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些茫然。
金禹坤急着表态:“我保证,你不喜欢的事情我绝不做,你不想看见我的时候我就待在自己房间,你已经不爱我了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照顾你。你刚做完手术,没有人照顾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我就在你身边,我带着书湄一起,这样你也能天天都看见书湄,不用担心她在我家过得好不好,不用忍受骨ròu分离。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觉得自己剩下的生命可能只有几年的时间了。如果真的只有几年时间了,你就舍得让书湄离开你吗!”
我当然舍不得,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ròu,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么舍得?
他见我动容,继续说道:“我已经离婚了,金裕海入狱了,我也了无牵挂。或者说……嗯,我无处可去了,你收留我好不好?况且,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书湄,光是把她丢在家里给保姆带,显然也不合适,不如你有空的时候也能顺便看着些,这样不是两全?”
我还是不做声。
“你不愿意听我说些有的没的,我不说就是。你不愿意我亲近你,我跟你保持一尺以上的距离也行。你想怎么样都行,可是书湄还小,孩子最初的几年时间对于一生都是很重要的,你忍心让她活在残缺的家庭里,左右都照顾不周吗?”
书湄是我的软肋,他拿书湄说事,我心里真的没什么办法反驳。
金禹坤见我似乎有松口的意思,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车里,然后打电话叫秘书给订两张回北陵的机票。
北陵,折腾了一大圈,我又回来了。
相对于南平,我是愿意待在北陵的。在南平有太多关于盛亦宸的记忆,哪怕仅仅只是走到一处街角,看到一棵树,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我和他曾经在街角的咖啡店里喝过一杯咖啡,在这样一棵树下走过。一想到,我就忍不住落泪。
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语泪先流。
在北陵,其实也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曾经裹着一张桌布逃到北陵的邵伊妮,华苑里被客人吐了口水依然会笑脸相迎的清姐,都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曾经是别人口中的谈资,被优质富二代包养,却跟着一个十七八岁小男孩私奔了。可日子久了,这些谈资也成了嚼剩的口香糖,没了一点味道,也就遗忘了。
我在北陵倒是混出了一点名堂来。因为跟姚千眼的关系,在北陵的古玩界,我开始慢慢地有了些名声,很多人登门求我给掌眼。我因为体力有限,定下规矩,每个星期有两个上午见客人,需要提前预约。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约我见面的人络绎不绝,慢慢的,居然有人给我打出了一个“小千眼”的名号,俨然在业内已经混出了一点名堂。因为跟姚千眼的师徒关系,也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希望通过我的引荐去见一见姚千眼。
在这个时候,我的事业反倒是开始攀上高峰。
金禹坤竟然真的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他重新找了一套房子安顿我,他跟我一起住,但是不住一个房间。他维持了一个绅士的风度,照顾我,却不刻意亲近。
这样就好,因为他的任何一点亲近,都让我觉得难受,我的心是盛亦宸的,我没有办法再爱别的男人。
第二百零六章 三年又三月
我在北陵又待了三年。
这三年的时间,金禹坤一直和我住在同一所房子里,在同一桌上吃饭,一起去小区里散步,一起逛街。书湄叫他“爸爸”,他也确实在履行着照顾我和书湄的职责,邻居都以为我们是一家三口。
但是,这三年的时间里,我和他从未有过肌肤之亲,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过。不管他对我有多么好,不管现世安稳,我心里的那道坎,始终都无法越过。在我看来,我活不了那么久的,他总有一天会有新的女人。我别无奢求,只希望他未来的妻子能善待书湄。所以我不愿意得罪他,也并不排斥他生活在我身边,甚至很多时候,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家里有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的身体并没有恶化,反而在金禹坤的照顾下,恢复得不错。传说中的排异反应,还有因为心脏移植而引发的一系列后果,都没有体现出来。
有时候我也觉得惶惑,我们会一辈子都这样相敬如宾地生活下去吗?几年前他给我带来的一切伤害,都在这三年漫长的厮守中慢慢地褪色,他毫无怨言的陪伴和照顾,他对于书湄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我都看在眼里。
是的,过去的事,我想我都已经原谅他了。
只不过,这一道心坎,始终跨不过去,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一个男人。
书湄学会了说话走路,一天一天长大,她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了。
周末的天气似乎不错,书湄幼儿园也放假了,早上,金禹坤敲我的房门,说,出去走走么?
我说好。书湄长得太快,我也打算顺便去给她买几件新衣服新鞋子了。小孩真是,三个月以前买的衣服,到现在就已经开始显小了。
吃过早餐,他开车带着我和书湄,开车往百货商场去。因为天气好,又是周末,外出的人挺多,他把车开得很慢,我摇下车窗,看着熟悉的北陵的大街。
活着,就对于每一点色彩,每一缕和风,都无比珍惜。
可天色却好像是在跟人们开玩笑,刚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忽然就yīn沉下来,乌云密布,好像是要下大雨了。
金禹坤征询地问我,“要不,回去?”
虽然天气骤变会有点影响心情,但是我们已经快到商场了,即使下雨,影响也不会太大。书湄在旁边撅起小嘴:“妈妈,我不想回去!”
也是呢,难得带她出来一趟,又是给她买新衣服,她不愿意空手回去。
“好好好,我们不回去。”金禹坤笑笑,叫我把窗户摇起来一点,车子继续往前开。
起风了,但我贪恋那点清凉,窗户只摇上去一半,我还在往外看。忽然旁边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很快地开过去,车窗半开着,在并行的一瞬间我看见驾驶座上仿佛是一个年轻人,侧脸的轮廓好熟悉!
好熟悉!
电光火石之间我把那个侧影和心里默念过无数次的少年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不,不,怎么可能!
但就是他,我看到了盛亦宸!
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这三年的时间,我去看过他的墓地,可是墓碑上却空空如也,没有写他的名字。据蒋笙寒说,这是因为宋家和盛家没有达成一致,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宋家想叫他把姓氏改过来,而盛老大却说什么也不肯,所以墓碑最终也没有落下一个字,成了一块无字碑。
但此时此刻,我是真的看见了,我看见他就坐在车里面,开着一辆保时捷!
我像疯了一样扒着车窗,大声喊道:“亦宸,盛亦宸!”
但那辆保时捷开得很快,对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听见。
我这才想起来回头跟金禹坤说道:“快,跟上那辆黑色的保时捷,求你,快一点!”
但车子挺多,速度上不去。跟了一小会儿,那辆黑色的保时捷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了。
风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也落了下来。视线变得十分不好,即使把雨刷开到最大,也不能完全看清。很多车子都选择了停在路边避雨,可是我心里着急,我一定要找到那辆保时捷,我真的看见了他在车里。
我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分辨那辆保时捷到底跑到哪儿去了。雨点从半开的车窗飘进来,我的发梢都开始滴水。
金禹坤咬着牙没说话,把继续加速往前开。
又往前开了一段,拐过一个弯,又看见了那辆保时捷!
金禹坤顾不得大雨,一脚油门踩过去,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亦宸,盛亦宸!”
我大声喊,可是风雨声湮没了我的声音。对方就好像知道我们在追赶他似的,反而加快了车速。
“我逼停他!”金禹坤低低地吼了一声,油门踩到底,凭借娴熟的车技,一个漂亮的漂移,终于把那辆保时捷给逼到了路边,不得不停了下来。我顾不得大雨,拉开车门就冲了下去,拍着保时捷的车窗,“亦宸,盛亦宸,是你对不对,亦宸……”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落下来,很快,我浑身都已经湿透。
金禹坤跟着下了车,我们没有带伞,金禹坤脱下外套,挡在我头上,他身上很快也被淋透。
车上的人却始终都没有下车,也没有开门,我看不见车窗里头到底什么情形。
好几年积攒起来的悲伤在这一刻bào发,想到那些前前后后的往事,我忍不住按住心口,放声大哭起来。
亦宸,只要他还活着,他想怎么活都好,可是我想看见他还活着。
我们的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小小的书湄自己从车上下来了,她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冒着雨,跌跌撞撞地跑到我身边来,抱着我,“妈妈!”
就在她扑过来的一瞬间,保时捷的车门终于打开了。
二十二岁的盛亦宸,一身黑色的西装,长身玉立,站在我面前。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来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第二百零七章 时光原本的样子(大结局)
他低头看着那扑过来的小小身影,蹲下身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小书湄的头顶上替她挡住雨水,然后把她小小的身子紧紧地抱住。他的眉头紧紧地拧起来,我分明看到他眼里两行清泪。
风声,雨声,和哭泣jiāo织在了一起,我的眼泪止不住,心里悲喜jiāo织。
书湄小小的脸蛋上一脸茫然,显然她不大可能记得几个月大的时候和盛亦宸之间的亲近,但是她没有抗拒这个拥抱。
盛亦宸拉开我们的车门把书湄抱进车里,然后回头打开自己的车门找出一条干的毯子,裹在她身上,“书湄乖,外面雨大,淋湿了容易生病,不要下车好不好?”
哄好了书湄,他才站直了身子,走到我面前,低着头,“清欢,对不起。”
风雨声已经小了很多,我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三年的时光,他脸上那种少年的稚气已经彻底褪去,有了男人坚毅硬朗的轮廓,只是眼角多了一道疤。
我不在意他这三年来到底去了哪里,只要他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金禹坤在一旁忽然说道:“清欢,对不起,我们大家一起骗了你。”
我愕然看向他,他说道:“他得到消息以后,从片场匆匆忙忙赶回来,路上遇到了车祸,是真的。他伤得很重,昏迷了一段时间,也是真的。那场车祸是宋家铖蓄意安排的,很快就查清楚了。”
眼角的那一道疤,一定是在那次车祸里留下的。
“就在你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了。为了你,也为了他,宋家的人跟我,还有蒋笙寒一起商讨后,决定给你一个假的答案。心脏病是假的,心脏移植也是假的,你晕倒只是因为贫血和低血压,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胸腹部的那道长长的疤。如果这是假的,那么这道疤又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我相信,所以要在我身上故意割一个大口子么!
“那个……”金禹坤迟疑了一下,“给你割了个阑尾。”
我从他们两个人的话里才知道,车祸之后盛亦宸陷入昏迷,甚至一度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宋家觉得我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太大,于是决定把他紧急送往美国救治。他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算是稍微恢复了一点,但是腿依然留下了一点后遗症,有点跛,冷天会痛,没有办法继续混娱乐圈了。
也正因为腿脚出了问题,又身在美国,他一度自暴自弃,觉得自己不能好好照顾我了,所以也就没有回来找我。
而宋家铖害他出车祸的事情败露,最后宋家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剥夺宋家铖的继承权,给他一笔钱,让他在国外娶妻置业,永不回国。而盛亦宸在痊愈之后,改姓了宋,正式成为宋家的继承人,开始进入宋氏集团。
蒋笙寒早在查出我怀孕的时候就知道我和金禹坤之间存在着很多矛盾和误解,那时候也是他把我没有堕胎的事情告诉金禹坤的。所以这一次,他站了金禹坤,以这种决绝的方式让我彻底离开了盛亦宸。
我浑身湿透,看起来应该很狼狈。
“禹坤,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金禹坤苦笑:“蒋笙寒的戏做得太逼真,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啊!我知道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所以我也在等,等你心平气和的那一天,等你明白这一切的时候。”
终于,大家都这么好好地站在了彼此的面前。经历过风雨的洗涤,一切都已经过去。
金禹坤看看盛亦宸,又看看我,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戒指。
还是三年前的那一枚,带着一颗大钻石的。他是在跟盛亦宸说话,却是看着我的,“几年前,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她,那时候是因为我伤害了她,我对不住她。现在,我照顾了她三年,我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了我能照顾好他,请你相信我,我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比你少。书湄也叫我爸爸,她很喜欢这样一个完整的家。盛先生,我现在向她求婚,希望你能放心地把她jiāo给我。”
他看向我,“清欢,过去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一直都在弥补自己的过错。余生,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书湄也需要一个正常的,完整的家。”
我心里有一丝酸楚。在知道了盛亦宸没事以后,我心里的一个巨大的心结,总算是已经解开了。我看向盛亦宸,他伸手捋了一把被雨水淋透的头发,“从前,我看不过你受欺负,所以我带你走,可是我自己也没有能力好好地保护你,我甚至自身难保。现在,是啊,一家三口,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才算是幸福。”
他看向金禹坤,伸手点着他的鼻子,“姓金的,我告诉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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