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同学是高中认识,高一同班同学,前后位的情缘,成功逆袭成为了好哥们,我是因为他的那句“脚踩食堂敬老院,拳打楼下幼儿园”,开始欣赏他,他是因为我那比他还英姿飒爽的发型开始正视我的,不幸流传了高中三年的外号——蒋爷,还是被他所赐。
话说回来,我高一确实有点太彪悍了,况且当时为了对得起‘蒋爷’这个称号,还做了不少傻事。
因为嫌麻烦,把初中留的长发一气之下全剪了,修了个男孩的非主流发型,自己还特得意,按我妈的话说,当时看我就跟个傻冒一样。
没错,我确实傻冒了,在公交车上给老爷爷让座,爷爷慈祥地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谢谢你啊”
跟闺蜜出去逛街路遇闺蜜同学,她同学回来私下跟闺蜜说:“男朋友挺帅可惜个子有点矮”
我:“.......”
高一下半学期在我妈的威逼利诱之下开始留头发,终于在高二好不容易变成了波波头,远看还有点可爱的味道。
就这样从高一青涩小少年变成了高二只能咋一看才像萌妹子的小少年。
究竟是怎么跟李同学在高二勾搭上的呢我也感觉很神奇。
想来想去居然不得不承认是从一个手抓饼开始的,什么白衬衫少年与花裙子少女擦肩而过,一见钟情,与我们的手抓饼情缘相比,简直弱爆了。
手抓饼爱情故事的开端是:有一天早读下课,李同学突然向后面扔了个手抓饼,直直落在我摊开的古诗词小本上,罪孽地把油溅在殉国烈士屈原的《离骚》上,随便把刚想出去吃早饭的我吓了一跳。
我盯着手抓饼,又抬头盯着他,反反复复好几次,没明白他啥意思:“你要是想施舍我,砸我人民币吧,给手抓饼也太掉档次了吧”
他终于对我的脑洞无奈了,就随意地说:“帮同学带的,弄错了,多带了一份,你帮忙吃了吧”
当时的我,还是个单纯善良一心向学完全不染红尘味的好孩子,以至于看不出来李同学的套路在哪里,纠结了一下,还是秉着不浪费粮食的优良品德吃了那个手抓饼。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觉那个手抓饼就是掩饰陷阱的杂草......
从那以后李同学就以各种理由帮我带早饭,当时单纯中二的我还是没发现什么,依旧沉浸在李同学是个老好人的美梦里面。
但是良心层面上又觉得老吃人家早饭真的不好意思,寻思着需要给点钱。
我到现在记得当时给钱的时候李同学是怎样用哥俩好,好兄弟好朋友怎么能要钱呐,这种托词把我义正言辞地糊弄过去的。
这钱也没给成吧,不过老是白吃白喝,我心里面还是不踏实。
趁着大课间,我去小卖部晃悠一圈,买了些好吃的好喝的兴冲冲地准备还人情去。
好不容易在他位置旁边磨叽,直到没人,把零食放在他桌上,写了个小纸条,大致意思就是:老是吃你带的早饭不好意思,这些零食虽然不是很值钱,但是是我一番心意,咱俩虽然是好哥们,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我坐自己座位上偷瞄他的动向,看见他看了纸条之后,皱了皱眉头,直接拿着零食就过来了,正巧逮住我在偷瞄他,我尴尬地冲他傻笑。
他一脸正经:“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零食”,貌似还有一点点小生气。
被拒绝了我还是有点小失落,虽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是也是我一下课就奔去小卖部买的呀,我郁闷道:“那我自己吃,正好饿了”
看见我突然不高兴,他也很郁闷:“给你带早饭是我自愿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啦”
我闷闷地说:“行了,我知道了”
他看我半响,最后默默地回位了。
正巧我后面坐了个男生外号金三胖,外号得名于他长得很像朝鲜总统金正恩,尤其是在脸盘子上特别神似。
他属于那种特别会耍贫嘴说段子的人,因为经常在一起侃段子,所以我跟他很投缘。
他看见我桌子上的零食说:“好多好吃的,我喜欢吃这个还有这个”
我:“........”
然后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哇塞,蒋九九我怎么感觉你比上一秒更漂亮了呀”
我无奈:“.....你这意图太明显了吧”
我本来就有气,看着那袋零食就烦躁,反正本来就是给李同学的,既然他不要,就索性都给三胖吧,毕竟三胖饿瘦了就不是三胖了。
跟李同学在一起之后,我还特别提起这个事情,李同学听说我把零食都给了金三胖,气得捏了好几把我的脸。
他说:“里面有好几个我爱吃的,当时我还正饿着呢,早知道还不如要着呢,真是便宜他了”
我在旁边捂着脸笑:“谁让你自己矜持矫情不要来着”
他:“我是气你傻,当初多伤我心呀”
于是名正言顺地狠狠乱揉我的头发作为补偿,还义正言辞地警告我今后不准给除了他以外的男生买零食。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缓得过着,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厚颜无耻地白吃了李同学三个月的早饭了,有些早饭听说还是李同学大早上起来自己亲手做的。
当我还在傻傻地感叹自己真的找一个好兄弟的时候,同桌看不下去了,悄悄跟我说:“李同学有可能喜欢你”
我:“不可能吧,我们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另一个同桌说:“还纯洁,你是不知道,李同学每次在讲台上管班级纪律的时候都偷偷盯着你看”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突然有一种纯洁的革命友谊被慢慢笼罩起了暧昧不清的气氛中的错觉。
可我还是不相信,因为我这个人特别讨厌自作多情的感觉,就是怕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说不定人家李同学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于是我下定决心,李同学一天不挑明,我就装傻一天。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脑洞真的很清奇,明明对我就是那么单纯的喜欢,怎么就那么神奇地被我当做好哥们的兄友弟恭了呢!
让我确信的还是那一次轮到正直严谨的学习委员李同学管纪律的晚自习。
我当时正在认真地写数学卷子,苦于解一道解析几何小选择,正在抓耳挠腮。
突然同桌怼了怼我的胳膊,递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极细小的字体写着:李同学又在偷偷看你。
由于管晚自习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李同学又是我前位,我一抬头就看见他站起来正盯着我看,可能他没想到我会突然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突然扭头,面不改色地继续巡视班级情况。
可是我看见了,虽然他竭力装的十分淡定,可我还是看见了,他那脸上突然洋溢出的一抹绯红。
没错,这个平常很正经成熟的男生居然因为偷看被我发现,露出了纯情少年该有的害羞,如果这样还不够明显;如果这样我还不明白情况,那我这辈子可能就真的要注孤生了。
虽然我神经比较粗,而且对感情这种事一直不太了解,但我感觉到那一刻我好像情窦初开了。
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怔怔地低下头,内心特别娇羞又带点欣喜兴奋。
嗯.....我情窦初开是什么感觉呢就是感觉脑袋里面有好似有烟花一样的东西突然间炸裂,只留下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自然而然,那节晚自习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那道解析几何小选择自然是蒙的答案,相反卷子上却被笔乱花了好多乱七八糟的道道。
我后来跟他聊到这里的时候,他居然忘记了开始我们爱情最重要的手抓饼事件。
居然还怀疑自己怎么可能脸红。
我就当时怎么就傻傻的被这个伪纯情少男给骗了呢!果然是自古套路得人心!
可能因为是太熟悉了,可能因为本身就是好朋友的缘故,我们当时谁也没有说破,彼此之间还是跟以前一样相安无事。
被全班知道我俩的事还是那次......
现在想一想真是多亏了我这缺根筋的脑子,缺根筋的我下课非要跟李同学打赌,打赌的内容我倒是忘记了,不过是以我输了收场。
这家伙要求我在等会英语课上帮他背单词,同学互相帮忙背单词是有先例的,所以我没多想,就爽朗地秉着愿赌服输的伟大节操答应了。
下一节正好是英语课,班主任老徐的课,他又好找不找地点李同学起来背单词,看来这厮早就知道自己要背单词。
果不其然,一个英语整天125以上的人居然连最简单的单词都不会。
我无奈地接受了他的套路,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念头,站了起来。
老徐诧异地望着我。
班里同学好奇望着我。
同桌惊恐地望着我。
李同学呆呆地望着我。
我一脸正经。
那一刻感觉世界都安静了,安静不过一秒,班里同学突然大声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差点给我吓得一个踉跄。
我还是面不改色,故作镇定跟班主任说:“我替他背”
老徐用饱含深意的目光审视了我们俩,居然颔首同意了。
不愧是老油条啊,在颔首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看见老徐眼镜边框反射出了狡黠的光。
我坐下之后,同桌一脸八卦:“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啊,话说啥时候跟李同学在一起的都不通知我,还是不是中国好同桌了”
我就耿直地实话实说:“刚下课打了个赌.....没有在一起啊”
同桌一拍桌子,对我苦口婆心一阵教育:“咱班同学肯定都以为你俩好上了,你干嘛非要站起来啊,平常不是耍赖耍的一套一套的嘛,好了吧,这下班主任都以为你俩有一腿了......”
同桌当时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恨不得立刻钻到地缝下面。
果然还是同桌神机妙算,我和李同学的绯闻就这样在全班甚至外班传开了,紧接着我一世清白就这样被毁了。
英语课下课,找李同学那厮算账。
他居然说:“当时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谁知道你真的傻不拉几地站起来了”,没错,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嘴角隐隐约约上扬了一个弧。
我:“.......”
唉,当初我那么有节操干嘛。
多年后当我写到这里,问起李同学这件事。
他说:“你傻呀,当时我就喜欢你,起哄的场面我很喜欢啊,这就是我想营造的群众力量,正好借舆论的力量对你趁虚而入”,为了使表达更加清楚,他甚至还加了了个趁虚而入的手势。
我:“.......y就ok”
然而我当想到班主任饱含深意的眼神,还是感觉某人好欠揍。
他恍然问我:“原来你当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又没有喜欢过谁,更没有被像你这种奇葩喜欢过,一般喜欢我的人都会选择先告白,然后那份喜欢就会妥妥地被我掐死在摇篮里面”
他笑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不过还好我比较幸运”,摸了摸我的头。
是,你是幸运,你是我原本枯燥的优等生生活中闯进来的色彩,是对我而言唯一的例外。
那我俩又是怎么捅破窗户纸的呢?
我记得好像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
好吧,是我在yy。
这个事情的源头还是要从我们班一个内心文艺形象屌丝的男生说起。
这个男生是我上一个前位,一直苦于追求实验班女神而不得,每天苦闷加闲的发慌,常常喜欢发一些伤春悲秋而又无比矫情的单恋感悟。
我当时看他可怜,秉着尊老爱幼,咳咳,关爱同学之心,曾经以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帮过他排解苦闷。
谁知道调座位之后就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我这个人懒癌晚期,熬夜专业户,每天睡不够,对我而言下课睡的觉比说的话都要多。
大课间,我刚刚进入梦乡。
李同学回头准备跟我说话,看我睡着了,这家伙当时还算很懂事,很贴心。
他看了我半天,把自个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我身上。
我对他的这个举动颇为受用,他的衣服上还有淡淡的香味,被我yy成他的味道。
据我后来问他,这个标准直男居然毫不浪漫地告诉我是那可能是他妈洗衣服用的蓝月亮的味道。
言归正传,当我正搭着李同学的衣服睡得香甜,突然间衣服被人拎走,又兜头盖了过来。
要知道我是一直是有起床病的说,我当时内心os:特么是谁,那个人吵劳资睡觉。
我抬头准备理论,就看见那个文艺男站在我旁边,把我吓了一跳,都忘记生气了。
我带着睡意的鼻音问:“你干嘛啊,想吓死我啊”
文艺男含羞带臊:“你不要搭他的衣服睡觉,我的衣服给你搭”
当时我就火了,我以为您老站我旁边吓人有什么要紧事那,敢情您是在玩我。
我忘记也自己当时到底干了什么,只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文艺男拿着自己的衣服失魂落魄地走了,边走还边回头向我发射忧郁信号,电我一身鸡皮疙瘩。
据当时的知情人士告诉我,我当时的反应很机敏,立刻傻了吧唧地死死抱住李同学的衣服,嘴里一直说:“我就要盖这件衣服,这件衣服香”
我当时听完嘴角吓得抽了抽,当年的脸算是被自己丢的一点不剩了。
当我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这文艺小哥又得罪我了。
因为我的是高中是个典型的寄宿制学校,像我这样苦逼的住校生,自然不能同李同学这种逍遥的走读生相比。
起码在不用跑操这一点,就足够让我羡慕红眼。
那是早上五点四十在寒风中等待跑操,不仅得克制上下眼皮子打架,还得忍受寒冷装模作样地拿个小本本,认真读书。
没错,自从教导主任去衡水中学交流归来,我们的早操就变成了恶梦。
教导主任以咆哮闻名全校,几乎每一届学生都被他咆哮过,三年下来,就连平素乖巧的我也不幸被咆哮过两次,他经常喜欢站着楼下咆哮楼上学生,声势绝对浩大,于是咆哮哥从此全校闻名。
咆哮哥在高楼上很是得意,仿佛在俯瞰他的子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内心绝对在想:这样的学习氛围,这样勤奋的学生何愁我大二高的升学率。
话说那天也凑巧,刚刚排好队就下雨了,当雨滴打到我的身上,我恨不得高兴地叫起来,果然是苍天有眼,终于不用跑操了。
咆哮哥不开心了,忧愁地望了望天,仿佛老天爷,妨碍了他成就辉煌成绩的道路,摇摇头进了办公室。
我们一群没带雨伞的苦逼学生,只能撒丫子往教学楼里面跑,我也是拼命地跑着,一半因为躲雨,一半因为心情愉悦。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艺男出现在我身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双手举着搭在我头上,给我挡雨。
我看着他那虔诚的目光,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我可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神。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一松,他的衣服就这么直直落下,我被兜头罩了起来。
我第一感觉就是世界瞬间黑了,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从我身边跑过,给我撞得身子一斜,屁股着地,整个人歪到地上。
当时我就火了,他怯生生地把衣服从我头顶上拿下,准备扶我起来,我打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啊”
没来得及听他说什么,我就迅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顺便还大摇大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我越想越气,最后自己总结出来的结论是:这家伙跟我有过节,估计是在准备报复我。
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怎么就招惹到他了。
因为他一开始就为了实验班学霸女神爱而不得苦恼万分,因此我压根不会往他喜欢我那个方向想。
没错,事实证明,我确实想少了!
午休下课,我却正睡得踏实,对于我这种打雷都不一定被打醒的人来说确实铃声没有什么杀伤力。
隐隐约约间我感觉有人向我走近,慢慢靠近我,附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了句我喜欢你。
我脑子是混沌的:哦,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我,不要打扰我睡觉好不好!
喜欢我!我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脑子瞬间清明,我猛地抬头一看,文艺男就站我旁边,满面含羞地看着我。
我当时就炸毛了,心想该不会是他......
还没来得及否认这个想法,文艺男一句话打破我的幻想:“我感觉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然后一脸虔诚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当时愣了一秒,脑袋里面风卷残云地想着应该怎么回复。
半天没有头绪,遂心一横,来了个:“哦,我知道了”,一边说还一边特诚实特耿直特坦然地望着他,好似这不是告白,像是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完之后我也不好意思看他的表情,倒头我就睡了,其实我根本睡不着,我只是在等他离开。
他看了我一会就走了,我心惊胆战地起来了,偷偷瞄了他的方向,我去,这家伙居然也在含情脉脉地看我,四目相对之际,我看见他对我羞涩一笑,偷瞄被逮个正着,我只能干笑着回应他。
同桌从外边回来看着我:“你怎么睡一觉脸那么白啊,做噩梦了”
我当时看着文艺男看我那眼神我就害怕,急急忙忙下去洗了个脸。
回来了之后,一脸颓样,李同学看到了我的表情问:“你怎么了,跟谁欠你二五八万一样”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想试探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我就丧心病狂地告诉他:“刚刚有个男生跟我表白了”,一边用眼神偷瞄他的反应。
发现他扭了个头,再回来已经是笑容满面:“那很好啊,被人喜欢是幸福的事情,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当时就怒了,心里想:我高兴个毛线不过话说回来你高兴个毛线。
我当时心里特别慌,我怕他不喜欢我,我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我怕受伤......
我语气恶劣地掩饰心里的难过“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其余人给我告白,只会让我感觉不自在”
我看见李同学脸上表情突然变了,可我当时太生气了,就没怎么在意。
我气我自己为什么要自作多情,我也气李同学明明对我没有意思干嘛要对我那么好,跟我玩暧昧。
那几天我一直无精打采的,整天胡思乱想,人家李同学却是气定神闲,该干嘛干嘛,这看的我心里更难受了。
我下定决心,就让敌不动我不动去死吧,这一次我准备主动去挑明这个事情,好让事情有了了断。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再接受你的好意了,我不是个矫情的女生,喜不喜欢我就要你一句话。
抱着这种视死如归的心态,趁着晚自习下课的混乱,我拿着物理题当掩护,借讲题为名,打算找他问个清楚。
讲的内容是什么我肯定是完全没听见的,我一直琢磨着找个不经意地时机然后不经意地开口。
突然间,我发现李同学在盯着我,我头上直冒冷汗,被看出来了,我的意图有那么明显。
“你听懂了吗?”直到他说这句话我才回过来神来。
我装模作样做出一脸困惑却求知若渴的样子:“啊什么我没听明白,你再讲一遍呗”
他一根笔敲在我脑袋上,看着我微笑:“讲这么清楚还听不懂,笨死算了”
我摸了摸头,在心里痛骂自己:你这个没出息的,倒是赶紧啊,马上机会可就没有啦!
我呼了口气,心一横,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来吧:“那个......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哈,你要认真回答”
我鼓起勇气,然而却做了一个很烂的开场白。
他放下笔:“嗯,你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我?”我飞快说完这句话,以至于说完之后还担心他有没有听清楚。
我当时整个人慌得不行,低头看题,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面却在狂吼:哈哈哈哈,我终于问出来了,蒋九九你不亏是好汉一条,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对啊,我喜欢你”在我看来一个嬉皮笑脸不算认真的回答。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甚至根本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儿。
我火了,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认真回答”
这一次我生气地看向了他,却被他眼睛里溢满的温柔和坚定弄得不知所措,我听见他缓缓说:“我喜欢你”,语气轻到就像羽毛抚过我的耳边。
我也不知道我的脸红没红,我只感觉当时脸上烧的厉害,心里面就像是常年阴暗的屋子,突然间开了扇窗,温暖炙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射进来,这个心里都笼罩在光亮里面。
话说当时下课,班里面特别热闹,可是那一刻我就感觉天地间好像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一样,虽然很像琼瑶剧的剧情,不过事实如此。
还好我反应够机敏,立马准备转移话题:“好吧,我问完了,你继续讲题吧,in30mg.....这个怎么得来的来着?”
我压抑这心跳,努力装的云淡风轻。
他却看着我好一会儿不说话,在尴尬来临之前,才含着笑说:“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早恋啊”
我当时脑子早就被他整糊涂了,随便就应了一句:“应该算吧”
说完就看见他特别开心的冲我笑,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我的影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后来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至于最后那道题他到底有没有给我讲明白,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记得上课的时候,同桌看我不太对劲:“小九你咋了,同一页书已经看了快半个小时了”
我呆呆地说:“洁洁啊,我好像....好像恋爱了”
她拿下巴怼了怼李同学的方向,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的初恋开始了,终于还是在高二赶上了早恋的班车。
实话说迄今为止,我还是为他那句:那我们算不算早恋啊?,而惊讶,现在满口跑鬼畜的李同学,想当年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来,真的不得不承认岁月是把杀猪刀。
事后回想起来我心里很不甘,李同学都没给我正儿八经告过白,两个人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我:“要是我不挑明,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表白”
他想了想:“不知道”
我:“.......”
他接着说:“本来准备趁放假那天给你表白的,想着放假回家你肯定比较高兴,表白成功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自从那天中午你给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之后,我就不敢了”
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因为害怕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害怕我会同他不自在,害怕自己连一个可以照顾我的朋友身份都没有了。
没想到在他本来已经绝望的时候,我却选择了主动,真的不得不说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遇到那个命定的人,我很欣慰自己选择了勇敢没有错过他,又庆幸他没有让我失望。
一个人的生命里会遇见很多人和事,我们会改变看法,改变心态,但是现在我却想说:也许我们都会改变,但是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愿意为他迈出第一步,更始终愿意为他迈出未来的千千万万步。
记得前几天,我嘲笑他:“我跟你在一起还是我先说的,还男生呢,一点不知道主动”
他跟我较劲起来:“那我现在告白也不迟吧”
他:“蒋九九我爱你”
我:“太油腻,不真诚”
他:“我喜欢你好久了”
我:“明显就是敷衍好吗,能不能走点心”
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辈子”
我:“我心脏不好,再见”
他:“哎呀,我家小公猪,公猪病犯了是不是”
我咽下这口老血:“算了吧,你跪安吧”
他狡猾地笑着来捏我的脸,我面无表情任他捏。
其实我内心是知道的,当时的他太在乎我,所以无法勇敢,而我是抱着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拉倒地态度鼓起来勇气,倒是也没有什么顾虑,他比我更在乎,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其实你不用说,我一直都懂的。
对了,最后文艺男还是继续他苦追女神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对于我这个中途的小插曲,他的回应是:“当时自己可能是疯掉了,或者是突然间被我的神经病传染了吧”
但是还是感谢他的炮灰功能,要不是他的刺激,我想自己不会有勇气。
李同学最近听说了,我在写关于他的故事得意的不行。
他:“写好了给我先看看,我差不多都忘记了,正好可以回忆回忆”
我:“.......再见!”
那么重要的回忆这丫的也敢忘记,唉,要不是我心软善良,这家伙坟头的草已经两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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