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似乎很愤懑。
我想……很多在底层挣扎的人,大多都是麻木,表现得最多的情绪就是满腹的怨气。
但是我面前这位瘸子大叔,却没有这种怨气,相反,让我觉得他很高级他是不是有古怪?
在我出神的瞬间,他已经走远了。
我也才想起来,我是借潜水服的,我苦笑了一声,掉头走向了老胡他们家。
到了老胡家,老胡正躺在被窝里看电视,他听到了敲门声,直接让我扭门。
我们土楼里的治安,至少在小偷小摸这个层次上,好得一比,很多人晚上都不锁门的,老胡就是一个。
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老胡!
“哟,是水子啊!”老胡抓过桌子上的烟盒,扔给了我:自己抽!
“好勒。”我接住了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烟,扔在了嘴里,然后对老胡说:老胡,找你借个东西啊?
“借啥?”老胡问我:都说你水子发达了,看这模样,是发达了,身上都是名牌。
我笑了笑,说找你借潜水衣,接着,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说:也不是借,算租……租一天。
老胡看着钱,又看了看我,猛地笑了出来,说谢谢大户了。
他把钱放在了枕头底下后,说潜水衣就在内室,有个黑箱子,拿就是了。
接着他还说:对了,氧气瓶去锅炉房里拿啊就放在锅炉房的门口。
我说行!
我拿了潜水衣,准备出门的,结果我想起了那个瘸子,我又回过头,问老胡:哎,老胡,对了,我问你个事。
“啥事?”老胡自己点了一根烟,问。
我说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生人,不认识,他瘸了一条腿……他是干啥的啊?
老胡听我说起了那个瘸子,顿时起了兴趣,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瘸子老王啊这家伙半年前来村子里的,是个修鞋匠,自己也做鞋,手艺好着呢,村里挺受欢迎的。
“哦!”我点点头,心里想着那个瘸子叫“老王”。
老胡继续说:对了,说起老王,我就挺有话讲,我是很佩服这个老王啊。
我问老胡:怎么啦?
老胡说瘸子老王十分讲究有多讲究呢?
这老王不是一个补鞋的吗?他每天开始干活之前,要首先把摊位摆好,每一件工具,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剪子、钳子、顶针还有改锥、擦子,那都摆得有模有样的,非常有美感。
老王把工具、摊位摆好了之后,再带上一双非常干净的白手套。
对,就是白手套。
可能老王觉得自己干的活儿,非常神圣,所以一定要带上干净的白手套。
他做事,慢条斯理,但是绝对认真,做一下就是一下,非常讲究。
除此之外,每天老王要吃饭的时候,会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放在烤皮子的炉子上,热好,在热饭的时候,老王脱下手套,用水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做得笔直,开始很优雅的吃着饭盒里的饭。
这一切,对于现代白领,实在太平常了,但对老王不平常,用老胡的话说,一个修皮鞋的,让自己讲究成这样,这算不算是活出了诗意?
老胡说: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我粗鄙,还觉得我粗鄙是因为我就是一个救生员,没啥本事的人当然粗鄙,现在我才知道,我粗鄙是因为天生粗鄙,那老王,修个鞋子,感觉在做十分高级的买卖啊。
我点点头,对老胡说:这个老王,很让人敬佩啊。
这个社会,太多的人敬佩有钱的人了,但我很敬佩做事情认真的人有这么一份心,哪儿不是他的净土?
老胡抽了一口烟,说:我是真想变成老王那样,但是这辈子,甭想啦我是优雅不起来,就是个粗鄙的人!
“嘿嘿。”我笑了笑,对老胡说:那我先走了哈。
“去吧去吧。”老胡说:对了,我那救生衣的箱子里,有一双皮手套,烂了,你用完了潜水衣啊,帮我把那皮手套拿到瘸子老王那儿去补一补,算是对老王的支持吧。
我说行。
我笑着点点头,离开了老胡的家,我准备下楼,在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电费单,贴在一间房子的门上,我顺眼看了电费单上面的名字,叫王甲立。
这间房子,是不是就是瘸子老王的房子?
我看了看窗台,窗台上,晾着两双皮鞋,皮鞋上还有一股子胶味,应该是新补的,我估计这就瘸子老王的房间,他是补鞋匠嘛。
原来那个瘸子老王,竟然叫“王甲立”。
我又顺着窗台往里面瞅了进去,我发现,王甲立的家里,竟然乱得一塌糊涂的,床没有叠,乱得像狗窝,地上全是散乱的烟头,写字桌上面,东西乱糟糟的。
看王甲立的家里,这么乱一点都不像老胡嘴里描述的瘸子老王啊。
活在老胡嘴里的瘸子老王,那是一个诗人,一个修着皮鞋的诗人,把自己的事业做成了诗歌。
但看老王的家我却感觉,王甲立是一个超级邋遢的人到底是什么,让瘸子老王的生活和事业的反差这么大?
我正瞅着呢,忽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猛地扭头,瞧见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是我的长辈,土楼里管她叫“刀子婆”,因为她说话,得理不饶人,刀子嘴嘛。
通常说“刀子嘴,豆腐心”,但我得说明,不是每一张有着刀子嘴的人,都有一颗豆腐心至少刀子婆就没什么豆腐心,相反,心机还挺多,听人说她手脚还不干净,偷过东西。
我见了刀子婆,就笑:刀子婆。
“呸。”刀子婆望着我,说道:水子,好久不见你,你在这儿干啥呢?
“没啥,没啥。”我说。
刀子婆瞧着我说:你小子,跟那王甲立一样,神秘兮兮的听说你发财了,我估计你啊,也和王甲立一样,发的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财。
我听这刀子婆,似乎对瘸子老王的印象不是太好啊。
我就问刀子婆:那王甲立,似乎很古怪?
“古怪!”刀子婆说:那瘸子的房间里,半夜会传出女童哭的声音,还有……哎,你打听这个干啥?
“刀子阿婆,你接着说啊?”我让刀子婆继续说。
刀子婆反而不说了,她盯着我,笑了笑,说:你似乎想打听那王甲立啊?对了,听说你就是研究鬼鬼祟祟事情的人嘛,那王甲立,就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你找我问没关系啊,得给钱!
“多少钱?”我问刀子婆。
刀子婆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千。
“没有。”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五百行不行?
“行!成jiāo。”刀子婆很没有原则啊。
我说我晚上过来听……现在我没时间。
刀子婆说只要我带钱来,什么时候听都可以。
我点点头。
实话说,我心里现在越发觉得瘸子老王,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刀子婆估计知道一些什么事。
我现在的确想听,但是我得和冯春生先去河里一趟,等回来之后,再去,也挺合适的,所以就先告别了刀子婆,反正价格讲好了嘛,不着急的。
我告别了刀子婆,下了楼,喊上冯春生,要去涓水河。
期间,我把遇见瘸子老王的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也觉得那人很古怪,但是冯春生说:这事不着急……不管那瘸子老王是不是苗疆残巫,咱们的计划不能乱先去涓水河。
我说必须的。
我先去了锅炉房,挑了一个氧气瓶,让冯春生背上,然后去了停车场,开着车,去了涓水河。
也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今天不太平静,似乎身后有什么人跟着我。
所以,我不停的看后视镜,可是后面根本没什么东西啊。
冯春生瞧出我不对劲了,就问我:咋了?
我说有点不对劲,老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我不知道谁在跟着我。
冯春生说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身后,也没谁跟着啊。
我咳嗽了一声,说:但愿没人跟着。
我继续开着车子走,又走了几分钟,我猛地看向后视镜,发现后视镜里,闪过了一抹十分妖艳的红色。
果然有人跟着我。
我猛地推开了门,下了车,朝着车后面看去,结果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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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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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黑毛棺椁(烦躁姐冠名)
我猛地推开了门,下了车,朝着车后面看去,结果我看到了两个结伴而行的男人。
要说我们这边的路,旁边是小山包嘛,这些小山包里,有不少的野坟。
这两个结伴而行的男人,就站在野坟上。
他们中,一个人穿着红色的紧身衣服,青面獠牙。
另外一个,穿着青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个黄铜牌子。
两人姿势也不相同,一个扶着野坟半蹲着,一个则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要说……刚才为什么我的后视镜里,老是看不到这跟踪我们的两个人呢?
因为我现在要看到这两个男人,都得靠我的第三眼。
在车上的时候,我的第三眼不知道为啥,激活了,烫得眉心火热火热的,就这样,我才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一些颜色,才停下了车,把车门给打开,回头望了过去。
我的第三只眼才能看到这两个男人这说明,他们都不是人是小鬼。
这俩小鬼不但模样被我看见了,就连聊天的声音,也被我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们聊天如下。
“都怪你……体力这么不支,怎么盯魂?要是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担待什么不起的?不就是盯一个阳寿将近的人吗?怕什么?”
“你晓得什么?这个阳寿将近的人,是九yīn聚首的命格,不是一般人,咱们得小心点,不然出了差错,吃不了兜着走。”
“行啊,行啊,不听你废话了,走把,抓紧时间赶路,去那涓水河边,等着那人下水,只要他一下水,我们就等他溺死,把他的魂给拿了,然后等黑白无常两位大人。”
“知道就好,还是小心行事啊……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你就会用这话吓唬我。”
这俩小鬼聊到了这儿,就开始狂奔起来,他们的速度奇快,几个瞬息,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话说,我在听小鬼谈话的时候,一边假装检查车子,一边听他们说话,听他们这顿聊,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等俩小鬼走了,我立马上了车,把这些事,说给了冯春生听。
冯春生听完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说道:这么说来,你碰上了“盯梢”的鬼差?
我说拘魂的不就是黑白无常吗?怎么还有“盯梢”的鬼差?
冯春生跟我把条理捋了出来。
原来……yīn间的鬼差勾人,首先出动的,是盯梢鬼差,在人将死的时候,把人的yīn魂给拘出来,原地待命,等着黑白无常。
因为yīn魂被拘到了后,得过溺水河、走千里黄泉路,一般的鬼差办不到,非得黑白无常来。
黑白无常把yīn魂拘到了地府,再转jiāo给牛头马面的人,过“磅秤地狱”,测一测良心几何、作孽多少,听候发落!
通过刚才那两个盯梢小鬼的话,我听出了几个信息。
第一个,这两个盯梢小鬼,是要去涓水河边办事,涓水河边,有个人将要溺死。
第二个,这个要溺死的人,很可能是我,因为那两个盯梢小鬼说这一次……那个溺死的人,是九yīn聚首的命格,有九yīn聚首命格的人,可真的不多。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我可能要死在涓水河里?
我望着冯春生,说:咋整?
“不去涓水河啊。”冯春生说:这还能咋整?多简单的事?
我说我想过去看看……看看到底我怎么在河里溺死的?
冯春生听了,整个人吃了一惊,说道:哎,哎……水子,这特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去啊?得亏是你第三眼开了……开了天眼,窥得了一丝天机,不然你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摇摇头,对冯春生说:春哥,你不觉得古怪吗?我水xìng好,涓水河里的水势是什么样子的,我再熟悉不过了……我还给你准备了潜水衣,咱们应该是万无一失啊!怎么会死在涓水河里?
“没准水里有什么东西呢?”冯春生说:这水里有水鬼也正常啊……水鬼找替死鬼,找的就是你这种不信邪的!
我摇了摇头,说涓水河里曾经的霸主是毛尸子,我去涓水河里面捞那毛尸子jiāo代的东西,谁敢找我麻烦?
“那你想咋办嘛?”冯春生问我。
我说我去河边,但是不下车……就站在车顶上往涓水河里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害我的xìng命?
冯春生想了想,问我:不下水?
我说不下水。
“成。”冯春生说:走……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重新发动了车子,踩了一脚油门踏板,把车开向了涓水河。
上次毛尸子告诉我的东西,是藏在“涓水河下的一颗柳树旁”,我们就把车停在了柳树旁边,我打开了车子的天窗,钻了出去,踩在了车顶上,往水下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水不深,两米的样子,冬天的水清澈,我直接看到了底。
我看到河底,竟然放着一口黑色棺材。
黑色棺材是人形的棺材,在棺材的盖板中间,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更奇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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