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了手往后拉,等她看清了来人后,一笑:“终于肯见我了啊。”
姜轲沉默地看了看余年,那目光实在复杂地让余年看不明白。
余年忽然觉得好笑,她淡淡地说:“知道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出轨的老公和找上门的小三,呵,放心好了,二井不在这儿,有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在这里解决好了,免得再去污染别人。”
姜轲喉结滚动了几下,沉着声问道:“你知道了多少?”
余年挑眉看了看叶微,意有所指:“大约能猜出个大概。”
姜轲沉默了一下,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告诉管管。”
叶微冷笑了一下:“不想闹大就别耍赖,怎么,现在姜总连女人都欺负了?”
姜轲恶狠狠地对她说:“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管管说了什么!”
叶微少见的牙尖嘴利:“如果不是姜总行事不端,留下了把柄,让人能轻易利用,我还没这个本事能去挑拨姜总和前妻的关系呢。说来姜总也在心里恨死我了吧,如果没有我横chā一脚,大约姜总就能和前妻复婚了吧。”
这回姜轲扬起手直接甩给叶微一个巴掌,几乎是吼出来的:“闭嘴!”
余年只见了姜轲几回,她对姜轲所有的映像都来自于从麦里传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声音,带着些许磁xìng,可更多的还是儒雅。那时爱慕姜轲的声音,也在心里幻想过有这种嗓子的男子,平日里该是如何得温润如玉啊,却没想到不过见了几回面,姜轲心底最yīn暗的一面已经被翻腾出来了。
余年看着他的脸,说:“大大,我就问三个问题,你能回答吗?我保证不和二井说。”
姜轲叹了口气:“你问吧。”
“第一个,我是个幌子是吧,是谁的幌子?”
“管管的。”
“叶微是你特意拍到姜二公子那边的卧底?”
“不是,顶多算是个搅屎棍。”
听到回答,余年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姜轲,叶微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你答应了叶微什么?”
“给她家一千万的支票。”
余年淡淡一笑:“一千万?”她转而看向叶微,说,“你大约后来也意识到了区区一千万比不过姜二公子吧,所以单方面想毁约,给二井寄了什么东西,来破坏二井和姜轲的关系,以此讨好姜二公子。”
叶微有些不确定又有些不可置信问余年:“你真的弄清楚所有的状况了吗?”
余年摊了摊手,说:“很简单不是吗?微草出道的蹊跷,红的蹊跷。而且坚持用了自己的本名。过后似乎就以黑我为主业,开始以为只是单纯地想炒作自己,但实在是黑得太专注了,让我产生了疑惑。况且那个时候,大大突然对我表现的太关心了,从提醒我微草要出道开始,大大似乎都在帮我,讲真,在我的认知中,我和大大的关系似乎没有这么好。”
“之后是歪歪频道的事,还有相亲……真的是有缘分啊。那个时候,连我心里好像都产生了一点点的错觉,以为大大是对我有点意思的。现在才知道是为了挡二井大大啊。”余年讲着讲着,忽然来了气,“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气,能被姜公子这样利用。”
☆、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会挑选余年?
姜轲身边的女人虽多,但为了管,他在两人离婚后几乎都断了干净的。况且,找一个女人来最终目的是为了放一颗□□,以防止姜辄狗急跳墙,对管家出手。如果真的只是随便找个女人过来,姜辄怎么会轻易相信?
姜轲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余年。
余年比起四井来说,条件合适太多了。
首先,叶微肯不余遗力地跳出来黑她;其次,她单身,还和自己有CP;最后,另一个人选四井和管是jiāo好的闺蜜,姜轲实在不忍心再伤了管的心了。
当然,姜轲也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无辜的余年,只是可惜,在这场家产争斗中,总有人要做出牺牲,成为那颗棋子。况且,姜轲觉得最后自己到底还是心软的,不过和顾商晖谈了半天,就默许了他去把余年洗白。
余年看着姜轲的表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讨厌这个男人了。
她转而看着叶微说:“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了吧?我劝你趁早收手,好好地在微博上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到时候真的身败名裂了,别怪我。”
叶微挑衅地看着余年,说:“在这场jiāo易里,唯有黑你这件事,我是全心全意的。”
余年懒得再多费一句话,好似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就在她离开的时候,姜轲用饱含威胁的语气对她说:“这些事不要和管管提一个字。”
余年顿了顿,觉得他这个威胁很是可笑。
当真以为女人会这么傻么?管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不然,她今早不会走得这么决绝。
毕竟,看一个男人,看他的为人处世,看他的心胸沟壑,看他的举止谈吐。而非所谓的脸,权,财,这些哪怕全都有了,也掩盖不住内心yīn暗的事实。
余年和他们谈话的时候,小助理被挡在了外头,他虽然内心里是十分担心余年的,可到底不敢擅自打扰他们,只能不停地在面焦灼地兜着圈子,来来回回地踱方步。
余年说:“走了,上去了。”
小助理见她神色平淡地从身边走过,去按了电梯按钮,再一扭头,姜轲也神色自然地走了出来,跟在他后头的是叶微。
叶微把姜轲刚刚签字的支票塞进了随身的小包包里,看见电梯门开了,余年和小助理进去后,自己也加快了步子想即可进去,偏生余年看到了,随手按了个关门的按钮。
叶微也是毫不心疼的,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就扔了过去,这么多年了,初中时仍铁饼的功力还在,竟然不偏不倚,刚刚卡在了电梯门开合间。
姜轲看了她们这边一眼,站在一旁等隔壁的电梯,显然没有chā手的意思。
幸好,余年也没想过要依靠他。
叶微进了电梯后,看着余年,话却是对小助理说的:“你出去。”
小助理对两个女人之间山崩地裂前的电闪雷鸣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紧张地站着没动,唯恐余年吃亏。
余年一笑:“我的人,凭什么听你的?”
叶微也不甘示弱:“倘若觉得当你做的龌龊事情被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的话,我不介意有旁的人在场。”
余年左右看了看,一笑:“这里除了你外,好像没有旁的人了。”
叶微被余年的话噎了一下,显然是卡顿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该说什么:“余年,还这么牙尖嘴利呢,仔细一不留神就得罪了人。”
余年微微一笑:“得罪谁也没有比得罪你更痛苦了。”
叶微咬牙说:“好好好,就这样吧,余年。”
余年闲闲地问她:“不然你是打算说点什么好让我忏悔的吗?叶微,向人低头不是这么低的,要放下架子,放惨了语气才可以。”
叶微说:“我没有。”
余年不信:“姜氏两兄弟的庇护你都没了,却没料到我背后竟然有靠山,是不是?所以你害怕我真的反击了,到时候的你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叶微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一切都不是你害的,余年,你欠了我这么多。”
电梯门开了,但显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动。
余年给小助理递了个眼神,小助理会意,站到了楼层按键旁边去,负责让这个电梯始终保持运行状态。
余年这才对叶微说:“讲吧,看能不能把我打动了。”
叶微顿了一下,提到了一件经年的往事。而让余年吃惊的事,那件往事她是记得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件再普通再平淡的一件事,于叶微而言,却是一次所谓的毁灭。
大学的时候,余年爸爸的公司参与了一次招标,很不巧的是,叶微继父的公司也参与了竞争。
余年对这种商业竞争一直似懂不懂,只觉得是仅此于政斗的钩心斗角,除了偶尔会看几部商战小说就没有更多的了。所以,余年对那段时间叶微常常提起的招标,并没有太关心。
某天,周末返校,正巧叶微从她们大学窜到了余年的大学,跟她一起去图书馆自修。天下的事,真要巧起来的话,是不会有人愿意相信的。
在余年一堆的专业书中,夹杂着余年父亲公司的招标资料。
后来的事情就模糊了许多,余年只记得那个晚上父亲火急火燎地找到了余年向她拿走了文件袋,还依稀记得一句“第二天就是招标大会了,希望没有泄露什么机密。”
至于叶微有没有偷看,余年是当真不晓得,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往这头想。
叶微愤愤地指着余年控诉:“这些年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看,连继父多次怂恿我去你们家偷资料,我都硬咬着牙不答应。可你却偏偏联合你爸爸下了个套子给我钻!余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朋友,在那个小圈子里,你和曾桑桑才是核心才是焦点,我什么都不是。”
余年被她的逻辑折服了:“是你自己要看的,我可没逼你。在你伸出手的那刻就已经证实了,你也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如此以来,你心目中的我与你自己,有什么区别?”
叶微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清楚那个男人为了让我去你们家偷资料,几次对母亲对我家暴,我都咬着牙没答应。那天去找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谁让他……他又把我妈妈打进了医院,我只能答应他来找你试试,拿不拿的到资料看天意……谁承想,天意就是这样巧,你偏偏就把资料带来了,却不过是个为了引我上钩的诱饵罢了!”
大约说到了情动处,叶微连日来的距离感消失了,不复当初的冷漠高傲,看着余年的样子,又像是曾经的她,腼腆安静,受了委屈只会红了眼眶。
“余年,当初我是的的确确把你当作朋友的。不过是一次招标,失去了一次,对于你们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我妈妈来说,却是一场劫难!尤其是在那个男人一厢情愿以为是我联合了你去报复他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度过那段时间的!我和妈妈被赶出来后,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在最初的那个月我只能带着她住我的宿舍!还要小心翼翼地看室友的脸色!”
“那个时候但凡你能察觉分毫,我后来也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情。”
叶微怔怔地说完,看着余年,双目已经失去了光彩,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有恨意,有自嘲,有不甘,有悔意。但所有的,都是针对余年的。
余年全然不知当年的事情背后竟然藏了这样的隐情,在听完叶微说的话后,她有好半晌都理不清头绪,只能喃喃地问:“这是我的错吗?”是在问叶微,更是在自问。
她顺了顺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才说:“你的继父经常家暴你妈妈和你吗?”
叶微皱了皱眉,满脸的嫌弃:“那个男人已经和我妈妈没有关系了。”
余年叹了口气说:“家暴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我是你妈妈,一定会和那个男人离婚的了,而不是苦苦支撑。”
叶微唇角牵起讥讽的笑:“到底是富家出来的孩子不知道所谓的家道艰难,我妈妈还不是为了我,才一次次地忍受那个男人的拳头?”
余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叶微了,可能对于她来说,即使有了二婚史,身边还带着个孩子,丈夫对自己不好了,二话不说就离。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日子哪怕过得清苦一点,也总比忍受折磨好。
可是,在很多人眼中,想要孩子有一个不错的物质环境,再考虑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二婚,怕外人说闲话,所以总是强撑着,一直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叶微说当年为了余年,她几次被家暴都坚持没有去偷资料,余年是相信的。她唯一失望的是,后来,叶微承受不住来自生活的压力,把所有的恨意都转向了余年。
余年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怅然:“你从来不与我们说家里的事,偶尔提起几句,你都是红着脸要与我们拼命的样子,久而久之,我和桑桑为了照顾你,很多事情哪怕知道了也要装作不晓得。你说那个时候我对你不关心,我承认,我没有做到一个闺蜜应该做到的地步。我没有因为你几次三番地避开见面而去你的宿舍楼把你拖出来问个清楚,我也没有煞费苦心地去打探你的家庭住址去看你。可是,你又怎知那个时候我没有考虑过要做这些事?”
“微微,你是一个自尊心多少强的人,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哪怕是我,都不敢对你的事情刨根问底,因为我很害怕不知道在哪个时候会戳伤你敏感的自尊心。”
☆、第二十六章
自卑的人,把自尊心总是看得很重;自尊心很强的人,内心都是自卑的。
自尊与自卑这对孪生兄弟,简直是为了印证马克思主义的矛盾论的经典例子。
叶微惨淡一笑,头一回在余年面前默认了。
她拢了拢头发问余年:“你肯不肯拉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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