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盛世华族 > 第 35 章
    向卫佳音。

    “怎么没人?那你守在门口做什么?你是哪个宫的?”

    卫佳音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目光向李碧苒求助。

    李碧苒漠然地别过脸,仿佛不认识她。太子妃捉jiān,她作为妹子,也不打算干涉兄嫂的私事。

    “说话呀!”太子妃喝道,“来人,将这婢子送去司正处……”

    “太子妃饶命!”卫佳音吓破了胆,不住磕头,“奴是中宫的!奴受命过来送寿礼,女官少清点了一个银碗,奴等着拿……”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子妃一听这人是韦皇后的宫婢,登时气得脑仁疼。

    卫佳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是断然不敢将李碧苒供出来的。

    “中宫的?”太子清醒了几分,“刚才那女人是你?”

    卫佳音面色霎时如死人一般,拼命摇头。

    “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不是她是谁?”太子妃揉着额头,“太子,你看看你,连中宫的宫婢都要招惹。这下我们可怎么向皇后jiāo代?”

    李碧苒这才悠悠道:“嫂嫂也别忙着发愁。纵使是中宫的婢女,若太子看中了,讨要过来也没什么不行的。”

    卫佳音如坠冰窟,天崩地裂,摇摇yù坠。宫婢勾引皇子,都是被处死的命呀。李碧苒这是要弃子了?

    “这怎么行?”太子妃道,“这事遮掩还来不及。”

    “这动静闹得这么大,横竖是遮掩不住了的。”李碧苒道,“既然都要被阿娘训斥,不如就求个恩典,把人要过来就是。毕竟是条人命不是?”

    卫佳音的脑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这灯犹如茫茫暗夜中唯一的亮光,指引着一条路。或是通往生,或是通往死。但是不论如何,留在原地,只有死路一条。

    曹丹菲都能于绝境中挣脱逃走,为何她不能一搏?既然李碧苒已不要她,那她就必须另外寻求一个靠山,才能活下去。

    电光石火中,卫佳音把心一横,砰砰磕头,道:“太子妃息怒!奴前来取碗,却是被太子拉入房中,挣脱不得!还请太子妃和公主给奴做主!”

    李碧苒见卫佳音如此识趣,鄙夷地冷笑。太子妃却是一副几yù晕倒之态。

    “你……”她指着卫佳音,又指着太子,“你们……太子你做得好事!”

    李碧苒急忙喝道:“还不将这勾引太子的贱婢拖下去!”

    内侍抓着卫佳音的双手就将她往外拖。

    卫佳音拼命挣扎,大叫道:“殿下救命!殿下!”

    太子一脸莫名其妙。他打量着卫佳音的红裙,隐约觉得可以和梦里的女鬼重合在一起。

    莫非自己真的趁醉幸了她?

    卫佳音拿出毕生积攒的机灵,叫嚷道:“殿下方才强要了奴的身子,亲口许诺了要将奴讨去的。前些日上洛王世子调戏了宫婢,皇后反而还赐了他五个宫婢为妾。太子身为大唐将来国主,难道还不如上洛王世子?”

    太子一愣,酒醒了大半。

    李碧苒更是惊讶,没料到这卫佳音平素蠢笨,关键时刻还有几分脑子。

    “正是如此!”太子拍大腿,“我乃大唐太子,难道还不如皇后侄儿尊贵?他韦敬往日可没少轻薄宫婢,上次还强幸了我东宫的两个宫婢,我也只得把女人送给他。怎么,一般是宫婢,他韦敬能要得,我就要不得?”

    太子热血上头,指着卫佳音道:“我就要向父亲讨你。我倒看他准不准!”

    太子妃顿时脸都绿了,嘤咛一声倒在婢女的怀中,喘不过气来。

    “兄嫂私事,妹子就不便多问了。”李碧苒见自己已摘了出来,丢下卫佳音,扬长而去。

    景钰解围

    屋外林中一阵悉悉索索,两个人狼狈地自灌木中钻了出来。

    月上树梢,皎洁的月光照得庭院如白昼。梨树沐浴着月光,白花满枝头,犹如落了一层雪霜一般。东宫里的舞乐声飘dàng在园林上空,化做看不见的清风,吹落片片花瓣。

    丹菲气喘吁吁,脚步踉跄。她的一双绣鞋在跳窗的时候弄掉了,如今两脚只穿着袜子,浑身上下满是尘土,活似个乞索儿。

    前方就是东宫正殿。灯光声乐十分清晰。宾客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崔景钰侧耳捕捉到了动静,忽然出手,拦住了丹菲的去路。只一瞬,丹菲的手就被擒住。崔景钰bào发出了男人强悍的力量,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过来。

    “你”

    崔景钰一手捂住丹菲的嘴,搂着她转过身去,将她推在树干上,随即欺身逼上。

    树干一震,高高花架上的藤萝都在枝头一颤,继而纷纷扬扬落下。

    花瓣粉紫,仿佛月光的碎片,轻柔地飞旋,飘扬。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肩上。落在丹菲的鼻梁上。

    崔景钰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花瓣坠落。

    两人的面孔挨得极近,呼吸jiāo错融合,只要微微一动,鼻尖就能触碰上。男人英俊的面孔十分模糊,唯独双目如泉水般清凉,深邃的眸子仿佛浩夜,里面有细碎星光闪烁。

    丹菲的目光落在他的线条转折的唇上,落在他坚毅的下巴上,落在他洁白的衣领上。她双手放在他胸前,感受他胸膛起伏,心跳如鼓。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的小路上经过,两个宫婢闲谈着,渐渐走远。

    丹菲松了一口气,侧过脸,鼻尖轻轻蹭过男人的嘴唇。

    好似滚油泼在身上。丹菲猛地伸手一推,把崔景钰推了个趔趄。

    崔景钰面容晦涩,冷哼一声:“这下反应倒快了。”

    丹菲一张俏脸烧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又没要你帮我!”

    崔景钰讥嘲:“你平素不是警醒得像兔子似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坑了?”

    丹菲尴尬,“我没想到卫佳音胆子那么大,竟然会在东宫里出手。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被人算计了?”

    崔景钰拂去身上的花瓣,“一点蛛丝马迹,让我起了疑。你这女人果真运气极好。这样都有人救你。”

    丹菲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你留意了宜国公主的举动,对不对?”

    崔景钰抄着手,似笑非笑,双目在黑夜中明亮如寒星。

    “我的人盯的不是李碧苒,而是卫佳音。一直同卫佳音有接触的那个女官,是李碧苒的人。”

    “难怪!”丹菲恍然大悟,“原来卫佳音背后那人是她。卫佳音说她的母亲被韦家人控制住,这韦家人就是宜国公主。她本来就是韦家的人!可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想笼络你。”崔景钰鄙夷地扫了丹菲一眼,“你身陷绝境,我又不在。她挺身而出将你救下,让你为了报恩而对她鞠躬尽瘁。你之前几次倒霉,也是因此。”

    “她难道缺亲信?”丹菲不解,“不,是和那封信有关。信经过我的手。她怀疑我知道内容!因为顾及你,她不敢杀我。但是她又不放心,要将我掌握在手心才行。”

    “极有可能。”崔景钰道,“我们必须知道那信上写得什么。”

    “宜国公主定然知道如何解密。”丹菲道,“我日后和她多多接触,争取试探出来。”

    “不必这么麻烦。”崔景钰显然是想到了一技,“此事我来处理。你近期还是低调些,离李碧苒远些。她这次找太子,下次再找个别的王子,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

    丹菲沮丧地嗯了一声。今日之事,确实是她太大意。她一直觉得卫佳音已经被她教训怕了,不敢再害她。而就是这个侥幸之心,又让她中了计。

    若无崔景钰及时出现,她也没有把握正能逃脱。

    丹菲无精打采的,让崔景钰本都到嘴边的一些讥讽训导的话,又吞了回去。

    这女孩今年也不过十六岁,阅历却沉重得像厚厚一卷书。她本该像崔六娘或者刘玉锦一样,穿着娇艳的罗裙,头chā鲜花,悠闲自在地坐在宽敞明朗的堂屋中,看书作诗,或是徜徉于庭院中,赏花扑蝶。然而她却肩负着两个家族的血海深仇,毅然只身闯入深宫,寻求复仇的机会。

    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可否能做到她这一步?

    于是崔景钰沉默了。

    “我该回去了。”丹菲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唉,这副样子……”

    她因为跑丢了鞋,罗袜磨破,十分不便,于是干脆脱了袜子,光着脚站在地上。

    崔景钰盯着她那双白皙秀气的双脚看了看,眼眸闪动。

    “随我来,我给你找一双鞋。”

    两人走到了人来人往之处。崔景钰嘱咐丹菲留在树影后,自己走了出去。恰好两个教坊舞姬结伴路过,就被崔景钰烂了下来。

    丹菲早就知道崔景钰面冷心也不热,除去倨傲的面孔,就是在沙鸣时的那一副暴躁纨绔样。可是此刻,她眼睁睁地看着崔景钰脸上冰雪消融,竟然露出了温和笑意。

    他笑了?这个人真的笑了!我没看错吧?

    丹菲眼睁睁看着崔景钰眉眼含笑、色若春晓,还未开口就将那两个舞姬迷得晕头转向。

    “劳烦两位小娘子。”崔景钰拱手道,“在下方才和人打赌,出了殿来,遇着第一位娘子,能从她身上讨得一双绣鞋做信物。不知道两位小娘子,哪位能否慷慨赠鞋,让在下回去jiāo差?”

    美人送绣鞋,何止风雅,简直就是暧昧旖旎之举了。

    丹菲在树后听得耳朵发烫,暗唾崔景钰此人疯起来还真不要脸。那头两个舞姬却是被幸福砸晕了头,争相脱了绣鞋相赠。

    崔景钰选了一双合丹菲脚的鞋,又对另外那个舞姬道:“既然没要娘子的绣鞋,不如请娘子赠一支发簪?”

    那个舞姬也是欢天喜地地摘了一根簪子塞到了崔景钰手中,“奴名纤纤,她名蕊儿。郎君可不要忘了我们呀!”

    “自然不会。多谢娘子赠物之恩。”崔景钰温柔一笑,拿着东西,腰身闪进了园林树丛中,消失不见了。

    舞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拿去吧。”林中,崔景钰把发簪和鞋子递给丹菲。

    丹菲别扭地接了过来,穿鞋挽发。

    崔景钰耐着xìng子看她自己弄了半天,忍不住道:“算了。我来!”

    “你会给女人梳头?”丹菲惊讶。

    崔景钰接过簪子,手法熟练地她松散的头发用簪子固定在了头顶。

    “我常帮母亲梳头。”崔景钰简短地解释。

    丹菲忍俊不禁,“你倒是个大孝子。段夫人好福气。嗯,你将来的娘子也好福气。”

    崔景钰chā好了簪子,收回了手,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的模样。

    “今日多谢郎君出手相助!”丹菲朝他行礼。

    崔景钰唔了一声,望着灯光辉煌的宫殿,“卫氏这事,应该已经闹出来了吧。”

    ***丹菲取了银碗回到含凉殿,便知道此事闹得有多大了。

    “那卫氏呀,居然被太子在更衣室里给临幸了,又被太子妃当场捉住。太子干脆就说要把卫氏给收了,居然就带着她去见圣上和皇后了!哎呀他们正在殿里,圣上发了好大的火。我们都猜卫氏这次在劫难逃呢……”

    “大事!大事!”又有一个宫婢奔过来,“圣上竟然真把卫氏赐给太子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惊讶不已。

    “圣上起初十分恼怒,要责罚太子。太子却说,上洛王世子非礼了宫婢,皇后反而还一口气赐了五个宫婢给他。他身为太子,难道还不如上洛王世子?皇后当即气得甩袖走了。圣上却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众人哗然。

    宫人都知太子与皇后不合之事。韦皇后想废太子已久。太子如今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打皇后的脸。

    “做什么?”女官一声叱喝,“不好生做事,聚在一起议论皇家是非,脑袋不想要了?”

    宫人嗡地一声散开。

    贺娄尚宫唤住丹菲,道:“卫氏的事,你清楚吗?她去东宫是为了寻你呢。”

    “奴在东宫没见着她。”丹菲当然否认,“奴取了碗,就自己回来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动作倒是快。”贺娄冷笑,“以为入了东宫就飞上枝头了?等着瞧吧。”

    丹菲回了寝舍,和宫婢们一道沐浴。众人讨论的话题,全都是卫佳音。

    调戏宫婢乃是重罪,就连王孙公子们轻薄了宫婢,也免不了被责罚。所以就算趁醉睡了宫婢,事后也是百般敷衍,死不承认。

    所以今日的事,不仅是陷害丹菲,同样也陷害太子,可谓一箭双雕。

    可卫佳音明显运气极好,太子居然肯认,还肯纳她,而且竟然还顺利说服了圣上,没有被责罚。

    “我看她就是个狐媚的。”一个宫婢讥笑,“怕是把太子服侍得特别周道,日后离不了吧。”

    众人哄笑。丹菲她们这些略知一点人事的女孩都纷纷红了脸。

    “别小瞧她呢。”又有人道,“她如今只是个姬,等将来太子登基,她要是得宠,再生一个儿子,封妃还不容易?到时候你我见了她,都得下跪磕头呢。”

    这话说得众人又忌妒又自卑,各自散去不提。

    卫佳音好也罢,坏也罢,都和丹菲无关。她不忌妒,也不同情。丹菲如今心里满满都是李碧苒的诡计,寻思着对策。

    倒是韦皇后被太子气得不行,犯了头疼,卧床不起。对着宫人,也是动辄责骂惩罚。弄得含凉殿内一时人人自危,气氛压抑。丹菲一众近侍没少受皇后的气,私下也都把账记在了卫佳音头上。

    这样过了几日,卫佳音受封奉仪的消息传来,又引得众人一阵议论。

    卫佳音是宫婢出身,原本她这样的女子即使有宠,一开始也不会有什么名分,直到生儿育女了,才有可能升上去。不过太子摆明了要做给韦皇后看,竟硬给卫佳音求了一个九品奉仪的封号来。

    这也罢了。这新上任的卫奉仪,竟然派了人来,请丹菲过去说话。

    丹菲暗自骂卫佳音多事,只好去向柴尚宫请示。

    “你同这卫氏关系亲厚?”柴尚宫问。

    丹菲不掩一脸厌恶,道:“虽然相识数年,但是一直竞争攀比,针锋相对罢了。”

    柴尚宫便知道,是这卫佳音做了东宫妃子,要寻往日对手炫耀罢了。

    “你去吧,别失了礼数就是。”

    玉锦入宫

    女官领着丹菲到了东宫,又转了许久,进一个侧殿。虽然说是殿,可并不起眼。听说太子姬妾众多,东宫都住满了,卫佳音若不是有封号,怕还住不起这个侧殿。

    进了屋内,卫佳音正襟危坐,显然等候多时了。她已换了一身宫装,妆容精致,却因身份限制,不能打扮得太华丽。她这样看着,倒是像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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