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更早或者更甚。廖长安看着两位老人簇拥下的许蓓蓓,似乎看到了她近在眼前的美好未来,而且是自己给不了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最后一次抱小芒的时候,廖长安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爸爸不能再打扰妈妈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啊。”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终于走向别人的怀抱,大约是廖长安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画面,在很多次梦醒时分都会戳着他的心,让他追悔不已。
纠缠不放是想要拥有,放手是爱。
廖长安转身,他走进一片闪光灯下,暴露着自己尖锐却又独特的特质,仍旧是万千女人追捧的对象。却再也不是当初大雨瓢泼里,许蓓蓓眼里的神祗。
满目皆是轻柔的白色。
白色床单和枕头,白色的窗帘和布幔,似乎连透进来的阳光也是白色的,羽毛一般落在江琛的脸颊上。他微微转过头,然后笑了笑“许蓓蓓,你不在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我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了。”
他的语气空旷渺远,像是在讲一个悲伤地故事。
我轻轻抱着小芒走到他身边,微微弯下身子把小芒放到他的臂弯里,我发出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却是字字清晰“江琛,他的名字叫做江芒。”
我也有许多话想要说给江琛听,可是只这一句,他就已经明了,我不需要再多做解释。
小芒和江琛对望着,他调皮的伸出小手,大约是想去触摸江琛好看的眼睛,而江琛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吻上小芒的指尖“小家伙,我们终于见面了。”
江父和江母站在我的身后,他们也噙着笑,身后似乎生长着温柔的羽翼。
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无论是对待江琛,还是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自己,甚至是廖长安的孩子。他们全部接纳着,并且深爱着。
等待江琛复原的那段日子里,时间过得缓慢又冗长。
电视里播放着关于廖长安的一切,吴美莱正式出任柯恩国际医院的院长,外界都在传言昔日的金童玉女情变的消息,吴美莱对此没有做任何回应。而围在医院楼下的记者们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廖长安的手段,但无论如何我总要谢谢他。
江琛在清迈的一次手术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连日的颠簸和牢房里的煎熬,再加上我的不告而别让他每况愈下,终于晕倒在港大的毕业典礼上。
他摸摸我的脸颊,怀孕后我长了双下巴,他捏了捏“手感不错……许蓓蓓,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会真实的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
我轻轻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喂,你难道忘记了我还答应了nǎinǎi,以后我们回清迈去看她么?那时候呀,我就已经想着,江琛,我答应你的求婚了。”
第077 七情上面的雄辩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江琛几乎不敢相信,李叔锤了锤他的肩膀“小琛,老爷夫人和张律师都在等你呢!”
等等……为什么没有许蓓蓓。
江琛顿住了脚步,李叔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闪躲“小琛?”
“李叔,检察院怎么会撤诉的?”江琛一直知道铜马上的指纹不仅有自己的,还有许蓓蓓的。江琛知道如果她也知道的话,势必会要自己去自首来救自己出来。
李叔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许小姐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忽然消失了,警方既然是撤诉,又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别的原因……”
江琛迅速从自己的私人物品里找出手机,颤抖着拨通她的号码,无人接听。再打的时候忽然震动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
“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我决定回到廖长安身边了”
呵,原来是廖长安醒过来了,所以他要许蓓蓓和自己做了jiāo换,而这个笨蛋居然真的同意了,还要发这样的短信骗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谎言在他们之间是透明的,无论是什么谎言都是让对方安心的借口,许蓓蓓以为江琛会信么?又或者,这只是让江琛不至于太难过的解释。
江琛几乎是飞奔着跳上车去往廖长安的医院,江父和江母也知道他的焦急,接上他之后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医院。
廖长安的手段不比江一鸣差,他早就让助理带着许蓓蓓转移到度假别墅去了,所以江琛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廖长安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喝着水。
廖长安看到江琛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没遇到警察吧?否则他们会觉得是你们买通了我,那样我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江琛缓步走近,咬牙切齿道“廖长安,许蓓蓓在哪里?”
“哦?”廖长安笑了笑“她是我的女人,现在要轮到一个外人来过问我的私事了么?”
江琛紧了紧拳头,李叔走过来按住他“小琛,你冷静一点。”
江一鸣也走到廖长安的病床前“感谢廖先生手下留情,放过我的儿子,他年少不懂事,多有冒犯,我代为谢过。”
江一鸣在港城的地位永远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什么,廖长安即便再嚣张此时也点了点头“江老先生有礼,听闻您就只有江琛一个儿子,以后还是多加管教才是。”
廖长安看向江琛,丝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番话,江琛很年轻,而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的年纪。
江一鸣又上前一步,越过江琛站到廖长安身前“廖先生,小琛有个朋友叫做许蓓蓓,不知道廖先生可知道她的去向?”
廖长安摇摇头“不知。”
“好。”江一鸣推了推江琛“走,我们不要打扰廖先生休息了,回家再说。”
江琛也知道廖长安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所以也就在江父和李叔的拉扯下离开了病房,他不断地给许蓓蓓打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
他知道,许蓓蓓和廖长安的这个jiāo易看来是板上钉钉了。
江一鸣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想要调查廖长安,找出许蓓蓓的下落不过小菜一碟。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廖长安一直在医院,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提供给他。
一等就是七天。
江琛恍然想起,当初分别的时候不过是自己出门去买菜,没走多远就被警察按住了,而她也作为证人一同和他一起被遣送回国,她托警察给他换上保暖的衣服和鞋子,因为他们都知道,到了港城,就是难熬的开端。
江琛重返校园,他的毕业作品还没有jiāo,走在校园里,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从来不在乎,拿着写生用的东西坐在校园的湖边,选取建筑物的角度和光线完美无瑕,江琛提笔,却画出了许蓓蓓的素描。
一笔一划,勾勒出难过的模样。
倒在人群中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港城的天空飘过一朵好看的云,江琛瞥了瞥嘴角,似乎想起了和许蓓蓓一起在清迈看云的那段日子,在自己惊心动魄的恐惧的时候,在自己彻夜难眠的时候,总是去她的房间给她盖上踢下来的被子。
那样的平淡生活,终究不过是波澜里的假象,如今的支离破碎才是真实。
二次搭桥,他知道外面除了自己的父母,不会再有那个哭花脸的女人等着自己了。所以看着她抱着小芒走进来的时候,似乎麻醉的yào效还没有过,那种昏沉错位的感觉持续着。
她笑了,眼睛红红的,像是小白兔。
江琛知道,她不是小白兔,她是敢爱敢恨的刺猬。
出院的时候,医生却一脸郑重“江先生,鉴于您遗传xìng心脏病的特殊xìng,我们必须给与您一定的提示。”
许蓓蓓轻轻握上江琛的手,江父和江母也抱着小芒一起站在他们身后,似乎在与医生对抗着什么。
“您的心脏很脆弱,所以不可以参加剧烈运动,日常的锻炼在允许的范围内。控制脂肪的摄入,保持血管健康……”医生说了许多,大多是江琛在清迈做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就听过了的,那时候他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而想要远离许蓓蓓,只是如今。
许蓓蓓紧紧地握着江琛的手,她早就知道他的心脏病的危险xìng,如今不过是再次加深了那种认知的程度,她似乎知道江琛在想什么,一回头对上他的眼睛,小声道“别想着跑,出了医院就和我去民政局盖戳。”
医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合上了病例,安慰道“一二次手术均如此成功,加上现代医疗科技的发展,只要合理控制下,病人的生活和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
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医生果然都是这样的货色,先是危言耸听,然后发你一颗糖。
江琛哼了一声,将许蓓蓓的手紧紧地蜷在掌心里“回去拿户口本,民政局门口见,谁不去,谁是小狗!”
那天,港城的春终于停驻了脚步,和煦的阳光和微风吹在每一个人的脸颊上,像是送上轻柔的吻。
“一二三,新娘再靠近新郎一点点,新郎保持微笑……好!”
带着热度的鲜红色的本子jiāo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咽了下口水,转头看着同样发愣的江琛“喂,我们这就结婚了……”
江琛瞥了瞥嘴“我们好像忘了什么……”
我点点头,忘了什么呢?
看着照片上江琛和我的病号服,还有我肥肿的脸,他苍白的面色……怪不得给我们拍照的小哥一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们,估计以为我们命不久矣……我忘记我现在是一副丑样了!
“江琛,要不然我们去办离婚,这样就能重新拍结婚证上照片了!”
江琛的嘴角抽了抽,最后轻轻叹一口气“许蓓蓓,你看,你笑的还是挺好看的。”
是啊,我看着自己双下巴,不施粉黛却笑得无比灿烂的模样。
转头,江琛的吻落下来,他细细描绘着我的唇,不是第一次接吻时候的横冲直撞,也不是第二次接吻时候的试探。
我们都无比确定,以及确信。
“我是说,我们忘记接吻了。”江琛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初见时候那种令人沉溺的光芒来,我红了眼,也红了脸。
小芒三个月大的时候,已经学会自己在床上翻身翻得欢快,并且乐此不疲。我伸了个懒腰,准备继续睡懒觉,产fù最快恢复身形的方法就是睡觉,能把多余的脂肪迅速消耗掉,三个月之后,我已经瘦的能塞进时尚杂志上那件婚纱里了。
江琛带着洗浴之后的水汽把我扛起来丢进浴室里“快去洗澡,今天要去见院长呢。”
我恍然惊醒,对哦,今天要去见院长,请她来做我和江琛婚礼的证婚人。婚礼的筹备不需要我做什么,从花束到灯光音乐,全部都是江琛亲力亲为。我只负责在上千件婚纱里挑自己最满意的那一件。
但实际情况是:江琛摇摇头“裙摆的地方不够自然……线条太生硬……喂,这件露的太多了……”
而我只能满脸黑线,后知后觉江琛的控制yù太强大。
看着江琛抱着小芒站在花园外的车旁,阳光将他们的头发一起打上金色,我才发现自己何其幸运。
多年过去了,孤儿院的设施越来越完备,我几乎已经认不出孤儿院的模样,江琛却是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抱着小芒走进去。
“十七岁的时候,我找遍了港城上下所有的孤儿院,在这里找到了你,那时候你已经开始了工作。”
江琛紧了紧掌心,笑着喊道“院长,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小九啊。”
院长站在院子里,她老了很多,当年的一头的青丝,如今半分斑白。年轻的时候她很少笑,如今却是不再吝啬她的笑容,脸上甚至出现了笑纹。
她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你,还有小七……”
听她喊出小七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扎着两条辫子,不爱说话的小时候。江琛也很激动,他轻轻拦上我的肩膀“院长,我和她要结婚了。”
第078 足够
江琛也感慨颇多,他郑重的对院长说“我和蓓蓓的婚礼,请您来给我们证婚。”
院长连连点头“我一定去。”她笑了笑,拍了拍江琛的肩膀,伸开手来拥抱了我“恭喜你们。”
小芒在一旁也咯咯的笑出声,院长将他抱在怀里,苍老的脸颊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她轻轻捏了捏小芒的脸颊“这孩子这么爱笑,是把你们小时候没笑的,全都补上了。”
我看了江琛一眼,他也回望着我。
那段黑色的童年,笑容是为数不多的东西,我和江琛的记忆里都有那样一个无法弥补的空洞,直到如今仍然透着呼啸的冷风。越是如此,我越是明白一个完整的有爱的家庭对于孩子来说的重要xìng。
院长带着我们四处转着,孤儿院已经来去更替了几波人,自然也有许多人感恩回馈,加上国家越来越完备的社会救助,日子早已经比我们当初好了不少。我看到那些孤儿,或大或小,都开心的玩耍着,桌子上摆着剩余的水果和零食。
我想起自己来到孤儿院那时候看到的麻木,像是鲜明的对比。
江琛很快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耍着,他细心地买好了许多份小礼物,将小芒放到我的怀里,他自顾自的将车子后备箱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搬进去教室,孩子们此起彼伏的笑声从窗户里传来。
院长看着我,湿了眼眶。她拍了拍我的手“这么多孩子里,我最担心的就是你……那时候报纸上说你和廖长安的事,也是那时候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的风声,以为你要做傻事,都怪我已经不太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在心里默念着。”
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小七,看到你现在这样幸福,我觉得好像自己的祈祷有作用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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