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万岁不早朝 > 第 3 章
    不徐的说道:「在树上的鸟窝里。」

    不只秀女们都愣住了,就是暗暗跟在后头的萧文瀚也愣住了。

    树上的鸟窝里?难不成贼还是一只鸟不成?

    闵雪薇眼里闪过的一抹嘲讽无法遮掩,她淡淡的道:「这可真是太荒谬了,沈妹妹,就算你想不出道理,浪费了大伙儿许多的时间,也不能说出这……」

    沈宝珠满是认真地打断道:「一点也不荒谬,胡姑娘的屋子里是在东西向和南北向jiāo错的第二间,从那屋子里出去或者是进去,肯定不会找不到超过一个的人证,而且胡姑娘也说了,前两天还见着东西就放在盒子里,这代表东西肯定是在之后丢失的,玉翠心虽说是个小东西,但是这两日曹太妃设宴和宫中教席考查绣艺,大伙儿早出晚归不说,几乎所有人都是同进同出的,根本没有可犯案的时候,所以人为的偷窃是不大可能了。

    「而说来也是巧,我这几日在这树荫下休息,常会看见乌鸦回巢时嘴中衔着些会发亮的东西,胡姑娘屋子的窗口正对着这片树林,种种理由推断,玉翠心肯定是落在树上的鸟巢里了,而且是乌鸦的巢,毕竟其他的鸟儿身子小,肯定衔不动玉翠心,恐怕是那盒子没收好,落了地便开了,才会被鸟儿注意到。」

    玉翠心说来是一个额坠,主要是由白玉、翡翠,加上金缕丝和银丝jiāo缠编成的,是不怎么重,但因为金银丝编织而成的花样,几乎可以覆盖住整个额头,看起来既华丽又不失典雅,若是一般麻雀大小的鸟儿是绝对衔不动的。

    罗芳琳听了这番有理有据的推论,心中虽有些拿不准,嘴上却还是嘲弄的道:「这话都让你说齐了,但没找着东西,谁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鸟会作贼?真是可笑。」

    沈宝珠平静地望着她,不疾不徐地道:「想知道真假,上树看看不就得了?」

    宫里太监总有一、两个能够办这事的,让宫女去唤了人。也不用她们多等,一下子就有两个内侍往沈宝珠所指的树上爬,不一会儿顶着一头的鸟毛下来,手里各捧着一个鸟窝,里头居然各有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胡文心的玉翠心也在内。

    闵雪薇脸色先是一沉,然后眼神复杂的看了不骄不躁的沈宝珠一眼,接着绽出一抹浅笑。「看来果然是我们误会了,沈家妹妹果然是有大才,值得我等闺阁女子学习。」她的声音淡淡凉凉的,明明是在称赞,却带着说不出的恶意。

    就连原本还感激着她的胡文心,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头都别扭了起来,就像是自己哪里不如人,还需要跟一个胖子学习。

    在先帝好细腰之事流传出来后,天下女子无不以纤瘦为美,更别说是这群入宫选秀的姑娘们了,沈宝珠那丰腴的双颊加上伙食太好养出的丰润身子,在一群瘦得如柳条的姑娘们中,被说一声胖还真是不为过。

    沈宝珠像是没感觉到闵雪薇的恶意,只淡淡回以一笑,不卑不亢的道:「既然事情已了,恕我先告退了,我屋子里还有点绣活没做完。」

    当然,做绣活是假,她手里那包点心才是重点,都已经有些冷了,再不吃,桂花米糕可就坏了味道了。

    萧文瀚从头到尾看了这一场大戏,眼眸露出惊艳之色,尤其是跟在那有些丰腴的姑娘后头,看着她偷偷摸摸从袖口里摸出一小袋甜点,嘴轻轻咬上一口白润米糕,那满足甜蜜的叹息,似乎让人在这炎炎夏日里都感觉到那一股沁入心脾的甜蜜,那声满足的轻叹如羽毛般勾起他已经许久对食物提不起兴致来的胃口。

    他就那样看着她轻舔过每根沾上糖粉的手指,然后背过身去,对站在后头的小顺子吩咐道:「让御膳房今日多上一份桂花米糕吧。」

    就让他也她吃得一脸满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吧!

    【第二章】

    储秀宫里的动静,不到晚上太后便得到了消息,但是在萧文瀚有心阻拦下,他从头看到尾的事除了小顺子没有人知道,太后也只晓得几个姑娘在后半段的表现。

    虽然后宫不少人把这次的事件当成谈资一笑而过,却不知道当晚皇上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说了些什么,第二日就要秀女们先归家等待旨意。

    坤云宫内的闵太后望着外头湛蓝的天空,轻眯着眼,淡淡道:「碧和,你说……皇上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她虽然年将四十,但是长年的优渥生活让她把面容维持得极好,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年纪,身上穿着的是织锦的平胸襦裙,头上chā戴的是镶着翠绿翡翠的凤头簪,大气豪奢,将她端庄的面容又多添几分雍容。

    碧和是跟着闵太后入宫超过二十年的宫女,对于太后的心思不能说完全明白,却也都是有数的,一听太后这么问,她心头突地一跳,微微垂下眼回道:「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能不明白吗?」闵太后轻瞥了她一眼,再望向今早皇上来请安离开后桌上还没来得收走的茶杯,冷冷的道:「是变了,没听着刚刚那话里头的意思,就是希望不娶闵家女为后吗?」

    她教养了皇帝十来年,不说亲如母子,但是摸着他的心思也是有七、八分准的,选秀前他的意思是哪家千金都行,后来坠马受伤休养了一阵子,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她对于这只即将要脱离她手掌心的雏鸟,眼底只有一片冰冷。「去,查查看是什么源头!不管是什么坏了心思的勾了皇上,还是有其他旁的理由,都去查个清楚,我倒是要瞧瞧,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挑唆皇帝改变心意。」

    碧和应了声是,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直到离坤云宫有些距离了,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把积聚在胸口那一股子寒意给呼了出去。

    太后自打要让皇上亲政后,xìng子就越发古怪了,而且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好似太后并不想让皇上亲政,毕竟那场坠马的意外时间来得太巧……她急急停住了脚步,面色微微发白,被自己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吓到了。

    不、不可能的吧……太后……她脸上带着惊慌,脑海中却不由得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包含皇上昏迷的时候,请来的太医开的yào方,还有那些还没审就让人拉下去杖毙的养马房的下人,甚至是皇上昏迷时太后不经意露出的笑容……

    碧和的心重重一跳,明明是走在艳阳底下,她却莫名从骨子里阵阵发寒。

    沈宝珠出了宫,看见来迎接自己的除了一个老马夫陈叔,就是在府里贴身伺候的小丫鬟,并不感到意外,她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听着缓慢的辘辘车轮声,闭上了眼。

    「小姐……您又吃成这个样子,要是让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啊!」小丫鬟神色怯懦,光看着那件被放了不知道几寸的衣裳,眼眶都要红了。

    夫人好不容易把小姐给饿瘦了好几圈,谁知道才入宫两个多月,小姐就又变回原本的模样了。

    沈宝珠懒懒地张开双眼看向小丫鬟,安抚的笑道:「没事的,顶多回去再饿两顿就行。」她天生易胖,又爱吃,这也没法子。

    小丫鬟一听,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抽抽噎噎的道:「哪行啊!小姐,为了入宫平白饿了好些日子,大夫都说要生胃病的……」

    ☆、第五章

    沈宝珠的xìng子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在宫里面对那些围着她指责的姑娘们,她没有半点怯意,但现在看着哭得都打嗝的小丫鬟,却只有满心的无奈。

    不让她吃胖,又不让她饿瘦,到底她要怎么做才好啊?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急急停了下来,不大的车厢里,主仆两人撞得东倒西歪,发出几声惊呼。

    陈叔好不容易拉紧了缰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才满是歉意的往车厢里问道:「小姐,刚刚有人冲过去差点撞着了,您可还好?」

    车厢里的沈宝珠沉默了一会儿后,平静的回道:「我没事,继续走吧。」

    「!」老马夫扯了扯缰绳,马车继续辘辘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沈宝珠看着在停车瞬间车厢里多出来的人,心里不免感到慌张,但表面上却仍力持镇定的道:「这位公子,不打声招呼就随便进了姑娘家的马车,实非君子所为。」

    萧文瀚扯起一抹冷笑,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也紧张得半死,有点ròu的脸上却佯装平静的姑娘,忍不住想,这个软嫩白皙像个汤包一样的姑娘现在心里是不是正转着主意呢?就像日前平淡自若地教训那些想把罪名栽赃到她身上的闺秀们一样。

    他想起那日听暗卫回报,闵雪薇回屋子后气不过砸了一套茶具,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然而,萧文瀚对自己重生以后的长相并没有足够的认知,不知道他这样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有多么的……yīn冷。

    小丫鬟几乎要晕过去了,只觉得闯入马车的贼人肯定是要行什么歹事,才会笑得这样可怖。

    沈宝珠那日虽然猜出他的身分可能是皇上,但是现在又不是那么确定了,因为皇上应该不会像个登徒子一样随便闯入姑娘家的马车才对。

    萧文瀚眼神有些放肆的上下打量着她。「我就是来瞧瞧能够破解鸟做偷儿的姑娘是怎么个聪明模样,没想到……啧啧!」

    沈宝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嘴角扯了扯。「是吗?那你肯定不知道我除了会破案,我还会点别的。」

    「喔?说来听听。」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特意想要激她发怒的话却得来这样的回应,饶富兴味的挑眉道。

    若是俊秀的面容做起这个动作自然是风流倜傥的,但是他本来就因为饮食不振显得特别削瘦,一双眼更加凌厉yīn冷,额头上又因坠马落了个伤痕还没好齐,ròu色突起的疤痕随着挑眉的动作挪动,令他看起来更显得凶狠。

    小丫鬟嘤咛了声直接晕了过去,沈宝珠则是惊慌得心跳得有些快,手紧捏着帕子,脑子里认真思考着是不是要跳车逃跑。

    虽然说名节很重要,但是有时候小命更重要一些,她认真的想着,没多久,已经有了一个脱身的好主意。「我会表演兔子蹬鹰。」从她亲娘那学的。

    萧文瀚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姑娘家要表演兔子蹬鹰?这是京城闺秀什么新流行的才艺吗?

    「什么?」萧文瀚不只眼神表达出疑惑,甚至无意识地问出了口。

    沈宝珠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表情,她把小丫鬟移到车帘处,然后礼貌地请他移了位置。

    「好了,我要开始了。」她深吸了口气,由坐姿改为单脚跪地。

    他憋着笑看着她的动作,紧接着就看见她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她屈起的脚直接踹上了他的胸口。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身体已经撞上了马车车壁,脆弱的木板就这样裂了开来,他整个人往后摔了出去。

    陈叔有些重听的耳朵抖了抖,疑惑地往后问了句,「小姐,后头出了啥事吗?」

    沈宝珠拍了拍裙子,无视那被踹下去的人被人包围了起来,淡淡吩咐道:「没事儿,就是马车的板子又裂了。」

    「唉呦!这老车就是这样,稍一颠簸就容易散架,小姐,您忍忍,我回去马上就修修,下回出门肯定又好了。」

    沈宝珠看着领着人突破人墙准备追上来的黑脸男人,面色不改的又道:「陈叔,那些下回再说,赶紧回去吧,我尿急。」

    陈叔半点也不觉得一个大家千金大声说自己尿急有那里不对,应了声,甩了马鞭,马儿吃痛,一会儿就跑得飞快,把后头的人给甩了开来。

    跌了一屁股墩的萧文瀚让暗卫搀扶着,脸色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看着那就要不见踪影的马车,恨不得冲上前去把那只说谎又粗鲁的「肥兔子」给扒皮生吃了,他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第二次了!这女人真的是……真的是……」

    他已经气到说不好话了,只能恨恨地看着那辆破烂的马车消失不见。

    暗卫有点忧心自己目睹皇上出丑会不会被灭口,但是相较之下,他如果再不赶紧提醒另外一件事情,他可能会死得更快,于是忍着不安出声唤道:「主子……」

    「什么事?!」萧文瀚冷飕飕的眼风扫了过去。

    暗卫咽了咽口水,鼓足了勇气把话给说完,「主子,您的胸口处有一个脚印,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把衣裳给换了?」

    萧文瀚低头一看,出宫前换上的藕色常服确实印了一个大脚丫子,可见那女人刚刚用多大的力气踹他,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就如寒冰一样,散发的冷气冻人心脾。

    好你个沈宝珠,朕下回要是不能好好的治治你,朕就对不起这重活的一辈子!

    这等丢脸事,萧文瀚自然是不会公诸于世,沈宝珠也心宽,马车快速地回到沈家后,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摇醒了小丫鬟,下了车,便慢悠悠地晃到主院要向父亲和嫡母请安。

    以一家之主是三品官的家庭来说,沈家可以说过得相当不错,而这不错的生活全都要归功于嫡母所带来的嫁妆和娘家的助力。

    沈父向来和这个不多话的女儿没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这回选秀,或许他都快要遗忘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沈宝珠其实也不怎么怨恨父亲,甚至对于嫡母对她的苛待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没忘记亲娘临终前说过,谁欠谁是大人的事,跟她没有关系,她只要自己活得好好的就行。

    比起院子的大小,比起用度常被克扣,比起很多的不如意,最起码她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沈宝珠放空了思绪,在主院外头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只得到老爷夫人没空见她这么一句话,她点点头不发一语,施施然回到自己的院子。

    比起嫡母亲生的几个儿子的院子,她的院子又偏僻又寒酸,连下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胆子比她还小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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