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
什么意思,搞得好像是偷情一样么?
我想讥讽他几句,但看他好像是真的受伤了,又于心不忍。
我只是心存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买回那个青铜盨?”
他摇头,“宋玥不是想买么,我怎么好当着那么多人跟她争。不过好在她没买到,我回头打听打听是谁买去了,只好再拐着弯买回来。”
他说罢,又轻叹一声,“你看,清欢,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之后才明白可贵。当初我六十万买进来,八百万卖出去,现在价格喊到两千万了,我依然想把它买回来。因为那上头,有我们最初的时光,最初的样子——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轻嗤一声,“初见如何?你是嫖客,我是坐台女,从初见的那天开始,你就在从我身上牟利。到后来,我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你发现我只是一个空壳子,所以你果断地选择离开我。我并不觉得你是因为失去之后才明白可贵,而是你不知足,得到了白玫瑰就开始想起红玫瑰的好,总要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全都填充到你的后宫里去才行,是不是?”
他语塞,好久才说道:“清欢!你怎么总是喜欢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
出租车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了他说的医院。这个距离,我估计应该是穿越了整个南平市,从城市的这一头开到了另一头。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医院,而是一家挺小的私人医院。
我扶他下车,挂了个骨科,坐诊的是一个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看样子像是已经退休返聘的。我心说这老头还真是敬业,这么晚了居然还在这里值班。金禹坤一进去就冲着老医生说道:“医生啊,我刚才摔伤了,肩膀脱臼了,脚也崴着了,您帮我看看吧。”
说完大模大样地往医生对面一坐。
老头看了他一眼,“把上衣脱了我看看。”
天气不冷,诊室还开着空调,他把蹭破了的西装脱下来,然后冲我一挺胸,“清欢,你帮帮忙嘛,我这一个手解这么多扣子不方便啊。”
我白了他一眼,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只好动手帮他拖了衬衫。诊室的灯光明亮,我看清他衬衫肩膀处也破了一点,有些微的血迹,皮ròu有轻微擦伤。大概是因为西装肩部正好比较厚,看上去伤得不严重。
老医生走过来,拉起他胳膊,刚一伸手拉,金禹坤就有点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哎呦!您轻点,那个,麻烦您轻点……”
老医生看了他一眼,“脱臼?”
“嗯。”金禹坤低头应了一声,我都看见他一个劲的冲老医生眨巴眼睛了,然而老医生就跟没看见似的。
老医生也没说什么,放开他胳膊,目光向下,“我看看你脚。”
“用不用脱裤子?”
“不用。你不是崴着脚踝么,脱什么裤子,耍流氓咋的!”
金禹坤有点尴尬,于是把受伤的左脚伸出来,我看到他脚踝上头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老医生三下两下给他把鞋袜除了,晃了几下,忽然一使劲,我都听见骨头“咔吧”一声。
“好了,拿点yào酒回去每天抹几次就好了。你肩膀没伤着,就那么指甲盖大的一片擦伤,别装模作样的骗小姑娘了。”
简直戳穿得毫不客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全是套路
这家伙太过分了,居然是骗我的!先前说得那么煽情,我都已经信了啊,闹得我哭得这么稀里哗啦的,还答应陪他来看医生,他居然是骗我的,骗我的!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被他跳起来一把抓住手腕,“清欢,对不起啦,真的对不起,我这不是……哎,算了,不解释了。这么晚,这地方太僻静,你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就在这坐一会儿,待一会儿,成不?”
他还知道这地方太僻静,大晚上的特意把我带到这么偏僻的小医院来,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还好这个老医生心地善良,把他给戳穿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去。
老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姑娘也坐会儿吧,干脆都陪老头子坐会。这附近确实太僻静,晚上都没什么人。我老头子要不是实在闲不住,还睡不着,也不能上这来待着来。”
我看一眼外头黑黢黢的,只好退回来,坐下了,坐得离金禹坤远远的。这人还真是好意思,简直是专程来搞破坏的,害我今天jiāo流会也没干成什么事,这大晚上的还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医院里头待着。
老医生瞪了金禹坤一眼,“从你一进来,我看这姑娘眼睛都是红的,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最喜欢欺负小姑娘!我闺女也是,现在哭着闹着要结婚,我就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小子不像好人!你这小子也不像好人,你说这大晚上的,把人家姑娘骗过来干啥,是不是从我这医院一出去,哎呦太晚了没地方去了,正好去开个房?还直给我眨巴眼睛,你眨巴个啥啊!完了去开房你再偷着给人家眨巴眼睛,让人家酒店说只有最后一间房了是不是?姑娘我告诉你,要是只有一间房了,你直接给他说,叫他去睡酒店大堂的沙发!”
简直是批判得毫不留情。
连我都忍不住由衷地佩服这老头了,我估摸着金禹坤可能还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被老头给戳穿,我今晚可能真就被他给套路了。
“老伯伯,您这套路也分析得太溜了,真佩服您……”
老头把眼睛一翻:“这都是我们年轻那时候的老把戏了,一点新意也没有!我当年就这么套路过我家老太婆,你骗过谁,还能骗过我老头子不成?”
他听见我夸他,先是得意,可是说到最后居然哭了起来,拿袖子直抹眼睛,“可我老太婆不要我了,她自己走了,就这么自己走了,也不等我,头天晚上还说好了第二天要给我做顿红烧ròu的,好好的说走就走了……她都走了一个月了,也没来看看我……”
我明白过来,原来是一个刚刚丧偶的老头,女儿又要出嫁,所以一个人心里难受,长夜漫漫,只好跑到医院来上夜班打发时间。这小医院人本来就少,晚上更是没什么人,老头在诊室待着正没法打发时间,结果金禹坤正好带我过来,给撞上了。
我走过去帮老头拿纸巾,想安慰他,可我自己心里也堵得慌,特别是听见老头在这呜呜地哭上了,我都想蹲墙角大哭一场。
诊室里的气氛忽然莫名地悲伤起来。
金禹坤有点颓然,“是我做错了事,伤害了她,都是我该死。不管什么样的套路,现在都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他看了一眼老头,又看看我,“清欢,都是我不对,我也没别的想法,我就是……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而已。我也知道,这些事,你是不可能原谅我了,我也没指望你还能原谅。咱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怕是过一分钟就少一分钟,见一面就少一面……”
见一面就少一面。我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呢,可是,见一面就伤感一次,还不如不见,相忘于江湖。
老头哭了一会儿,好像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端倪来,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放P!你自己都知道伤害了她,你还想继续伤害她,你这是……你这是活该!”
金禹坤被他给数落得练练点头,“对,我活该,我混账!”
老头继续说道:“你现在是这么说,要是真像我老头子一样,再没机会了,你就知道……”
老头说着说着自己又哭了。我看着这一老一少在这互相感慨,刚才老头还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呢,这会他俩就快要成同盟军了?我心里犯堵,又忍不住怼他,“金禹坤你够了!别拿人家老伯几十年的感情来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人家一辈子好好的恋爱好好的结婚,白头到老。你算什么,当初是你自己选了跟别人结婚,抛弃了我,我吐血的时候,我差点流产的时候你都在哪儿?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你回过头来又跟我纠缠不清,你无耻不无耻?”
老头愣了一会儿,指着他,“对,无耻,结婚这事也能当儿戏?要么就是你小子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要么就是你胡闹,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既把人家姑娘给害了,又把自己喜欢的姑娘也给害了,刚才你一进门我就觉得你不像好人!”
“我……”
金禹坤彻底无力辩解。
我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了。最近这段时间,盛亦宸需要拍外景,跟着剧组到外地去拍戏去了,不经常回来,我自己在家带书湄。我心里记挂着她,不想在这里做无谓的耽搁了。
我站起来,刚要告辞,就听见寂静的走廊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医生也站起来,大概是想不到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往医院里跑,而且脚步明显匆匆,好像很着急。
脚步声走到我们这间诊室门口停下来,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个身高体壮的黑衣保镖当先冲了进来,一左一右地站着。然后身上依然还穿着晚礼服没来得及换掉的宋玥,踩着高跟鞋不徐不疾地走进来,“金禹坤,果然是你!”
第二百章 活着不易
宋玥走进来,一直走到我面前,离着很近地上下打量我,我从她素来温柔的目光里看出蛇蝎一般的恶dú和锐利来。这种目光,像是要把我脱光,赤luǒ地展示在众人面前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诊室里头西装破损,衣衫不整的金禹坤,和衬衫都有点皱了的我,此时自己都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疑。
我后退了一步,“宋阿姨……”
“别叫我阿姨,谁是你阿姨!我早就觉得那孩子可疑,说什么也不让我带,不肯让我带去做亲子鉴定,原来是心里有鬼!”她抬头看了金禹坤一眼,“是金家的种对不对,你这个女人真是有本事啊,就你这样的身份,居然还能带着孩子骗过我儿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还是让她给知道了。这件事,我和盛亦宸打算一直地瞒下去,谁也不说,但宋家个个都不是傻的,还是背地里去调查过我了。
承认,还是继续否认?盛亦宸不在我身边,我连个打商量的人都没有。
“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为了嫁进豪门,什么招都敢使,什么人都敢糊弄!你打没打听过我们宋家是什么样的门第啊,居然这么不自量力,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儿子一辈子打光棍,我也绝不会让我儿子娶你进门!”
我胸口堵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揪着我的心脏似的,只觉得一阵心悸,捂着胸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来之前,我何曾知道宋家是这样的门第,怎么会知道有这么复杂?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我应该不会跟着他来南平。
金禹坤听不下去,走过来想要拦住她,却被她带来的几个高大保镖给挡住。
宋玥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叉开五指,忽然一巴掌狠狠地扇过来。
她的力道之大,我始料未及。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相信宋玥会对我动手。她虽然有时候做的事情有点过分,可是她一直都是温婉的样子,即使再大的不满,也都是动口不动手的。
我被她一巴掌狠狠地扇了个趔趄,胸口一阵发紧,忽然感觉到头晕目眩,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倒了下去。
这具身体,真是弱不禁风。好不容易调理了这么一段时间,但最近又忙得不行,没有时间保养,其实一直都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好。
身体接触到冷硬的地面时,我还听见宋玥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骂,“就这样就倒了,当着男人的面就装柔弱吧,反正这是医院,你就尽情地装吧……”
好像还夹杂着金禹坤的声音,他在叫我的名字,清欢,清欢……
我忽然好想告诉他,我不叫蒋清欢,我叫邵伊妮,借着清欢的身份和面具,我活得也好累,蒋清欢比邵伊妮还要累……
我没有力气回应他们,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我觉得特别累,心累,身体也累,恨不得从此睡倒,再也不要起来了最好。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依然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我好像又躺在医院里了。看着不太像先前那个小医院,而是我之前在南平住过的大医院。
我可能又从生死线上挣扎过来了,我还活着。
脑子开始慢慢地转回来,开始想起来我到底是怎么躺进医院里来的。死亡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既然还活着,还是要面对那一大堆的麻烦事的。活着,常常需要比死亡更大的勇气。
我轻叹一声,身边于是有人问,醒了?
我稍微偏了偏头,居然是蒋笙寒。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金禹坤,果然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我这二十几年,真有点像是白活了。
我努力地朝着蒋笙寒微笑了一下,脱口叫了声,“哥。”
他看着我,看了一会儿,竟好像是想哭的样子。
我故意跟他逗趣,“多一个哥哥真好,看看,我又进医院了。我这破身体,早晚有一天得折腾完。不过,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医院跟我家似的。”
他叹一口气。
我有点疑惑,“怎么了,我病得很严重,会不会死?”
他居然没吱声。我顿时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严重,撑着身子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这么容易晕倒,是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按住我,还是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以前,有没有感觉过心口难受,或者运动的时候觉得不舒服?”
我想了想,“剧烈运动的时候总觉得呼吸不过来,胸闷,心跳太快的时候觉得有点难受。从小就这样,所以我不怎么喜欢运动,最多做点瑜伽之类的比较舒缓的运动。最近几年好像有点心慌气短,日常倒是没觉得影响太大,只是这一年来有点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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