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谨以此生来爱你 > 第 37 章
    上你俩的喜酒,定下来后给我个准信儿。”

    “小风,你爷爷统共就得了你这么一个孙女,他一生不图名不图利不图钱,就图你活得开开心心……”

    “你爷爷已经不在了,介川就是这世上你最亲的人。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不要再提了。”

    一顿饭在秦伯的絮絮叨叨中结束。

    此时雨下得很急了,水声如瀑,从窗外看去,天地模糊。

    饭后,廖介川和秦伯下起了象棋,两张老木椅围着一张圆桌,桌上铺上了一条红格子的桌布,脉脉温情在午后的雨声中流动……

    在这局攻防大战中,秦伯明显处于下风,他拿着棋盘上清除掉的棋子,轻轻敲着桌面,额头上横着的皱纹一动不动……廖介川清朗的脸闪着智慧的光泽,端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是静默的。

    下雨天、午后、一盘棋,这样的场景,很像爷爷在世时的样子。

    到底是年纪大了,没多久,秦伯就回房间午睡了。

    皮鞋在地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谢晓风回过神。

    廖介川指着自己身边的位子让她坐下,谢晓风远远地坐在沙发另一头。

    茶几上的玻璃鱼缸,鱼缸里两条黑色的金鱼,鱼嘴一张一合地吐着泡泡。她忽然记起,不久前廖介川杀死过她一缸金鱼。

    好长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

    廖介川站起来,“哗”内拉开了窗帘,房间内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带你重新回到这里。”

    谢晓风不说话,顺手丢了一点儿鱼食进去,红红绿绿的一粒粒,缓缓地下沉……两只贪吃的金鱼,很快聚拢来,鱼尾摆动间,像是曳着一袭黑色诱惑的纱裙。

    谢晓风记得,有一年暑假流行养小金鱼,爷爷给她买了十来条养着玩,后来,她喂的太多把它们活活撑死了,那些小鱼的尸体就成了雪球的食物。

    “在赵家见到你时,我就认定,你心里还有我,风风,我跟你说过的。可你总是不肯承认。”廖介川又说。

    他凭什么这么认定?谢晓风冷声反问:“你为什么不认定,我一直在等着章景迁回心转意?”

    鱼缸上突然覆上了暗淡的yīn影,廖介川移过来,高大的身材陡然弯下去,刹那间呼吸可闻:“好,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怎么办,我就是忘不了你了?”

    谢晓风转过脸,她知道,此刻廖介川的目光必定是落在她身上的,“廖介川,只要你不把我逼得太紧,你玩什么,我都陪着你。”

    “原来,你一直以为我在玩?”

    廖介川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像笑又不像笑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冒个泡哦

    ☆、烟雨蒙蒙

    廖介川这样的表情很可怕,也很陌生。或许除了他的身体,她什么都不再熟悉。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空气里残留着一股久违的泥土气息。

    廖介川要她陪着出去散步,谢晓风犹豫了一下,很听话地就出去了。有些话,他们都不想让秦伯听到。

    抱着手臂,谢晓风慢吞吞地跟在廖介川后面。路面的沙砾很粗糙,像是铺了一层咯人的煤渣,踩上去,沙沙作响。

    这条路,他们从前走过无数次。

    那时,这条路还很干净,脚下灰黄色的旧砖石还没有破损,平整、光滑的很。她喜欢光着脚走在上面,凉凉的,感觉特别舒服。为此,她挨过爷爷不少骂。

    十一月的风已经有了微微的凉意,她的头发在风中被吹得不成样子。廖介川一直往前走,速度并不快,眼睛直视着前方,并不搭理身后的她。

    走了一段路,他好像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人,拧着浓眉,翻找出口袋里的烟叼在嘴里。

    然后,他快步返了回来,走到她跟前,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到她的肩上。

    谢晓风很想把他的好心扔在地上,顺便再补两脚,可是,她没有这个骨气,她冷。她早上没听他的话加衣服。

    她有些怀疑廖介川故意让她出来挨冻,然而,还是没出息地披上。

    银白色的ZIPPO闪出幽暗的光芒,廖介川点着烟,递到嘴边猛吸了一口。

    搬进七号之后,她就很少见他抽烟了。今天,他可能烟瘾犯了。

    “秦伯说,老宅那里你爷爷还留下了一些东西。你看看,要不要拿几件纪念的东西。前两天开标,洋槐镇这块地皮已经被永盛拿去了,你大概也知道,永盛这次是和我们嘉宜合作。公司会把这里的人妥善安置,让每个人都顺心顺意。拖了这么些年,这块地早晚躲不掉这个命运。”

    “总之,这是你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我知道爷爷的死让你很痛苦,但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当这块地全部被新的建筑覆盖,再也找不到过去半点样子,风风,大概你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再过不久,秦伯就要随儿子移民加拿大,临走之前,秦伯就盼着能再见你一面,今天也算是得偿所愿。”

    谢晓风有点透不过气来,脑子里蹦出一群飘飘渺渺的影像来。水缸里的荷花、爷爷的紫砂壶、青口杯,青涩的香气,袅袅地缠绵……旧式的雅致藤椅、书橱里的鲜艳的朱砂、画桌上的绣球花、冬日里凋残的白菊,还有那梧桐花,洋槐花,灿如云霞……

    她重重吸了口气,虽然心里抗拒着回到这里,然而,当有一天被告知这里将永远永远消失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伤感。

    “很失望?”廖介川吐了一口烟,眼睛眯起来,“我听说,这中间,章氏也曾买下过这块地皮的开发权,按照章氏一贯的做事风格,破土动工根本要不了那么久,洋槐镇本早就不该是今天这个样子……但是,无缘无故,章景迁最后却突然宣告这个项目破产……

    传闻,当年章景迁对自己的小女友极尽宠爱,花尽心思,看来果然不假。风风,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廖介川将手中的烟蒂扔掉,伸脚上去,不轻不重地碾了两下,他看着她,漆黑的瞳仁变得漠然,那么犀利、冰冷……

    .

    谢晓风叹口气,提到章景迁,廖介川每次都变得激动。他好像一直都不喜欢这个人,现在也不喜欢。

    当初她一直天真的以为,可能是章景迁太优秀了,廖介川又恃才傲物,多少有点文人相轻的意思。

    她应该错了。男人之间的敌意,有时候也可能是因为女人。

    谢晓风心里冷笑,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

    沉默在他们身上蔓延开来,直到空旷的胡同里,廖介川的手机陡然响起。他接起来,扣在耳边,简短有力的一个字:“说。”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廖介川突然朝她这里看了一眼,表情一时有些复杂。

    烟雨蒙蒙的午后,光线并不是很好……谢晓风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

    廖介川挂了电话,向她走过来。

    谢晓风把外套往上提了提,说:“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廖介川没有动,把手机随手放进裤兜,“你那个学生和轩少的事,已经派人查清楚了。”

    “到底怎么回事?”并不是因为好奇,谢晓风就是想知道,杨丽娜好好一个学生,怎么会跟那种人混在一起。

    廖介川看她一眼,开始缓缓讲述,“家里好像不太支持杨丽娜继续考大学,高考之后,杨丽娜跑去一家酒吧唱歌挣钱,在那里认识了那个叫轩少的……

    那个轩少也是个花花公子,姓刘,刘轩。这个刘轩,最喜欢清纯的大学生,看上哪个就送花送名牌衣服送奢侈品,没事又是车接车送的,那些小姑娘都当这是谈恋爱。

    陷进去的也不少,死缠烂打的也挺多。杨丽娜比较聪明,只图钱,不玩心,刘轩给她的东西她转手就卖了。凑一凑,就缴了学费,还往家里打了些钱,骗她妈妈说是去南方找工作挣的……

    可能因为这种女孩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不缠着他,所以刘轩与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乐时,倒时不时带杨丽娜过去。比较起来,还是杨丽娜跟着刘轩的时间长一些……

    前不久,刘轩的未婚妻正好从国外回来了,正好当时跟在刘轩身边的是杨丽娜,那些下手打人的,就是他未婚妻雇的人……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完这些,谢晓风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第一次在酒店见到杨丽娜,谢晓风就觉得奇怪。平时还素素净净的女孩子,怎么打扮得那么成熟,还有杨丽娜身边那个男人,流里流气的,看不惯。

    只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糟践自己,竟然是为了……她不知道别的老师遇到杨丽娜这种情况怎么办,但谢晓风知道自己不能选择装聋作哑。

    她说了声谢谢,便不想说话了。

    “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廖介川说,“其实杨丽娜挨了一顿打,也算因祸得福了,起码短时间内,那个刘轩不会再去找她……你的脾气还是没变,什么都要管一管。这个毛病以后得改。”

    谢晓风叹口气:“我们回去吧。”

    下雨天,一路上还是见不到几个人影。偶尔匆匆经过的人,他们如今都不认识了。

    这条路经过老宅。走到老宅的西屋下,廖介川停下来抬头望了一眼,忽然淡淡笑了:“这么多年了,原来它们还在呢。”

    他说的,是房檐下两个燕子窝。

    那两个燕子窝,确实还在。

    那时候,每年春天,他们俩都会很无聊地打起赌,猜这回燕子窝里又孵了几颗蛋。

    有一年春天,她生病,廖介川听人说燕子蛋的营养比鹌鹑蛋还要高,就把洋槐镇附近的燕子窝都偷了,最后收集了二十多个燕子蛋。

    让廖妈妈蒸好了,他端来时,还一本正经地骗她说是鸡蛋,因为燕子蛋味道和鸡蛋差不多,吃不出来的。他的坏心,结果都被她吃下肚子消化了,要不是廖妈妈后来说起来,她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那年夏天,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总听到肚子里有二十只小燕子在肚子里啁啾乱叫。

    年少时光,幸福而又张扬。

    现在这个时节,燕子早已经飞走了。

    鸟去巢空。

    廖介川面向她,“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曾经在其中一个燕子窝里,放过一个东西。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说完,廖介川走过去,把旁边的花架移到下面,踩上去,不用垫脚,就轻轻松松的,够到了那个鸟窝。

    鸟窝里能有什么东西,无非是些羽毛、粪便、树枝、泥土这类。

    谢晓风仰着头,看着廖介川的一举一动,仿佛很多年前那样……他在树上,她在树下,他给她摘桑葚,摘枣子,摘好多好吃的……他像猴子一样,因为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男孩。每每这时,洋槐镇的孩子都会热热闹闹围上来,叫着晓风姐姐我要吃我也要吃……

    那时,多快乐啊!

    廖介川在鸟窝里摸了好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个东西。

    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也不觉得脏。廖介川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耐着xìng子,使劲擦了好久,好久。

    然后,他从花架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伸手递给她。

    谢晓风看清了,那是一枚戒指。

    蒙尘的钻石擦干净之后,即便过了多年,仍然发着星星般的灵动的光彩。还是很漂亮。

    谢晓风彻底怔住。直到廖介川把那枚戒指往她左手中指上戴时,谢晓风才茫然惊醒。

    她惊吓一般地缩手:“廖介川,你什么意思?”

    一抬眼,发现廖介川正看着自己,全神贯注。他的眼神里有着不掩饰的东西,很直白。

    让谢晓风的心,猛地生出一种慌乱和排斥。

    谢晓风讨厌这种感觉,她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结婚吧!”

    廖介川波澜不惊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冒个泡,么么哒

    ☆、承认爱我

    廖介川这样,是在向她求婚吗?

    谢晓风看着廖介川手里捏着的那枚戒指。

    是她喜欢的贝壳花的图案设计。精致的花蕊中间,镶嵌着一颗漂亮的粉钻。当年她和廖介川一起逛街时,不过就是出于好奇随便看看的,哪有钱去买。然而热心的店员当真以为他们这对情侣是来挑选戒指的,一下子拿出许多款式让他们看,太多了,让人眼花缭乱……当时看到这个贝壳花,她眼前就亮了一下。

    大学宿舍里,她在窗台上种了好几盆贝壳花,她喜欢这种造型奇特,很素雅的花,后来无意中知道了这种花的花语,对这花更有好感。

    起初被索妮娅的咖啡店吸引,大概也是因为她店里的贝壳花吧。

    于是,她评价说那个戒指好看,既素净又美观,阿川,我们结婚就买带这个花花的。

    没想到某一天,廖介川竟然真的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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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介川再次托起了她的手。

    “你也不是小孩了,与其等着别的男人来娶,倒不如来嫁我!”

    “你说我对你是新鲜、是遗憾、是愧疚,那你敢不敢赌,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敢不敢赌,分开这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敢再对你说了?”

    谢晓风一时接受不了。从前的从前,无数次,她想象过廖介川求婚的场景,各种各样的都有,也想象过自己披上的婚纱,各种款式的都有,后来,便不再想了。

    她现在已经不奢望婚姻。更加不希望,她的另一半,就是廖介川。

    这份爱,已经残缺了,补不好了。

    她笑了笑。“廖介川,你这个人不是有洁癖吗?当初你对一个章景迁都那么在意了,如果……不止一个他呢?”

    “你难道就不觉得我脏,难道就一点不会介意?你现在轻松说出来你不在意了,谁能确保,你以后就不在意?”

    假如她和廖介川没有人生的第二次相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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