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呢就去看精神病科大夫。”
雷雨扬用手指捅捅我的腰,示意向前看。
沿着他所指方向,我看到那位美女妖魔站在七八米外,脸蛋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可爱,正甜甜地笑着,还不忘伸出纤纤玉指,朝我勾了勾。
如果不是先前那番刺激的经历记忆犹新,我或许会忍不住走向她。
“她真是妖怪,不信你叫她进庙,她肯定不敢进去。”我大声分辨。
“真是神经病,好端端的大姑娘,偏说是妖怪,瞎了你的狗眼。”老太太愤怒地看着我。
我转向美女妖魔。
“妖怪,有本事你就过来,到庙里来,我修理不了你,只好请各路神仙和佛爷来主持公道。”
美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走上前来,毫发无损的越过了我心目中认定的警戒线。
我大吃一惊,拉着雷雨扬向后迅速退却,直到寺院的门廊里才停下。
“难道就连佛也保护不了我们吗?”雷雨扬嘀咕。
美女仍在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距离大门已经不足三米。
“琵琶天王,妖魔在你面前作乱,大显神威的机会来了,赶快显灵动手吧,求求你了。”我对着身旁高大的泥塑说。
美女混在进香的人流中,朝大门走近。
琵琶天王
“难道不灵了?怎么回事?”我看着身边的雷,“要不咱们再战略xìng的撤退一段吧,到法海的办公室里避一避。”
“我决不撤退,如果妖怪能在这里为所yù为的话,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治了。”雷雨扬坚决地说。
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是否完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雷为何会表现出这样忧国忧民的伟大情cāo。
“咦——,你的神祗是太上老君,你勉强可算是一位道士,为何对佛教这么有信心?”
“假如在道观里的话,我会更有信心。”
“真遗憾,整个C市竟然没有道观,基督教的教堂倒有一座,虽然破一点。”我叹息,“唉,不知道带个十字架或者圣水瓶什么的管不管用?”
美女走在一位老太太身后,对我抛来一个很妩媚的笑,再往前一步,她将踏入寺院的门槛。
这时,异变突然发生,美女仿佛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墙壁,一下停在原地,就这样呆站在门槛前,无法再前行一步。
这个情景让我感到很欣慰,这个世界原来还是有一些公理和正义的,妖魔并不能肆意胡作非为。
现在她距离我约有两米。
抬头看看凶神恶煞的琵琶天王,我猜想,或许这位大神还是挺管用的,虽然他是泥土和草加上一些铁丝塑成的。
我对着那位冤枉自己的老太太说:“看到了吗?她进不来,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她哼了一声,不理睬我,径直向前走,显然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或者就是干脆认为我是个疯子。
她心里大概认定美女之所以不肯进来是因为我挡住了路,估计她还会认为我是只色狼之类的危险动物。
美女再次尝试前进,仍然被挡住,仿佛有一道温柔的无形墙壁横在她与寺院内部之间。
她身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奇特的情况,纷纷越过停止的她,超上前,如潮水般涌入到寺院里,奔向佛堂,就像玩寻宝游戏一样积极、奋勇争先。
“妖怪,进不来了,哈哈,气死你,我在这里住下不走了,看你能怎么样。”我洋洋得意,对着妖怪伸出舌头。
“我会找到消灭你的办法,等着好啦。”雷雨扬朝着美女郑重其事地说。
雷现在的模样让我不禁想起几十年前高喊超英赶美口号的那些人。
美女不为所动,继续冲击。
我能清楚地看到无形墙壁在她面部留下压痕。
“不要再白费劲,留着点力气吧,你的鼻子都挤歪了。”我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大概被我的言语所激怒,奋力向前一冲,伸出的一只手几乎摸到了我的脸。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几大步。
看来这个距离并非绝对安全,我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琵琵天王,难道他就这么点能耐?
本来打算买把香烧给他聊表敬意,现在我决定放弃。
美女再次被弹回,大概由于生气,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恐怖,皱纹和獠牙再次出现。
我被吓得继续后退。
雷雨扬掏出一张符扔过去,黄色的纸片在空气中打了一个旋,悄悄地落下,一点动静也没有。
“是不是你的法术在寺院里失去了作用?”我问。
“有这可能,这里香火很旺,聚集了众多的灵气,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阵法,克制所有与佛教不一致的灵能。
美女迅速恢复了漂亮的容颜,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终于放弃了无用的尝试,退回去,走入台阶旁的树林里,临消失前还不忘对我笑了笑。
“现在我们做什么?”雷雨扬问。
“找地方睡觉去,整整二十八小时没躺过,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法海安排的地方在哪?”
来到指定的住所,我仰天长叹。
天花板的颜色黄中带黑,陈年的蛛网和苍蝇残留下的粪便星罗棋布,木制的窗框和桌椅表面全是裂缝,地板倒是打扫得比较干净,看来僧人们还是很讲究卫生的。
告别卡车司机生涯多年,我再次住进了这样的三流招待所,看着四面石灰粉剥落成斑斑点点的墙壁和不清洁的床单被子,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那法海真是黑啊,三星级酒店的收费,路边鸡店的服务标准。”雷雨扬愁眉苦脸地抱怨。
“咱们是来避难,又不是去泰国旅游,条件艰苦一点也没什么,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的。”我如此安慰他。
这里是二楼,窗子比院墙高出一大截,可以看到外面长满大树的山坡和远处的高楼,以及山脚下正在大规模开工的建筑工地。
我很想看到丁蓉,我非常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已经魂飞魄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
大概是因为靠近寺院的缘故,墙外看不到一只游魂,更远一些的地方全是大树,无法看清。
我转过头想要问问雷雨扬能不能为丁蓉招魂,却发现他已经睡得很香,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等他醒来再说吧。
梦境
我明白自己在做梦,因为眼前的一切并不符合逻辑。
我梦到自己在空气中飞行,说是飞行未免有些勉强,感觉更像是在空气中游泳。
我动作笨拙而吃力,双臂使劲的划动,却只能前进一点点,比行走的速度还要慢一些。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觉得很快乐,毕竟这是在飞。
一只胖乎乎的鹌鹑在身边与我一同向前飞,它的姿势也很差劲,估计刚离开它的妈妈还不久,翅膀未长得很硬。
“菜鸟,你飞行的姿势真是可笑。”我对鹌鹑说。
“跟你学的。”鹌鹑说。
我更加确信自己的观点,我真的在做梦,显而易见,只有梦里才会和一只可爱的鹌鹑jiāo谈。
我想得抓紧这个机会,与一只鹌鹑讨论飞行肯定不是经常发生的事,过一会儿醒来之后想再和它聊几句就不可能了。
“你生为一只鸟,为什么要向我学习飞行?”
它煽动那对滑稽的小翅膀,继续在我身旁飞,偶尔会栽到地上,但它随即打个滚然后爬起来再次升空,颇有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
“我喜欢你飞行的模样,因为很可笑,我想学会之后显示给朋友们看,让它们开心。”
这个回答让我有点生气,想吓唬它一下。
“我喜欢吃鹌鹑ròu,尤其是油煎的,撒上一些辣椒粉,非常美味。”
“没办法,这是我们鹌鹑的命运,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从它的语气里,我察觉到一些比较明显的沮丧。
“你愿意做我的宠物吗?我会一真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直到你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我发出真心诚意的邀请。
“听起来不错,我想回家跟妈妈商量一下,如果它同意,我会考虑这事。”
大概因为说话分散了注意力,我突然忘记了如何飞行,一跤摔在地上。
感觉飞行已经变成了无法再重复的事,我很难过,仿佛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功能,并且是彻底的失去,再也不可能重新具有。
“我突然忘记了怎么飞行。”
我对鹌鹑摊开双手。
“懒得理你,笨蛋。哈哈。”鹌鹑大笑着飞走。
我在沮丧和气恼中醒来。
无计可施
有了充足的睡眠,脑子顿时灵活了许多,我和雷雨扬坐在假山旁边,开始讨论脱困的方法。
“打个电话叫人去帮忙去找四姨,你看行吗?”我问。
真是可悲,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的老太太身上。
“她住的地方外围设有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一般人就算走到面前也看不到。”雷雨扬说。
“真是厉害,跟异次元空间似的。难道就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不知道四姨怎么搞的,竟然把一个挺大的院落弄得隐藏在一片桉树林里,凡人从外面看过去,会觉得林子里除了树什么也没有,一眼就能望到对面。”
“如果有行人想要从那片桉树林中路过,会不会有所察觉?”
“一般来说,从那经过的人会感到一阵迷糊,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对面。”
“我有些担忧,会不会有人趁着那里树多,比较隐蔽,无意中把四姨的庭院当成了厕所或者幽会地点。”
“不可能,一般人路过那里的时候,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心胆俱寒,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逃得远远的,根本不敢停留。”
“这我就放心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有一位生具yīn眼的人,并且知道诀窍的话,想找到那里也不难。”雷雨扬说。
“上哪去找一位生具yīn眼的人呢?你当神棍多年,有没有关系比较密切的同行?”
“没有,大部分同行都是江湖骗子,什么能耐也没有,指望不上的。”雷雨扬低下头。
“那个大胖子,未央生,他是有真材实料的,应该可以考虑一下。”
“不能求他,不然的话咱们没脸在C市混了。”
“从历史来看,四姨跟你一般多长时间联系一次?”
“平均三到四个月左右见一次面,我的符用光之后会去找她,然后用大口袋装整整一袋子走。”
“平时不通个电话或者短信吗?”
“四姨的住处不通电,她的手机一般都关机,一年里累计起来大概有半个月时间会开着。”
这倒是出乎预料,这年头还有人住在没有电灯没有电视的地方,简直无法想象那位四姨是怎么过日子的。
我猜想大概她每天都会跟一伙来自yīn曹地府的不知算是什么东西的怪物一同玩耍、jiāo流、打牌和赌博,日久天长,渐渐习惯了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都不想再入世了。
“现在你就拨一个试试看,兴许运气好能够接通。”
“还用你说,最近这一天里我都试了一百多次了。”
“打电话叫吕师师来,他是警察,身上有天生的煞气,一般的鬼见到他避之不及。”我建议。
“不行的,守在外面的可不是一般的鬼怪,法医来了也是送死。”
“那怎么办?”
“别着急,多住些日子,难得这样清静几天,当放假好了,你想一想,就算现在咱们能够离开又能怎么样?”
“我想吃烤鸭、囟猪尾巴、凉鸡,还想喝啤酒。”
“许多科学家一致认定,吃素有利于身心健康。你看看,那些和尚天天吃青菜豆腐,照样长得白白胖胖、红光满面。想不想活到一百岁?想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吃素吧。”雷雨扬拍拍我的肩膀。
“如果不能吃到上述食物,那么,活到一百岁又有什么意义。”
我双手托住自己的脑袋,看着远处的太阳渐渐西沉,消失在山顶的树从之间。
第11卷
光yīn似箭
大概因为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夜里我失眠了。
这里最让我感到满意之处就是躺在床上就能透过窗户玻璃看到星星,有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浪漫味道,就像回到了童年。
如果丁蓉躺在身边,一同看星星,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睡不着?”雷雨扬问。
“是啊。”
“我们不能出去,但可以打电话叫人进来,让吕师师和孟依依带着一副麻将和几只烧鸭来慰问。”
“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我们可以站在大门里吃完了再回来接着打牌。”
“我担心的是吕师师和小依的安全,如果妖怪不放过他俩怎么办?难道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在这里呆下去?”
“你说得对,人不能太自私,不可连累了朋友。”
雷雨扬低下头,似乎在数脚趾头,他情绪不高的时候常常这样做。
“走,到花园里散步去。”我提议。
寺院内部的夜色温柔无比,一些僧人在佛堂诵经,吟唱的声音庄重而严肃,我听不出他们在唱在什么词,但却感到安宁和舒适,仿佛有一只温柔的大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偶尔会响起几下钟声,回音在空中回dàng,久久不散。
我觉得有些什么特殊的、无影无形的能量流过自己的身体,灵魂仿佛受到某种洗涤,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幸福。
“净空,你看看那边。”雷雨扬小声说,声音里透露出明显的诧异。
有五名和尚脱下了工作服,身着便装,大摇大摆地走出寺院门,其中一人还叼着烟。
“不要大惊小怪的,人家也有下班的时候,也需要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
为了避免雷有过激反应,出言不逊或者是冷嘲热讽,我伸手捂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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