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是有点担心的，后来翟东明来了一趟，看了看我的身体，顺便告诉了我有景开在背后帮着，司锦是找不到的，然后，我就过上自由人的生活了。”
尽管面上带着笑，景程澄却并没有在她眼中看到丝毫的喜悦。
她没接话，丁陌看了她一眼，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放下后，便有点坐立不安，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景开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知道。”
景程澄敛眉，声音淡淡的回了一句，丁陌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肯定是因为你吧。哎……没想到，你还会为我开口。”
她声音故意提高了一些，瞥了景程澄一眼，后又轻咳了两声。
笑出声音来，她这下午才过来，晚上这丫头就找过来了，她可不相信丁陌是因为想自己。
“想知道最近司锦怎么样了？”
面色一僵，丁陌别过脸，干咳了两声，“不想。”
“是吗？我还以为你还挺不希望景开阻止他找你的。”
“我……”丁陌语塞。
“管尘是谁？”
丁陌一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跟踪我？”
无奈的耸了耸肩，景程澄无奈道，“你觉得我有这精力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
嘀咕了一声，她微皱了眉头，似乎这个管尘是个麻烦。“之前在‘欢畅’为了气司锦，随意捞了一个男人强吻了。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了。而且还是个研究生。”
嘴角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景程澄打趣道，“我看，还是个纯情的研究生吧。”
脑袋一缩，丁陌没有否认。
景程澄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忘记司锦，她自己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过放弃，却还是坚持到了现在。
面上严肃了些许，景程澄笑道，“司锦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是冷氏总裁的妹妹，他自己是锦樊企业的公子，不论是冷若雨背后还是司锦背后都是大家族，尽管第一次婚礼出了问题，但他们之间的婚姻，牵扯到的利益，你要想清楚。”
“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做小三吗？”
丁陌忽而抬眸，景程澄被她盯得心下一凛。
“我不知道。”
笑了笑，丁陌手放在腹部，声音淡淡，“你能保证冷羿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吗？”
“什么意思？”
“冷若雨和司锦只发生过一次关系，却能恰好怀孕，而在婚礼当天，恰好出车祸，孩子就这样没了，大人一点事都没有。你觉得呢？车祸现场，只有冷家的人，治疗的医院，也是与冷家沾亲带故的。”
她语气平静，景程澄静静的听着，她那天在医院，冷若雨在抢救室，后来，她被景开带走了，具体如何，她并不知情。
但她知道司锦不是傻子，怎么会任由一个女人这样耍他。
250 从此，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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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狐疑的眼神下，丁陌瘪了瘪嘴，“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也没说一定要你相信，只是你们已经习惯xìng的把她当成弱者，这种保护意识下，当然不会往坏的方面想了。”
笑了笑，景程澄还记得阿布提醒她的话，但对丁陌，她虽佩服她的个xìng，却到底还是对她不够了解，也不便多说什么。
“司锦不傻。”
她只有四个字给她，丁陌脸上带着一丝失落，轻叹口气，面色也跟着白了白。
“你最近生病了吗？”
“没。”
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她忙否认，“怎么可能？”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景程澄没说话。
丁陌临走时见她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景程澄还是把司锦的情况告诉她了，但从她的面色来看，知道司锦一直在找她时，并没有那么开心。
外头的风有点凉，送丁陌走了之后，她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外头的人少了很多，白天的游客大部分都坐晚上的游轮回去了，少数住在当地人的家中。
不远处，一个人出现在视线，人影模糊，修长的腿迈开的步伐坚定稳妥，自带气场。
她怔怔的看着，待到那人影到了面前才猛然反应过来，声音幽幽，状似解释的说了一句，“丁陌方才了来了一趟，我送她出来。”
眸光微转，景开伸手贴在她脸上，又看了一眼脚上的凉拖鞋，瞳孔一缩，直接将她的身子抱起来，往屋里走，“外头凉。”
被他这样一提醒，她才察觉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睁开眼睛，盯着他的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晚，景程澄心底有一种时机成熟的感觉，就像是水到渠成，明知道宿命的人生终于迎来了那一刻，她反反复复，总是无法入眠。身边平躺着的景开一动不动，呼吸均匀，想必早已经睡着了。
睁着眼睛，外头月光清亮，照到房间里，拉长的窗帘的影子，在微风中微微颤抖。
不知不觉的，像是受到了牵引，她慢慢的坐起身子，穿上鞋。
从包包中拿出一盒香烟，来到阳台，在狂风下，打火机才燃，又被吹灭了，手捂也捂不住。
“抽烟多了，不好。”
静寂的暗夜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身子一僵，放在嘴中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景开穿着长睡袍，心口敞开着，月光下精装的胸膛带着异样的白。
他慢悠悠的走进，景程澄鼻尖海水的味道渐渐被他身上的味道取代。
此时，她已经记不清了景封的味道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与这一样？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她一直知道。
将地上的香烟捡起来，看了一眼她luǒ露在外面的脚踝，伸手抓了一下，嘴中呢喃了一句，“凉的。”
脚缩了缩，他放开手，站起身子拿过她手中的烟盒，又把香烟放在盒子里，然后把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握着打火机的手突然收紧，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吃的食物越来越清淡，脑海中一个念头一划而过，又觉得不大可能，但心从此乱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黑发，景开笑了笑，“睡不着？”
她抬眸，点了点头。
他笑了，“那换了衣服，陪我出去一趟。”
“嗯？”
她还没说话，他已经推着她的身子回了房间。
给她拿了一套格子的长袖套裙，又拿了一条牛仔裤，想了想，还加上一件外套。
“我在外面等你。”
瞥了一眼床上的衣服，景程澄穿上裙子和外套，牛仔裤放下了，上衣本就是裙装……
才出来时，景开瞥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小腿，微皱了眉头，景程澄解释了一句，“不冷。”
他又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揽着她的肩膀，两人来了海边。
那个地方在小岛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房子，只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其实也算不上是树林，还不够景家的树林大。穿过树林是很多岩石堆积的海边。
现在是午夜十一点，周围都是一片静寂，海浪的声音很大，大海像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怪物，不断的叫嚣着。
拉着她的手，景封走得有点慢，直到来到一块大石头上。
“来这里做什么？”
她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景开却突然沉默下来了，她侧首看着他，忽而觉得他离自己很远，整个人都变得飘渺起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身，望着无边际的大海，“五岁的时候，我从这里摔下去，差点死掉。”
他声音很轻，很快就被风给吹散了，落到景程澄耳中的只有零星半点，但她还是听到了，这件事曾经听阿布提起过，也是从那以后，他心里就种下了一颗种子，在慢慢的发芽后，茁壮成长成了如今的大树。
“是他救了我。”
“我知道。”
“也是，我家小景这样聪明，肯定会调查个清清楚楚。”
他难得揶揄打趣，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景程澄没有挣扎，微微闭上眼睛。
“景程澄……”
“嗯？”
“没事。”
她忽而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只有他的胸膛，和远处的海洋。
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她坐在石头上，景开也坐在她身边，手放在她腰上。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想告诉你，如果有天我死在你手上，记得把我的骨灰存放在这颗石头下。”他声音淡淡，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说着这些事，景程澄心口一瞬缩紧，惊愕的侧首看他。
而他深邃的目光正在那里等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立刻又转回目光。
“怎么突然这样说？”
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伸手将她的脑袋扳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侧首又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幽怨，“因为你有dú，在你身边，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呼吸急促起来，她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可以不待在我身边。”
“怎么办，已经中dú太深了？”
说着，他挑起她的下巴，吻上红唇，由刚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后来的渐渐深入，缱绻绵长。这样的吻，打湿的不仅是唇，还有她的心。
许是这样的暗夜迷糊心智，许是这样的感情太过纠葛，也或许是自己的心软，总之，景程澄意外的配合，不由自主的靠近。
距离他们百来米远的小树林里面，撑着拐杖的男人险些摔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子，月光被大树遮住，在他脸上投shè的只有yīn影，而在这样暗黑的影子中，还能隐约分辨出他脸上的苍白，白纸一样的颜色。
手握着拐杖，浸出汗渍。而后，机械的转身，步履蹒跚。
海边的两人渐渐分开，气息都不太稳，他笑抚上她的脸，为她的配合，也为她的乖巧，心底溢出来的情绪像是一场盛大而华丽的烟火，让人忘却烟火过后的落寞天空。
景程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太阳才从东方出现的时候。
床上没有景开，只有莫语笑呵呵的站在床边。
“醒了？”
愣了愣，她还未回过神来，便见着莫语拿起对讲机，轻声道，“醒了。”
紧接着，窗外飘起无数火红的气球，慢悠悠的升腾起来。
“小景，我爱你。”
这些字，一个一个的出现，景程澄心底一阵复杂，更是一阵心慌。
莫语上前将她拉起来，“快随我来。”
带着她来了景家一楼的客厅，这里已经有人等着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五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还是容光焕发的模样，景程澄知道她，古典婚纱当前最有名的设计师苏咪。
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小姑娘拿着一件婚纱，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房门被人推开，李深突然出现，她手中带着方昌杰的人形立牌，打扮很正式的那种。景程澄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照片，乍一看到时忍不住鼻子发酸。
“这是你爸好多年前照的。”
照片中的方昌杰看起来还很年轻，也没有驼背，与她记忆中的重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没有掉下来。她手扶着楼梯，慢慢的往下，身上还穿着睡衣的她与这一切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脑海中隐约有个答案，却又不敢相信。
“他呢？”
左右看了看她在找寻景开的身影，放眼望去，却没有那张熟悉的脸。
“好孩子，既然是要结婚了，结婚前是不能与新郎见面的。”李深上前两步，拉着景程澄的手，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愣了愣，抬眸看着她。忙收回手，李深又是哭又是笑的擦了擦眼泪。
“你看我，这种时候还哭什么。”
“你支持我嫁给他？难道你不知道我们……”
“我都知道。他都告诉我了，你其实是方七七，只是做了整容。”
愣了愣，景程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上带着的希冀，一时没有了言语，原来他是这样和她解释的。如此说来，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既然是方七七的身体，与他自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251 聪明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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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怀疑，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整容术？”
景程澄看着面前这个信誓旦旦的中年fù女，脸上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的欣喜。或许，就算她知道景开给她的解释也不够完美，但她情愿相信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美容术，也不愿相信是什么借尸还魂。
深吸口气，景程澄又看了看周边的一切，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让她这张平静的脸看起来便带着异常。
一旁的莫语以为她是在兴奋中没回过神来，忙拉着她的手朝着景家另外的房间去，边走边道，“我原本还会有不甘心，但现在想想，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没有人比你更爱他了。”
“爱他？”
茫然侧首看着莫语，她忙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嗯，爱他，难道不是吗？岛上没有人相信他还活着，唯独你，知道他还活着。”
“不，我不是知道。”
她声音幽幽，带着一丝莫语听不懂的飘渺。
现在想来，她竟然残忍的希望她与景封之间，在那一刻就戛然而止，甚至更早，在去康安市那次，她就应该在司家留下，接受他的安排，一切就会是别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景程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外头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像是有一层薄膜将她和外界都分离开来，而他们的声音，无法入她耳中。
有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有人在背后将她的长发盘起来，有人在给她脱衣服，让她换上婚纱，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她俨然成了一个明媚美艳的新娘。
她从来不否认这副皮相的美，尽管还不到惊天动地的地步，但至少是灵动而让人移不开眼的。
所有人出去了，刚刚的热闹像是突然终止，她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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