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锦一愣。
本以为他会说她们两个胡闹,没想到他竟站在她们这一边,她一时茫然。
刘氏走上前来,满脸不同意,;澄儿!你怎么能同意睿睿练武呢!她本就性子野,若是在街头和人打架,闹出事儿来怎么办!
庄常洛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祖母,我不会在街头打架的,除非是打坏人!
;你住嘴!周氏转头斥道。
斥完庄常洛,她看向庄乞鹤,;二弟!睿睿眼见就要及笄了,可琴棋书画无一精通,要是再不务正业下去,以后该怎么嫁人啊!
庄乞鹤眉梢微微上挑,似有些不悦,;练武是不务正业?
;女孩练武,可不就是不务正业?周氏接道。
楚宫锦截口道:;做喜欢的事儿,怎么能说是不务正业呢!
周氏生气道:;公主倒净捡自己喜欢的做,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好处!
被周氏一说,楚宫锦忽然愣住了。
是啊,前世她作天作地,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看别人脸色,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母后惨死,夫家嫌弃,名声尽毁。
一瞬间,楚宫锦有些茫然。
正当她眼神空洞,愣怔发呆之时,微凉的手指被人攥住。
垂首看见庄乞鹤贴来的赭红色宽袖,听他冷声道:;建练武场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攥着她的手,将她拉出了诫室。
走了一会儿,走到中院和东院的夹道处,两院的高墙将大片的风景隔开,形成一条狭长又笔直的小道。
将人朝身前一扯,他嫌弃地看她一眼,声音带着浮躁的恼意,;你又闹什么!
今天事儿又多又杂,她早就周旋累了,本来就够委屈,又被他吼,心里十分难受。
眼眶一红,她强忍着要脱框而出的泪水,;我哪儿闹了!
眉峰一挑,他声音钝钝的,;要不是你提议建练武场,能把家里闹成这样?
一推他胸口,她也有些恼了,;我去老太君跟前提议建练武场,是怀疑咱家账本有问题!要不是建练武场,常蓉蓉拿不出钱来,老太君怎么会想起来看账本,怎么会发现上面堆着的烂账?
;我为了你们庄家家业费劲心思,你们家的人不说感谢我,还误会我!她一撇嘴,眼泪终于憋不住地往下流,;既然都看我不顺眼,我就回我的公主府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
;回来!他一把扯住她袖角,将人给扯了回来。
用袖子沾去她眼角的泪,他面有不悦,;谁说看你不顺眼了!若是看你不顺眼,刚刚还替你说话?
脸一偏,躲开他袖角,置气一般,她眼睫微垂,不去看他。
微敛的眸子红彤彤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去,摔了遍地的香消玉殒。
就很委屈。
;你刚刚说,府里没银子了,还有账本上的烂账,都是怎么回事儿?他捏住她下巴,将垂着的她脸掰起来。
;你刚刚吼我,让我很不开心。所以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她声音又柔又轻,带着丝丝屡屡的委屈,敛着眸子不看他。
庄乞鹤无可奈何,左右哄不好,耐心到了极限,有些微恼。
将人抵到墙上,把她下巴挑高几分,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再这副脸色!我便再也不管你!他声音微哑,似是压抑烦躁情绪。
见他眸中带着半分不悦,楚宫锦也觉得,小性子耍得还想有些长了。
从那夜被他醉酒轻薄,时至今日,他已赔礼道歉,且哄了她已有三四日了,若她再使小性子,倒显得有些过分了。
鼻子微酸,唇角抽了抽,她一把抱住他的腰,放肆地大哭起来。
看着在胸口蹭来蹭去的小脑袋,他一时愣住,只觉胸前衣襟濡湿了大片。
那眼泪热乎乎的,将他胸中燥意瞬间冲刷下去。
是不是他刚刚太凶,真将人给吓住了?
无法,将她打横抱起来,他一路朝楠竹斋走,听她哭了一路。
直到被他放到了床头,将她按在大腿上,他才拿了帕子怼在她鼻子上。
她发泄般地擤了一把鼻涕,脑袋才松松垮垮地歪在他颈间,抽着气停了下来。
;好啦。他语气松软下来,哄道,;还有完没完,再哭我走了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她哭得迷糊,声音哑哑的,;明明你再哄我两下,我就好了。
从那夜醉酒她就开始闹脾气,他又是送药又是陪床,从未耐着性子哄人哄这么久,现在是真有点儿烦了。
听他沉默,她勾着他脖子,忍不住抬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你再哄我一句嘛,再哄我一句,我就原谅你。
;你想我怎么哄?他斜眼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