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阐述了一遍:
清田之死上次已经说过了,因为是酉时之前被杀的,所以没有不在此证据的人很多。然而板仓之死却不是,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板仓是在考完一整天试之后被杀的,而那时仙道已经请几位考生前往望江楼聚会了,所以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是,如果板仓是在上午第一场考试之后就被杀的呢?
于是流川请堂本、安西、泽北哲志翻阅了板仓的试卷,三人惊奇的发现,板仓第二场试卷上整整齐齐,而第三场试卷上却有许多墨迹被化开。再对比其他考生的试卷,统统都是第二场有墨迹化开,而第三场没有。
正当三人惊奇之余,流川将整个精妙的布局娓娓道来:因为所有考生的试卷都是由仙道所发,所以当所有人在做第一场考试的试题时,唯有板仓做的是第二场考试的试题,而当大家参加第二场考试的时候,板仓做的其实是第三场考试的试题,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第一场考试后,卷房会起火的原因了,因为那场火就是仙道放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没法查出,其实板仓从未答过第一场考试的试题。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第二天上午的那场大雨把所有考生都淋湿了的同时也为仙道这一精妙的布局埋下了罪证。
难怪清田的房里会有一封奇怪的家书以及板仓房里截止到九月初五的读书笔记,因为考试前的那天晚上,两人分别都去找过仙道,要挟他提供他们试题,至于他们为什么可以要挟成功,原因是他们知道仙道一个秘密。而这也同样是杀害宫益义范的动机。
因为他们都曾看到仙道在锦水河旁与一名美少年在一起的画面,而这却是朝中官员的大忌。说着,流川将河边石碑上的那首情诗的拓写版展示了出来:
寂寞繁华子,安陵与龙阳。携手赴连理,夜宿同衣裳。
愿为比翼鸟,展翅共翱翔。几许遮贤路,官道西风怅。
丹青藏暗流,永世难相望。未为知音故,为我寻回章。
流川指着情诗说到:“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一个传说,谁能解开此诗之谜,便能高中状元。虽然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然而在清田和板仓身上还真是对了头了,那日仙道出现在望江楼前,清田和板仓就已经认出了他就是三年前与美少年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只是,这么久以来为什么没有人参透情诗之谜,是因为情诗里的那个名字已经被幻化成了另一个名字!”说完,流川低头看着仙道,问道:“是不是?建邺城都统之子,章道贤?”
只见仙道嘴角又露出了那抹温暖的笑容,随后抬头看着流川,说到:“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的很聪明。”
此时堂本再一次将惊堂木拍响,说到:“犯人还不从实招来!”
仙道垂下眼脸,说到:“流川说得不错,我就是建邺城都统章天佑之子,五年前章家灭门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章道贤。”说着,仙道将这五年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五年前,仙道亲眼目睹一家人惨死在法场上后便昏死了过去。待他再次醒来时,眼前照顾他的却是一个俊美至极的少年,那少年便是藤真健司,那时的藤真只不过是一个在财主家编草鞋的长工而已,虽没什么钱,却对仙道关怀备至。
阳春三月,书生们各尽笔墨,准备赴京赶考,仙道在藤真的草屋里读书备考,藤真为他做饭,为他攒钱,鼓励他上京赶考,出人头地。
生活虽清苦却洋溢着缠绵与缱绻,两人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感情,然而却只能是一段被世俗唾弃的不lún之恋。仙道对藤真说:如若有天,我负了你,死后永坠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藤真听后,淡淡一笑,并不阻止这些歹dú的誓言至仙道口中说出。在他看来,最美的爱是需要依托苍白华丽的誓词来证实的。
藤真为他化名,赠他盘缠,助他上京赶考。仙道曾答应他,赴京赶考,只求谋个进士,回建邺城后补小官小吏,与藤真长相厮守,然而却没想到,自己会一鸣惊人,高中状元。
当仙道来到太尉府谢恩的时候,却无意中看到了太尉府墙上的那副观音像,那本就是属于章家的传家之物,那一瞬,仙道的眼睛被深深的刺痛,他恨自己差点忘了自己姓章,他恨自己眼看着全家被杀而无能为力。顷刻间,他改变了主意,他不要请求太尉后补小官小吏了,他不要回建邺城了,他要查清楚章家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是谁,他要报仇!
然而,当建邺城里的藤真得知仙道状元及第的消息,满怀希望的来到了京城后,却得知,仙道已娶亲,成了泽北哲志的乘龙快婿,那一刻,藤真的心死了,他自暴自弃走进南馆,做起了舞伎。
后来,仙道赠藤真银两,要他回去,可是藤真不依,仙道无奈。之后的日子里,仙道在朝堂上日渐成熟,藤真在南馆里夜夜笙歌。仙道在朝堂上越来越受皇上的重视,藤真在南馆里的名气越来越大。
终于,丞相田岗茂一听说了藤真,相邀他入府跳舞,藤真应允,却在无意中偷听到田岗茂一素来与关外山王有联系,而且曾经还有一封通敌叛国的信落入都统章天佑之手。于是藤真相约仙道于锦水河旁相见,将此消息透露给他后,自知回去定会死在田岗手中,为了不让仙道在报仇的道路上再有负担,他在锦水河旁自尽了,而这一切却被那三个无耻之徒看到了。
不久,仙道便在太尉府的观音像中找到了田岗茂一通敌叛国的罪证,借用了泽北哲志在朝中的力量,扳倒了丞相田岗茂一,证实了章氏一族的清白。只是他再也无法追回当日在建邺城里与藤真美好的过往,如果一切可以选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可回到建邺城与藤真抛开一切世俗非议,携手过完平淡的一生……
仙道阐述完这一切后说到:“究竟我要怎样做,才能不负苍生不负卿?”说完,周围已是唏嘘一片,只听安西说到:“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惨事发生。”
话音刚落,只见美雪一步冲进公堂,来到仙道面前,眼里噙满泪水,一只手抚上仙道的侧脸一时竟无语凝噎。
仙道看着她,自知这几年来有愧于她,于是说到:“美雪,对不起……”
“不,不要说了。”美雪摇着头,对他说到:“我知道,我都知道,纵使当日你娶我只是为了报仇,我也从没有过半点怨怼,我只是希望你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施展你的才华,完成你的抱负。”
仙道听后,露出了平生最释怀的一个笑容,然后对美雪说到:“想不到你会这么了解我。”说完,仙道起身走到安西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说到:“安西王爷,仙道让您错爱了。”然后起身来到泽北哲志面前,跪下,同样磕了三个头说到:“岳父大人,彰儿让您失望了。”随后,只见他掏出怀中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腹部!
一时间,泽北哲志、美雪以及站在门口的荣治一同冲进公堂,大声唤着仙道的名字,只听仙道气息微弱的对泽北哲志说到:“岳父,彰儿最后求您一件事,望您答应,不要嫉恨流川,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流川……是人才……好好的……重用……”说完,仙道最后看了一眼一旁的流川,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当他知道流川可以为他甘愿牺牲自己的xìng命时,他觉得自己此生已无憾了……
看到仙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流川只觉得心中涌动着一种哭不出喊不出的窒息感,他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顷刻决堤……
然而,当所有人都在为仙道的经历唏嘘不已时,美雪竟拿起了那把匕首同样刺入了自己的腹部,死前匍匐在地,伸出手挣扎着拉住了仙道的手说了一句:“我终于知道失去挚爱的感受竟是如此生无可恋……”
流转之时光,照一世沧桑;求地老天荒,却徒留念想;
要如何遗忘,这哄闹一场;爱似流水淌,情比天涯长;
公堂上的一场哄闹结束后,安西来到客栈,看望了躺在床上的三井。见他尚未苏醒,于是对流川说道:“枫儿,我们上外面走走吧。”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锦水河畔的凉亭中,如今什么情诗之谜,什么美少年鬼魂之说,都已不复存在,流川感慨,不过短短几日,却像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生离死别。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到,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于是流川说道:“多谢师父前来搭救,我听说师父已经到了山王边境才回头的,这件事前后发生不过短短几日,师父却从千里之外赶了回来,其中的劳苦,就算师父不说,枫儿也能体会得到。”
安西听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对流川说道:“我一听到皇上命你三日之内破案,心里很着急,你要知道,京城之地,天子脚下,稍有差池你就会风险万分。只是,枫儿心中是既希望为师赶来,又希望为师不来吧?”
流川这才知道安西是多么了解他的心思,是啊,师父赶来救了他,仙道就必死无疑,若师父不来救他,倒也成全了他对仙道的一片情意,真是难难难。不过,不管怎样,流川还是说道:“师父的救命之恩,枫儿舍身难忘。”说着,流川便要跪下,却被安西拦了下来,安西对他说道:“你可不要谢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对。”
“何人所托?”
“天下百姓之托,枫儿,答应为师,他日为官,定要做个好官来报答他们。”说完,安西便自顾自向前走去,离开了凉亭。
泽北哲志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闭上了眼睛,一滴老泪滑落下来,心中想着自己位列三台,贵为朝廷重臣,掌管天下兵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连一个女儿女婿都保不住,真是惭愧,惭愧啊……
美雪与彰儿一夜之间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该如何接受,他暗暗下定决心,自语了一句:“流川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一夜无比漫长,却又无人能眠……
第十六日 最新更新:2017-02-09 14:38:34
御书房中,牧坐在龙椅上,看着本届进士的名单,随口问道:“怎么三甲里没有流川枫的名字?”
泽北哲志咳嗽几声,说道:“回皇上,流川因为缺考一科,以整体成绩计算,也算是进士及第,然而根据大齐律法,他不能点状元。”
此时,坐在一旁的安西说道:“流川缺考是因为在给朝廷办事啊。”说完,安西起身,作揖对牧说道:“皇上,流川缺考情有可原,恳请皇上能够让他补考。”
“朕正有……”此意两字尚未从牧口中说出,只听泽北哲志立刻反驳道:“微臣反对,皇上,律法所定,不能有违啊。”
“法外有情,也可酌情处理。”安西立即说道。
“不行,律法所定,是为了让百姓遵从,如果说为了某个人就把律法改了,还不如把王法都废了岂不更好?安西王爷,你一直以律法为重,这次又为什么全心偏袒流川,是不是存有私心?”泽北哲志说完后,对牧说道:“皇上,点流川入三甲,微臣坚决反对。”说完后,又是一阵咳嗽,弄得牧也不好意思再执意了,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又是国丈,只听牧说道:“好了好了,一切就以太尉所奏。你身体欠佳,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皇上。”说完,泽北哲志离开了御书房,点状元一事就此作罢。
流川守在三井的床边寸步不离的看着他,这时,只听身后的门被推开,他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竟是荣治,他知道荣治此时心情一定不好,于是上前说道:“荣治,你来了,没事吧。”
“还好,只不过我爹病了。”荣治说道,可是神态却再不似往日那般自然,看到流川的脸色沉了下来,荣治立刻说道:“不提他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爹,巴不得他生病,行了,我心里有数。”说着,荣治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流川听他这么说,于是上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是,我是不喜欢你爹,他的某些做法我不认同,可他毕竟是你爹,我从来没有希望他生病,因为我知道,他病了,你会很难过。”
荣治被流川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的流下了眼泪,他上前紧紧抱住流川,在他耳边说道:“枫儿,我是真的喜欢你。”荣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流川说这句话,兴许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兴许是他自己也清楚,如今这样的格局,他和流川,恐怕今生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正当流川不知所措之际,却听得三井一阵咳嗽声,流川欣喜若狂,松开荣治的怀抱,上前呼唤三井,见他好像有了知觉,于是立刻背起他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见荣治还呆呆的留在屋中,流川没好气的说道:“大白痴,快跟上。”
荣治的脸上瞬间扬起了笑容,他就知道,流川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爹是他爹,他是他,流川永远都能区别对待他们俩。
来到花形的医馆后,流川将三井放到床上,花形检查片刻后说道:“或许是他生命力强,或许是在这之前,泽北三公子曾打了他一顿,令他腹中的dú吐出了大半,减轻了yàoxìng,或许……”
“那是什么意思?”流川好奇的打断花形还未说完的话。
只听花形说道:“枉你自称是聪明人,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三井少侠的命捡回来了,把他抬回去吧。”
听到花形这么说,流川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听荣治在一旁说道:“他才刚有好转,你就多留他几天吧。”
“留他下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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