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们根本没有本钱与他谈条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迟或早,我们都会死掉,连灵魂也无法留下,这确实很惨,从此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就像被风吹散的灰尘。”我沮丧地说。
“或许这样的前途挺好。我猜想,在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之后,会不会突然发现自己在另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醒来。”
“就像科幻电影里那样?”我想起曾看过的美国片,“或许我们生活的世界根本是虚拟的,并不存在,我们只是一些数字和符号所组成的程序,还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
“不,我说的不是科幻电影。我跟一只鬼聊天的时候,听说过有关另一个世界的一些传闻,yīn魂老不肯去投胎也是会死的,死掉之后会去到另一层空间里,那地方怎么说呢——我是这样理解的,大概可以算是yīn曹地府之外的另一个yīn间,只是有关那里的消息很少,道听途说,众口不一,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有此事,我问过四姨,她也说不清楚。”雷雨扬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看来很复杂,或许地府与另一个yīn间之间存在着另一种形式的轮回,跟人间与地府之间的轮回有相似之处,只是大家都不了解,也不怎么相信此事,就像那些所谓的无神论者不相信转世的说法一样。
我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如果真的灵魂不灭,那么面对死亡时我将会稍感轻松些,有可能表现得从容镇定。
我很担心自己临死前会表现得很不体面,如果像那位曾经的顾客——被qiāng决的死囚一样糟糕,那就太可怕了,最近的几个小时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此事,我很害怕自己面对尖齿和利刃时会失态,会出丑,会让别人失望。
这种担忧是如此的强烈,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我想,也许就在明天,咱们会死掉,然后魂魄被死胖子打散,如果真的彻底完蛋的话,倒也一了百了,但要是去到那个传说中地府之外的yīn间,我们就还有希望回来找这王八蛋算账,报仇血恨。”雷雨扬说。
“但愿如此,只要还能保存着意识和思维,我们就可以勉强算是仍然活着。只是,你对此有把握吗?”我问。
“不知道,或许有这么一回事,但谁知道呢,就连鬼都不清楚,我当然无法确定。”雷雨扬耸耸肩膀。
女孩在犹豫中,慢慢把手里耳朵的一角放入嘴里,似乎想试着咬一块下来。
未央生站在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那神情仿佛一个顽童在欣赏自己的恶作剧。
我能做什么?阻止女孩吃那只耳朵能够改善她的处境吗?显然不能,未央生会使出其它的方法来达成目的,或者干脆强迫她吞下,激怒一个居于绝对强势地位的对手,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
女孩咬住了耳朵,嘴唇张得很大,只有两只只门牙小心翼翼地咬住耳朵的一角,稍作尝试,然后她满脸痛苦吐出来,低下头开始剧烈的呕吐,室内顿时弥漫开一股浓烈的异味,强烈的酸臭有腥味令我头晕目眩。
“我实在吃不下,叔叔,你放我们走好吗?”女孩哀求。
“我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以使你能够品尝到无以lún比的美味。”说话的同时,未央生生伸出一只手,一团黄色的微光出现在掌心。
显然是一股外来的力量控制了她的手,虽然努力挣扎,她仍然不由自主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入口中,一切行为均非本意,但她毫无反抗之力。
这一幕让我颇感惊讶,这坏家伙的能耐恐怕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强。
女孩满脸泪水,痛苦不堪,眼睁睁地看着血淋淋的耳朵落入自己口中,然后被吞咽进胃里。
“你是坏蛋,你欺侮姐姐。”五岁的小女孩气愤地指责。
女孩担心妹妹受到伤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我的耳朵啊,这下完蛋了。”雷雨扬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呻吟。
“味道不算很差吧,我不会骗你,这真是很好吃的东西,多试几次,慢慢你会喜欢的。”未央生仍旧面带可亲的微笑,仿佛一位长者在劝导生病的孩子吃救命的良yào。
“胖子不会让她活下去的,他只是给她一些虚幻的希望罢了。”雷雨扬对我说。
“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具有读心术,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喜欢这样,常常觉得失去了尊严和秘密。”我感觉到诧异,费劲地转过头,看看雷雨扬。
“对此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感觉到你的一些想法,在别人身上就不灵,大概是咱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吧。”
“咱们又不是亲兄弟,更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有感应。”
“谁知道,也许上辈子咱们就在一起混。”
“不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如果有的话,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混了。”
“这样说挺伤感情的,你应该含蓄些。”
结伴黄泉路
雷雨扬摇晃着满面鲜血的脑袋,显得有气无力。
“我认为咱们之间不应该虚伪,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说。
“看来你对我失望了。”他沮丧地说。
“我一向是悲观主义者,我很后悔,几个月前那一次外出避难,我完全应该拉着你彻底离开这个倒霉的城市,远走高飞,去海南岛或者青岛都行,内蒙古和吉林也不错,就算去缅甸也比在这里呆着要强,跑到千里之外,到一个连鬼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扔下所有一切,开始新的生活。”我叹息。
“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我们当初应该干脆把这死胖子弄死,下dú、斩首、阉割、用车子辗压,用汽油烧都行,怎么就放过他呢?”雷雨扬满脸痛苦。
“现在说这个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还是考虑一下到了另一个世界之后怎么样混吧?这是即将面对的事,无法逃避。”我抬头看天花板,后悔已经没用了。
那时我和雷都认定这胖子是个好欺侮的良民,没曾想到在他那张卑谦的笑脸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只可怕的恶魔。
“黄泉路上,你们可千万别把我扔下,咱们继续一同与各路妖魔作斗争,争取早日回来。”吕师师说。
“回来?人界很好吗?让你这样依依不舍。”雷雨扬转头看看法医。
“我想——万一你说的另一个世界里不怎么好,那样的话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生活更容易些。”法医说。
“放心吧,就算我先上路,也会在另一头等着你来,三个人——哦,应该是三只鬼,凑齐了以后再走。”我安慰他。
“好,这我就放心了。”吕师师松了一口气。
“你们很烦人啊,好像不说话就会变成哑巴似的,注意保持沉默,不然我可要采取行动了。”未央生转过头说。
我闻声闭口,自找苦吃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我们可以走了吗?”话刚说完,女孩再次呕吐,一团粉红色的耳朵状物掉到地上。
妹妹紧紧抱着姐姐的一只胳膊,用满是仇恨的目光盯着未央生。
“这样多浪费啊,你想一想,有多少第三世界的孩子正在挨饿,你却把这样有营养味道好的食物吐到地上,这种行为应该受到惩罚,立即把耳朵捡起来吃掉。”未央生咬牙切齿地说。
女孩紧紧地闭着嘴,拒绝吃下那只耳朵。
“敢不听话,还想走,看我怎么收拾你。”怒骂中,未央生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女孩面部流出了血,倒在地上又急忙爬起来,她用身体挡住不断落下的沉重击打,把妹妹推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钻入桌子下,未央生追过去,一手扶在桌沿,伸脚胡乱踢。
“胖子,这样会打死人的,积点德好不好。”雷雨扬大喊。
大概是由于注意力被分散,未央生扔下了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姐妹俩,走向雷雨扬。
“看来得教训你一下,让你弄明白,谁是这里的主人。”
未央生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棍子,站到距离雷雨扬两米开外,脚无法踢到的地方,劈头盖脸地打了他一顿。
雷雨扬的头部出现了很多处伤口,血流得满脸都是。
棍子打在身体上,发出了沉闷的可怕声响,女孩被这声音吓到,发出阵阵低沉的嚎叫。
“我跟你之间的事没完,总有一天,你所欠下的都会被讨还。”雷抬头,怒视未央生。
“你永远不会得到这个机会,因为我要让你的魂魄灰飞烟灭,彻底的消失。”未央生笑起来,“这些年来,弄死了那么多的人,如果每一个都来找我复仇,那岂不是要把我烦死。”
“我不相信你真能让我的魂魄彻底完蛋,总会留下点什么,别忘了我也是yīn阳师,我所知道的你未必会都明白。”雷雨扬说。
“也许吧,可能哪只鬼曾经告诉你在yīn曹地府之下还存在着一个yīn间,烟消云散的魂魄会去那里报到,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只鬼从那边回来给大家讲述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未央生满脸嘲讽。
“我相信冥冥中会有一位无所不能的神在关注这一切,你作恶多端,必然会受到应得惩罚,报应总会来的,也许下一秒,也许是几年以后,凭我当法师这些年的经验,你肯定会下地狱,然后在那里呆个几千年,直到牛头马面和鬼卒们懒得再折磨你那一天,接下来你会被安排投胎到猪肚子里,当然来世决不会是猪八戒,而是供人杀掉吃ròu的那种猪,这样的命运将会在你身上重复几百次,只到你赎完罪行。”雷雨扬平静而从容地说。
“坏蛋一般都比较长寿,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瞧你们这熊样,光会说些废话,什么能耐也没有,我非常非常的——看不起你们。”未央生笑呵呵地说。
接下来他做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举动,拉开裤子拉链,向我们展示他的小弟弟。
显然他想以此方式来羞侮我们,但效果并不好,因为我们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无论如何,这确实是一件很有喜剧色彩的事。
“这么袖珍的JJ,我只是在日本鬼子制造的A片里看到,根据我的观察,小学四年级正常发育的一般男生都比他更大些。这家伙如果贴上小胡子,倒真像个变态色狼。”我笑着说。
“这么点玩艺儿,还好意思向人展示,真TMD不知羞耻。”吕师师满脸的不屑。
“怪不得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处男,原来是器官不中用,严重的发育不良,凭这样的规模,没指望了,吃再多伟哥也是没用,偏偏肚子又这么大,不仔细看的话好像什么也没有,还以为是个太监。”雷雨扬接着说。
紧急救援
未央生面子有些挂不住,把那小段软绵绵的ròu收回,拉好裤子拉链,表情显得有些沮丧。
其实他的器官并不算十分小,虽然远谈不上雄壮,却也基本正常,只是我们难得有这样一个贬低他的好机会,当然要借题发挥一番。
“胖子,这只迷你小鸟留着也没用,干脆割掉算了,去医院做个小手术就好,然后把头发养长,可以冒充老太太,打扮一下,到红灯区赚钱没问题,有些老头子就喜欢这一口。”雷雨扬装出诚恳和关心的样子。
“这主意不错,肥仔,我认为你应该照他说的办,据说当人妖是很有前途的。东南亚有个国家经济搞得挺好,靠的就是色情业,这思路完全可供借鉴。”吕师师说。
“虽然你又老又丑,样子很像一头猪,可有些人的口味就是特殊,值得一试。”我说。
未央生从地上拾起粘有血迹的刀,在挥动了几下,充满威胁意味地说:“等会我把你们的JJ全割下来,看看有多大。”
“不要这样,真要比较一下的话,恐怕你会羞愧得无地自容。”雷雨扬说。
“好,就先让你当太监。”未央生手里的刀指着雷的鼻子。
“这家伙上辈子恐怕当过纳粹党卫军,并且是专门消灭犹太人的那一类,他意识里残留着那些记忆,导致今生唯一的爱好就是折磨他人。”吕师师说。
未央生召唤出白色邪灵,指挥它控制住雷雨扬,然后举起锋利的刀,一只手伸过来,解开他的皮带。
“我就算成了太监也无所谓,从十七岁至今,十来年时间里,基本上是过度使用,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倒是有些同情你,希望你今后不要过分的自卑,勇敢的去尝试一次身体的爱情,就算跟小姐做也比当老处男要好。”雷雨扬若无其事地说。
我无比钦佩他的镇定和平静,仿佛即将被割下的是别人的器官,与他无关,这种能耐大概源自天赋,所以,我永远无法学会。
“为什么你还能说话?”未央生停住手里的动作,颇为困惑地看着雷雨扬的嘴。
“我也是一名yīn阳师,多少有些法力,虽然没办法踢你几脚,说说话倒还行。”雷雨扬说。
未央生退后了几步,看看白色邪灵,又看看双手被铐在身后铁栏杆上的雷雨扬,大概觉得自己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安全,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猜想,他大概在担忧,会不会突然被踢一脚,雷雨扬在白色邪灵的控制之下竟然还能说话,这大概很出乎他的预料。
这时,有一只乌鸦飞入室内,站在晾衣架上,用尖细刺耳的声音朝着未央生说:“圣君,有一大群游魂在城里转悠,到处打听有关你的消息。”
看上去这只乌鸦似乎与一般的乌鸦没什么两样(我从未近距离观察过一只这样的鸟,只是听说此类动物全身皆黑),最近大半年来我亲眼见到的怪事实在太多,所以倒也不觉得十分惊讶。
如果孟依依见到这只鸟,或许会非常喜欢。
“这只乌鸦居然会说人类的语言,了不起,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吕师师惊叹不已。
“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游魂看到?”未央生问。
“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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