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再世为妃 > 第 21 章
    不住要求,“今晚月色正好,出来赏月。”

    月亮真的不是重点,他只是想,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看看彼此,聊家常,无论做什么都好,他想和她在一起。

    房荇睨了一眼只有几颗星子的天幕,这赏的是哪门子的月?

    “你……用过饭了吧?”

    “随便扒了两口。”心情不好,工作量暴增,有时间吃饭不如拿来睡觉。

    “你从后边的门,有个甬道,到灶房来,我给你做点吃的。”她往窗口伸出一点身体,手指着角落的一旁,一绺青丝从肩后滑到前胸,风吹来,拂过闻人凌波的袖和手。

    “做吃的吗?你下厨?”他感觉到那搔痒,一下直了眼睛,声音也沉了。

    “快过来。”房荇缩了回去。

    闻人凌波心花开得像草原一样茂盛,拧头就往后面去,几个拐弯,在檐廊下看见了手提着灯火的她。

    后头的灶房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房荇吩咐过,所以留着微微的灶火。

    闻人凌波从来没来过灶房,只见几个大灶,半贴着墙壁的烟囱,其中一个灶上放着蒸笼,微微冒着烟气,橱柜整齐的摆着碗碟,而梁下垂吊着许多许多可以存放食物的吊篮,虽然看起来东西杂物很多,却一点都不显脏乱。

    “你坐一会儿。”

    闻人凌波高兴的坐下,双手撑在木桌上,看着忙碌的她。

    房荇将围裙系上,然后先将几根木头加进灶眼里,让火势变旺,大锅里的水慢慢煮开,接着她从盖着干净棉布的碗里拿起一颗红艳艳的西红柿。“先吃点这个。”

    他接过,笑嘻嘻的咬了一大口。

    她转过身拿起下午就先擀好也醒好的面团,三两下用菜刀切成细白的面条,此时锅子的水也开了,她将面条丢进锅中,拌了几下,接着将葱和辣椒切成碎末备用,最后拿出一个大碗,将另外一个小锅里rǔ白色的汤汁舀了两大匙放进大碗,见大锅里的面条半浮上来,用笊篱捞起也放进大碗,最后洒上方才切的葱和辣椒末,再放上两块卤透的猪脚和莹亮的卤蛋,放到闻人凌波面前,又转身去拿了箸和汤匙。

    “好香,你……今日忙了半天了吧?”很香、很香,香得他很感动,香得他想将她拥抱入怀。

    爱情啊,让人又笑又煎熬,并快乐着。

    ☆、第三十三章

    “过两日是你的寿辰,我想宫里会给你设宴,所以我就想给你下个面吃,希望你寿比南山长,年年都有今日。”在木桌的对面坐下,脸蛋带着被热气蒸腾酡红的美丽,她轻轻笑着说。

    “我们一起寿比南山长,年年都有今日。”和一个人一起到老是什么感觉?他想和她一起到老,一起同桌吃饭,同一张床睡觉,一起看花开花谢,到白头,做什么都一起,都一起,那该有多好……

    “快吃吧,都凉了。”

    闻人凌波把一碗寿面吃得涓滴不剩,心满意足。

    烛火荧荧,灶房里一片春意盎然。

    吃过寿面的人无论如何不肯就此回去,好吧,寿星最大,她慢慢陪着他走着消食,月光透出云层,将空旷清凉的道路映照得银白清亮,两道影子参差不齐的散步,一前一后,一前一后。

    “明年,我让人来提亲好吗?”

    房荇没有回答。

    “不愿……吗?”闻人大人担心了。

    “好……不过,”她笑得艳若盛夏绽放的蔷薇。“当你要纳妾,或因为许多不得不的理由要往内院放人的时候,请一定要告诉我,我能理解的。”而且,会走开的。

    身分摆在那里的他,或许是荣华富贵的保证,却也注定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空谈,是奢望,是上一世,这一世,或下一辈子也不可能成真的事。

    但因为爱他,原来她做好孤老一生的准备可以往后延。

    她愿意嫁,不奢望一辈子,因为他的宠爱,已经是多出来的了。

    她想要这些命运给她的恩赐,那些人生不确定的,她不愿意再想。

    “不会有那天的!”他语声铿锵。

    她笑了。

    闻人凌波看着她的神情,微微有些迷乱,那种抓不住她的不安又错乱的浮上心头。

    “你回去了吧,早点安歇。”房荇送他一小段路,今晚真美。

    他不说话,悄悄挽了她的手,转过身,换他送她回来。

    不知不觉,来到房家大门,房荇不知不觉又往回送他一趟。

    情长,而路太短。

    两人害羞又羞涩的送过来又送过去,天上好不容易露脸的月亮都看得出来这对小情人舍不得分手,差点笑歪了嘴。

    旧的一年很快过去,雪藏春暖,又是新的一年,房荇满十四岁了。

    春末的四月,房家传来青天霹雳的消息,房中书侍郎被以“擅权植党”和、六赃中的“受财不枉法”两项罪名,被言官上告,与房子越来往密切的一十三名官员一起镀铛入狱,全数关进刑部大牢。

    杜氏听到这消息几乎昏厥,但是她终究不是寻常fù人,慌乱过后便打起精神来,“我出去想办法!”她得去丈夫的同僚家中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因何而起?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或许不羁,或许有几分狂浪,却不是那种不懂为官之道的人。

    “荇儿陪您一道去!”

    “你待在家里,那些地方你去不合适。”平时,让女儿低调的出入铺子,她不怕人家说什么,可现下是非常时期,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房荇也知道母亲的顾忌,她转头。“琴曲,你跟着夫人,该带的人手都带着。”

    她力持镇定,上一世的她出嫁前从不曾chā手过家里的事,对爹娘,包括娘亲外公,对那些所谓大人的事情漠不关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后来才慢慢知道的,但是知道了又怎样,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这回,预知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发生了,即便同样的事又发生一遍,很多事都不一样了,但是被诬陷下狱的爹,她不会再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光着急却无能为力,她已经错过一次,大错特错,这次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谁在和他们家人过不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替爹洗脱冤屈!

    杜氏回房换了衣服,临行还不忘叮咛房荇,“这件事别让你哥哥知道。”

    春节时,百官封印,房时从洛阳回来了一趟,但元宵一过,他又匆匆回去,此时若家里出了事,依他的xìng子一定是放下一切,连夜兼程赶回来,但外放官员不得圣上诏令是不能私自进京的,若是被抓到小辫子,少不得又有徇私枉法的脏水要往他们家泼。

    他们现在禁不起雪上加霜,除非到万不得已……暂时,就什么都别说吧。

    房荇在堂屋的梁柱下站了一会儿,并没有下人想象的哭泣或是其它表情,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今日一早下人因为看粉樱开得好,便折了几枝chā瓶的娇艳花瓣,半晌后,慢慢回房换了衣裳,出门前吩咐萼儿,“把家看好,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小姐也要出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去看爹。”

    看爹?那不就是老爷……可老爷如今人在开部大牢啊!

    “小姐,那种地方,你不可以一个人去,你起码把花儿和房福带上,要不,还是萼儿跟小姐一起去吧!”大牢,那种yīn森森的地方,听说关在里面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恶徒,平常的大男人进去也会被吓得腿软,小姐可是金枝玉叶的人,哪能去那种地方?

    “你去准备一些给爹的吃食和保暖衣物,让我带去。”

    “是。”

    房荇最终还是带上了丫鬟和小厮,她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小事,要她带她就带吧。

    坐在马车上,她心思电转,所谓的六赃,说穿了就是贪污,贪污罪名可大可小,这天下,或许有清净廉明的官,却没有不会收受贿赂的小吏,但是她父亲不在尚书省,六部里毫无油水可揩,中书侍郎不过是替中书令管理事务,既不管人事升迁,想卖官鬻爵也轮不到他,即便真有贪墨之事,或是罚俸,又或者停职回家自省都有可能,就看在上位者要轻轻放下还是予以严惩。

    复杂的是“擅权植党”这罪名,历朝以来,为人君王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一旦犯了此罪,抄家灭族或兴大狱都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但是一切都还未明朗之前就打入大牢,这又是为什么?

    刑部大牢的狱卒知道她要见的囚犯是房侍郎,连忙将她塞过来的银锭还了回去。“上面jiāo代下来,若是房小姐来了,绝对不可以刁难……不……要好好招待。”

    她仍把那锭重约十两的银子推回去。“有劳这位大哥了,我爹在这里,还请多照看。”

    刑部归闻人凌波管,想必是他打过招呼了。有他在,其实她也不是很担心父亲会受虐待或刑求,但是人在大牢,哪抵得过在家舒心?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狱卒哪有不收的道理,嘿嘿笑之后,收下银子,因为收了银子,对她带来的酒菜和衣物也就没有太过为难,只略略看过就让她带进去了。

    “小姐请往这边走。”

    在狱卒带领下,房荇经过层层yīn暗潮湿的石阶,每一间牢房都臭不可闻,火把根本提供不了什么照明作用,里面的人影影绰绰,戴着手铐脚镍的手脚叮铃当啷响,那些偶尔转过来的狠戾眼神看起来更加令人恐怖惊惧。

    房荇掩着惧意,来到一间被隔离的监牢栅栏前,那里面不像其它房间什么都没有,看得见一张干净的木床和小几,“谢谢这位大哥。”

    狱卒点点头。“有事就叫我。”说完便转身走了。

    她扳着铁栅栏,语带哽咽的喊了一声,“爹……”

    身穿囚衣,就着小油灯正埋首看书的房子越抬起了头。“荇儿!”

    “爹!”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娘不放心爹,荇儿也担心您。”父亲面上带着几分疲惫,人明显比几天前清瘦了一些。

    “这件事别告诉你哥。”房子越盘膝坐在地上。

    “娘也这么说。”

    房荇静静的蹲下去,父女俩隔着铁栅栏相望。

    “你娘呢?她还好吧?”

    “娘很好,她出门去替爹设法了。”她将带来的东西一样样递进去。

    “叫她不用担心,这一切都是小人作祟,大家等着瞧吧!”房子越十分生气。

    那天早朝,言官当着一干国家重臣上告,首辅宰相很快乐的落井下石,说道:“结党营私,为官大忌,理应重罚。”

    一国宰相都这么说了,其它大臣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不是。

    “爹指的小人是……”果然爹是被人陷害入狱的!

    “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本可大事化小的事情,因为某人蓄意将事情扩大,变成今日局面。

    ☆、第三十四章

    那日下朝,皇帝陛下将两人分别叫到御书房,眼色不善的看了他和水素弦。

    “诸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不替朕分忧解劳就算了,如今唱的是哪一出?”

    据说,这两人还是平民的时候就不乐见彼此,后来又为了争夺一个女子关系更加恶劣,最后同朝为官,就像一段斩不断的孽缘似的,现在连家事都闹到朝堂来了。

    “首辅你说!”皇帝开始点名。

    “微臣愚鲁,不知道陛下所谓何事?举发房大人是言官上告,与微臣无关。”

    他撇得一干二净,一眼都不屑给那姓房的。

    “素弦。”

    “微臣在。”

    “还要朕挑明着说吗?那言守正是你的人,你把他当qiāng使啊。”

    “微臣惶恐!”

    “那你要收回诬告一事吗?”

    “微臣不能不愿也不必!”

    “好你个不能不愿也不必!”看着自己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真想叫这两人出去外面打一架,谁赢了,输的那个以后都不许再唆!

    只是这混蛋宰相也太不把他这皇帝放在眼底了。

    “房卿。”

    “微臣在。”

    “言官告你一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陛下不可被片面之词蒙蔽。”硬要将白布染成黑布,只有黑心人做得出来。

    “爱卿说朕昏庸吗?”他口气很不好,今天不好好治治这两个不体谅他为国事cāo劳,还找事给他做的臣子他难消心头之气。

    “微臣不敢。”

    “一个不敢,两个也说不敢,结果你们都干了什么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两个不和是为了什么事,为了一个女子闹得颜面扫地,你们说这话传出去能听吗?”

    皇帝摔杯子了。

    “陛下,那是臣的妻子,不是普通女子!”混蛋!房子越毫不客气也不忌讳的瞪了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是衣冠禽兽的水素弦。

    都是你的错!你让万岁摔杯子的!

    那人也不相让的瞪过来。无聊!

    “朕本来想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万岁爷问向首辅大人。

    水素弦紧紧闭了嘴。怎么放下?他到底是为谁奋斗这二十年的……

    “陛下,微臣敢问陛下,觊觎人妻又该当何罪?”房大人趁机也落下一块大石头,若能打死这个混帐宰相,天下就清净了啊!

    万岁爷不耐烦了,妄想当这两人的仲裁,根本是自讨苦吃。“你们两个……房卿,你被人抓到把柄,可见为官处事尚有不足,你去刑部大牢坐坐反省,如果反省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一直住下去;水卿,你回去给寡人想想,江山国家和女人哪个为重?你回府闭门谢客,另外国库空虚,罚俸三十万两白银,没有朕的谕令,哪个都继续待着,不许出来!”

    “臣,领旨。”看起来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两人悻悻出来,门外太监只见两位位极人臣的大臣互瞪一眼,互相甩袖,各自分左右离开了御书房。

    万岁爷听太监禀报,把案桌上的东西全扫,接着起身摆驾凌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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