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那样的痛斥,我该怎么去回答呢?不、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能转身去叫一声‘娘’,就因为我现在叫做卞施厚,是母亲口中的‘少爷’,而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在娘亲怀中撒娇的小石头。
娘,你错了,我情愿只是个穷苦家的孩子也不愿意在卞府里任人侮辱。
我冠上卞姓又如何呢?我不过是他们眼中一条有用的狗而已,除了善良的恩彩真心把我认作哥哥,再没有人真正把我当作人来看待,尤其是此时正在妓馆里的那个人。
我沉默地看着盯着掌心上的勒痕,脸上与身上被打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至少,养父的手腕被保住了。
第一次,我敢那么大胆地,带着嘲笑去面对卞施菀。走进妓馆,当我看到他脸上的得意时,我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把拳头挥上去。这个总喜欢作弄我、侮辱我的卞施菀,我虽然极度厌恶却不会浪费精力去恨他。
卞施菀出来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面对我刚才的挑衅,他不会那么容易地就善罢甘休的。手中牵着的缰绳被夺了过去。用腿走回卞府,不过是他对我的处罚的第一步而已。
……
“待会到我的房间。”
看着扯住衣服离开前院的卞施菀,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次…又有新的惩罚么?
从决斗场回来以后没有去敷yào,然后又被夫人派去寻找卞施菀,一路走了回来,现在身体上除了伤口隐隐作痛外,心口也闷的有些难受,但不至于让别人看出异样来。
我不由得苦笑,自己是不是该庆幸,到了卞府后习武而把身体锻炼的结实强壮了呢?!
返回自己的偏僻住所,我简单地清理了下伤口,重新换了身衣物。拿起换下的蓝衫,袖口上的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勇儿的。当时上场的时候我把衣服脱掉了,再穿上的时候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血渍,大概是那时候染上的吧。
天色已经接近半夜。我知道卞施菀不喜欢等人,卞家的大少爷从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我连忙地将换下的衣物扔到桌子上,离开住所。
卞施菀的院落,我从来不曾踏入,更何况是他的房间。不想来,不愿意来。我情愿待在自己的卧室或者卞府私设的地牢里,总好过去一天中几次去面对厌恶的人。
院落很大,院中草木错落有致,几棵花树在浅池边风舞叶摇。我住的地方与这里根本没有可比xìng,到真是难为了他们能给我找到那么个僻静的住所。
随手推开半掩的房门,我一眼就看到了懒散地坐在塌上自斟自娱的卞施菀。发现我的到来,他明显流露出兴味的表情。我左边眼角的淤青以及唇边已经结疤的伤口微微地刺痛着。显然,在灯光的映衬下,光影使我显现出一股狼狈笨弱的错觉取悦了他。
关上门,我走到卞施菀的对面坐下,这里只有我与他两个人,来得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仆人或者侍卫。虽然很想在对面这个自大的人的脸上来一拳,但我再次忍下这种冲动,拿起酒壶将对方递过来的空杯满上。
“施厚,你今天真是惹恼了本少爷!原来,是我一直都小看了你啊!”
我们两个人,先开口的总会是他。高扬的语气彻底表达了他的不满与愤怒。
我继续保持沉默,放下酒壶不去看他,这个屋里除了对方手里拿着的,再找不到第二个酒杯。
“看着我。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记住,你只是我们卞府养的一条狗。居然连主人都敢反抗!”下颌突然被捏住,卞施菀的手指死死地掐进我嘴角下的伤疤里,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疤痕上的痛感突然变得强烈。随着卞施菀手上的动作,我与他离得很近,可以直直地看进对方的眼中,那里面的怒火熊熊燃烧。
为了自己的伤口着想,我妥协地垂下眼睑:“少爷。”
被拿在对方手里的杯子砸在我身后的门上,然后跌落地板,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室内清晰地传出。然后是酒壶被摔碎的声响。
卞施菀总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无论做什么都会随心而为,被宠溺长大的孩子或许就是这么思想简单而已,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会的也不过是变着花样欺辱人罢了!对于他的捉弄,我不是已经很习惯了么?侮辱人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
掐着我下颌的手离开了视线范围,我抬头看了眼在突然房间里转圈的卞施菀。看得出,他此刻非常烦躁,见到什么阻碍了步子,便会一脚踢开。
“施厚,把衣服脱了!”卞施菀终于停下来,然后坐回我的对面,在两人之间摆上几个小瓶子。
这下,连我也疑惑起来。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少爷?”
“把脸擦擦,丑死了!”卞施菀不耐烦地扔过来一条湿热的毛巾,然后伸手过来开始拉扯我的衣襟,“要你脱你就脱,干嘛那么多废话!”
这种态度上的突然转变,不禁把我弄懵了。若是他拿出棍子往我身上招呼,我也不会感到太吃惊!可是我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从对方的手中夺回来,甚至往后面退了一步卞施菀,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见我不肯配合,对方完全失了耐xìng。卞施菀咬着牙一脸发狠地直接扑过来,索xìng坐在我的腰上,扯开衣领,然后抓过个瓶子就往我肩窝的淤肿处撒yào粉。
“只有我,才可以弄伤你!快点把伤养好,别让别人说我们卞府虐待人才是。”把瓶子里的yào粉全部撒光,卞施菀带着胜利的笑放开对我的压制,言语里透露着不自知的霸道。“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啧、白天在决斗场的时候,你把衣服一脱掉,还真看不出来,那么结实健美……”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但是对方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
敷yào能用这么野蛮的方式,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大少爷。对于他后面的话,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因为他的话题让我感到肩上的伤火烧般的更疼,那是勇儿打的,而我回赠给勇儿的是更为猛烈的攻击。
若提起兄弟,那么只有勇儿才是我的兄弟,而不是眼前的卞施菀。
我拨去多余的yào粉,整理好衣襟站了起来,“谢谢少爷。我回去了!”把刚刚所有的吃惊与诧异统统吞下,面对着卞施菀一如既往的语气平淡。
“施厚,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显然,对于我的态度,对方十分的不满。又一只yào瓶擦过我的脸颊砸到身后的门上。是了,我忘了,今天的惩罚刚刚开始,不达到他的满意,他是不会结束的。
或许是我停顿下来的脚步让对方知道了我的再次妥协,卞施菀的声音恢复之前的欢畅,甚至那张可恶的脸上也多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施厚,过来。”
脚踝被对方拽住,我一个不稳跌了下去,幸好,是跌到坐在软榻上的对方身上,虽然不想与卞施菀太过接近,但是这一刻我只有一种‘如果能把他压晕过去该多好啊’的想法。
“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吧,施厚。”
虽然语气霸道地不容反驳,然而,对于话里隐隐流露的示弱意味,使我再次感到吃惊。
比起任何人,卞施菀都更像个任xìng的孩子。
卞施菀抱住我腰,一个翻身趴在我的心口,看得出他小心翼翼地避过了我的受伤位置。我没有应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回应对方的行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发顶,禁锢住我的腰身的双臂没有任何打算放开的迹象。
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与否,卞施菀也不再开口,房间内逐渐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跳得有些厉害。我抬起手,动作轻缓地触碰着滑落到对方肩侧的发丝。
此时此刻的我们,只是彼此相拥着,安静而平和地共处一室,没有针锋相对,没有讽刺辱骂。但是,在我的心底深处总是有个声音在提醒我,这些不过是错误的假相,用来迷惑我的心境。今天过后,卞施菀依然是那个自大高傲的卞家大少爷,而我…也依然会做回沉默寡言的卞施厚,一如既往地承受对方的各种嘲笑与捉弄。
或许如此吧!
假相或是迷惘,我不想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即便是错误的,我也愿意感受此刻难得的宁静。
看着趴在身上已经沉入梦乡的卞施菀,我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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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福华】再一次的
主CP:夏洛克福尔摩斯x约翰华生
出处:BBC迷你剧《神探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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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one is what I have.Alone protectscom.SH
我只有孤独作伴。孤独能保护我。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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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着我
夏洛克,为什么我牵不到你伸出的左手?为什么我们的距离这么遥远?
好好看着我
夏洛克,我在看着你!不,我应该陪在你身边才对,而不是站在这里无能无力地看着天台上那么无助的你。
求你了,你能为我做一件事吗
夏洛克,你在流泪吗?为什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不要让我此时最害怕的可怕猜测变成现实。
这通电话,是我的遗言
遗言!夏洛克,告诉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告诉我啊!为什么要丢掉手机,为什么突然就不再犹豫地跳了下来?
……
“夏洛克!!”
雾都lún敦,初春,雨夜,凌晨2:13,约翰华生大叫着从噩梦中醒来。
寒风裹着雨点呼啸着卷进室内,未闭合的木质窗框和着风声‘啪嗒-啪嗒-’地拍打着斑驳的墙壁。这里不是他在贝克街221室三楼的卧室,而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离开221B,拒绝了姐姐哈瑞的好心邀请,在远离贝克街这个城市的另一边临时找到的住所。哈瑞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该把悲伤地情绪带给目前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华生急促的喘息逐渐平息,翻起身半坐在靠着一面墙壁的单人床上,低下头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触及到的脸颊上一片湿意,除了被噩梦惊吓出的冷汗,更多的却是来自因为无法自已而涌出的泪水。
在无人的深夜里,他任由自己放纵这些别人看不到的脆弱。
“夏洛克,夏洛克……求你了,回来吧…好想你,夏洛克、夏洛克………”
华生低声地虔诚地发自心底地念出无法遗忘的那个人的名字。
高挑修长的穿着灰色风衣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场景一遍遍上演。夏洛克重重地倒在一片刺目的血泊之中,然后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再见’。
我只有孤独作伴,孤独能保护我。
现在,你却把孤独送给了我。可是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夏洛克,也许你说得对。告诉你「保护我们的是朋友」的我,是多么的愚蠢可笑。一个小小的骗局就能让我轻易地离开你身边,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个可怕的敌人。
夏洛克,如果我认错,你愿意给我一个奇迹,出现在我面前么?我承认我错了,夏洛克,你回来吧!请你不要死
华生深深地吸了口气,狠狠地揉了揉脸颊,然后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关好飘雨的木窗。
再也无法成眠,华生将视线牢牢地盯在敲打着玻璃窗上的雨点,脑海中的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与夏洛克有关的场景jiāo织在一起,比出现在梦境中的更加清晰。
嘟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在深夜相对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夏洛克!尽管心底明白不可能,但华生仍然带着希望转身扑过去拿起手机,神情激动地盯着已经黯淡下去的方寸屏幕。指尖微微颤抖地点开屏幕上的键盘锁,当看到来短信的对象时,惊喜期待的神情瞬间瓦解。坐在床沿,华生握着手里冰冷的黑色机器,抬头出神地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伊万先生。
多久没有去缴手机的费用了?!已经忘了,因为再也没有那些极具特色的无理的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打着[夏福]标签的短信轰zhà。
他没有去参加夏洛克的葬礼,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亲眼见证了对方的死亡以后。每个人、每个人都觉得他的悲伤理所当然、逃避也是理所当然。
他找过一次心理医师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然后带着无法言喻的心情搬离了贝克街221号,除了骷髅头伊万先生,属于夏洛克的其它东西都留在那个充满了各种回忆的地方。
约翰,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夏洛克已经走了,那么你就好好的活着吧!连带着对方的一起,认真的活着!
华生抿了抿唇,然后站起身拿过外套穿上,装好手机与钥匙,打开门走了出去。既然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
刚走到人行道上,熟悉的黑色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身旁的车道上,靠在华生这边的车窗滑下一半,车内的人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车门被打开一条缝隙。
华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这个女人,在深夜的下着雨的无人街道上。犹豫了下,华生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被让出的位置。被雨雾打湿的身体接触到车内的暖气,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出乎意料的,这次被车子送到目的地后见到的人居然不是国家军机五处的情报头子、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而是雷斯垂德探长。说起来,自从夏洛克死后,他再也没有与这个苏格兰场的探长有过jiāo集。
第一次来到雷斯垂德探长的住所,华生没有一丝打量探索的心情。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摆放在面前玻璃桌子上的蓝色透明证物袋子上,那里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黑色手机,属于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唯一的侦探顾问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个…我们已经不需要了!”雷斯垂德探长的声音与他的神情一样,充满了疲惫,“夏洛克的手机,我想,还是jiāo给你最好。”他看了华生一眼,然后把桌子上的袋子往华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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