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一听，心里顿时一阵咯噔。
他这个声音让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不要动，我离开来找你。”
他知道自己这是又犯病了，耳边只能听见乔念的声音。
他从安全局出来后，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着，向着阳光的方向，尽可能的追随着这唯一的温暖。
可是他依然觉得好冷好冷……
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走到了一条河边，差点就要栽进去之前，他在这片水面之上，看见了一个人的倒影。
他在瞬间回过神来。
念念……
这会儿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她，颤抖着从怀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不到半个小时。
乔念就赶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河边，他静静地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一动也不动，如同一座雕塑。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他这幅姿态了。
心口不由一堵。
她小声地唤了一声，不敢太过打扰到他：“阿晚。”
听到她的声音，他身体僵硬转过了身。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于悲怆的心里，他一下子就看见了希望。
“念念……”
她小心地走了过去，坐在他的一旁。
此时此刻她真的非常非常想知道这几个月以内，他在安全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情绪非常的不稳定。
她要是问这件事情，势必是火上浇油。
暂时把想问的全都压了下去，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自己，一直到晚上，冷风与云轻轻翻动，不远处的路灯明灭了几下。
路灯都亮了起来，估计至少已经下午五点了。
她犹豫了一下，语气轻轻柔柔的，唯恐惊扰到了他：“我们先回公寓好不好？”
这大晚上的待在河边，她就怕一不小心万一他掉进河里，她到时候拉都拉不住。
他抬眼看了一下她，有着渴求和卑微。
“好。”
见他答应了，乔念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两个人往公寓的方向走着，月亮仿佛藏在迷雾里面，朦胧地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回到公寓后，乔念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暖了一下身体。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空洞的心有一丝被填满的感觉。
他稍稍冷静了一点。
这段在安全局的日子，每天几乎就是各种盘查，甚至还找来心理医生对他进行施压，日复一日，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奔溃，安全局的人见他已经有了自残的现象，便找来心理医生对他进行评估。
结局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幸好在那个时候，安全局已经找到了研究院失火的真相，便把他放了出来。
乔念在准备晚餐，公寓里是可以自己做饭的，他被关在安全局的日子里，她偶尔不想吃外卖，便自己动手煮。
今天冰箱里面没什么食材，她也只能简单地做一份面。
他喜欢这种平凡而又简单的烟火气。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被慢慢地抚平了。
他放下杯子，缓缓地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正在切番茄的手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阿晚，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念念，事情已经清楚了，你脚上的电子脚铐可以松开了。”
她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这上次偷偷摸摸进入研究院和研究院着火都是司衍林做的？”
“是，他是别国的奸细，本来的目的是想要偷量子计算机的研究资料，但是研究院实在是太难进了，所以他就改用别的方法，毁了研究数据，来延缓我国的研究进程。”
原来……是奸细啊……
她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她倒也是没有想太多，国家的执行力她还是不用怀疑的。
她所看见的就是，在安全局关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本就消瘦的脸，这会儿更是可见骨头。
“念念，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量子计算机的项目，彻底被瓜分掉了，那些人本就不喜欢他，平日里就暗搓搓地排挤着他，如今他关在安全局这么长的时间，更是不可能融入地进去。
之后……
估计也只能做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了。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就只有她了，他目前只想抓住唯一可以握住的温柔。
结婚她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目前他们现在的年纪还不能领证。
他见她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的样子，他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
“念念，你不愿意吗？”
“没，既然你想结婚，那我们就结婚，领证到满年纪了再领就好。”
只要她不是不愿意就好。
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一点。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们一起回江海市订婚好不好？等到明年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他虽然也很想立刻结婚，但是他也不想委屈了他的念念，至少该有的流程，他是一个也不想少的。
她亲了亲他的眼睛。
“好。都听你的。”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不安和焦躁，都被她抚平了。
她做了一份普通的阳春面，味道比不上五星级的酒店，但对他来说，那是要远远超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的。
乔念等他吃完后，收拾了一下厨房，然后开始收拾回程的衣服。
*
*
江海市的天空一如既往，就连空气里面都泛着熟悉的味道。
她父母要上班，她也就没有让父母来机场接他们，是自己打车回去的。
她已经提前说过了，不需要太过隆重，她也就是回来过一下暑假，但是她爸爸回家的时候，还是买了一大堆的菜。
原本乔爸爸看见乔念还是非常的开心，下一秒，眼神落到楚晚的身上后，笑容立刻淡了下去。
“哟，和念念一起回来了啊……”
他只要一想到这半年的时间，这小子和念念朝夕相处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会儿他还不知道他已经和自家的宝贝女儿同居了。
要是知道后，估计整个人都要炸裂。
“你们先自己玩玩，我去厨房做菜。”
他虽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对乔爸爸说，让乔叔叔把念念嫁给她，但是这会儿还是忍住了。