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她也不知道这位最后怎么样了。
陈婕妤看了一眼,抿嘴笑了起来:“这位是周美人,不过先前犯了错,被皇后贬为了御女。”
她口气中充满了鄙夷,周围几位宫妃们也一个个眼中流露幸灾乐祸。安如锦微微一愣,她有想过这周美人的下场,只是没想到皇后动作那么快。
不过恐怕当中也有太后的愤怒缘由在里面。毕竟为了压制宫中对庆元公主名誉的谣传,她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惩治了整个元宁宫还有后宫。
她看向陈婕妤,笑道:“看来陈婕妤与这位周美人相熟呢。”
陈婕妤正色道:“其实也不是很熟,不过是同一批进宫的姐妹,看见她这样得罪圣颜,我也是很心痛。”
她说着面上露出惋惜痛心的神色。
安如锦笑了笑。这位陈婕妤不但有容貌,更有城府。一切应对得体,而且善于察言观色。她也想起了这陈婕妤是谁了,就是周美人先前口中嫉妒的人。
还没被召幸就封为婕妤果然是令人嫉妒的。
她笑了笑,准备走了。这些宫妃见她无非是两个目的,一个是巴结,另一种是嫉妒。如越露那样把嫉妒放在面上的还是少数,拉拢巴结的则不计其数。
她正想要用什么说辞可以得体离开,忽然有一个宫妃惊喜叫到:“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安如锦一愣。她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萧应禛穿着一身黑仆仆的劲装,和几位年轻的贵公子们走来。
他头上除去金冠,一头乌黑的头发用翡翠镶发带束着,发带两边垂着两串火红的珊瑚璎珞。身上的玄色劲装上绣着一条金色的龙。
龙张牙舞爪,吞云吐雾,威风凛凛。他个子挺拔如剑,容色冷峻,行走间干脆利落。若不是他身上的盘龙太过耀眼,此时他不过是她初见的军爷。
安如锦深深看着他。身边好几位宫妃早就兴奋地迎上前去。
她们纷纷行礼,堵住了萧应禛的去路。萧应禛不提防看见她们,俊面上浮起无法察觉的不悦。他目光一扫忽然看见在亭子一角悄悄站立的安如锦。
她也在这?
他眼中掠过诧异,可当他看见安如锦正转身yù走时,忽然开口:“朕正好要找你。”
安如锦顿住脚步,只得上前拜见。
萧应禛皱眉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如锦还没开口,一旁的陈婕妤连忙抢着回答:“启禀皇上,臣妾刚好今日遇见安御侍,相谈甚欢下就来御花园中看风景。没想到能碰见皇上。”
萧应禛看了一眼安如锦,忽然道:“你是御前御侍,随朕走吧。”
他说完要走。
安如锦忽然道:“启禀皇上,如锦还要回甘露殿当值。再说随行御驾并不是如锦的职责。”
啥?
萧应禛愣了下。一旁的陈婕妤等也都愣住。
她们没有听错吧?她竟然拒绝了皇上?!
萧应禛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并不是很明白眼前这冷淡又固执的女人在想什么。正如他一直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侍寝。
可是这女人的不识时务却是令他印象深刻。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得罪了他那心思深沉的三弟,差点连命都没了。
想到此处,他目光一沉,很不悦:“你想抗旨?”
安如锦低了头不吭声。看样子她并不愿意随他走。
萧应禛索xìng拉住安如锦的手,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陈婕妤她们嫉妒地看着踉跄跟着萧应禛的安如锦,把目光放在了两人握住的手,久久无语。
……
萧应禛走得很快,安如锦身穿女官服饰迈不开步子,走得踉踉跄跄。而且身后还有十几道复杂视线都订在她的身上。
她想要挣脱萧应禛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就如同铁钳子一样,无法挣脱。
她不由低低道:“皇上,如锦会自己走。”
萧应禛这才放开她的手,慢慢走在前面。
一行人到了上林苑。早就有御马监的几个太监等着。他们见萧应禛前来,立刻牵了几匹高头大马来。
安如锦看了一眼,顿时出神。这些马儿和国中的马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一匹匹比普通的马还高一个头。这些马四肢修长,鬃毛飞扬,活力十足。
特别是其中一匹浑身灿烂如金子,顾盼间隐隐有王者的风范。这些马儿中以这一匹最为神骏。
所有的人都在惊叹,围着这马儿看得爱不释手。萧应禛年少时因为被御前见弃,曾被先皇派去军中历练,所以对这马更是十分熟悉和喜爱。
他看着这一匹金色的马儿,双眼发亮,立刻道:“好马!好马!”
御马监的老太监得了夸奖,立刻得意洋洋:“启禀皇上,这次终于不负皇上所托,这五匹从龟滋国的买回来的汗血宝马都安全运抵上林苑了。路上只因为道路难行,被山石击伤了一匹。”
萧应禛是爱马之人,立刻问:“伤到了哪?”
老太监不敢怠慢:“伤到了额头,血流了不少,还好没事。如今在马厩里面好草料地养着,过阵子才能出来。”
萧应禛道:“这几匹马都是好马,好好登记在册,以后要选最好的母马配种。将来可以增强我朝的骑兵。”
“是是。”老太监赶紧应道,“这是国事,奴婢一定会牢牢记在心上。”
萧应禛大悦:“你若是养马养得好,朕给你封官!”
老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激动得不知所以。他是内侍,按道理只是内官而已。若是萧应禛说得是真的,他还真的有可能混个小小外官。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萧应禛前去拉那匹金色的马,没想到那匹金毛宝马等他走到了近前,立刻扬起蹄子狠狠朝他踩去。
众人惊呼一声。萧应禛闪身一避,避开了它的蹄子,不过因为距离太近,宝马的那一下擦到了他的手臂。
他轻嘶了一声,面上闪过痛色。
一旁的太监们吓得差点都软在地上了。老太监立刻嚷嚷让人拉住那金色宝马。他连滚带爬到了萧应禛的身边:“皇上,皇上,您怎么样了?伤到哪儿了吗?”
萧应禛皱眉道:“没事。你们都退下吧。这匹马还没驯服,朕去试试。”
“使不得啊!皇上千万使不得!”老太监吓得面无人色,“这匹马是汗血宝马的马王中王,xìng子可是烈得不得了。一路上已经把两个马夫给踢死了,还踢伤了一个。”
“皇上万金之躯可千万不要冒险啊!”
老太监苦苦哀求,只差抱着萧应禛的腿痛哭流涕了。
萧应禛拧起剑眉:“越是这种马一旦驯服,认主才会忠诚。”
“朕是皇帝,这马王不是朕驯服,难道还要被人代劳吗?朕若是不能让一匹马心服口服,如何治理天下?”
老太监还要再说,不远处忽然走来一群人。他们似打猎方归,一个个手中提着猎物,血腥味远远都能闻到。
萧应禛看向来人,目光猛地一沉,额上青筋隐动。安如锦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面上亦是一紧。
来的人是许久不见的萧应瑄。
他今天穿着一身暗紫劲装,一身打扮和萧应禛有八九分相似。也是蟠龙金服,除了那金龙是四爪外,几乎没有的别的区别。
他身后跟着一群贵公子,看来收获的猎物不错。
他们走到了近前,萧应瑄似乎才发现有萧应禛在。他哈哈一笑,上前见礼:“臣弟拜见皇上!”
第一百零五章 针锋相对
他行礼行得懒洋洋的,行得还是一半的礼。身后的贵公子们也一个个跪得拖拖拉拉。他们一双双眼睛
萧应禛不动声色,只等他们都跪好跪整齐了,这才微微一笑:“臣弟多礼了,快快请起。”
萧应瑄面上虽还是笑着的,可是安如锦看见他的眼底掠过yīn沉。
萧应瑄起身,语气故意轻松:“皇上在上林苑做什么呢?臣弟和几位同窗去山中打猎,所获颇丰,差点就打到了一只斑斓大虫,只可惜这畜生精明,在最后一刻竟然来个釜底抽薪。让它给跑了。”
他说得轻松,可是那双眼的yīn沉却令萧应禛额头青筋隐隐跳了跳。
他忽而一笑:“既然已经逃走了,那就是三弟你输了,不是吗?难道三弟的意思是说你竟比不过一只畜生?”
萧应瑄脸上的笑容变冷。
他忽然一扫马场中的几匹骏马,忽然笑道:“果然好马!龟兹国的汗血宝马。特别是这一匹,浑身金黄,听说是万中出一的马王。”
萧应禛看着他在马场旁走来走去。萧应瑄身上的血气令马儿更加不敢,特别是那匹马王瞪着萧应瑄眼中流露强烈的敌意。
他走来走去,犹如在逡巡自己的战利品。
马场中的气氛渐渐紧绷,空气中传来那些人打猎来的血腥气。萧应禛只是冷冷看着马场中的萧应瑄。
忽然,萧应瑄回头哈哈一笑,问:“皇上知道怎么才能让马迅速驯服吗?”
萧应禛沉声问:“三弟有何高见?”
萧应瑄走到了猎物旁,随手抓起一只受伤了的鹿,拎到了栏杆前,微笑:“有一句俗话说的好。杀鸡儆猴。”
他说完忽然抽剑,手中寒光一闪,方才还挣扎的鹿顿时被劈成两半丢弃在马儿面前。
马栏中的马儿受惊纷纷嘶鸣起来。甚至有的马儿挣开马夫的牵引在马场中狂奔乱跑。整个马场中顷刻间一片混乱。
萧应禛的额角跳了跳。众人都不敢吭声。安如锦看向萧应瑄,只见他潇洒收剑,似笑非笑回头:“皇上,这种畜生虽然是马中之王,也敌不过臣弟手中的神兵利器。若是不听话,在它面前杀鸡儆猴,再不服之,直接上铁镣铐,时日一长磨灭它的野xìng,岂不是乖乖臣服?”
萧应禛定定看着眼前俊美如斯,却又邪魅如魔的萧应瑄。这一番挑衅的话说出来,他脸上还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
看样子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
良久,萧应禛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三弟有心了。不过呢这马儿是朕的。朕想怎么驯服它就怎么驯服它。三弟还是不用cāo心了。”
萧应瑄也笑了,只是笑意yīn沉。
他扫过萧应禛身后的一干年轻臣子,最后落在沉默安静的安如锦脸上。他玩味笑了笑,转身告辞走了。
众人等萧应瑄一干人走了后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有人愤愤道:“这齐王当真是狂妄至极,竟然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
“就是,在皇上面前亮兵刃,其心可诛!”
“如此狂妄,恐怕背后还有依仗。皇上要慎重。”
“……”
一干臣子七嘴八舌纷纷谏言。萧应禛更加沉默。他忽然道:“众卿随意,朕要去走走。”
他说着向着马场远处而去。安如锦犹豫了下悄悄跟上。
马场很大,远处是高耸的山,马场就正在山脚处。此时正值初夏,四周翠色勃发,花儿遍地。刚才萧应瑄带来的血腥气被一扫而空。
萧应禛走得很快,把身后的侍从们都甩下。安如锦走不快,不过她亦步亦趋,慢慢跟着。走了许久许久,来到了一处小山坳。
安如锦看见萧应禛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山石上歇息。她慢吞吞走了过去。
萧应禛看见她还在,眼露诧异:“你竟来了。”
安如锦道:“皇上不是让如锦御前伺候跟随吗?如锦自然是要来的。”
萧应禛深深看向她的身后。在她身后早就空无人一。看来他走这么久也就她一个人跟从而已。
他眼中浮起复杂思绪。
眼前的女子沉默又安静,甚至不通情趣,可是每次他最需要人的时候,就只有她就在那边。不远不近,刚刚好。
他忽然向她伸出手:“过来坐。”
安如锦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萧应禛一把抓住她,一提,将她拉到了山石上和自己并肩一起。
他长吁一声:“这里终究比宫中舒服多了。”
萧应禛慢慢道:“从小我就知道我和三弟是不一样的人。他小时候锦衣玉食,聪明伶俐。我虽比他长两岁,但是他的心智却比我更高。父皇也更看重他。”
安如锦沉默。她不知道什么可以应和他,也不想多说。甚至这些话她都是她不可以听的秘辛。
山风吹来,带着初夏的暖意。
他继续道:“有一次,父皇考校我们shè箭。那时母后已疯癫,被整日关在锦宫中,谁也不可见。我为了见母后一面,每天练shè箭。只盼望能在父皇面前露一手,让他一高兴就准许我去看看母后。”
“那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父皇拉着三弟有说有笑走了过来。三弟穿着一身锦衣,头发整整齐齐,还束着金冠。而我因为练箭浑身脏兮兮的,头发都乱了。我亲眼看见父皇亲昵地拉着他坐在一旁,然后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厌恶。”
他不说了。安如锦却不由自主看向他的侧脸。
他的侧脸依旧轮廓分明,冷峻而沉着。可是她分明看见他眼底的伤痕。
“后来呢?”她问。
“后来shè箭三局两胜。我赢了他。”萧应禛淡淡道,“父皇却说,我没有容人之量,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会谦让。”
安如锦无言。
“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人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任由那人如何努力都不会喜欢。哪怕是亲生父子。直到父皇死了的那一刻,恐怕也是不喜欢我多一点。要不是有皇太祖nǎinǎi,我根本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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