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命数。
因为柒池自己,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只不过路小奴的印记在脸上,而她的印记却在耳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只需要用头发挡住,就不会有人发现。
早在之前,柒池就觉得她的这个印记不像是普通的胎记。
寻常的胎记大多是青色的一团,倒也有肉红色的,但绝不会是这种血淋淋的赤红,而且还成了形。
e?
是什么意思?
直到跟着柒修回到家,柒池仍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该回神了吧,想什么呢,想了一路。”柒修微微一笑,眼里有深意。
他知道她离开街市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的思索着,很反常地没有说话。
听见问话,柒池愣愣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她那看不透的弟弟此时正懒懒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什么?柒池想了想,还是摒弃这种回答,有没有什么事难道这家伙会看不出来?估计瞒了谁也瞒不了他。
而且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只沉吟两秒,就将门关上,脱下鞋子走了进去,“你跟我过来,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柒修挑眉,跟在她身后。
端坐在沙发上,柒池将覆盖在右耳的头发都撩开,露出柔软白皙的耳后根,
“我一直都没跟你们说过,我的耳朵后面有一个类似胎记的印记,或者说我曾经以为它是胎记,后来随着年龄长大产生过怀疑。”
她指着那一块给柒修看。
柒修只看了一眼,神情竟变得严肃至极,都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他的声音低沉到谷底,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却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e?”
“对啊,你也觉得这看起来像个e?……诶阿修,你怎么了?”
柒池不经意睨到男人紧紧握拳的手,手背青筋暴起,里面汹涌的力道好像随时会炸裂。
“阿修?”
喊了几声,男人的手渐渐松开,周身的气势减弱,慢慢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阿修,你刚刚怎么了?”
柒修按住额头,挡住眼底控制不住的杀意。
他本来以为上一世的那些事,不过是因为他们正好撞上了那些人的阴谋,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早就成为这阴谋里的一环了。
这个印记,经历过上一世的他再熟悉不过。
“我没事,你继续说。”柒修放下手,对满目担忧的柒池宽慰一笑。
“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觉得刚刚的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痛意一样,不过那乌黑的眸子真叫人瞧不出什么。
短短几息,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将衬衫最上一粒扣子解开,笑道,“我真的没事,你放心。你继续说,这个印记怎么了?”
傻姑娘,居然还在担心他。
“哦……”她迟疑道,“我本来以为这个印记是胎记,虽然是特殊了点,可没想到,今天在街市上看到一个人居然也有这个印记,真心一模一样。”
柒修的身体不着痕迹一顿,顺势问道,“是谁?”
“就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路小奴。”
“路小奴……”
男人的语气似是叹息又似是疑问。
听在柒池耳里就是一个疑问的意思,因为她心里对于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件事也是疑惑的反应。
“你说奇不奇怪,我跟那个女孩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一样的印记,而且那女孩的印记居然在脸上,虽说印记不大,但是长在脸上也还是蛮明显的。”
柒池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竖在茶几上的镜子打量那个印记,空出的另一只手划过印记的形状线条。
“嘶……”
不知道是触碰了哪里。
突然一阵刺痛感传来,她低叫了一声,脑海中一个片段飞速闪过。
似乎是一片白色的视野,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正在靠近,画面模糊,可她就是知道,那个东西是——
针。
耳后根像有火焰灼烧一般。
她捂住耳朵,面上因为疼痛皱成一团,神情隐忍。
“怎么了?”柒修焦急地凑上前来。
“疼……”
他见她总是捂着右耳,估计是那个奇异的印记出了问题,一个不怎么呼痛的女孩能疼叫出声来,柒池的额上也疼得渗出些冷汗,他放柔语气,温声细语地哄道,“乖,松开手,让我看看。”
柒池艰难摇摇头,她稍微掀开眼皮看向面色紧张的男人。
看着看着,
然后她发现……
那一道劲似乎过去了。
真是毫无征兆。
“……我,好像不疼了。”她面露诧异,手上的力道放松,又往印记的地方按了按,那里其实就是平坦一片,她的肌肤而已,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故导致莫名的疼痛?
柒修凝神看了几眼那个“e”字形印记,眼底的暗涌丝毫未变,面部的轮廓冷成一道刀锋,深沉而冷峻。
半晌,他转过来,动作轻柔地为她整理好头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有一股让她心安的力量,“没事,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这个东西,你不用担心。不过三天后,我会跟着队伍去执行第二次任务,你在家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就去找席勒帮忙,不要到处乱跑,武战基地最近不会很太平。”
她点点头,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听风严说了,可是为什么,你们不是才出任务没几天吗?”又不是什么特殊时期,任务安排一般不会这么密集啊。
难道真是到了什么特殊时期?
这样的念头一起,柒池的神色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担忧,眉头轻蹙。
柒修见她的神情变化,就知道她约莫又是分析到了什么,欣赏欣慰之余又有说不上来的无奈,“都说了不用担心了,你啊,好好休养等我,差不多十来天,我就会回来。”
入夜。
难得的柔和月光,末世来临后少有的,天空中阴森的血红褪去,显现出末世前的自然夜色,倒给人一种恍惚的错觉,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只是怎么可能?
柒修站在卧室门口,房门微微打开一条缝,借着静谧的月光,男人的乌眸静静凝视着床上的人影。
女孩裹在被子里,浮现出山峦般的弧线,在黑夜里只化作模糊的一团,背对着门口这边,呼吸起伏均匀,睡意安详。
他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无声叹息一口气,轻轻阖上房门走了出去。
隔绝了眼底的柔情。
黑暗中本在熟睡的人儿突然睁开了双眼,明亮而清澈。
很明显,刚刚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可是柒修最后那一下叹息,究竟是知道她在装睡,还是别的?
柒池抿起唇,面上表情与白天很大不同……多了一分疲惫。
她以为自己可以自如面对,却不想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待柒修,她虽然已经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恢复曾经的相处,可是到底是发生了的啊。
她只能以更大的精力来掩饰心底控制不住的尴尬。
只希望,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或许她可以想想为他找个对象,或者她自己也找个?
门外的柒修完全不知道柒池打了些恐怖的算盘,他知道她醒着,可是不知道她的思路想着想着就朝一条不归路走去。
这件事暂且不提。
因为柒池还未来得及实施它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倒了一杯水,来到阳台上,双手闲闲搭靠在栏杆上,笔直俊朗的身材在黑夜里犹如一道劲松,柒修将水杯举在唇边,抿了一口。
他的视线移向右方的远空,定定几秒,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这大半夜的,倒是适合幽会的好时候。
当然,也是捉奸的好时候。
柒修他们住在二区,算是实力较为强劲的,因而位置靠中心一些,右前方百米远,就到了一区的基地高层人员居住地。
此时一区的一幢别墅里。
黑夜为背景,一男一女正打得火热,女性的娇喘声和男性粗野的低吼,在空荡的房间回响,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麟……啊……麟,你真棒……”
就在这关键时刻,不速之客打破这夜里的“交响曲”。
“砰砰砰”
两人沉浸在欢乐中没有听见旁的声音,门外的人毫不气馁,敲得更加用力。
“砰砰砰……”“砰砰砰……”
“叶麟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还有那个小贱人!敢勾引本小姐的男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叶麟,你给我开门!”
正在运动的两人生生顿住,差点没泄出来,男人的神情隐在黑暗中,阴鸷到极致,毕竟兴致被毁,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女人娇弱低吟一声,心里的害怕很快敛去,直往男人的怀里钻。
扭动间再次激起男人的兴趣……
男人邪魅一笑,咬牙切齿,身下狠狠一撞,“你这个小妖精,看我不弄死你!”
女人娇笑连连,攀住男人的脖颈,迎合上去。
然后,楼下爆炸似的“砰”地一声,彻底让男人萎了……
门从外面用蛮力被人撞开。
高跟鞋的声音率先闯入别墅,鞭子在地上狠厉一甩,
“小贱人,快给本小姐滚出来!”
路婕希让手下人留在外面,自己独自上了楼,一间间房看过去,不意外在最后一间主卧看见了急忙穿衣服的两人。
男人裤子提到一半,上身未着,女人的裙子半遮半掩地穿在身上,大多数地方都被撕烂,娇嫩的肌肤一览无余。
如果柒池在场,就会感叹一声,卧了个大槽,真是床床有欧雅。
没错,躺在床上被成功捉奸的女人就是欧雅大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叶麟,正火热着,却没想路婕希不是个善茬。
路婕希眼睛尖利一瞪,冷哼,“叶麟哥哥,这就是你所说的办公事?”
叶麟的兴致被搅,语气也不善,“不过玩玩而已,你这么兴师动众做什么,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
“我没有教养?你跟着这个小妖精勾搭在一起就有教养了?”她简直怒到不行,“我告诉你,叶麟,既然咱俩从小就结了姻亲,虽然还没正式结婚,但你也休想给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你可别忘了,我爹地帮你爸做了多少实验,就连这次我们俩来武战基地,也不过是为了帮你中都。要是没有我爹地,你觉得你能成吗?”
她转头看向欧雅,只觉得那漂亮清纯的脸蛋可恨至极,“至于这个小贱人,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会收拾她。”
长鞭一甩,就要袭至欧雅面前,直直往脖子过去,粗砺的鞭绳好像一下就可以弄断女人纤细的脖颈。
欧雅面色惊恐,赶忙往男人那边柔柔一靠。
男人出手截住,语气不耐,“够了,闹什么闹!”
他转头对欧雅说,“你先回去。”
不管怎么样,先打发欧雅走,刚刚那一次他已经感受到那女人身怀不得了的名器,错失了这一个,可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厉害的,他还没爽够,怎么能让路婕希这个女人毁了。
至于路婕希这个刁蛮小姐。
他将鞭子紧紧捏出,往外一甩,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任她怎么拍打也不放。
“你滚开,你放开我!我不要呆在这张床上,嫌脏!”
叶麟半点不迟疑,顺着她的意思转身走向另一间房,心里鄙夷,嫌脏?那她呢,虽然手上在打他,可力道不重,嘴里也在骂他,可娇嗔的意味十足。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的存在,哄哄嘛就好了。
这边的戏落幕,柒修将水杯里的最后一口水一饮而尽,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笑道,
“实验?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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