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个村庄的人全吃光,也没人阻碍,我说的全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她知道这些ròu包对已尝过人血的它而言,比食草还无味,但现在这节骨眼她连帮它抓头牲畜都难,更别提是人了,而她好不容易走到这地步,绝不能前功尽弃,要是它再杀人,她之前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将为数不少的ròu包全吞下肚,它才转过身,不满足的盯着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后天一到,不论你们走了没,我都要吃!我要吃光你们这些人类」
这宣言,让女人原本就止不住的颤抖更剧烈,但除了告知它这件事外,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问,于是她强压着心头的恐惧,颤着声音说:「没、没问题!到时你要多少有多,少,但、但你答应我的那件事……什么、什么时候能实现?」
听她又提起此事,它极为不耐,填不饱的肚子让它无法和以往一样耐着xìng子敷衍她,甚至咧嘴道:「你们这些人类的脑子到底装着什么?」
她一愣,不解的反问:「什、什么意思?」
它冷哼一声,不屑的又说:「蠢女人!要是我能让你拥有一双正常的双脚,我为何不先施法让我自己有一双?这么一来,我也不必靠你这笨女人去帮我诱拐那些人类,我自己出马不就行了?」
这话让她心一凉,颤声问:「你、你到底是什、什么意思?」
不会的……她盼了这么多年的愿望,不会只是个谎言……绝对不会……
然而它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绝望。
「什么意思?真是个蠢女人,才会被我骗了这么多年,还傻得以为只要帮我抓人,凑足一千个人就能得到一双脚,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这种法术,要是我会,我就不是妖,而是神仙了……哈哈哈!」
「你……你……」她嘴唇血色尽失,无法置信的瞪着它,美梦破碎的绝望让她忘了恐惧,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你骗我?!你居然骗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你抓了这么多人,我的手……染满了血腥,全都是为了让我有一双健全的双脚……而你居然骗我?!」
她昧着良心、丧尽天良,为的就是能够得到一双健全的腿,成为配得上心爱之人的女人……她连灵魂都给卖了,它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
对她的语气感到不悦,它露出尖牙,低吼,「别在这大小声,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早就把你给吃了,哪能让你在这撒泼?滚!给我滚回去!别这在碍眼!」
它虽为妖,却不成精,除了锐利过人的尖牙及那令它饱受排挤的双腿外,它不会半点法术,要不它哪里需要她为它抓人?又何必靠她窝藏?所以它才骗她,骗她能拥有一双她渴望的双腿,来换取自身的安逸,但这不代表它能忍受被一个人类大呼小叫。
然而她却不肯就此罢休,双眼含恨,怨愤的瞪着它,怒声说:「休想!你休想我再帮你,既然没了希望,我又何必和你这只妖怪打jiāo道?!」
这话彻底的激怒它,它倏地来到她眼前,枯瘦的双手紧掐住她的脖子,能在一瞬间将人撕裂的利齿就在她眼前,「看来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不帮我?要是不帮,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别忘了,只要我手一掐,你这条命就没了!」
这番威胁总算让女人理智回笼,记起自己还在它的地盘上,激怒它,恐怕她这条小命当真会不保。
强吞下那口怨气,她忍着怒意,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太过激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摆脱它……
它岂会不知她的想法,只听它yīn森的说:「别想逃!别忘了这五年,你到哪我便跟到哪,若是让我发现你逃走……我就吃了那个男人。」
五年来,它能安然无恙的居住在斩妖师极多的翼城,正是靠她的帮忙,若非她将它藏在那谁也猜不到的府邸里,或许它早已没命,加上她答应它的事都会做到,它才不与她撕破脸,可这回,她拖得太久了,久到它耐xìng磨光,才和她闹翻,反正只要它掐住她的弱点,也不怕她不继续为它卖命。
闻言,她脸色果然一白,半句话也说不出,只能颤着身子,无法掩饰那被欺骗的愤怒及被要挟的恐惧。
她的模样令它满意,就在它打算叫她滚时,却突然闻到一股让它极为害怕的气味,那气味只有一种人有,就是它们的天敌
斩妖师。
瞪着双目,它还没做出反应,就见一把带着灵气的利剑朝它飞shè来,它连躲都来不及躲,那利剑便已深深没入它的胸口,将它整个钉死在岩壁上。
「啊」
它的惨叫声响起,事情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发生,当她看见被钉入岩壁里动弹不得的它时,她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提起一颗心,脸色更白,极缓的转过身。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票人,除了汀风村那些脸孔带着恐惧、鄙夷的村民之外,她还看见了大头和胖丁,以及晏生……
心一惊,她突然间不敢再看有什么人,然而就在她打算逃避的闭上双眼时,她最不愿见到的身影却早一步出现在她眼前,脸上有着不可置信及对她浓浓的失望。
颤着唇,她低声唤,「如风……」
「将军,你为何让船往琉璃之境驶去?」
在亲自押送管静悠回翼城审判之后,司马如风连歇都未歇,便买下一艘小船说要出海。
他说要独自一人上路,连掌舵之人都未找,也不让任何人知道行踪,这让晏生感到奇怪,而死皮赖脸的跟上船,甚至不惜用「偷渡」这下三滥的掊数。
「要是害怕,我不介意你从这游回去。」司马如风冷声说。
「呃!」看来他的将军大人仍在为他的偷渡感到不悦,他若是识相,就该闭上嘴,别再多话。
但……这船上充其量也不过才两个人,他不和将军说话,和谁说去?
☆、第二十七章
出海以来,他都快闷死了,成日不是挂在船头让日阳晒,便是晾在船尾让冷风吹,这样的日子比头顶上飞过的海鸟还不如,至少它们还有同伴可以相互啼叫,而他……
又瞧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司马如风,晏生不气经又问:「将军,我不是害怕,呃……我也不怎么爱游泳,只是……咱们出航也一个月的时间了,这船上的粮食,最多只够我们俩再撑上半个月,嗯……你总可以告诉我,这儿离咱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要不咱们不迷航也会饿死,所以你就……」
司马如风未答话,锐利的双眸在看见手中罗盘突地胡乱旋转,彷佛被什么干扰着时,冷峻的脸庞闪过一抹轻松,他转过身,将罗盘递给仍滔滔不绝的晏生,沉声说:「到了,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
闻言,晏生又是一愣,傻傻的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海,还是海,汪洋大海上别说岛了,就连只鱼都没瞧见。
「这里?」他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又将周遭那已看了一个月的蔚蓝大海瞧了一遍。
司马如风没理会他的问话,兀自说着,「晏生,我的行囊里有封信,回国之后帮我呈给王上。你是个人才,只要多加磨练,绝不输我,保卫翼国的责任,就jiāo给你了。」
这些话让晏生眉头倏拧,焦急地说:「将军……你怎么了?怎突然说这些话?要呈给王上的信,等咱们一同回国后,你自个儿呈上去,这忙我不帮。还有,保卫翼国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我一人可没办法,将军你以后千万别再这么说话!」
将军像是jiāo代遗言一般的话,让他自从得知海凌死讯后,那股始终未散的不安迅速窜上心头,他瞠着双眼,紧盯着将军的一举一动。
司马如风依然没回话,而是用着极轻极轻的语气道:「晏生,你可知道五年前是谁救我一命?」
他当然知道,知道那人有着一双蓝紫色的双眸,且将军找她已找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找到那人,她却……
晏生没答话,静静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她救了我……」冷峻的眼神此时变得十分虚无,落在那波浪徐徐的海面,司马如风接着说:「可我的不信任,却害死了她……我爱她,我曾极力抗拒,却无法让那颗已遗失在她身上的心恢复平静。而她死了,就死在我的手上,我的心,也跟着死去……」
他万念俱灰的神情让晏生心中那股不安更加显着,强压着心头恐惧,安慰着,「将军,这不关你的事,海凌的死是因为管静悠的缘故!若不是她刻意陷」
「不!」他打断他,嘶哑的说:「她会死,都是因为我!要是我相信她、要是我没有犹豫!要是我……」
海凌消失前双眼里那挥之不去的哀伤,让他的心再次撕裂着,那痛楚让他闭上眼眸。
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这条命,是她救的……据说,在琉璃之境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而我来到这是有句话想对她说……」望着大海,他用十分哀伤,却又万分深情的语气,轻声诉说:「海凌,我爱你,如果你听得见,我愿用我这条命,换回你」
倏地,司马如风纵身跳下。
他动作太快,快到连一直盯着他瞧的晏生都来不及反应,等冲至船边,已连他的衣摆都没见到,海面上已没了他的身影。
他嘶声大吼,「将军」
将军
彷佛听见一声惊恐痛苦的大喊,海凌蓦地由梦中清醒,她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水眸慌张的梭巡四周,「冉遗!冉遗!」
打着盹的冉遗一听叫唤,吓得清醒,快速游至她身旁。「怎么了,怎么了?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她抚着像是有火在烧的胸口,拉着他,便往外快速游窜。
冉遗被她这行为吓得六只脚不停的划动,慌张的直喊,「海凌!我的好公主!你要上哪去?你伤还没全好,别、别游这么快呀!」
瘦小的他当然拉不住比他大上好几倍的海凌,只能任她扯着跑,途中还险些撞上其它同类。
「到海面!」心急如焚的她压根顾不了胸口的疼痛,忍着疼,速度飞快,就怕来不及,「我听见了,他有危险,我得去救他……」
「他?」在海凌重伤回到蓝砂,冉遗便已知那个「他」,就是她找寻了五年的男人,也就是那个「他」害得她差点连命都没了。
这一听,也不管他力气敌不敌得过她,硬是使出全力,扯着她大喊
「不行!你不能再和那个人类扯上关系,别忘了,你差点因为他死了,你不能再去找他」
但海凌哪听得进去,她的心全系在司马如风身上,就算真会要了她的命,她也要去。
然而就在她要出寝宫时,两名守卫却拦住她的去路。「海凌公主。」
「让开!」她大喊,急得眼泪就要落下。
她要去找他!一定要去,因为她知道那不是梦,他哀伤的神情彷佛就在眼前,她看见他为了她跳进海中,但她不要他的命,她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
「海凌公主,王要你尽快到大宫殿去,王说,那儿有你要找之人。」
闻言,她一怔,没时间思考他是怎么来到蓝砂,身子一转,动作飞快的往蓝砂那最巍然雄伟的建筑游去。
她速度之快,连有六只脚的冉遗都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他眼前,杵在原地,他瞪着双眼,不停的吐着泡泡。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拜托,不要让他出事……
海凌不停的恳求、不停的祈祷,然而当她看见静躺在大殿上那熟悉却已无血色的俊颜时,眼泪瞬间滑落。
「不……不……这不是真的……」
她不想相信,白着小脸,颤抖的来到了他身旁,当她轻碰到那曾经温暖,此时却冷得像块冰似的身躯时,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身子一软,她瘫坐在地,神情恍惚的看着那张再也无法睁眼的容颜,哑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会这么傻?!呜、呜……」
她本以为,就算她回到蓝砂,再也见不到他,只要他过得好、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算他不信她、就算他当她是妖,她也无所谓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会是死别……
「呜呜呜……醒来!我求求你醒来!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抱着他冰凉的身躯,她哭得声嘶力竭,却怎么也唤不回她心爱的人。
这情况看在蓝砂之王,海凌的父亲眼中,虽心疼女儿的伤心,却不得不依照蓝砂的规定行事。
既然已让她见到最后一面,那就该将这不属于蓝砂的人类给处理掉,「来人,把这人类送回海面上。」
处于海底深处的蓝砂是人鱼居住的地方,从未有人类踏足。因为无法在海里呼吸的人类在来此之前,不是因为窒息而死,便是被强大的水压给压迫而亡,又或者是受到凶猛的海鲨攻击……
总之,从未有人类像这人一样是一心要来此地,不惜在身上绑着沉重的铅块,而他也算幸运,居然能保持完整的躯体,一路来到这人类无法到达的蓝砂。
「不!别送走他……不要!」一听父亲说要送走他,海凌忙挡在他面前,泪水直流。
「海凌,你明知人类不该来此,我送他走,对他只有好没有坏,待在蓝砂,他的灵魂将会永不超生,无法轮回。」蓝砂之王无奈地看着女儿的泪颜。
无法轮回……
这话让海凌一怔,突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父亲,这在蓝砂唯一拥有无限法力的蓝砂之王,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父亲,您能救他对不对?他死在海里,他的灵魂定会来到蓝砂,这大海中所有的生物都归您管,您一定能救回他对不对?」
女儿期盼的神情让蓝砂之王皱起眉,轻声说:「凌儿,万物皆有其命运,身为本王的女儿,你应该比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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