子,将身子偎向他怀中。「你给个准话,到底还有多久?」

    闻言,他怔了一下,苦笑。「说实在话,我也不清楚,当初住我隔壁的考生自称来自青江县,我看他人品谈吐都不错,便随口问了一句青江县好不好,他满脸怀念的说是个好地方,因此授官时我想都不想就选了青江县,那时众人看我的眼神很是古怪。」

    他哪晓得这么远,像是走不到尽头。

    「那你说说我们还要走几天,不会一辈子都到不了吧。」望尽天涯路,茫茫无尽头。

    王秀轩被她傻气的话逗笑了。「前两天我问过,大概再三到五日吧,若是你不怕累就赶一赶,两、三日内也能到达。」

    要不是她太娇气,这里酸、那里疼的,他们早到了。

    挪了挪身子挑个好躺的位置往他臂弯钻,她幽然的叹了口气。「那就赶吧,长痛不如短痛,早知道这么累人我就同意你娘的提议,让你纳了文家表妹,让你们累死累活的赶路,像条老狗似的喘息。」

    原本王夫人想借着侄女刁难媳fù,借口父母在,长媳得留下来侍孝,由儿子带妾室到任上伺候衣食起居。朱小蝉是新fù又如何,她是婆婆,婆婆管媳fù天经地义。

    但是谁理她,不用王秀轩夫妻拒绝,脸一沉的王至诚当下驳回,还明白的表示王家不是客店,非王家人要自觉点,不要留着不走,别等人赶就难看了,最后连亲戚也做不得。

    文婉贞的脸皮也忒厚的,人家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还赖着不走,不时对着王秀轩露出倾慕眼光,还总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好似她自愿为妾是他天大的福气,他不收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是以为了怕节外生枝,早做好准备的小夫妻未等到第三天,他们第二天晚上就偷偷溜了,先到朱老二家告别兼回门,天一亮便在渡口搭船,从此天空任鸟飞的离巢。

    可想而知王夫人气得有多深,他们才一下船就收到二十几封家书,由驿站快马送信,听说还累死了几匹马,不过他们一封也没拆开,在上马车前又托驿站寄回。

    他俩的意思很明了,她气她的,小两口照样乐得逍遥,天高地阔,任君翱翔,老人家就少自寻烦恼,两地相隔遥远,她想管也管不了,还是心平气和的过她的安稳日子。

    「又说胡话,刚才那一下没打疼你是吧!」王秀轩冷着脸,假意要再执行夫权,教训恶妻。

    看他很辛苦的装出训妻的样子,朱小蝉噗嗤一声笑出声。「好了,不闹你了,我知道你对我心意,此情不渝,我就再忍一忍吧,总会好起来的,以前在棉田跑来跑去不也健壮如牛,半点事也没有。」

    「健壮如牛的是你爹,你在田边指手划脚,棉花种得起来,岳父他居功甚伟。」那时种田、除草、播种几乎是别人代劳,她最多拿了本农民书指称几月开花,几月收棉,虫害要如何预防。

    「喂!你别揭我底嘛!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没了颜面,你面子上就好看吗?」她就嘴上功夫厉害又怎么着,那一大片棉田还不是被她整治出来了,还是当地百姓的主要收入呢。

    看着她的小脸失去原有的红润,变得苍白憔悴,王秀轩心疼的抚抚她眼眶下方的暗影,「睡一下吧,尽量把心情放松,我们就快到地头了,一切会如我们所愿的好起来。」

    「嗯,你抱着我,闻着你的味道我比较好入睡,阿轩,我跟着你,你到哪去我就去哪里,你不要丢下我。」她微闭上眼,小手始终不放的握住他厚实手心,紧紧的。

    「好,天上人间,我们都会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生同衾,死同穴,生死不离。他在心里承诺着。

    前方的路越走越狭隘,马车也因为路况不佳而左右摇晃,王秀轩面上泛着温柔的凝视睡得不平稳的妻子,双臂环抱着她细腰,抱在怀中不放开,以自己的身体为屏障减缓车行的颠簸,让她睡着的眉心能松开。

    走走停停的赶了几天路,总算进入青江县县境,青江县幅员辽阔,但人口比想像中稀少,境内几乎是高山丘陵少有平原,因此无地可耕种,大多数的青壮男子都选择到外地打工。

    虽是进了青江县境,但离县城其实还远得很,大约要半日路程,这几日半睡半醒的朱小蝉大概是知道快到目的地,原本萎靡的精神突然振奋了许多,晕车的情形大为改善。

    既然近在眼前,那就不必急着赶路了。

    为了让妻子有气力应付接下来的事,王秀轩他们便以游玩的心态半走半休息的看看青江县的景致,同时探访风土人文,了解一下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靠什么维生,百姓的生活过得如何,一个地方官能做什么。

    但是他们稍微逛了一逛,越逛越心凉,也对未来越不确定,未来几年真要定居在此处吗?

    「这里是青江县?」朱小蝉问得有几分怀疑。

    王秀轩很是迟疑地扶着发疼的额头。「我想是的。」

    「山明水秀,寻秘探幽的好地方?」山,嗯!很高,水,从山壁间涧出,一踏入山里绝对会迷路,的确是耐人寻味的秘境,人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有山有水,还算不错,记不记得你七岁时背着小箩筐到山上摘野菜、摘香菇,设陷阱捕山鸡、野兔?」只要有一条活路走,百姓们就能走出属于他们的康庄大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她很想瞪人却没力气。「你要我上山挖人参,采灵芝,捉雪蛤贴补家用吗?这座大山看起来有很多宝物。

    听妻子说起反话的埋怨,王秀轩笑开了。「为夫还没穷到养不起妻子。」

    「你瞧这地方看来像什么?」她指着荒凉的一片,草木不兴所以黄沙居多,两旁的树木枯黄。

    现在才入夏,还不到秋天。

    「什么?」

    「穷乡僻壤。」她的第一印象。

    「……」很贴切的形容。

    「你知道下一句要接什么吗?」她可以肯定这里的日子很难过。

    他笑而不答。

    「是穷乡僻壤出刁民,王大人,你真挑了个好地头。」他运气真差,一当官就走霉运。

    「也不一定是刁民,说不定是和睦热情的良民,人要往好的一面去想。」既然不能再糟了,那就顺其自然。

    朱小蝉不想打击丈夫,但是……

    「这一路走来你有看到几个和我们打招呼的人?个个面无笑容,没点朝气,眼神漠然得好像我们是路边一棵快枯死的老树,不值得多看一眼。」

    冷漠,他们根本不与人打jiāo道。

    「会好的,要有信心,你靠着几粒棉籽就能种出一片棉田,眼前的情形还不到绝望的地步。」他相信只要用心,石头也能变黄金,路是人走出来的。

    她一脸惊恐的瞠大眼。「你不会想指望我吧!」

    看她错愕的表情,他先是不解,而后了然的失笑,牵起她微凉小手。「娘子,你想多了。」

    「你保证不算计我?」她觉得自己像块肥ròu。

    王秀轩顿了一下,面色讪然。「官是我在当的,与你何关,在我辖内的百姓我会自己顾全,给他们一口饭吃。」

    「你不把我扯进这个看不见底的漩涡里最好,这几年我要当个闲时看书,睡卧花间的清雅夫人,凡事不cāo心,前几年太累了,我得休息休息。」她规划着美好的蓝图。

    赚钱太累?她明明乐在其中。「好。」

    朱小蝉一听他的承诺,乐得露出八颗雪白贝齿,好不愉快的依偎丈夫怀中。

    只是,她能允许自己不劳碌吗?

    此时的朱小蝉因为又坐车又坐船,身心疲,累得什么都不想动,放任自个儿有怠惰之心,可是等她缓过气来,发现处处要用到银子的时候,怕是那股和银子誓不两立的冲劲又起来,谁来阻拦都不行。

    「咦!田里蔫蔫的作物是什么?」有点眼熟。

    王秀轩眯起眼眺望远处的田地。「是小麦。」

    「小麦?」她惊讶万分。

    「大概是少数能种活的作物。」这里地太旱了,土壤不肥,砾石多过黄土,水量不足。

    「你在说笑吧,那是麦子?怎么比去了稻谷的白米还干瘪,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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