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岗老王可是市政府大门的一道锁，那些想走后门、攀关系的人，统统都能被他揪出来，没有邀请就想随便进市政府大楼？得看老王答不答应。
谢过老王后，慕厉和沈修进了办公楼。
年轻的小李跟他一起推着两辆车，奇怪地问，“王哥，那沈总那么有钱，咋还骑自行车呢？”
“你不懂，这叫谦虚，你看看以往那些租个豪车来办公楼办事的，有几个是正经有钱人？人家这样的才走得远！”
小李似懂非懂，懵懵地点点头。
和女朋友骑了一路自行车，东扯西扯地聊了好久，沈修充电完成，浑身都是劲儿，被眼圈发黑的刘副市长吓一跳。
“刘副市长，我们今天来跟你汇报一声，梁董已经跟王建国教授一起去首都了，估计一周能回来，到时候就知道北部矿藏究竟是什么种类了。”
慕厉心说，刘副市长不是跟燕生关系缓和不少吗？怎么如今又这副鬼样子？哦对了，肯定是北山矿业资质的问题，涉及到他的前任领导，当副市长的不说被调查，心理压力也得让他脱层皮。
她当然不会蠢到当面问，也尽量控制表情，不像让刘副市长难堪。像这样的老领导，面子和尊严都比天大，绝不可能在人前示弱的。
沈修一眨不眨地看着刘副市长，脱口便问，“刘副市长，是纪检委那边不顺利吗？”
慕厉眼一瞪，你是不是傻？怎么张口就问这种戳人肺管子的事儿？
一向威严自持的刘副市长，心里松口气，放软了语气，“纪检委那边还好，被调查的人还算配合，没听说有什么态度强硬的。毕竟事实摆在这里，他们要是聪明也该断尾求生。只不过……”
沈修低头凑到刘副市长跟前，“刘叔，你有啥想说的就说，我一个小辈还能不听着吗？”
刘副市长恹恹地拍拍沈修的肩膀，在慕厉震惊的表情中笑笑，“小慕经理啊，你们弘丰地产梁董回国坐镇，是不是办事更顺利了？”
啥玩意儿？刘副市长想问啥？
慕厉摆着职业微笑，含混一句，“刘副市长，梁董回国对弘丰来说，当然是更好。”
刘副市长也没在意她打得浆糊，发愁地说，“省里面一团乱麻，蒋如山一家真是有实力，加上省部委的动荡，咱们G市这小小城市竟也跟着受到影响。”
沈修极为上道，“刘叔，你跟我爸妈都是老交情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就算做不了主，还有我爸妈兜底儿呢！”
刘海华心里咒骂，老狐狸生的小狐狸，就非要等我把问题说出来？不就是市里面缺钱吗？你说两句好听的，给我点面子，审批个开采权又不是什么难事！还把沈家两座大山搬出来，吓唬谁呢？！
找个女朋友也不是好东西！梁非凡回国时间点卡这么准，还说不是这小丫头通风报信，故意回来占便宜的？
慕厉就算不了解刘副市长，对沈修的神态还是很熟悉的，一看他这样子就是在甩锅。
“其实，也没啥很么大事，就是人老了，精力不济，这以后的天地啊，还得你们年轻人来开拓！”
刘副市长从两个年轻人嘴里得不到实话，瘪着嘴算算日子，张处长那边被纪检委带走有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有很多问题没有交待清楚，但从流露出来的一点信息来看，北山矿业能在G市安稳十几年，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
G市官场必将迎来一场巨变。
趁着巨变发生以前，刘海华打算把业务关系先转移给沈氏与弘丰。
这不是趁火打劫，更不是用人唯亲，以刘海华在官场沉浮半辈子的经验来看，北山矿业不光是G市的一块心病，更是省里面的一块狗屁膏药。
现在调查的方向很明确，主要方面肯定是蒋如山一家在虹彩慈善拍卖会上的文章。
这一家人可谓是招招踩雷，借着慈善的名义敛财，这种手段见不得光，还不知道闷声发财，非要把自己打造成K省扶贫明星，却半点实事也不做。
不只是利用金和芬娘家的古玩店强买强卖，在省会横行这些年，仗着红色世家身份拜高踩低，丢足了先人的脸。
一朝墙倒，哪有不众人推的呢？
但是省里面真的想看到蒋家倒台吗？不见得。
这跟蒋如山一家是不是红色世家没啥关系，却跟他们占有的市场很有关系，蒋家酒店在省会经营这么多年，如今树倒猢狲散，剩下的市场空白又该谁来填补？
刘海华正是揣摩到省里面这个心思，又跟童副部长联系多日，才大胆地把沈修找来，对他给予厚望。
哪知这王八蛋根本不接茬！呵呵，是算准了市里面找不到别人吗？
还真是。
北山矿业总价值不高，一直经营的就是些非金属类的开采，产品品质有限，合作主要对象也就是各个建材生产商。
其实依照慕厉的意思，尽快拿下开采权是正经，但也不能盲目跟风，听风就是雨可不是做生意的好方法。
沈修也是一个心思，虽说这时候熬鹰不太地道，对象又是关系不错的刘副市长，但涉及到资本问题，能多熬一天是一天。
这不，刘副市长先坐不住，不就是给沈氏和弘丰占便宜的机会吗？
慕厉年纪小，说错点什么话也不会被记恨，“刘副市长，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想问问您北山矿业的开采权，沈氏和弘丰一直是合作伙伴关系，要是能让两家公司都持有开采权资质，对新项目的展开肯定更有帮助。”
刘海华一口气憋在心里，等着沈修自己找台阶下，哪知这王八蛋半句话也不说，一副等着他给意见的表情。
两家没有相关经验的公司都要开采权，这不是瞎胡闹吗？
“弘丰和沈氏都太年轻了，进入市场以后，经营方向基本定型，短期内想转型难度太大。”
一听这话，慕厉脸上的笑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