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得一黑,四周浸入无指之地,莫名间几种复杂的思绪齐齐翻涌,不解,悲痛,仇恨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情绪好像本身就属于她,它们化作了洪水猛兽吞噬了如清,一时间,她甚至产生了想要毁灭这个肮脏的世界的念头。幸而,这一刻,风雨停息,万物重归宁静,这种情绪随风消散。但一时间的精神冲击让她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好似一滩烂泥,“有趣吗“那声音再次响起,“有趣个鬼“她真的好想要喊出来,但此刻已经身心俱疲,只能暗骂它真不是个东西。
那道黑影一吼,四周黑幕散去,外面那张已经有了裂痕的镜子应声而碎,一颗夜明珠从镜子中掉落,散发着荧光。“这些都是他曾经经历的吗“如清看着那黑影,这片天地下的杀机默然藏锋。“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回答你“它反问到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我也不确定,但我能感受到你没有恶意。“愈是经历过这些负面情绪的洗礼,对那抹善意的感受就愈发强烈。
“那你可错了,我想杀了你,不,我想杀了你们所有人,但这好似并不妨碍我告诉你答案,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回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知道这些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告诉你那当皇帝的爹然后作为筹码在众多皇子皇孙中争抢皇位前朝太子的命可是大功一件不是”它又并始在那里阴阳怪气,“我不会“她不会去急躁,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急躁的,铿锵有力的三个字便是她态度的体现,“我只是在担心“那道黑影看不到眼睛,但是能感受到,它一直在注视着如清。
“我在担心他,他明明背负着国仇家恨,却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甚至还得去照顾我的小脾气。“如清还没说完,黑影把话接了过来,“这点你不必担心,我墨氏子孙皆是俊良之才,怎么会对这点小事念念不忘,更何况还有那封印
”说着说着,它开始抽噎。“怎么跟你这个外人说了这么多,赶紧吧,想要见他后面还多着呢。
场景变换,那是一个冬日,大雪纷飞,白茫茫的雪覆盖了整片天地,这一片惨白之中连城的宫阙也成了陪衬。“这次又是什么“如清飘在天上,急忙搜索墨重鸣的身影,上一面镜子就没有他的存在,那这次搜寻了好一阵都没有结果,只是这城里都很反常,四处百姓闭门不出,高大的城楼上,守军也都消失不见,他们不是慌乱逃窜,看地上脚印,这应该是有序的撤离,这里是皇都,还能玩空城计不成,难道还真的如同上一个镜子当中所说,要把这城池拱手送人
“号角响起,城外传来了兵马之声,“放云梯“几架云梯高高堆到城头,打头的士兵接二连三爬上城头接二连三地爬上城头,然后整整齐齐列成两队,齐步下城楼。
“这皇祖父的军队“如清心中疑惑,这哪里有造反的影子分明更像政权交接。
阵大风吹过,城头上大宋旗帜纷纷倾倒,打头的兵士拉开城门,大军入境直逼皇宫,兵卒一队一队纷纷散去,但来到太清宫前的时候只剩下李君诚人了,他昂首挺胸大步走入宫中。
“你来了”一夜之间墨守已经面露老色,他看着李君诚不置一言,面色深如古井,不见喜怒之色。“你这个椅子不知道坐的可舒服啊“若不是这个情景,倒真会以为他们在聊家常。
如清就这样盯着他,她开始好奇这个在她印象里直活在画像上的男人到底是凭借些什么才能才能推翻这偌大的宋国,难道真的如同墨守昨日所说要把这江山社稷转手送给他人吗
墨守笑了起来,“君诚兄倘若想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让开。“身边侍卫却拦住了他,“陛下,不可”
“大宋王朝命数已尽,我们去做这些无用的反抗有何用倒不如拱手让给我们的无渊王,去给百姓换取一个国泰民安。“说完,他推开侍卫,跪在地上,“君诚兄,我自知命数无力回天,只求故土一块封地,回乡告慰妻儿老小。”
李君诚阴险一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李君诚走到龙椅上,,掸了掸灰尘,坐了下去,冷眼看着墨守,“你现在啊,就像那极寒之地的黄皮子啊。
黄皮子讨封,这不正是眼前场景,可墨守不愿也不会在失败后一直缠着对方。明知受辱可墨守也不怒,“罢了,是我奢求了。
“墨守啊,我还有最后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他离开龙椅,拉起墨守,向门外高楼走去。如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还在好奇为何不见重鸣。
见四处搜寻也找不到,便随着他们上了高塔,“你看这天下如何”君诚问到。“千年来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守自觉没有辱没。”他看着这皇都的繁华,满脸自豪,“那边疆,你觉得如何“
“拥兵自重,候国之间相互伐,先朝遗民多暴乱,守数次讨伐无果。”他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但他
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君诚此话为何,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楼下数兵士拉着百姓破门而入,一道道银色的光穿透了众民的胸脯,远处兵营烽火四起,青烟漫天,一场大雪之下不知多少人家埋骨其中。
君诚创抵住墨守的脖子,“好了,这末代君王也该随着他的子民去了。”剑出,血光乍现,弥留之际,他留下了最后一句遗言,“好好爱护百姓。”
“父”只听后声呜鸣从塔中传来,如清随声入塔。只见一女人满眼泪痕,用双手死死捂住重鸣的嘴。“皇儿,再见了。”她的头发瞬间花白,脸上皱纹愈刻愈深。重鸣的额头上出现一道禁制,那是一朵很美的紫荆花,但这道禁制刻下就得知道意味着什么,他的身体逐渐石化。
“母后,为什么”重鸣不甘地吼道。
她没有去管他说了什么,只是抱着石化的冲出楼外,撞出城楼,将重鸣抛出到护城河里,溅起千重浪,一身残躯不能再梳妆。“查不能让前朝遗子继续流落世间”
一天一夜差无所获,倒是这漫天飞雪掩盖了万人尸,扑灭了万户火,干干净净落到这世上,终落得个真干净。
如清又一次回到了镜之空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高高在上的皇祖父竟是如此凶残暴虐,她过往听说的那些仁德之举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后人为了掩盖过往加上的传说。
黑影再次出现“你有什么感觉”如清沉默良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很复杂,但是我给你看这些不是为了控诉他,让你去厌恶他,更何况在如今的我看来这也是无可厚非了。”
如清目光呆滞地看着它,“为什么要打仗。”
那团黑影没有去理她,自顾自说到,“你知道你们李家的历史吗世有无渊,乃众妖魔出世之地,自先朝从万年前为始,你们李氏一组就一直守护着无渊,而你的祖父正是当年的无渊王。
“陛下,近日妖魔频频出世恐有魔王将要现世,臣恐无力防卫,乞上派兵前往,共护我大宋江山。“李君诚看着纸上黑字,向将士吩咐到,“你,快马加鞭送到陛下手里。”“是”那将士一口应下。“报,又有妖物来袭”一声声军令急促。
皇宫中,“”心什么啊,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无渊王的信件以后也别往陛下这边送了,北地归我管,自然要送到我岐王这。”墨付开口到。“他请求出兵,应是我派兵前往,更何况”墨守看着他。“你还真是一介仁君啊,你是不是仁糊涂了,北地归我管,若是派兵那也是我的事。”
“罢了,但无渊是我朝重地,若是失守我拿你是问”墨守还是说到。“安了安了,怎么会呢,是吧”
十个月后,无渊之地,李君诚满身鲜血,“这狗屁君主,明明是让我们送死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旁边一名将士拿着那圣旨就骂了出来。
“这场战斗无渊将士损失惨重,他们奋起反抗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那个腐朽的朝政,内忧外患,内有权贵因权把持大局,外有诸侯拥兵自重,这种情况已经无力回天只能破而后立,更何况大宋真的已经命数已尽。
“你应该不是这个幻境的幻灵吧,幻灵怎们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如清开口问到,“不,我是。”它斩金截铁地回复到,“但我也是那人母亲的残魂。”黑雾散去,那是一个身着华贵的妇人,如先前幻境中的如出一辙,只是较之年轻了几分。
“伯母,可你真的不恨我们吗”如清依旧不解,“恨顶多也就很他害得我们一家不能团聚或者没有给我们留下全尸吧,但这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就如我夫君当年所言,要是求得天下太平,那灭几个大宋又何妨”她一脸释然,“至少现在的无渊并没有让我们失望。
“羽儿,你知道我为何给你设下这五镜玲珑阵吗“她又开口问到,“五镜,这不是六镜吗”
“哈哈,我就知道你与一般人不一样,我先解答你的疑惑吧,这第六镜倘若在外面便是出口,而在这里就是通往鸣儿幻境的通道。我布下这幻境只是为了让你感受他的那份痛苦,让你亲手打开他的心结。”这一番话语重心长。
话音刚落,第三镜破碎,一把长戈从中露出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