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人听到惨叫？晚上的教堂附近一般很少有人出现。她们（受害人）为什么会独自一人走到那里呢？被发现的时候死者体温还未完全变冷，但是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并且虚拟形象的身体上会少一部分器官。那么短的时间，凶手是怎么杀人，切割器官然后如何突然消失的呢？发现受害者的人都有谁，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用了不同的ID出现？如果是模仿「开膛手杰克」，那有没有收到什么信件，内容非常嚣张的那种？”
郭宣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语速极快，声调不高，足以让我跟理查德小姐听清楚。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查过。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信件之类的东西。三起命案的时间均相隔一周左右。前两起发现受害者的是一群扮演流浪汉或者小混混的玩家，他们最少也是三个人一起活动。我们封锁了消息，一直在查找凶手，但是毫无线索。前天是周末，我们接到第三起命案，不到48个小时，就听说现实世界中阁下住的城市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但是封锁消息的能力有限，这种事情无法隐瞒太久，如果四天内不能破案的话…”
理查德小姐的话没有说下去，我们都知道她要说的意思：如果不在这个周末前找出凶手的话，还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命案，网络中第四起，现实中将出现又一个受害人。
“我知道了，那么理查德小姐先把这些情况详细地向网警中心的高层汇报，他们会派专门的人员来负责这类事件的善后事宜，并且加强对东区的警力巡查，对网络里东区白教堂及其附近的区域进行加密处理，暂停对公众开放。我跟华生一起在现在世界中寻找线索，毕竟命案发生在我们住的城市里。”
jiāo代几句，郭宣带着我离开苏格兰场。他说的没错，网络里自然有专司处理各种突发事件的人员。而在现实世界，早点破案才能避免更多的人无辜丧命。
……
拔下终端连接线，我从床上翻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以适应宿舍里的灯光。我转过头，看到郭宣躺在他的床铺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双眼睁开看着天花板的话，我还以为他还没下线呢！
“郭宣，你想好怎么去查找线索了吗？”我问道。
“关晓雪的家我白天已经去过，明天直接去探望另外两名受害者。”
墙上的投影时针显示还不到晚上十点，窗外灯火辉煌。
“我去医学院那边。周平，你先睡，养好精神。明天早上请假，我们一起去。”
郭宣下床找了件外套穿上，重新用个袋子把桌上的东西裹好，用块抹布把桌上的血水痕迹擦了擦，然后就走了出去。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于是再次躺下闭眼睡觉。郭宣是个行动派，作为侦探助手的我可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已经过了凌晨，只有不到四天的最后期限。我算了下时间，再过两天就是郭宣的生日。但愿能早点把案件侦破。
……
=====TBC=====
第9章 【宣平】2073白鸽教堂（下）
我们直接去了网络zhēn rén游戏中「白教堂案」的第一个受害者孟琳琳家。
孟琳琳本人比资料照片上的要漂亮的多，也柔弱的多。我跟郭宣刚走到她的房门前，还没开口，就看她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动作慌乱地缩进墙角，死死地咬着嘴唇，手里用劲搂着一个粉红猪的抱枕挡在身前，眼睛里满满地惊恐情绪。
“你们是谁？站在这干嘛？你们吓坏小琳了，快点走开。”
嗓音倒是不错，如果说话的口气不是这么粗鲁的话。一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满脸焦急地跑过来，推搡了下郭宣，连带着我也被挤到一边。他进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是他安抚孟琳琳的温柔语调。
我跟郭宣站在紧闭的门前面面相觑。这个人突兀地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跟死者关晓雪合影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他居然还认识第一个受害者。
为我们带路的孟琳琳父亲示意我们先去客厅等一会儿。
“你们能来看望琳琳，真是感谢。刚才的事你们别介意，楚杰这孩子是我们的邻居，跟琳琳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琳琳出事后，一直是他在陪着她。唉！别看我们上了年纪，其实也是知道网络游戏的危害的。这不、出了这种事，琳琳她妈妈走的早，我一个人拉扯她长大……”
看孟父的样子，若是不及时打断，估计我俩得听一上午的故事。男人唠叨起来也挺可怕的。
“孟叔叔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同学嘛！”郭宣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对了，这个楚杰是做什么的？孟同学好像非常信赖他。”
“我是修心理学的。这些天我一直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怎么了？”说话的是刚才那个鲁莽的男生，他走了过来，态度冷然，略显生硬。
“哦，没什么。今天就不打扰了！孟叔叔再见。”
我跨上郭宣的机车，离开孟家，走出没多远距离，转头还能看见站在孟家门口台阶上的楚杰面无表情地向这边看。
“你注意到了吗？”郭宣问。他的身体向前倾驾驶着机车，保障稳定xìng。
“什么？”对于郭宣的问题，我有点不明所以。
“楚杰看人的时候，会盯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比较淡漠，情绪掩藏的很深，说话的语速几乎没有波动，是个心理素质很强、头脑冷静、自控力很好的人。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郭宣的声音被风刮入我的耳中，一清二楚。“他不就是那个照片里的家伙么！你干嘛突然赞美起他来了？我就只觉得他挺没礼貌的。”我说。
“楚杰身上有一股消dú水的味道。他的手指指腹有薄薄的一层茧。指甲修剪的短齐。有洁癖。体格强壮，推我们时候的力道比较大。他一开始看到我们的时候，不自觉地泄露出一种诧异的情绪，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们的出现。虽然一闪而过，但是被我给捕捉到了。他故意把声音提高，然后动作粗鲁地推开我们，很大力地把门关上。当时屋里还有个容易受惊的孟琳琳，不能随便弄出大的响动。如果是修习心理学的，应该知道这一点。”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儿…”不过，我只注意到那个男生叫楚杰，而且认识孟琳琳与关晓雪。
“周平，你坐好。”郭宣提醒了一句，然后加快机车的速度，“我们先去白鸽教堂再勘察下现场，然后再去第二个受害者李达那里瞧瞧。等回去我理清了头绪再跟你说。我想，在他那儿我们应该可以得到些线索。”
“哦，好。”
我坐在后面的位置，搂着他的腰，借此保持平衡。没办法，机车的速度有点过快，虽然挺刺激的，但我还是希望郭宣能够把注意力先集中到驾驶机车上，等安全到了地方再思考其它问题。
……
城市东区的白鸽教堂以及周边的环境比预想的要复杂的多。简直是最佳贫民区模范基地。我跟着郭宣绕了几圈，差点没把自己给弄晕，还好脑子够用，也没路痴属xìng。
发现关晓雪尸体的地方就在白鸽教堂往后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与游戏里的命案发现位置几乎一致，都算得上是个半隐秘的地方。
当时天黑，如果不是一个醉汉路过被绊倒，估计不容易被发现。当时，那个醉汉就被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女尸吓得酒醒大半，他马上跑出去叫人、然后报警。
距离命案发生还未超过48小时，巷子两头的出入口都装上了电子警示带，警告别人不能随意闯入。
郭宣跟在场留守的警员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我弯腰穿过警示带，近距离勘察。尸体早就被拉走。昨天下了一场雨，地上的白线有些模糊，但是轮廓能看得清楚，周围的地面没有明显的反抗痕迹。郭宣蹲在白线外观察着。
我站在旁边仔细观察了很久也没看出更多的东西来。“好像没怎么挣扎啊，肯定是熟人干的。”我随口咕哝了句。
“周平。”郭宣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去看看最后一名受害者。”
……
李达对于我们的到访似乎并不惊讶。“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警察，倒像是两个在校的学生。”他站在门口打量我们，过度肥胖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精明地闪烁着。
我汗颜地瞧着对方能堵住大半边过道的庞大体形，单单是看到其本人，就觉得压迫感十足。若不是看过资料，很难想象出到他在网络MUDzhēn rén游戏里居然扮演的是个身材妖娆外貌娇媚的舞女。
决定了，如果以后找女朋友我一定选择在现实里找。在游戏里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结果对方真身不是异xìng、甚至不是人的话，那就真的叫做生不如死、超级悲剧了。
“我们是侦探。是为了调查你一周前在zhēn rén游戏中「东区白教堂」附近遇袭的事情的。如果打扰了，还麻烦你谅解下。”不愧是郭宣，一点也不受影响，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
“那你们进来吧！记得把门带上。”李达转身，步伐拖沓地返回卧室。他也知道，就他跟过道墙壁之间的那点缝隙，我与郭宣谁都挤不过去。
典型的宅男卧室，里面都有什么我就不多说了，好在空间够大，我们进去捡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郭宣开始询问李达一些问题。我好奇地打量卧室的环境，然后被摆放在显眼位置的一组新型电脑吸引。这种最新的型号可不是咱普通老百姓能买的起的，不愧是住在北区的有钱人。
“那是最新型号的电脑，网络终端系统目前是最高级的。不过有些地方需要改进。”瞧我一脸兴趣地看着他的电脑组，李达说道。“进入zhēn rénMUD游戏以后，与身体的信号同步化，体验的级别堪称完美…MD，当时那几刀割到身上，快把老子疼死了。”说道这，李达皱起了他那稀疏地几乎看不清的两道眉毛，bào了句粗口。
“一个星期前的那次遇袭？”郭宣不失时机地问。
“没错。我在zhēn rén游戏里面叫琳达，身份是…既然你知道我，肯定是调查过的，我就不说了。白教堂本来就是我每次下班后会路过的地方。没想到一个星期前的那天晚上，居然会有人拿着东西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捂住我鼻子，人还没晕过去，就觉得耳朵疼的要命，然后是鼻子，再来是脸…总之，那种感受想起来就觉得疼痛难忍…我这一个星期都没敢再进zhēn rénMUD游戏。”
想起不美好的回忆，李达庞大的身子恶狠狠地抖了抖。
“这样啊！”郭宣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又问，“那你认识‘凯瑟琳’与‘雪儿’吗？”郭宣说的是孟琳琳与关晓雪在游戏里面的名称。
“不认识，她们是谁？难道跟我一样遭遇这种事？”
亏我能在李达的脸上分辨出茫然的表情来，对此，我对自己深感佩服。不过，李达的直觉挺准来着。白鸽教堂的血案一直在封锁中，我想李达可能还不知道已经有一个受害者在现实中丢掉xìng命了。
……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今天一整天我们俩都没去上课。两个人简单地在学校门口吃点了东西。返回住处，我就直接瘫倒到床上不愿动弹。郭宣爱干净，他一进门就钻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传出来。
郭宣洗完澡出来后也躺回自己的床铺上，一直保持沉默出神地望天花板的状态。
我有点无聊，又不是很想玩游戏，于是拿起那张一直被放在桌上的相片反复研究。
相片有点模糊，画面上的两个人都很年轻，看样子拍的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被它的主人保存的很好。画面里，楚杰半拥着关晓雪，笑得很是明朗，一脸幸福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今天见到的那样神情淡漠的楚杰。总觉得不像是同一个人。我越看越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周平，你在看什么？”郭宣的声音传来。看来他已经沉思完毕。
“你带回来的那张相片。郭宣，你快看。”我拉过椅子坐到他的床铺旁边，示意他看相片上的人，“你仔细瞧瞧，他的脸上是不是有颗痣？就是右边眉毛上面那么一点点，不是很明显的那个小褐点。我们今天看到的楚杰，他脸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郭宣拿过相片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
“没错。确实有些奇怪。”
“相片上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另有其人，而不是楚杰？难道是双胞胎？”
“极有可能。”郭宣猛地一翻身坐起来，跳下床，打开电脑，然后开始输入一些关键字查找信息。
“如果楚杰是关晓雪的男朋友的话，那他为什么会一直陪在孟琳琳的身边？我们上午去孟家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关晓雪遇害的消息，毕竟警方会通知相关的家属或者亲友之类的。可是他连一点表现都没有，好像根本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
“不、不对。他应该已经知道。今天的表现是一种刻意的行为…迷惑敌人…真是聪明的家伙……”郭宣盯着电脑，不断地小声嘀咕着。
本来我也是在看的，无奈屏幕上信息闪回的速度太快，眼睛有点不够用。唉，虽然我很聪明，但是跟郭宣一比，也只能退到一般聪明的级别了。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电脑屏幕上消息提醒闪动几下，是一封电子邮件。郭宣点开内容，长长的一大串文字，也只有他有耐心去一点一点地查看了。等全部看完，他又陷入思索。
“原来是怎么一回事。”过了一会儿，郭宣喃喃自语了句，然后动手回复一封电子邮件后，再次双手十指指尖互相抵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大概又要等很长时间，我没去打扰，索xìng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今儿一整天在城市里到处奔波，早就累得要命。泡进浴缸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都快迷迷糊糊地在浴缸里睡着了的时候，浴室的门呼啦一下被推开，然后就听到郭宣兴奋的声音。
“周平，案子破了。”
我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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