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盛世华族 > 第 81 章
    这个时候还打搅你们做什么?”

    说罢又搂了搂丹菲,提着裙子就跑了。

    丹菲望着崔景钰,突然伸出手,拽着他就走。她将崔景钰一路带到了大殿背后僻静处,将他一把推在宫柱上,踮起脚吻了上去。

    崔景钰闭上眼,伸手拥她入怀,重重回吻,夺过了主权。

    比起丹菲毫无章法的亲吻,他的吻沉重而有条不紊,辗转吮吸,一步步掠夺对方的呼吸、神智。

    他们激动狂喜,所有语言都化作热烈缠绵的吻。稍微分开,气喘吁吁地凝视对方片刻,又吻在一起。

    “我简直像在做梦。”丹菲楼着崔景钰的脖子喘息,“居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我还担心她觉得我知道太多宫中秘辛,不肯放我走呢。”

    “韦氏以暴治国,也不在乎什么秘辛,什么名声了。”崔景钰在她耳边低语:“她并无信心能将这个太后的位子坐稳,就想多结点善缘,也存了拉拢我之意。不过你不用管这些。明日一早我就来接你们。母亲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很开心。”

    “好!”丹菲吻了吻他的唇,鼻子酸涩,“我真开心。景钰,我好喜欢你。”

    “我也爱你。”崔景钰的声音低沉婚后。他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颈项里,深深呼吸。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崔景钰返回宴会中。丹菲则打算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她入宫三年,身居高位,纵使她不贪,可也积攒下来不少真金白银的好东西。在曹家还未平反,家产没有被返还前,这些就是她全部的家当。

    丹菲兴奋不已,一路带笑,脚步轻盈犹如林间小鹿。

    她刚离开偏殿,走上游廊,就见公孙神爱面色苍白,像个死人似的朝她走来。公孙家的婢女跟在后面,也是一脸焦急之色。

    丹菲惊愕,来不及闪躲,就被公孙神爱一把抓住。公孙神爱到底有突厥血统,又是武将之女,力气十分不小。丹菲被被她抓得生疼,忍不住道:“公孙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公孙神爱恶狠狠地瞪着丹菲,呼吸中带着浓浓的酒气,尖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她这是知道崔景钰接她出宫的消息了?

    丹菲如今已算是摆脱了宫人身份,自然也不肯再对着她卑躬屈膝了。她忍着不耐烦,道:“我不明白娘子在说什么。”

    “我不服!”公孙神爱叫道,“你哪点好来着?我爱了崔景钰整整一年,却被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贱婢抢了先!”

    丹菲怒意顿起,推开公孙神爱,冷声道:“太后已将我放良,我已不是奴婢了。娘子言语间,还请尊重人一些!”

    公孙神爱一愣,旋即狠狠道:“你这骗子!你骗了钰郎,还要骗太后。我要揭发你!”

    丹菲莫名其妙,“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骗了崔景钰了?”

    公孙神爱大叫:“你根本就不是段宁江!”

    丹菲仿佛感觉到一只冰冷的蛇,顺着后颈,一路蜿蜒而下,令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

    “你姓曹……你要害钰郎!你要报仇!”公孙神爱大喊大叫。

    丹菲下意识去捂她的嘴,“娘子,你喝醉了!”

    “放开我家娘子!”公孙家的婢女这时跳了出来,同丹菲扯打。

    一边是半醉后力大如牛的美人,一边是张牙舞爪的婢女。丹菲以一敌二,十分吃力。

    那婢女还真是忠心,眼看丹菲不肯松手,拔下发簪就朝丹菲刺来。

    丹菲吃了一惊,急忙躲开。公孙神爱一得自由,将丹菲推得趔趄,大呼小叫地朝前奔去。

    “太后有刺客!有刺客”

    丹菲扭头,就见韦太后正由宫人簇拥着,走上游廊。贺娄尚宫见公孙神爱状若疯fù一般扑来,急忙挺身挡在韦太后身前。

    公孙神爱奔到跟前,扑在韦太后脚下,哭喊道:“那段氏……不,曹氏是要杀我,还要杀您呀!”

    丹菲如坠冰窟,浑身僵冷。

    韦太后一脸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要刺杀我?”

    “是她!”公孙神爱扭头指向面无人色的丹菲,“她不是段宁江!她叫曹丹菲,她是曹永璋之女!她进宫来是为了刺杀您的”

    晴空霹雳不为过。韦太后愕然。所有宫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丹菲。

    年轻宫人不清楚这曹永璋是何人,可老一辈如贺娄尚宫,却是清楚的。她们看丹菲的目光瞬间改变。

    丹菲狠狠咬住舌尖,疼痛让她镇定下来。她快步走来,隔着一段距离跪下,磕头道:“太后明鉴,奴乃段氏,这是有崔家人公认了的。公孙娘子因爱慕崔景钰,嫉妒奴得崔郎欢心,酒后失智,信口雌黄。”

    “不!不!”公孙神爱摇头,“你就是曹氏。青州知州的夫人是你姨母。将她叫来认你!你还收着曹家的刀剑……崔家人没见过段宁江,钰郎才将你认错了的。”

    “娘子!”丹菲厉声大喝,“当初突厥还未破城之际,钰表兄就做客沙鸣,拜见了我父亲兄长,亦亲眼见过了我。你是说崔景钰他睁眼瞎认错了人,还是说他会有意隐瞒我的身份?”

    公孙神爱好似受了当头一棒,“他……早就见过你?”

    丹菲白了她一眼,朝太后道:“惊扰太后,吾等罪该万死。奴真不知公孙娘子这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竟然说这些话……”

    韦太后眉头紧蹙,冷冷盯着丹菲:“你可知曹永璋此人?”

    丹菲语气平常道:“奴入宫后,听教导女史讲过。他好似曾经对先帝图谋不轨?”

    公孙神爱茫然地左右张望,醉醺醺道:“阿段,你不要以为你和钰郎能在一起。你是他表妹,家道中落了,做妻不配,做妾不成。哈哈……”

    “怎么,我又变回阿段了?”丹菲道,“说到底,你果真是嫉妒我。”

    “还不快扶你家娘子下去醒酒!”贺娄尚宫没好气地瞪了那个婢女一眼。

    丹菲顺势道:“奴送公孙娘子回去吧。”

    韦太后冷眼看她们匆匆离去,方慢慢地朝麟德殿的正殿走去。

    “贺娄,你可还记得那个曹永璋?”

    “奴自然记得。”贺娄尚宫道,“此人十分张狂,非但辱骂先帝,还讥讽您出身低微。此人一家三口后来死在火中,尸身烧得面目全非……若是诈死,也不是说不过去。”

    韦太后沉吟着,“他孩子多大了?”

    “他只有一女,若算起来……”贺娄尚宫迟疑了一下,“算起来,年纪确实和段氏一般大。”

    韦太后停下了脚步,蹙眉道:“那个喝醉的,好像说阿段收着曹家之物?”

    丹菲一走出韦太后的视线,就将公孙神爱丢给那婢女,拔腿就跑。

    她一阵风奔回殿中,急切寻找着崔景钰的身影,不留神一头撞进一个男子怀中。

    “你这没头苍蝇似的,在做什么?”段义云笑吟吟地将她扶住。

    “怕我就快要做个没头的人了!”丹菲一头大汗地抓着他,“公孙神爱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喝醉了酒,方才跑去同太后都说了。太后不好糊弄,定还会查我。我必须现在就出宫去!”

    段义云神色剧变,立刻拉着丹菲转去一处屏风后。崔景钰正和李隆基坐在一起喝酒谈笑。

    丹菲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跺脚道:“都是你的错!”

    她一贯硬朗刻板。这脆生生的撒娇一般的指责,令李隆基跌了酒杯,也令崔景钰浑身都一阵发热。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崔景钰笑着来拉她。

    丹菲简明扼要道:“公孙神爱嫉妒,告诉太后我就是曹永璋之女!太后八成信了她。”

    韦太后心眼狭小,睚眦必报。若确认丹菲是曹永璋之女,又在自己身边欺骗了自己三年,必定不会放她活着离开!非但如此,送丹菲进宫的崔家和临淄郡王,都会被牵连。

    崔景钰神色剧变,立刻站了起来,“我这就带你出宫!”

    丹菲这时忽然又冷静了下来,“不,我不能走。我一走,就坐实了这罪名了。这样崔家和郡王,都会被牵连。”

    “不可!”段义云和崔景钰异口同声低喝。

    唯独李隆基已喝得醉醺醺,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你必须出宫!”段义云肃然,“段家有不少部曲被韦家收编,讲不定有人认得阿江。若是指认了你,你就必死无疑。况且韦皇后抓住你,就好比抓着我们的命脉。至少我和景钰都会受钳制,影响大计。”

    “我逃了,云英和萍娘也必死无疑!”丹菲急红了眼。

    “我有一计。”崔景钰冷声道,“阿菲,你同云英她们,挟持我出宫。”

    段义云惊愕。

    “好!”丹菲露出兴奋的笑意,“置于死地而后生。崔景钰,我没选错男人!”

    丹菲朝上座望去。韦敬正在同少帝敬酒,笑嘻嘻地没个正形。他站得离少帝极近,手里琉璃杯中盛着葡萄酒。少帝不冷不热地看着他,已是十分不耐烦。

    丹菲对两人恩怨再清楚不过。少帝还是温王时,没有少受韦敬侮辱奚落。少帝心爱的宫婢被韦敬糟蹋,含恨自尽。少帝为此同韦敬打过一场架,还反过来被韦后斥责思过。即便是此刻,韦敬对少帝也没什么尊敬,谈笑的姿态依旧十分轻浮。

    丹菲立刻摘下华胜,取了上面一块拇指尖大的翡翠。她把翡翠抛了抛,弹指一shè。

    韦敬端着酒杯正要饮,手肘突然被一物撞上,大半杯酒哗啦一下全泼在了少帝脸上。

    众人惊愕之中,少帝抹了一把脸,突然暴起,拔出装饰用的佩剑就朝韦敬砍去。

    “我要杀了你”

    宫婢大汗淋淋地小跑而至,跪在脚下,双手将一个布包奉上。

    “太……太后……搜出来了!”

    贺娄尚宫铁青着脸打开布包,果真就见一把古朴的短刀。她微微拔出一点。银光迸shè,雪亮的匕身上,果真刻着一个曹字。

    “太后,您看……”

    韦太后面色yīn鸷,“将段氏……将她带回来问话!”

    贺娄尚宫刚战战兢兢地应下,就见内侍总管哭丧着脸地奔了过来,哀声道:“太后,麟德殿中出事了!上洛王世子拿酒泼了大家,两人起了争执,大家正举剑满地追着他砍呢!”

    韦太后登时气得险些仰倒。

    麟德殿中乱作一团,教坊乐工已经抱着乐器躲得老远,宫人们好似小鸡追母鸡似的,跟着少帝跑。众人徒劳地劝,却无一人赶上前阻拦。韦敬斜冠倒履,狼狈不堪,虽然气得要死,到底不敢反抗。

    其余宾客都不清楚少帝脾xìng,生怕他万一是个暴躁狠辣的xìng子,被无辜牵连了就不好。于是除去想留下来看韦敬笑话的,其余纷纷起身告辞。官员们携带者家眷,匆匆离了麟德殿,朝宫门涌去。

    等韦太后赶到,安抚了少帝,斥责了韦敬后,宾客早就散得七零八落。

    “太后赎罪。”贺娄尚宫冷汗潺潺,“奴派女官寻了一圈,都没见着段氏和那个姚云英。”

    韦太后狂怒地摔了一个玉杯,“定是混在臣官家眷里逃走了。派金吾卫去追!”

    崔郎被捕

    崔景钰趁乱顺了一件薄披风给丹菲围上,搂着她顺着人潮而去。云英和萍娘紧随其后,扮作侍女状。

    进出宫掖的手续极其麻烦,每人都要核对鱼符和搜身。今日臣官家眷众多,女眷们还每人都带了一两个婢女,这样一个个检查,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也幸而有几个权贵高官等得不耐烦,大声叱喝。禁卫也不敢得罪这几个韦家新贵,只草草对过鱼符,就放人出宫。

    轮到崔景钰时,他装作醉酒样,倚在丹菲身上。丹菲替他jiāo了鱼符,道:“崔郎醉酒,太后命我们送他出宫上车。”

    禁卫不以为意,点头放行。

    这么顺利?

    丹菲窃喜,同崔景钰私下紧握着手,快步穿过宫门,朝外走去。

    忽而一阵骚动自后方传来。两人警觉地朝后望去,见一列金吾卫正远远赶来。他们一旦赶到,定会封锁宫门,一一搜查出宫的宾客。丹菲就再没机会脱身。

    “走!”崔景钰当机立断,拉着丹菲朝前冲去。

    宫门之外,臣工家的牛车排成长龙,挤满了小小的广场。牛马吁吁,奴仆闲语,十分嘈杂。

    云英她们一边高呼着:“崔中书家人何在?”一边簇拥着丹菲她们朝车马队伍中钻去。

    就这当口,一个倩丽的身影突然从斜里冲出,朝他们扑了过来。

    “钰郎……”公孙神爱应该是醒了酒,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一见崔景钰就泪如雨下。

    “钰郎,你听我解释……我做错了……”

    崔景钰哪里有那闲工夫和她胡扯。他一把将她推开,拉着丹菲就走。

    公孙神爱不甘心地伸手一抓,却是把丹菲的披风帽子扯了下来。

    “是你?”她美目圆瞪,怒道。

    丹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拉上帽子。

    “钰郎!”公孙神爱叫道,“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要被这妖女害死的!”

    一众女眷听着觉得有八卦,纷纷张望过来。

    崔景钰面无表情扫了公孙神爱一眼,拉着丹菲的手,大步朝前走。

    “钰郎!”公孙神爱绝望地高呼,“那个女人不安好心!她要骗你……”

    “哪家的娘子,这样追着郎君跑,好不要脸。”云英捏着嗓子大叫,打断了公孙神爱的话。

    “关闭宫门”金吾卫大吼着,气势汹汹地追了出来,“奉太后之命,捉拿私逃刺客!无关人等退散!崔中书留步”

    众人一头雾水。

    公孙神爱尖叫:“他们在那里!”

    “就这时!”崔景钰低声道。

    丹菲果断一把拔出了匕首,架在崔景钰的脖子上,高声大喝:“谁人胆敢阻拦,我便杀了他!”

    “休要伤钰郎!”公孙神爱一声尖叫,朝崔景钰冲去。

    云英果断把脚一伸。公孙神爱噗通栽倒在冲过来的禁卫身前。美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跌在地上,梨花带雨,禁卫下意识都生生止住了脚步。

    就趁这时,萍娘扯开嗓子尖叫,“杀人啦!快跑呀!”

    凄厉的叫声把正在在附近徘徊的人吓了一跳,众人人不明就里,当是宫中起了骚乱,大惊之下纷纷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有家奴急着去接主人的,有匆匆赶车想离开的。车马横行乱窜,转眼就把道路堵住。金吾卫被堵在混乱的人群之中,进退不得。

    个别禁卫反应迅速,从公孙神爱身上跳过,追了过去。丹菲反手把崔景钰朝旁边一丢,提着裙摆,一个横扫腿将他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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