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气的yīn阳师,应该有办法,于是我就让人去预约,却听说你们不在,没办法又联系到东郊的李半仙,电话里他测算了我的八字之后,让我把丧事推迟到明天再办,还说他不擅长看风水选墓址,还好中午你们打电话来了,不然真有些不知如何才好。”
他说得极为轻松,仿佛这算不了什么,我却听得心惊胆战,早知道这事如此诡异,肯定再偷懒几天,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李半仙来不来?”雷雨扬问。
朱老板看看表:“按先前的约定,再过一小时他会到。”
听说有一位大名鼎鼎的yīn阳师要来,我稍稍放松了些,不管怎么说,人多力量总是更大,人气旺了,污秽之气自然就会转弱。
“近期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劲的地方?”我问。
“我不常在家,每星期也就回来两天,从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朱老板说。
“我觉得这屋里有点怪,自从住进来,我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早晨天快亮的时候常常会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就像有许多人在门外跑来跑去。”朱老板身边的女子面带惶恐,小声说。
她的语声细微而无力,神情恍惚,就像在梦游,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可以肯定,她的健康状况已经极为不妙,如果不赶紧更换居住环境,没准下一个死掉的人就是她。
“别乱说话,告诉你很多次了,不要疑神疑鬼的。”朱老板表情极严肃。
两人走进房间,把我们留在客厅。
这里有种令人不愉快的气氛,让我感到极不舒服,情不自禁地想逃离,心情莫名其妙地有些烦躁,想扔东西,想使劲地踩踏什么容易被打坏的物件,想攻击某个人。
不约而同,我和雷起身走出客厅,到阳光下站着。
夕阳西下,气温渐渐降低,树的影子越来越长,我站在空旷的院子当中茫然四顾,不知该从哪里着手。
“我看不出这宅院在布置上有什么毛病,气场不对劲大概是因为房间长时间空着没人住的缘故,借给乡里办个什么培训班之类东西,集合几百号人来折腾上半个月,估计就能好转。”雷雨扬对着我的耳朵说。
“可那些人离开之后呢?”我说。
“至少能顶一段时间吧。”雷雨扬说,“距离开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分头在屋里转转,看看有什么怪异之处。”
“小心些,如果遇上厉害角色千万别乱来,沉住气。”我叮嘱。
“我俩还是一起行动吧,被你这么一说,老觉得背后凉嗖嗖的。”雷雨扬改变主意。
于是我们走进门廊,虽然心里并不情愿这样做,但这是职责所在,既然无法回避,就只能面对。
“这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电话里朱老板没说这么详细,他只告诉我需要为住宅布置风水和选墓址,然后说事成可以付十六万。”雷雨扬小声解释自己当时的选择
幽冥境
这幢楼的内部结构很奇特,中间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是房间,跟低档酒店或学生宿舍有些相似,与一般的住宅完全不同。
其中一道门内传出朱老板与情人亲热的声音,由于四周空旷无人,这响动显得极为刺耳,有些肆无忌惮。我暗自钦佩,这家伙倒真会充分利用时间。只是这样的行为与目前的气氛似乎不能说是非常融洽。
我粗略计算了一下,这幢楼的房间数目远比先前估计的要多,底层约有十五道门,这样看来,从上到下至少有六十间房。
作为一名建筑承包商,对于时下流行的房屋式样他应该有着足够的认识,为何会把自家住宅弄成这副模样,真是怪事。
虽然是白天,但因为采光不好,走廊内仍然得开着电灯,不然会很黑。
出乎预料,我没有看到yīn魂在活动,这使我感到困惑,那些刺骨的凉意是从哪来的?
我试着推开其中一扇门,想看看里面有怎样的装修风格。
这完全是一间空屋,十二平方左右大小,墙壁洁白,地板由黄色瓷砖铺成,积满了灰尘,估计有大半年没人进来过,一只孤零零的白炽灯吊在天花板中央,右侧靠近墙的位置放着六只咸菜坛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算是家具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朱老板建这么多房间想干嘛,难道他打算生一大群孩子不成?”雷雨扬说。
“没问问他已经生了多少个,老八被猪咬死了,不知这位不幸的小家伙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我说。
“多半还有更小的,会跑到猪圈附近玩的孩子至少有三岁大,这几年朱大财肯定不会闲着,他的精力显然非常充沛。”
“这能说明一些情况,他想生许多的孩子,同时怕招来麻烦,所以在城外建了这么一大幢有许多房间的楼,为将来做好准备。”
“可我们来了已经有好一会儿,没看到其它小孩啊。”
“或许已经被转移到其它地方了,朱大财在C市应该还有许多房产。”
一只肥胖的蟑螂从我脚边爬过,我毫不犹豫地把它踩扁。
‘啪’一声轻响,我甚至能想象到,一些白色的汁液正从这只可怜的昆虫身上喷出。
“计划生育工作组据说是异常凶猛和厉害的,超生是件极严重的犯规行为,农村里因此被拆了房子牵走牛羊的事屡见不鲜,怎么没人来管管这位朱大财。”雷雨扬说。
“钱能通神,反正他jiāo得起罚款。”我说。
“我想看看咸菜坛子里有什么东西。”雷雨扬弯下腰,揭开一只盖子。
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我急忙捂住口鼻后退。
雷雨扬退到窗子边,表情极为痛苦。
“大概有好些年没用过了。”我说。
“应该请几位专家来看看,或许能以此为原料制造出一种化学武器。”他打开窗户,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坛子里冒起一股黑烟,升起至空中,聚而不散,形状像是一只圆桶。
我惊呼:“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从未见过,很可能是一只快要魂飞魄散的鬼。”他平静地回答。
我掏出装有狗血的水qiāng,指向那团不明来历的雾状物。
此时心里不禁想起那个老故事,曾经有一只被关在瓶子里的魔鬼,被一个渔夫放出来,因为单纯和轻信,最终它又被骗回到瓶子里呆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光明。从个人观点来看,我觉得那只不幸的魔鬼非常可怜,值得同情,大概是几百年的孤独生活让它变傻了,以至落到如此下场。
“你是什么东西,快报上名来。”我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黑烟像是领悟到什么,突然消散了,再也看不到。
“刚才你的模样挺酷,威风凛凛的,这东西大概因为怕你,所以自己分解掉了。”雷雨扬用讥讽的口吻说。
“等会记着叫朱大财安排人来清扫一下,这样多不卫生啊。”我突然想起,房间门上没有字和编号,得选定一个方向,然后数一数,才能确定具体位置。
其它的房间也像这样吗?我想,应该不会,因为一户不做食品生意的人家,决不可能拥有数百只咸菜坛子。
雷雨扬在前,我在后,走出房间。
“咦,怎么会这样?”他说了这句话,然后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怪事,一秒钟前,他的背部还在前方一米处,现在却已经不知所踪。
现在我眼前只有一扇打开的门,和门外空旷的一小段走廊。
外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居然能让一个yīn阳师突然失踪?
我站在原地,思考了整整一分钟,最后还是决定跟上,我不能就这样失去自己的兄弟,我得去救他。
迈步走出门,一条腿先伸出去,没发现什么异象,空间一如既往地稳定,未出现任何异常现象,于是我再往前迈出一步,整个身体越过门,不可思议的景象如我事前担忧的那样突然出现,仿佛从煤矿里出来立即站到太阳底下,觉得很亮,就像谁用强光灯直shè我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
渐渐习惯之后,我看到前面是一片广阔的花园,有假山和小池塘,方圆足有几百米,尽头是一堵如山般矗立的高墙,脚边的地面上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感觉金色是这个空间的主色调,我弯下腰,拨起几棵杂草,想看看这里到底是幻像还是另一个真实的空间。
草是浅灰色的,一些汁液把我的手指也染成了灰色,手里的感觉与现实中拨起几棵草没有丝毫不同,只是这颜色不太对劲。
这里没有风,天空呈黄色,不很高,有些类似天花板。
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失望地发现,没能看到任何可能是雷雨扬留下的痕迹。
聂小倩
我转过身,想从来时的路走回去,既然找不到雷雨扬,不如先离开这怪异的地方再做下一步打算。
情况不妙,身后没有任何路径,同样是花园的一部分,两米外是一个长满草的墓包,一块小小的石碑chā在坟前。
我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走回去,决定不管面前的什么,走过去试试看,就这样,我的脚踩上了墓碑,然后登上小坟包的顶部。
至少走了有六步,仍然在花园里,眼前的景象未发生任何变化。
心里掠过一丝惊慌,我有些担心,如果出不去怎么办?四姨会来救我们吗?这里的时间是否与外面一致?会不会此地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而外面只过了一秒?如果这样,我大概会被饿死。
“年青人,你老是这样子摇晃着身体不肯离开,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水qiāng差点掉到地上。
“你在哪?”我四下张望,怎么也找不到说话的妖或者鬼。
“快下去,你踩到我的屋顶了。”这声音显得有些不高兴,用生气来形容可能更为合适。
“抱歉,不知道这是你的家,希望没弄坏什么东西。”我急忙跳下来。
坟包上裂开一个小缝隙,仿佛一扇门,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干瘦女孩从中钻出。
她的脸色呈金黄,跟地面上那些小野花颇为相似,身材纤细,眼睛很大,鼻子小巧而可爱,嘴唇很薄,头发在脑后束成辫子,脸蛋很小,跟我的手掌差不多规模,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长衫,记忆里,这似乎应该是明朝女子的装束。
按照一般观点推测,如果她能再长大一些,应该会成为美女,目前她还是孩子,似乎有点营养不良,我觉得,人比黄花瘦这句话用于形容眼下的她极为合适。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伸出手,但她不予理睬,我继续说,“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她无比干脆地回答,“你的问题非常无聊。”
“你是什么?”我想问她是什么东西,却觉得有些不够礼貌。
“我当然是一只女鬼,没看到刚从坟里出来吗?真没见识。”她怒目圆睁。
“可以谈谈你生前的事吗?我是一名yīn阳师,或许你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继续面带微笑。
“没看到我很忙吗?这么大了还如此不懂事。”她下半身没入坟包,一副不愿继续浪费时间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聂小倩。”
我大吃一惊,难道《聊斋》和《倩女幽魂》当中的著名女主角真有其鬼。
“这名字挺好,有一种非常美妙的意境,就象——。”象什么呢?我有些理屈词穷,没办法,只好开始胡言乱语,“就象皎洁的月光下一条美丽的小溪,深沉而令人生畏,莫名其妙的就会产生好感,令人自形惭愧,想跳下去洗个澡什么的。”
“嘻嘻,哈哈。”她仰天大笑,显得极为兴奋。
我搓着双手,最终决定陪着她笑一笑。
“你笑什么笑?我的名字很可笑吗?”笑容从她脸上突然消失,现在她严厉地盯着我。
“如果刚才我的话让你感到不愉快,我收回。”我装出无辜的样子。
“开个玩笑,没事的,别紧张,其实我很喜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聂小倩说。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我的前途大概会更为乐观些。
“我有个朋友,模样长得跟我差不多,身穿一件黑色夹克,他走进了这个空间,我跟在他后面进入,但找不到他,你能帮个忙吗?”我问。
“为什么一定要找那人,你独自一个就无法活下去吗?”聂小倩说。
“这是为了友谊,还有义气,我猜想他可能遇到了某种危险,我得去帮助他。”我不清楚这只鬼是否懂得这些话。
“你先帮我做点事,然后再谈。”她摆出一副决不肯吃亏的样子。
我看了看四周,目测了一下这个花园的面积,估计至少有十个标准足球场大,如果独自一人上路去找雷雨扬,完全就是漫无目的,不知还会遇上什么脾气暴燥的怪物,如果能得到一个当地居民的帮助,事情可能会顺利得多。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我说。
“过来,来这边,我指给你看。”她蹦蹦跳跳地去到坟包后方的一棵小灌木下,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把目光投向她所指方位,有大约二十至三十只绿色的大牛蛙趴在一个小坑里。
“是否需要我把这些牛蛙加工出来作为食物?”我问。
“就知道吃,真是饭桶。”她有些生气。
我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就是往常见识过并放在盘子里享用过的牛蛙,前些年在我作为厨师的那段时间里,曾多次亲自动手屠宰过很多只这样的小动物。
“我不明白,它们难道还以派上其它用场吗?”我觉得很是诧异。
“最近两百年里,我至力于一项非常具有挑战xìng的工作。那就是——教会青蛙排列成各种队形。”她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