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风光，不，你只是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
昏暗的小巷。
总有光照不进的地方，檐水滴滴答答淋湿他的伤口，血水被稀释顺着小臂流到地上。他颓然坐下，变得像一截木头，无力地等待着拾荒者的到来。
他闭着眼睛，首先想起卡茨和希西，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却一直在心底叫嚣，试图挣脱束缚跑到他眼前来。
伤口痛，他却更麻木。
他想，被困住的究竟是谁？
陌生男人靠墙，点了支烟，指尖的光亮明明灭灭，稀薄的烟气在黑夜里升起，他透过烟雾打量着那人。
布兰登把她拉倒身前，帮她把围巾往衣襟里塞了塞，然后发动了车子。
十分钟前，她回房时惊动了他，她把情况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问：“如果不去，你今晚还能睡觉吗？”
她一愣，没来得及回答。
“我陪你去。”他说。
他想，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车程很短，不过十分钟他们就到了约定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娱乐会所的后巷，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地上还散落着破碎的酒瓶与断掉的棒球棒，血迹斑斑的地面尚未被雨水洗净提醒着他们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心。”布兰登握住她的手，站在她身侧为她撑着伞。
有人踩着水从雨中走来，路过他们时，冷声说：“他在前面。”错身后又开口提醒，“告诉他还要命的话就别到这儿来了。”
从他出现开始，布兰登一直很警觉地注视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______
希西把血水倒进洗手池，有些恍然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
重新接了盆干净的水，她端到沙发旁，在布兰登身边蹲下来，他正蹲着帮马克清理伤口。
苍白的灯光下，他臂膀处被拉开一道口子，红艳艳的有些炫目。
“严重吗？”希西问。
“不算深，就是肉里夹了些玻璃渣。”他解释，用镊子仔细地挑出玻璃。
她看着都觉得痛，幸好马克已经晕过去了。
她有些困意，坐到了他脚边，头轻轻地靠住他的腿。
卧室的门一向都不锁的，大概是今晚有外人，布兰登才锁了门
她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上厕所，轻轻地推开门，厕所在过道上，所以她不用去客厅。
此刻，她觉得自己继续掺和马克的事情了，明天就和他说清楚。
这么想着，门口有响动。
她第一反应，轻声唤道：“哥？”
没人应，却有个人影闪过，玻璃门上印出个黑黝黝的人性影子，大概五秒，那身影突然消失。
她倒吸一口凉气，提裤起身，难道马克醒了？
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顺手抄了瓶新买的玫瑰香型沐浴露，掂起来还沉甸甸的。
开门，没人？
她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老是嘲笑电影里的女主作死，胆子忒肥了。其实自己也不是一样，好奇心害死猫。
她走到客厅，借着窗外的光源看清沙发上被子已被先开，马克不知去向。
“马克？”
她跨出步子，尽量轻松，两肩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悠起来，扫了一眼客厅，没有发现。
她想，难道他已经走了？
转身朝卧室走去，却不想角落里突然冲出来个黑影，一把掠着她压在了沙发上，她想尖叫却被他死死地捂住嘴。她蹬他，他一发狠跨开双腿坐到了她腰上，粗鲁地掐住她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有种自己马上就要死掉地错觉，颈部的力道越来越大，她喉间甚至挤不出一丝声音。
挣扎间，她伸手拂落了茶几上的水杯。
她费力地把自己被身体和沙发挤住的另一只手腾了出来，握住瓶身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吃痛，微微松了些力气，却没放开她。
她看见他的眼神，除了阴郁她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他想掐死她！
下一秒，马克被人从身后揪起，狠狠地甩向一旁，背脊撞到桌椅，估计又是一阵剧痛。
希西看到布兰登出来时，心立马镇定了。缩起身体，抚着胸口干咳起来，胸腔阵痛，喉咙里仿佛也有丝丝腥甜。
“希西，去拿绳子。”布兰登用膝头抵住他的背脊，反剪住他。
马克被扔到角落。
“你有没有受伤？”布兰登把她捞到身前，手指在她颈间轻抚，她脖子上有鲜红的指痕，脸上因缺氧而憋出来的红晕尚未褪去。要不是他被惊醒，她估计就没命了。
她抱住他脖颈，撞进他怀里，那里温暖如春，是她最安全的避风港。
“我没事。”
第二天，布兰登请假。
卡茨出现在公寓里的时候，马克已经恢复正常，坐在角落里有些弄不清楚状况，显然他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松开他。”
卡茨身后的保镖上前解开了布兰登身上的绳子，扶着他走了出去。
望着马克消失的背影，然后才转头对布兰登说：“今天的事我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
“他怎……”
布兰登打断她说：“他伤了我妹妹，不应该给个解释吗？”
卡茨闻言，面露不屑，“梦游，这个解释可以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卡茨支手轻抚了下鼻尖，他的语气变得带有威胁性，“我觉得你会信。”
袖口的银色扣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布兰登凝视他，冷冷地警告：“别让他再出现在希西跟前。”他说，“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会做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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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她收到一条短信，【如果不能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就必须待在我视线里。】，落款是卡茨佩尔.耶哲雅客。
她抬头望了眼浴室，布兰登还在洗澡。
回复，【什么意思？】
然后，那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直没有回复了。
“希西。”他唤她，“你让我很不放心。”
“为什么？”她说，捧着他的脸端详，他的脸色很不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
他果然没有回答。
希西翻身跨坐在他腰间，膝盖跪在被褥上，撑在他头侧的手渐渐弯曲，低头吻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也许行动来得更直接。
她吻他的唇，吻他高挺的鼻翼，最后在他微敛的眼睑上轻轻一舔，他睁眼，她舔.唇。
布兰登被她挑逗得心痒，他坐起，搂住向后倒去的她。
这么一晃，她轻笑。
“脱了，好吗？”他把她背过身坐在自己怀里，轻哄着说，慢慢地褪下她宽松的白色睡衣。
当全.裸后，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幸好下一秒，他就贴了上来，他咬住她的肩头。
“冷吗？”他问她，“马上就不冷了。”声音喑哑。
她迷乱中咬住他伸过来的手指，轻轻吮吸，布兰登沉声笑起。
翻身把她放到在床上，欣赏着她脸上愈渐浓郁的情.潮。
她的皮肤偏白，此刻却红成一片，连耳廓后都红得不像样。
她现在很不舒服，布兰登就像个坏小孩儿，故意把她吊在这不上不下的地方，而他自己分明已经动.情，下身的滚烫抵在她腿侧。
“哥？”
“嗯？”他闻言，嘴角笑意更浓，倾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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