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霜也没法跟父亲解释，毕竟她来的时候，牛妖已经死了。
这牛是不是叶明杀的，以及叶明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她还真就都不知道。
当下她老实摇头：;我也没见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不过在场的除了叶先生，也没有别人了，总不会是这些学生和老师干的吧？
;而且叶先生明显知道这是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说我们可以利用这具尸体，跟那个特殊部门讨价还价，谈的条件甚至能让纪家蜕变。
纪宏图皱眉思索了几秒，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看来纪先生真是深藏不露，你以后跟叶先生要多联系，一定要将纪家的善意释放出去！
父女俩聊了几句，然后安排人将昏迷的师生们都抬了出去，又过了几分钟，这才见到守在外围的保安过来汇报，说是有自称宗教事务部的人到了。
;这就是叶先生让我联系的专业人员，宗教事务部这个名字虽然有点怪怪的，不过应该只是掩人耳目。
纪飞霜让保安请对方进来，然后跟父亲说道：;就是之前没有接触过，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处事风格，只能随机应变了。
纪宏图点点头：;既然是正规的政府部门，在这江城一带，总要给我们纪家一点薄面。
;而且叶先生都那么说了，这具尸体对他们肯定很重要，一会儿人到了之后，咱们先不提出诉求，先看他们能拿出什么筹码。
纪飞霜嗯了一声，心中难得生出一点紧张。
身为纪家的大小姐，她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哪怕商业谈判，也都有意无意间仰仗了纪家的大势。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为纪家的未来而拼搏。
察觉到女儿的不安，纪宏图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却自有一种平稳的气场。
身为纪家嫡子，纪宏图所见识过的场面就多了，其中不乏波及整个纪家的危机和机遇，对于他来说，纪家能更进一步固然是好。
就算不能，老爷子现在身体还行，纪家怎么也能多撑几十年，总不见得就没有了别的机遇。
至于女儿一直挂在嘴边的，什么家族能有本质上的蜕变，纪宏图根本就没当真。
叶先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遣词造句太不讲究，张口就来。什么叫本质蜕变，那得是生命层次的进化或者阶层的跃迁才算吧？
比如寒门成为世家，或者人类成为仙神之类。
随随便便就说蜕变不蜕变的，听在纪宏图耳中，只觉得有点尴尬。
好在他的尴尬也没能持续多久，很快远处就有几个人影走近，正是刚刚报信的保安，带着宗教事务部的人过来了。
事务部来了三个人，走到纪宏图面前时，看样子像是为首的年轻人上前几步，与后面人拉开了距离。
;你好，是纪先生吧，我是宗教事务部江城分部，南城办事处处长，丙级执法者徐伟。
还不知道自己跟徐伟失之交臂的叶明，此时带着两个孩子，正在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草率了草率了，那么大一头牛，得杀出来多少牛肉，节省多少钱呢，就这么给扔在原地了！
看着卖牛羊肉的摊位上，牛肉一栏用醒目的红笔标着;一斤四十，叶明不禁痛心疾首，深刻检讨着自己刚刚铺张浪费的行为。
;就算不全部拿走，切条腿也得有个百来斤，拿回来得吃多少天，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哀叹一声，后悔不迭。
当时只想着这种普通的凡界妖兽，对于身为天君的自己没什么作用，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君，而是人间界一个弱小无助的父亲。
叶明自己虽然已经不需要进食，但是他还有个嗜肉如命的女儿，这每天的开销也不是小数。
又不好意思找沐婉晴要钱。
;要不然回去弄一点？
叶明琢磨了一下，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曾经是一方天君，他多少也有点偶像包袱。都已经表现出对牛妖不屑一顾的样子，现在再找回去，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长吁短叹一阵，叶明将那堆牛肉赶出脑海，然后在摊主关爱智障的眼神下，买了两斤牛腩。
倒不是因为牛腩只需要三十，而是因为牛腩这玩意，做红烧肉确实比牛腱子要合适。
虽然他本来想做的，其实是卤个五香牛肉。
买完菜之后，叶明打了辆车回家，让瑶瑶继续坐沙发上看电视，以熟悉现代生活。他自己则是把女儿抱到卧室，将依然昏睡的泠儿放到床上。
走到客厅，叶明看着正专注地看电视的瑶瑶，有点苦恼，
这里毕竟不是崇道宫，自己没打个招呼，就直接带了人回来，等沐婉晴回家之后，恐怕得发一顿不小的脾气。
但是叶明也没办法，泠儿一直都带着二蠢的分身，可在之前牛妖发威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镇压了。
这倒不是分身太弱，二蠢的本体在也没用。她只是个普通厉鬼而已，就算成为混沌兽之后实力大增，也只能欺负欺负一境的法师。二境的真人都无法对抗，更别说成熟期的妖兽了。
那牛妖虽然才初入成熟期，但是收拾一个小小的二蠢，简直是易如反掌。
世道越来越乱，连妖兽都出来了，叶明怎么还能放心女儿的安全？他虽然已经将泠儿体内的灵气暂时封印起来，尽量避免被妖兽感知到，但依然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去上学。
万一哪次被殃及池鱼，像今天那些无辜的学生们一样，被战斗余波给波及了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瑶瑶跟泠儿一起上学，有这么一尊千年僵尸在，安全就真的无忧了。
大不了就直说，说瑶瑶是自己请来的高手，让她保护女儿的安全……
一个想法刚生出来，瞬间被叶明否决了。
僵尸最擅长的，是利用强横无匹的肉身力量，碾碎一切。换句话说，瑶瑶根本不会什么国术之类，别说国术了，就连最简单的广播体操她都不会。
加上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谁会相信这是个高手？
如果不挑明瑶瑶僵尸身份的话，自己要拿什么来糊弄沐婉晴，让她相信瑶瑶有保护女儿的能力？
总不能胸口碎大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