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江湖传言属实,寻常得此剑之人皆被剑所反噬,从而断送了卿卿性命。然而细观这女子执剑之间游刃有余,又剑意空灵,就足见其武功造诣之高,内功之扎实,剑术之精进,非凡俗常人可及。
只见这一剑利落地挥开了沈白音欲掀开面纱的手,那红衣女子手腕一转,剑势回过来,又再次直直地朝着沈白音地喉咙刺过去。
沈白音迅速收手,收手时袖口银光一闪,一根银丝裹住剑与红纱,将那红衣女子的剑急急地拉开了。
然后沈白音手中软剑向上,手握着剑直朝那红衣女子而去,用剑尖去挑那女子下巴上的面纱。
花千放发现的第二件事便是,这九天琴神沈白音执剑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也白皙纤细,也就是说,他近看上去,白色外袍下的真人,要比远远望去还要瘦削得多。他的消瘦,不是普通的瘦弱,那样子就如同一个书生大病过一场,刚刚痊愈不久的样子。
沈白音手中动处,那琴声时而低蹴婉转,时而高亢急烈,悠扬时若碧水梳纱,高亢处如斛珠溅玉。
八个身穿彩色绣绢的牵丝傀儡,被重新给予了自由,像八个抖动着肢体的游魂,随着沈白音的牵动,一招一式围裹着沈白音和红衣女子二人。
那女子身型后仰,再次躲开了向面纱挑刺过来的剑尖。
沈白音的软剑上流苏摆动,剑身柔软似游鱼软带一般死死的缠着红衣女子的剑。
在旁的人看来,两人在琴音之中随着韵律剑势时缓时慢,剑招之间妖冶、华美、空灵,两人只是在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剑舞。然而,只有武功造诣足够深厚的人才能看出,两人一招一式一举一动,皆是招招致命。
两个身影执剑舞在八个傀儡舞者之间,惊为天人,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纷扰缠绕,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引得献舞台旁边的一众女人们嫉妒异常。
女人们若是嫉妒起来,嘴巴要比心思活动得快得多,那是伶牙俐齿不停歇,非铁齿钢牙不能阻断。
万绣阁阁主姬辰绣冷哼一声,不屑道:“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个只会跳舞的花架子,看这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的袖花枕头罢了!”
紫衣谷谷主赤练紫亦是怒嗔道:“就是,什么世道,我们姐妹路远跋涉千辛万苦而来,让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红毛鸡出尽了风头!”
花千放汗颜,心想:“喂喂,你们两位到底是会不会武功,不懂武功还好意思立帮派当师傅收徒弟,要是我是你们徒弟,会嫌弃死你们的。再说,你们俩位,什么时候成姐妹了,好生奇怪,难道我没在这一会,发生了奇迹?”
站在赤练紫身后一个紫衣谷女弟子尖着嗓子问赤练紫道:“谷主,你说这女的到底谁啊?”
钟南慈的孙女钟晴嘟着嘴接话道:“无所谓,反正阁主看不到她,反正阁主不喜欢她。”
花千放心中道:“呀呀,这小姑娘原来在这儿,倒是还蛮可爱的。容哥哥要是娶了她,也不错,家里热闹一些,总比天天冷着脸要好上许多。”
当然,周围的人也不尽然都是八卦这些风花雪月的花边消息的,也有看出门道讨论武学的。
峨眉派掌门惠慈师太十分不齿地横了一眼赤练紫等人,扭头对身旁的大弟子钟殊道:“这女子武功着实不弱,招式又十分诡异,待会擂台比武你若遇到她,切记万万要小心谨慎。
峨眉弟子钟殊抱剑低头朝慧慈师太道:“师傅嘱咐,弟子定当铭记。”
坐在峨眉派旁边旗宗堂堂主对身畔的朱华门门主林意书道:“你看这九天琴神用的招式,好生奇怪,我苗大头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朱华门门主林意书道:“我听闻这沈白音大多身居北地,会不会是北地的武功流派?”
赦日坊坊主苏朝影道:“我就是打北地来的,可我在北地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路数奇特的武功。”
顾鱼坞圣母游尺素道:“我倒是觉着,有些神似西域之地的武功,有些像点苍宫的人刚刚在献舞台上表演的梦心诀。”
苗大头又道:“是不是西域武功,一会儿点苍宫的人上场比武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不过这样仔细看起来,这九天琴神的武功路数,与点苍宫的梦心诀比起来,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华门门主林意书蹙了蹙眉,道:“说苍宫,我听说封少城这小子,风流成性,风评很是不好啊!”
苗大头唏嘘一声,露出十分不耻的样子说道:“意书老弟所说,我苗大头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那点苍宫的比武,不看也罢!他们宫主宫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姓封那小子,看这红衣女子的眼神,垂涎三尺的样子,啧啧啧啧……”
林意书听了苗大头的话,冷哼一声,仍是蹙着眉道:“这红衣女子的武功路数也是很奇怪,所用招式虽看似平常,却又既像是南地水家的封水凝心剑,又像是北地的雪魄莲剑,中间还有一些招式很是奇特,看着像是东瀛的功夫。”
顾鱼坞圣母游尺素道:“说起这红衣女子,看招式舞步,觉得她武功稀松平常,不过是个跳舞的花架子;可是看她脚下根基,听她吐息,又觉得她内力深厚,非常人能及。”
花千放在一旁不禁点头,心中道:“嗯嗯,不愧是朱华门门主,顾鱼坞圣母,总算有人看出些门道。”
又听顾鱼坞圣母游尺素继续说道:“哦,对了,我刚刚听人说,她可能是北地公主啊?”
赦日坊坊主苏朝影了然笑道:“是啊,我也刚听人说,她是九天琴神老相好。你看他们俩在献舞台上这一招一式,打情骂俏的,呵呵,说不定是旧情人寻仇,这九天琴神的风流成性,也绝非浪得虚名啊!”
旗宗堂堂主苗大头摇摇头,打断他否认道:“瞎说,我刚听前面人说,她明明是袖花阁阁主姘头!”
一旁的花千放撇撇嘴,深吸一口气,心道:“喂喂,说好的讨论武学招式呢,你们跑题了……”
且说花千放站在丐帮的队伍里,看热闹看得是越发起劲儿,却已然忘了她来秣马山之前,在地宫和客栈中所遇到的危险,完全忘记了犹是此间,在神娃娃的掌控之下,她自己仍处于危险之中。
花千放津津有味地看着献舞台上的人,最初的时候还在心中分析一下两个人的招式心法,可是看着看着,花千放却只觉得手脚越来越冰凉,越来越不敢再看下去。
九天琴神与那红衣女子跳舞打斗的画面缠绵缱绻,银丝在红白影与八个傀儡之间缭绕得华美而瑰丽,但一盏茶的功夫后,花千放已经几乎要站不稳。
她后退两步,阵阵恐惧袭上心头,只觉得手脚像是死了一般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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