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吨……”
四个杯子全都倒满了。
罗蘅挑眉看着两个男人，也不说话，把杯子往前一推。
宋燃不敢替沈修说话，生怕刚哄好的小蘅蘅又跟他翻脸，但也不能真的让胃出血的兄弟喝高度白酒，决绝地端起一杯，仰头灌进去。
“第一杯，敬天地万物。”
慕厉一愣，疑问地看罗蘅，几个意思？
“第二杯，敬宇宙洪荒。”
慕厉默叹一声，明白宋燃是误会又不敢认怂，见他拿起第三杯。
“第三杯，……”
“敬我敬我。”
慕厉一把抢过去，把鼻子贴到杯沿，细心闻闻，许久没闻到的酒香充斥她满心满肺。
宋燃眼冒金星，瘫在椅子上喘气，连打了三四个酒嗝儿。
沈修看慕厉像是品红酒一样，把一杯白酒都干进去，手还是慢了，只抢住她酒杯的底儿。
“你这是干什么？今天又不是饭局，你喝白酒干嘛？”
慕厉一根手指点在嘴唇，低声说，“这是罗蘅给我要的，你小声点，让人知道有损我形象。”
沈修脸上的问号已经扩展到脑门，宋燃懵了，被酒精侵蚀的脑子好容易转了两圈，“你喝的？”
罗蘅瞟眼已经空了的二两半口杯，心疼地看着少了五两的二锅头，故作无辜，“哎，真是没想到啊，有些人这兄弟情谊还挺深。”
宋燃都快哭了，二锅头的酒气一阵一阵往上涌，终于忍不住钻到小树林里吐去了。
慕厉扒拉出一盘花蛤，又给自己拿过一碟辣油，倒上一杯白酒，有滋有味地吃喝起来。
“你、你……”
沈修嘴都不知道长在哪里了，罗蘅还算善良，撩着头发去给宋燃拍背了。
慕厉低调地“嘘”道，“你别让人听见啊，不然这酒可保不住。”
“你一个人打算喝一瓶？”沈修差点喊出来，“你不要命了？”
不等慕厉说话，罗蘅扭着腰过来抽走半盒纸巾，笑盈盈道，“生活环境决定思维方式呀。”
说完去给宋燃擦嘴了。
“吃海鲜怎么能不喝白酒呢。”慕厉想必是习惯周围人对她异样的看法，“你别惊讶，我一般喝不醉。”
沈修定定地看着慕厉一口小酒一口小菜地吃喝，有滋有味的样子把人馋虫都勾出来了。没忍住也抿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在G市难得吃到优质海鲜，虽然是南方城市，但深处内陆并不临海，航运过来海鲜成本很高。
“你不能喝逞什么能呢？上次也是，吓得我以为你要死了。”
慕厉递纸巾给沈修捂嘴，叱咤G市地产业风云的沈总，今日是被真正从市场竞争中杀出来的姑娘，好好教了一次做人。
“那你怎么吃酒酿鸭还能醉？”
沈修被白酒刺得嗓子生疼，连喝了四五杯水也没缓过来。
“这就是我的特点，我不喜欢土酒的口感，但喜欢用土酒做的荤菜。”慕厉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吃了就有一种微醺的缥缈感。”
说话之间，沈修看着慕厉把剩下的五两白酒都喝进肚里，吃了两大盘各类小海鲜，直到她吃完，沈修还处于蒙圈状态。
宋燃那个没用的东西，被罗蘅扶着到小河边吹风醒酒了。
沈修梦游一样吃了两口菜，就被夏晓峰拎着啤酒瓶子按在椅子上。
“今天我们两个集团相聚于此，都是承蒙沈总关照。我代表我个人，敬沈总一杯。”
众人欢呼，几个弘丰的经理也算是有度量，纷纷来给慕厉敬酒，不，敬奶。
“女士是肯定不能喝酒的，但是也为了公平起见，不能让你们以水代酒。——上酸奶！”
一箱箱酸奶被搬上桌，女士们在男士羡慕的眼神中，举着酸奶先敬了沈修和夏晓峰。
沈修哭笑不得地跟姑娘们喝了三杯酸奶，只觉得一肚子酸甜，很想吃口辣解解。
扒拉两下慕厉吃剩的海鲜盘子，吃得那叫一个干净。
“沈总别背着我们喝酒！嚯，这味儿冲的！”
夏晓峰嫌弃地看着桌上一个白酒空瓶，“当领导的不能搞特殊，你喝了白酒，其他员工怎么办？”
沈修大方接锅，下巴一抬，“我喝我的酒，你喝你的奶。领导虽然不能搞特殊，但也不能受歧视。”
“慕经理你管管沈总，年纪轻轻的跟个酒鬼似的，说出去多影响市场形象。”
慕厉不接茬，反咬一口夏晓峰，“夏总的酒量可是G市商圈人人皆知的，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夏总演技还很好。”
夏晓峰被揭了老底，端着酸奶捂上头，“哎哟哟，我这是怎么了？晕奶了、晕奶了……”
脸皮极厚的弘丰总经理，被戳穿当日装醉，不知廉耻地扭头假装没听到。
沈修脸色发白，“你、你知道他那天是装醉？”
“后来才想明白的，不是我不会保护自己，是他装得太好，我真没看出来。”
慕厉淡淡一笑，“沈总不必紧张，我不会迁怒，虽然不太高兴，但也理解这是商场惯用手段。”
“我在弘丰总部时，因为酒量好，在饭局上很吃得开，也因此获得很多利益。其实，能让你喝醉的饭局没什么，那些不能醉还要装醉的，就很考验演技了。”
沈修心里针扎一样微微发疼，如果不是他，慕厉根本不用跑到R国那么远的地方，也许早就有个幸福安稳的家庭。
“你别一副‘都是我害了你’的表情行吗？”
慕厉喝了半斤小酒，心里很放松，说话也不太顾忌，“沈总这种性格，其实不太适合混生意场。你该去演言情小说。”
沈修被她带得一笑，“我这就找剧本投资，让你当编剧。”
沈氏与弘丰的团建，在这顿海鲜大餐达到高峰，人们的情绪被空前点燃，年轻朝气的姑娘们随着音乐进入状态，接受小伙子的邀请，在空地上开始跳舞。
“你想跳舞吗？”
慕厉歪着头看天上的星星，“城市里灯光太亮，好难到看这样美丽的夜空。”
“可没有谁能放弃城市生活，这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